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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皇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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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他他他……要干什么!

  难道是嫌这房间太暗,要亮点?不会,房间里应该还有其他的火烛,为何偏偏拿这有特殊用途的红烛来呢?一想到弄雨那几幅春宫图上的翻云覆雨景象,一旦用到他自己身上,他便觉得身子一阵阵地发寒。

  难道……不会吧!

  果然,下一刻那东方笑又拿鞭子抽了他几鞭,“不许分心发愣!”

  嗯……人家只是想了一下下事情,居然又要被打,慕容昭阳委屈地腹诽道。

  “敢情陛下是想试下这红烛的效力了……”天仙般的面孔却说出恶魔般的话语,听在慕容昭阳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唔,不要!

  慕容昭阳自小就很怕痛,一想到火热的烛油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就更加害怕得发抖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瞬时便注满了晶莹的泪水——虽然太傅和父皇自小变教诲自己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实在很害怕呀!

  慕容昭阳自小就怕痛,此刻一想到火热的烛油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就更加害怕得发抖了,那双桃花眼里瞬时便注满了晶莹的泪水——虽然父皇和太傅自小便教诲自己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实在是很害怕呀!

  “呜——”一滴滚烫的红色烛油落在胸前的一朵茱萸上,红色的烛油瞬间凝固在蜜色的皮肤上,竟显得更加鲜红艳丽。只是可苦了身下的人儿,因为痛,双眼紧闭,连泪水都流了下来。

  好痛!

  这天杀的东方笑,竟敢真这样做!

  不过这次慕容昭阳可学乖了,也不敢用愤怒的眼色瞪他了,那只会换来更剧烈的惩罚。尽管心里很不服气,但他还是很不争气地睁着双眼,用盈满泪水的委屈眼神乞求般地看着那身上的恶魔,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一点。

  “嗯,看来学乖了,那下面臣就给陛下奖赏吧。”

  鼻腔忽然闻到一股甜蜜的香味,跟着耳朵就被舔了的感觉让慕容昭阳慌忙挪开身体。

  你、你干嘛啦!

  慕容昭阳湿润的眼睛凝视着他,那美丽而又散发着妖艳色彩的眼神竟让他移不开视线。

  “那就先这个吧。”东方笑在那小包袱里翻了一下,拿出一支有三根手指那么粗的通体光滑的白玉阳物,往方才那已用那透明膏体滋润过的秘所探去。

  不要!

  冰冷的阳物碰触着那火热的洞口,虽然有一点紧,但是有了两次经验,又加上那膏体的润滑,竟顺利地插了进去。只是那被绑住的人儿仍是很不甘心地挣扎扭动着。

  “看,竟然很顺利地塞进去了哦。”耳边故意诉说着他身体反应的声音更是让自己羞愤欲死。

  “呜——”那阳物在那坏心眼的人儿的推动下又进去了几分。

  经过两次调教的身体在被插入的同时竟如被雷击般剧烈抖动,当那粗壮的白玉阳物带着石质的凉意和水气挤进火热的肠道中,然后被小穴温顺地完整吞吃……慕容昭阳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微微泌出冷汗的身体紧张地收缩,双丘间的花蕾却顽强地把插入物连同之前的欲液一起封存入内。

  被充满的感觉压迫着他的身体,但是自己却很不争气地有了感觉,就连身体前面的玉茎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不要不要……他不要这样!

  三番两次都被这人欺负了去,怎能不叫他无比委屈,想自己一国之尊,养尊处优,向来呼风唤雨,什么不是一呼百应,手到擒来,何时曾被人如此对待!

  这不过短短数日,他在这自己钦点的新科状元东方笑这里吃的亏就比自己人生十九年来吃的加起来不知多了几倍去!又怎能叫他不委屈不甘!

  想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

  “怎么了?”看到身下的人儿竟委屈得不停落泪,东方笑不禁反省是不是自己欺负得太过了点。要知道以前自己欺负他的时候他可都是神气活现得像头小狮子一样,哪里见过他这么委屈地不顾形象大哭过。

  一时之间竟有点慌了神。

  “是这里太紧了吗?”

  慢慢把手伸到他身体下面的隐秘处,有些犹豫地把手指插入那被磨得火热的臀缝中……指尖刚刚摸到被那阳物填满变得硬鼓鼓的花穴,慕容昭阳便不由得一阵颤抖,敏感的媚肉只被如此轻微的碰触便几乎激发了席卷全身的狂潮。

  含着异物的后穴仿佛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即使有粗大的白玉阳具牢牢塞住下面,但他体内的欲望却依然如同汹涌的热浪般在肠道中翻滚……

  “嗯……呜……唔……”一边咬着绑唇的衣带抑制难耐的呻吟,慕容昭阳几乎要用尽全部精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狂烈地颤抖的身体。

  你放开朕啦!

  羞耻于自己身体的反应,他落泪落得更凶了。

  虽然还是有点介意他今晚的举动,但是东方笑终究还是不忍心看他那么楚楚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解开了他唇上的衣带和绑住他四肢的绳索。接着把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呜……你欺负朕!”一得到解放,慕容昭阳竟不逃开,反而靠在东方笑怀里大哭起来,一夜的委屈竟都化做了泪水般,顿时泛滥决堤,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温柔地轻抚着怀中人,东方笑竟耐心地安慰着。

  看他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很想欺负呀!但是想到他竟把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暴露的脆弱展现在自己面前,竟让他有点欺负不下去了。

  结果只能像哄孩子般威胁道:“再哭我就吻你了哦!”

  果然,这个威胁很有效,起码让怀中人在几乎把他衣服的前襟都打湿前便止住了哭声,抬起满脸是泪的脸蛋戒备地看着他。

  “你你……大胆!”想到自己竟很丢脸地窝在人家怀里哭泣,慕容昭阳瞬间便红了脸。

  呵呵,真是可爱!

  东方笑竟忍不住又坏心眼地动那一半还在慕容昭阳体内的白玉阳物,搞得他又是一阵轻颤。

  “啊……”慕容昭阳重重喘息了一声,不住起伏的胸膛显示出里面那根假阳物是如何动作着,“啊啊……不可以……哈……哈……”

  “是吗?陛下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哦!”摸上那挺立勃发的欲望,东方笑道。

  低头看看自己那依旧高高耸立的分身,慕容昭阳颤抖着把双手环握住那同时被东方笑握在手里的叫嚣着要发泄的部位,欲望如同关在栅栏里的野兽般咆哮着四处撞击,只需要轻微的刺激便能喷薄而出……

  “啊——嗯……哈……”拨开自己那颤抖的双手,东方笑那上下套弄着自己那里的手竟急速地动作起来,插在后面的白玉阳物也配合着越发强猛地撞击起他的内部,惹得他抑制不住地一阵喘息呻吟。

  “舒服吗?”舌尖舔上了他的耳垂,顿时敏感无比的身子便在一声尖叫中达到了灭顶的高潮。

  “哈……哈……”刚释放完的身体犹反应不过来地喘着气,慕容昭阳竟有一瞬间的闪神。

  下一刻,那白玉阳物便被抽了出来,东方笑轻轻地把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背对着他,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脱衣声,紧接着一根硕大的柱体便顶住了他的后庭。

  才想起方只是顾着自己快活了,身后那人还没有释放过,但是一想到他那硕大的分身又要插入自己那个羞耻的部位,前两次痛苦和疲惫的记忆又被唤起,竟又有点害怕起来。

  “不要……”

  “不要?陛下也太自私了吧,臣可快受不了了……”东方笑喘着粗气在他耳边说道。

  这是真话,他方才可是一柱擎天忍了很久的,体贴地让这半夜来偷香的人先释放了,结果这人吃了甜头后倒这么没良心地跟自己说不行!

  “朕……明天,还得早朝……”讷讷地红着脸说完,慕容昭阳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

  原来如此,东方笑听了这句话倒有点哭笑不得,这话是在赞扬自己的耐力持久吗?

  “那陛下意思是不早朝就可以了?”还是忍不住调侃一句。

  “……”尽管很不服气,但方才的教训之下,慕容昭阳也不敢吭声,只是脸更红了。

  “啊——都说……” “不要”二字还未出口,下一刻,东方笑竟然提起了他的一条大腿,那臀瓣间的菊穴便露了出来,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又微微收缩了一下。

  转头抗议的嘴唇被身后的人吻住,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剩下些嗯嗯啊啊的呻吟。

  慕容昭阳被东方笑温柔地吻得昏头转向,却没注意到身后的人也没忘了动作地慢慢把那硕大的分身挺进着,只是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直接进入那被插入过仍然紧窒的红艳小穴,反而是摩擦过那个秘所后继续前进,直到顶到他前面的两个小球,才放下他的大腿,夹住了那根坚硬如铁的欲望,然后前后用力抽插起来。

  没有预料中的那种撕裂的痛苦,只从大腿根部传来一阵阵的摩擦引起的酥麻,吃惊之下,慕容昭阳竟觉得这样的欢爱姿势比真刀实枪的插入更让他羞耻,而东方笑的玉茎更是不断摩擦到他的两个小球,引得他也周身如火焚般无法停止喘息,伸出左手便想抚上自己的欲望……

  下一刻,却被东方笑的手挡开了。一边用力摇动身体,他一边开始前后套弄手中慕容昭阳那半硬起来的分身,微凉的秋夜中两人却激情火热得快要燃烧起来。

  未久,一声闷哼过后,慕容昭阳再也忍不住将热液尽数泄出,而东方笑则多坚持了片刻才把精液都射入他的大腿之间,大量的白浊液体从大腿根处滴落下来,几乎将他的大腿全部淋湿。

  慕容昭阳十分尴尬地想要动作,却被东方笑硬按在床上不许动弹,又从床里拿了些散落的衣服擦拭了两人身上的激情痕迹,才又把他牢牢地抱在怀里。

  不好意思问东方笑怎么那么体贴地不进入那里,免了一次侵犯,本来是再好不过的事,却又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空虚。但是更不好意思待在他的怀里,慕容昭阳挣扎了下,发现激情过后,全身竟没有一点力气,徒劳无功,便也不再动作。

  “别动,睡吧……”东方笑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配合着此时暧昧的气氛,简直让慕容昭阳全身为之震颤。

  本来是觉得自己欺负了他几次,这回又折腾了他半夜,有点过意不去,为了补偿一下,他可是很体贴地没有进入地做了一次,不过东方笑自己也受不了慕容昭阳那不规矩的扭动,再这样下去他可很难保证不做第二次。

  “你……不会……再,那个吧……” 毕竟吃过不少亏,慕容昭阳还是要确定一下安全问题。

  “陛下累了,臣值了一夜也累了,陛下难道当臣是铁打的吗?”东方笑轻轻地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发丝,笑道。

  “嗯……”毕竟折腾了半夜,慕容昭阳自己也累了,没有多少力气和这个家伙抬杠,未久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却不知身旁那人在他睡着之后,又睁开了一双明亮的凤眼,深深地凝视着怀中那沉睡的人。许久,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自己总是拿他没辙呢。

  第十章

  阳光灿烂,万里碧空如洗。

  清波之上,一人乘船独坐。

  “臣叩见皇上!”这一大早的,皇上刚早朝回来就传自己来这画舫之上倒是做甚?而且皇上向来不是怕水的吗,怎么竟选个这样的地点?公孙弄雨虽百思不得其解,礼节上还是恭恭敬敬的。

  “弄雨,你自小便常伴朕左右,朕的心思你向来清楚。”慕容昭阳拖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是,皇上倒是有何心事,不妨直说,看看臣能否为皇上分忧解愁。”看着慕容昭阳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明显的黑眼圈,敢情是昨晚太激情了还是怎的,难道又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

  “真的?”

  “那是当然!”

  慕容昭阳深吸了一口气,“那弄雨你老实告诉朕,那天你究竟以为朕是什么意思?”

  见鬼!那堆东西本来若用在东方笑的身上还是很大快人心的,但是一想到用在了自己身上,他就忍不住窝火。那个天杀的家伙,把自己最丢脸的一面都看光光了,看来是不能留了。但是吃了他几次亏,始终对他的武功有所顾忌,为了以防隔墙有耳,所以才见鬼地选了这个镜湖的中心,谅他武功再高,也难以在这水上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吧。

  “……?”难道是昨晚太过火了?皇上竟然问起这个来。

  “皇上的意思难道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想要尝试下做下面的感觉吗?那个小包袱里的用具都是臣结合了西域和中原的房中术后的发明,据说用后能增进房事情趣,让人达到欲仙欲死的境界,陛下难道不满意?”虽然他是没用过啦,但是书上有记载呀,难道书上记载有错?看皇上的脸色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难道是分量不够,还是器具做得不够精致,感觉不够好?

  “……”无力……

  慕容昭阳真不知那天自己的什么话误导了这位向来冰雪聪明的御医,而且还真看不出,他外表那么清纯,脑袋里怎么竟装了那么多……那么火辣高超的房中术的技巧。不过,这些书到底是从哪里流传过来的?

  难道那几幅春宫图也是从那些书上临摹来的?

  一想到足以让风流无度的自己都喷鼻血的那几幅春宫图,慕容昭阳又是气不打一处出来,若不是被那东方笑偷瞧了去,自己后面至于那么惨吗?

  看来隆盛朝的文化管制太松懈了,需要加强才是,怎么让这么猥亵的内容的春宫图和房中术到处流传呢!连单纯的弄雨都变得如此深谙此道,这可如何了得!看来自己要好好整顿一下这些房术文化了,最好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收缴上来,让朕来研究研究,然后再看看究竟要如何处置。

  “皇上?皇上?”看着眼前的天子千变万化的脸色最后定格成嘿嘿的淫笑,公孙弄雨很担心地叫道。可别是昨晚纵欲过度的结果吧!

  “咳……什么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慕容昭阳回过神来故做镇定。

  “皇上所问究竟为何?”

  “这个……算了,罢罢罢……”事情反正也发生了,再多纠缠也无益处,只是以后可要更加小心那人才是。可惜昨天的那些物事都被他收缴了去,想再多研究研究也是不能了。

  “对了,弄雨,你那还有昨天的那些东西吗?”灵光一闪,忽然想到面前还有那么大的一尊菩萨。

  “有,有……还有一些。皇上难道还想——”不会吧,虽然书上说过人一旦用过那些东西便会欲罢不能,没想到用在皇上身也会这么过瘾?

  “再给朕送些过来,小心不要让老顾命知道。”慕容昭阳低低地附在公孙弄雨耳边说道。

  “是,陛下。”忽略那微风般的呵气,弄雨正襟危坐地回道。

  “还有,澄清一点,朕是在上面的!”真是千丢万丢,就是面子不能丢。

  慕容昭阳在船快靠岸时还特地加了一句,似乎为了免得这位御医误解一样。

  “陛下,陛下!”没想到这句一完,他便头一歪,倒在了公孙弄雨的肩上。

  “没事,只是……有点晕船……”睁了睁眼,安慰了那惊慌的弄雨一句,便彻底地昏睡了过去。

  “……”虽然和皇上自小玩到大,但公孙弄雨还是觉得忽然间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这位天子还真是爱逞强,自己怕水,坐不得太久的船就不要坐嘛,还说话说到晕船!

  真是爱给人添麻烦!

  这位天子还真是爱逞强,自己怕水,坐不得太久的船就不要坐嘛,还说话说到晕船!

  真是爱给人添麻烦!

  * *

  “你就不过去看一下吗?”

  镜湖岸边,翠绿的竹林之中,却传出一声轻佻的口哨和一句调侃般的问话。

  定眼看去,原来是两位还未换下朝服的青年才俊,细看之下,不是今科状元和探花,又会是谁?

  原来见东方笑早朝之后连衣服都没换便尾随皇上来到了这镜湖之畔,北堂浩闲极无聊,自是又跟了来,反正聊胜于无嘛。这问话的,不出所料自然又是北堂。

  “那倒不必,难道北堂兄想去探望一下?”

  本是因为昨晚怕是自己把那人欺负得太厉害了,今天早朝时看那人两眼无神,精神涣散,朝议也是心不在焉,话不对题。出于担心,自己才在早朝后尾随而来,没想到却见他竟是为了和那公孙宰辅的孙儿——公孙弄雨单独在画舫上幽会!还卿卿我我地你侬我侬,最后竟还倒在了那俊俏御医的怀中!东方笑本就不爽,现下加上身边那人的调侃,眼中更是射出精光般地望向身边那人,问道。

  “呵呵,东方兄都不去看,小弟又哪敢越俎代庖。”受不了东方笑那几乎要杀死人的目光,北堂不禁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多事跟了来。

  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自己敢情都成面前这位仁兄的嫉妒怒火的炮灰了。

  “可听闻这公孙宰辅的孙儿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呢。”远远地看着那俊俏的青年吃力地扶着那不知是真头晕还是想吃豆腐而装头晕的皇上上岸,北堂又调侃了一句。

  “只要相貌好一点的,都会是他面前的红人。”东方笑冷冷地说道。

  这是隆盛朝的常识。也无怪文武百官除了前朝留下的老臣,剩下的几乎清一色都是美男子,若是对了他的胃口那就更不得了了。

  “那是,但听闻这公孙弄雨可是皇上自小玩大的伴读,同进同出,感情亲密。”

  “他是皇上,和他感情亲密的多了去了,御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单单第一次酒醉时就叫了三个人的名字,若不绑住他的嘴巴还不知有多少个。不过那三个名字中倒是没有这位御医的,而且自己也没听过这两人的传闻,应该没有什么干系才对。

  “可他是公孙老顾命的孙儿,恐怕关系自是不同寻常。”

  “皇上风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北堂兄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这探花怎么那么闲,尽在这无中生有,惟恐天下不乱般。

  “……”见鬼!他急什么了,是该你急好不好,看来自己真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北堂兄还有什么事吗?”看着那人被公孙弄雨扶上了岸,几个太监急忙来接了他们的主子,抬上御辇便回打道回宫了。自己自是也没什么事了。

  “没有。”

  “那我可告辞了。”说完东方笑便施施然的拍拍衣襟,挥挥衣袖,闲庭散步般转身离去。

  “……?”惊讶于这位损友若无其事的态度,北堂愣在原地半晌。

  他就真的那么无所谓吗?不像他一向以来的行事作风。

  “哎,等等我呀,东方兄——”急走几步,跟上那悠闲的渐走渐远的人,一同消失在镜湖边上郁郁葱葱的竹林深处。

  * *

  那日泛舟回来,慕容昭阳休息了几天,每日思前想后,茶饭不思就只寻思着要怎么报那一箭之仇,吃了几次哑巴亏,自知对付东方笑那种狡猾又武功甚佳之徒,自己与他相比简直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差不多,所以那种下作的手段自是不能再使。

  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尊,向来养尊处优,心高气傲,吃了亏哪有打落了牙齿往嘴里吞的道理!自然也是不肯善罢甘休,便又召了礼部尚书兼吏部尚书司徒静来商议废黜新科状元的事宜。

  那司徒静身为隆盛朝皇上面前的重臣,深得恩宠,官位升迁如此之快自然也是有其道理的:他出生于中上等的文官之家,却又由于被奸人诬陷父亲犯事,导致家道中落,直到几年前考上了进士,皇上念他文才出众,长相俊美,对他极有好感,他自然也抓住这个机会极力表现。

  皇上喜欢美人,他送上几个国色天香让皇上把玩;皇上喜欢新鲜,他派人寻遍全国不够还从西域番邦找来了几个新鲜货色让皇上宠幸;皇上喜欢牡丹,他找来园艺高超的园丁来让皇宫御苑里的牡丹花期从原来的四五两月延长到四至八月五个月,自是让皇上龙心大悦;皇上喜欢古玩字画,他把家里祖传收藏来的一柄巧夺天工的玉如意和魏晋时的珍品字画奉上……就连皇上也夸其“甚体朕意”,官职自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没几年便做到了从一品,权势显赫,就连当年的司徒一门的诬陷案皇上都出面为其平反。

  得到今天的恩宠之盛和殷实巨富自是与其对皇上意思的揣度和了解是分不开的。作为一个臣子,他更是知道把自己的主子侍侯好了什么事情都好说的道理。也无怪朝中大臣虽对其为人处事诸多腹诽,表面上也总是对其恭恭敬敬,不敢造次,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在皇上面前说个几句自己就脑袋不保。

  这天皇上把自己找来,脸色沉重,愁眉深锁,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要找自己商议的,司徒想到这里更是小心谨慎起来。

  “皇上愁眉深锁,不知有何烦恼?”

  “司徒爱卿,你向来都是甚体朕意的……”慕容昭阳到了这个时候倒是有点难以启齿了,毕竟东方笑在任职做事上并没有什么错处,若就这样罢黜了他,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那是,陛下有什么烦恼直说无妨,臣定鞠躬尽瘁,肝胆涂地也会为皇上解决!”

  “那若要废了一个臣子的官职,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罢官而已,自然是随陛下所欲。”

  奇怪,皇上向来不都是要废谁就废谁的吗?怎么今天倒怎么犹豫不决起来,还要为罢那人的官找个正当的理由!司徒纳闷。

  “可是这人为官上向来并无过错。”想到东方笑也才刚中状元不久,自己就要罢了他的官,慕容昭阳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若他向来并无过错,皇上又何必要罢他的官?”皇上说话怎么越来越前后矛盾了,难道是曲江夜游那天晚上风寒昏迷了几天坏了脑子?

  “那是因为他……因为……”能说他冒犯了自己吗?若司徒问起怎么冒犯的怎么办?

  “臣知道了,是因为那人私底下得罪了皇上?” 见慕容昭阳犹豫之间面有难色,司徒揣度道。

  “对!” 不愧是被自己称为“甚体朕意”的臣子,居然一猜就中。

  “那这人便是冒犯天威,犯了欺君之罪,罪灭九族。”

  “这么严重?”听到这话,慕容昭阳倒是吓了一跳,罪灭九族,也太严重点了。

  而且说欺君之罪不一向是说欺骗的吗?

  “皇上有所不知,这欺君之罪通常有两种,一是欺侮,二是欺骗。”见皇上疑惑,司徒耐心地为皇上解释道。

  “平时所说多是臣子为了个人私利或害怕惩罚而欺骗圣上。前朝旧例,对官员虚报瞒报信息问题是高度重视的,我隆盛朝也是一样。所以法制中的欺君之罪,虽然也包括欺侮君主的含义,但事实上主要是对欺骗君主的行为进行惩处,相当于把官员虚报瞒报信息罪名单列。由于为虚报瞒报信息屡见不鲜,有可能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所以对这种行为的惩处也是严厉的,所以欺君之罪是杀头的罪。”

  不愧是寒窗苦读十几载,一朝中举为官的司徒尚书,加上其为官之后又熟读律典,以其博闻强记的头脑平时说起律条自是信手拈来,洋洋洒洒。

  就连身为皇上的慕容昭阳由于年纪尚轻,又每日沉迷于风花雪月,醉生梦死,都没他那么清楚,真是越听越汗颜。

  “臣子欺骗皇上尚且是杀头大罪,更何况臣子竟敢欺侮皇上,这欺君之罪岂能不罪灭九族!”

  “……”这个,罪灭九族……也太严重了……

  “现下皇上仁慈,只罢那人的官职已是莫大的恩赐了,这又还需什么理由。”见皇上只说罢那人的官职,并不追究,自己也不好越俎代庖。怕是皇上有他自己的揣度,可能私底下只是不小心得罪了一点,罢官便当是教训而已。

  “但师出不能无名,司徒爱卿说定个什么罪好?”听到这里,慕容昭阳也送了口气,问道。

  暗地地却也纳闷——怎么东方笑性命无忧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呢?好像自己多为他担心一样。

  “直说那人罪犯欺君,只判他个免职怕也不妥,朝臣们可能会说皇上偏袒……”司徒静沉吟半晌,“陛下只需说那人犯了大不敬之罪便可。”

  “好,就照爱卿的话去办。”君臣两人商量了半天终于得出结果,慕容昭阳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恕臣冒昧,陛下说说那人究竟是谁?”纳闷于半天都皇上都没提起那人的名字,司徒忍不住问道。

  “新任的翰林院行走东方笑。”一说起那人的名字他便控制不住咬牙切齿。

  “东方笑?若臣没记错是今年的恩科状元。”

  “爱卿没有记错。有什么问题吗?”慕容昭阳挑挑眉。

  “不,只是微臣纳闷,这新科状元以臣所见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以为皇上见了必然会龙心大悦,宠幸有加,没想到世事无常,竟然……”果然伴君如伴虎,看来自己日后要更加小心恭谨才是。

  “呵呵,司徒爱卿倒是不必为他惋惜,他有今天都是他自找的。而且朕也不是每个美人都喜欢的——比如他那型的朕就非常讨厌。”

  “……”看来自己要记下来了,以后给皇上找美人要避免东方笑这一类型的,司徒静在心中默默念道。

  “呵呵,司徒爱卿倒是不必为他惋惜,他有今天都是他自找的。而且朕也不是每个美人都喜欢的——比如他那型的朕就非常讨厌。”

  “……”看来自己要注意了,以后给皇上找美人要尽量避免东方笑这一类型的,司徒静在心中默默地记了下来。

  * *

  隆盛王朝元德六年秋,翰林院行走、新科状元东方笑以大不敬之名获罪,皇上惜才,只罢其官,并未多加追究,其案一出,朝野一片哗然。

  许多大臣纷纷为其才华扼腕叹息,感其怀才不遇,壮志难酬,不想伴君如伴虎,一月未到便遭罢黜,真是世事无常。私底下更是兴叹皇上的喜怒无常,刚愎自用。

  作为东方笑的恩师,感叹当今人才难遇,当朝宰辅公孙弘为此不止一次上疏请求皇上念其初犯,收回成命,不想每次都被慕容昭阳和司徒静以“天威岂可轻易冒犯”等之类的各种说辞驳回。往返几回,劳心老劳力,再加上公孙弘又已年老体衰,更是因此而气得吐了好几次血,从此一病不起。

  此时京城郊外的一片临水的幽静的竹林里,一座雅致的凉亭里却有一人在挥毫泼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幅山水泼墨画便一气呵成,放下狼毫毛笔,端起旁的一盏茶来,一边细细品尝,一边端详着那幅尚未干透的墨宝,似乎很满意似的。

  “东方兄的画技倒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小弟深感佩服!”此时一个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不用转头,东方笑也知是那不甚结交的损友北堂浩。

  “呵呵,闲来无事便是作画消遣,那画技想不精进怕也由不得我呀。”他喜欢抬杠,自己就不客气了。

  “只是东方兄能身处逆境尚有如此的闲情逸致小弟实在深感佩服!”若是常人无故惨遭罢官,恐怕早已郁卒不已,整天不是酗酒度日便是在心中诽毁朝廷,十之八九是自暴自弃者居多。更何况他高中状元又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失宠,竟还如此视若等闲,即使他们再不把官位放在心中,有他这种境界的人天下之大,却又何其之少,更是难能可贵。

  “呵呵,官场无常,当以等闲心视之,北堂兄难道没听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吗?愚兄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小老虎逗多了也会发威的。现在不过是罢官而已,看来他对自己还是有点感情的,不然以自己的行为换了别的君主怕早就死不知百遍千遍了。

  “小弟虽才疏学浅,却也还知道后面那一段呢——‘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 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现下东方兄被罢黜,外面怕已快天下大乱了!就连公孙宰相都因替你说话而忧劳成疾,一病不起了。”亏你还有心思在这吟诗作画!

  “北堂兄稍安毋躁,这朝廷之大,断不会因少了我一个东方笑而有何不同的。”

  “东方兄此言差矣,这朝廷之上,文武百官虽多,却没几人真为国家社稷着想,而那公孙宰相年事已高,常病卧家中,上朝时间不多,其他的臣子又多谋私利,真为国家百姓着想的凤毛麟角,你我既已为官,又哪能对此置之不理,不屑一顾。”

  “我听闻那吏部尚书司徒静也是有能之辈,又深得皇上宠幸,应该也不至于如此吧?”东方笑似乎若无其事般提起北堂的那位。

  “他确实有通天能耐,可惜没用在正道上,尽是中饱私囊了。”说起这个他也气不打一处出来,司徒爱财如命是朝中尽人皆知的常识,东方笑又岂有不知之理,他这里故意提起,也不过是想调侃一下自己罢了。

  “那北堂兄呢?”

  “我是新科探花,官场新人,位微权轻,进谏说话又哪来的分量!”虽然相貌还可以,但是他可不想用像司徒静那样的手段得到升迁,更何况他是不是皇上中意的那一类型还有待商榷。不过每次只要一想起司徒升迁可能用的曲意逢迎的手段他便气不打一处出来,对着皇上那一脸色相更是窝火,又哪还会有心思去讨好于他!

  “呵呵,北堂兄也太高估我了,不过说到官场,确实还蛮好玩的,我也还没打算放弃……”沉吟着放下翠玉茶杯,东方笑负手望着眼前的淼淼江水,浩浩荡荡地向东流去。神思缥缈之间,衣袂随风飘舞,仿佛谪仙般翩然出尘。

  “那——东方兄有主意了?”一听到这语气,北堂浩便凛然一震,知他应是复职有望了。自己也不用那么郁闷地天天对着那堆没用的庸官和贪官了,一想到对着他们就来气,还是有个有趣的人在身边比较好玩。

  “没有。”东方笑一想到自己去到哪里他都会有办法出现在他身边破坏气氛就觉得他那兴奋的笑脸越看越不顺眼,自然是斩钉截铁地这样回答道——若是让他太过如意,他便不叫东方笑了。

  “什么——”没有你还那个样子做什么,很容易让人误解的你知不知道!

  “倒是北堂兄有点改变让我深为好奇——”东方笑也不理会他的反应,正色道。

  “什么?”他还有让东方笑这只狐狸好奇的地方?他怎么不知道?

  “北堂兄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原来是嫌前面调侃他还不够呀!

  “秘密!”和东方笑恶劣的性子一样,他也不打算告诉他真话。

  不过至少他心里知道东方笑是有办法回朝为官了的,那此地也多待无益(免得被他这位损友气死),说话间身形一跃,点了几点竹叶便消失在翠绿的竹林之中。

  “北堂兄不喝杯茶再走吗?”调笑般地戏侃了一句那位匆匆离开的探花,东方笑转头叹了一口气,他就不能少用点轻功吗,很招摇的也!

  第十一章

  “皇上——皇上——不好了!”

  此时的御书房里,慕容昭阳正和吏部尚书司徒静商量着晚上要去哪里玩的时候,还未商议完毕,殿外便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嘴里不停地叫嚷道,真是坏了他今早的好兴致。定眼一看,原来是常在自己身边的小宣子,还上气不接下气的。

  奇怪的是这小宣子常在自己左右侍侯着,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一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会如此慌张。

  “嚷什么!什么事情那么大不了的?镇定点,别坏了规矩!”慕容昭阳不禁不满道。

  “启禀皇上……公孙老顾命他……”一见主子脸色不好,小宣子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他怎么了?”一听到公孙弘的名字慕容昭阳马上紧张起来。这公孙弘是父皇临终前的托孤大臣,品行正直,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对朝中事务也是管理得井井有条,是以自己虽不怎么成器,这十几年间也颇受他的照顾,否则以他寻花问柳、不理政的风流程度,这不天下大乱才是奇怪的事了。

  而那公孙弘也是对他视同己出般关心爱护,虽偶尔严厉得可怕,但自小却多是对其像爷爷爱护孙子般慈祥的。也正是因为有这顶梁柱在,他也才放心去风流快活不理朝政,但是现下看那小宣子的脸色,莫非他……

  “公孙老顾命病危,恐怕……”果然,下一句话便印证了他的直觉。

  “恐怕什么?”慕容昭阳紧张得抓住小宣子的肩膀问道。

  “大夫们说,恐怕熬不过今晚了……”被皇上那下意识的蛮力抓得额上痛出了豆大的汗滴,小宣子还是忍住回了话。

  “闭上你的乌鸦嘴!”不会的,不会的,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公孙弘会死去,在他眼里,他总是如一座大山般巍峨伫立,为自己挡下风风雨雨,使自己的江山百姓永保平安。

  是以自己才总是贪色好玩,也不把他劝戒的话放在心上;是以自己也总是气气他似的总不尽心朝政,见他气得病了也不当一回事,总觉得那只是些小病罢了,久了便会康复的。但是他心里是知道他的重要的,所以尽管身边虽有许多宠臣对公孙弘极尽诽谤,他也多为不理,若是说得重了还会把那人满门抄斩,这便是告诉别人公孙弘在他眼中的分量之重。所以许多人即使再嫉妒不忿这位老宰相,之后也从没敢在天子面前再提起他的一句坏话——因为他是皇上的江山深为倚重的栋梁。

  只是现下的慕容昭阳哪里想到这座大山竟会坍塌得如此之快,他还没有准备好啊。早知道他就不那么样气他了,他要他多关心朝政,他便天天早朝;他要他少近女色,他便少去那些花街柳巷;甚至他要他不要怪罪东方笑,那便赦免东方笑好了……他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只是……只是不要那么快便倒下就好。这思前想后间,慕容昭阳竟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皇上切莫过于担忧,为今之计便是要多找几个御医去为公孙宰相看病呀,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呢。”司徒在旁提醒着由于打击过大而显得有些呆楞的皇上。

  “对,对!传御医!朕要摆驾宰相府!”急急忙忙地吩咐下去,慕容昭阳马不停蹄地抬脚便往宫外走去。

  “对,对!传御医!朕要摆驾宰相府!”急急地吩咐下去,慕容昭阳马不停蹄地抬脚便往宫外走去。

  * *

  当慕容昭阳赶到公孙弘的府上时,已是正午。外边烈日高照,虽已是深秋,但白天仍然很热,相较之下宰相府便显得阴冷了。已有些年头的府第里载种了许多郁郁葱葱的大树,冲天耸立,把个院子遮得几乎不见天日,在夏天还可说是凉爽舒适,但在秋冬便显阴暗森冷了。

  公孙弘躺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桌子是用了许多年的木头,四周都已由于磕碰而显得班驳,却仍在使用,床帐也都是反复洗了多次的褪色的黄,老人瘦小的身体正孱弱地躺在屋中那张大床上,奄奄一息,让人实在无法相信这就是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精力充沛的隆盛朝三朝宰相。

  身边没有一个下人,只有他的孙儿公孙弄雨陪着。

  慕容昭阳来到床边,看到这脸颊上的肉几乎都陷了下去,颧骨高耸的老人时,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位如爷爷般的老臣,只知放任自己把朝政事务都推给他处理,却不知这日以继夜,鞠躬尽瘁的重担却如此迅速地把这老人的身体给压垮了。顿时内疚无比,却相对无言。

  公孙弘虽然并没有怪责他的意思,他心里却更愿意他能像往常那般精力充沛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骂他——至少比起他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的样子,那样会让他好受点。

  “皇上——”弄雨起先只是背对着门坐在床边,现下转头见了皇上便要起身行礼。

  “嘘——”示意他不必多礼,以免惊醒公孙弘,接着悄悄地把他拖到房间的另一边。

  “弄雨,老顾命他……真的……”说到这里慕容昭阳的声音都哽咽了,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回陛下,爷爷他……恐怕真的熬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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