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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头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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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馁的氛围里强大自己,也为了弥补带不出男伴的不足,兰翘背上了从香港买回来的lv包包,宝慧则带上了一对蒂芬妮的钻石耳环。

  兰翘有时候会像一个老人一样怀念过去的好时光,那时大家都是单身,但是现在她成了异类。她其实一点都不需要同情,也不指望别人能够理解,唯一的小小愿望不过是期望能在放下红包后说一声公司有事就可以不被挽留的离开。

  不过今年的宝慧格外勇猛,她开始异乎寻常地进行反击战,不甘示弱地对高高在上的已婚朋友们描述自己的众多艳遇,一副“你们已经踏入了坟墓,但我们还是过着绚丽多彩的单身生活”的快乐嘴脸。

  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落了单还是为了要壮一壮兰翘的声势,她一把拖过她:“还有兰翘,交了个比她小四岁的男朋友,那个男孩长得比电视里选秀的男孩还帅,追她追得死心塌地!”

  兰翘顿时目瞪口呆,无地自容。

  她拉着宝慧匆匆逃离现场,出门就开始埋怨:“搞什么鬼啊你,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拿出来到处说干吗?“

  宝慧很不服气:“你的确是交了男朋友啊。”

  “那也用不着把重音落在‘他比我小四岁’这几个字上吧?”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总之自己先感觉不好,一个三十岁经济条件还不错的女人,放过那么多次别人眼里不错的好因缘,却找了个比自己小几岁的英俊男友,说出去太能令人遐想连篇了。

  “证明你有吸引力呗。”宝慧继续振振有词。

  兰翘没好气地说:“那你明明有人可以带来充场面,怎么偏偏不带?”

  宝慧顿时沮丧了:“他说他有事来不了。”

  兰翘无语了一会:“我先走了,下午公司要开会。”

  她无意向宝慧追究李修哲到底是来不了还是不想来,如果宝慧只是普通朋友,她一定会安慰她,并且赞成这个来不了的说法,但是宝慧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不忍心撒谎,就如同宝慧也不愿意对她说谎一样。

  一个人想跟另一个撇清关系的最好做法,就是不接近不靠拢对方的交际圈,这个简单道理她明白,宝慧自然也心知肚明,比较难的是她肯不肯承认。

  宝慧说:“我可以顺路送你,下午我不用回公司,要去巡视店面。”

  她一次性买了房子,没有房贷压力,所以比兰翘提前提前做了有车族,令兰翘很是羡慕。

  她们开了车出来,宝慧闲闲问道:“这段时间怎么老看到你们开会?”

  “嗯,在进行部门调整方案,今天下午要正式宣布。”

  “升职了?请客!”

  “不过是名称上升一升而已,主管到经理,做的还是那些事。”

  宝慧想了想:“你那个流产的同事呢?”

  兰翘略微沉默一下,低声道:“放了大假在休养,位置给别人坐了,但是给她加了薪。”

  宝慧咬了咬牙,拿手掌用力一拍方向盘:“做女人真tmd吃亏!”

  她们两个都已经在职场混到了第八个年头,但却始终没有完全脱离性情中人的脾性,尤其像这种跟自己差不多身份女人的难堪落魄际遇,更是让人感同身受。

  兰翘叹了口气:“那又能怎么样,就算这次上去了,到时候怀孕休产假三个月还是得给人挤下来,现在哪个公司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中级以上管理职位怎么可能空那么久?不如节哀顺变。”

  开公司不是开慈善总会,你的家事再重大,老板也不会把公司变成家庭问题商谈所,而且happyhr的张豆子老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不但亲自去医院探病,还破例加了薪,并且不止一次地在公司对周琳的遭遇表示同情——不过也仅仅是同情而已。

  bd部经理的位置,已经毫无悬念地交给了黄达。

  车在驶进市区闹市地带后慢慢减速,冬日的阳光从已经凋零得稀稀拉拉的叶间缝隙里投落到地上,兰翘望着窗外出了一会神,忽然耳边听到音响里放的歌,她伸手把声量调得大一点:“这歌不错。”

  是辛晓琪的一首老歌,她忘了名字,只觉得歌词极为有意思: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有何妨;日与月互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车厢里除开清丽的歌声再没有人说话,兰翘和宝慧一起幽幽长长地叹了口气。

  下午的任职会议无惊无险,兰翘升为猎头部经理,杜丽是培训部经理,bd部原来的两个term合并,黄达任职mgr。

  兰翘的就职声明极为简洁明朗,她的脸曾因为过分精致小巧而让老板担心会在客户面前显得柔弱不够专业,但是现在站在会议桌后的她,穿着剪裁合体的纯黑套装,一派肃然,眉宇间隐约可见威仪大气,语气、语调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我从来就认为没有职位的高低,有的只是责任的大小!今年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带领e x e c u t i v e s e a r c h 努力完成公司的业绩指标。”

  老板十分欣慰,兰翘的职业是伯乐,但他却是把伯乐栽培出来的伯乐之父,他追问道:“第一步准备从哪里做起?”

  兰翘胸有成竹:“远图集团承接了一段高速公路工程,马上会在北京开设分公司,我与欧阳博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高级职位全部由happyhr的猎头部提供!”

  她的嘴角露出微笑,一个远图就能完成业绩的一半!既然做不成我的真命天子,那你就做我的衣食父母好了。

  兰翘原先很担心会与欧阳博的关系变得尴尬,但是显然,欧阳博的风范、大气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和他上一次见面是在远图他的办公室,见到她进来,他并没有起身,只是抬头笑了笑,仿佛是来了一个很熟的老朋友。当她期期艾艾地将那块ronde folle推还给他时,他也只是微笑,温声问道:“看来真是不打算考虑了?”

  兰翘掩嘴笑道:“没办法,公司规定不能接受客户贵重礼品,怕我们跟客户私下操作case……这是我们的行规。”

  卖艺不卖身,这也是女子踏入职场的第一条行规。

  欧阳博闻言面色微微沉了下去,眉头也略略挑起,却没有再说什么,便将那表盒收了起来。

  兰翘走的时候,与他握手道别,感觉到他的指尖微凉,指骨清瘦,待要放开时,他却反手用力一握:“我收回上次说过的话……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是钱买不到的。”

  兰翘抬头看着他,他穿着黑色立领的中式男装,里面是白色衬衣,衬着瘦削的面孔和深邃的眼睛,显得异常儒雅干练。

  其实真是个极品的男人,只是他们在那个交会的瞬间一不留心便已经失之交臂。

  欧阳博叹了口气,淡淡说道:“既然这件礼物违反了行规,那就只好换另一样了,找个时间我们谈谈下一个case吧。”

  10…2

  兰翘如自己在公司承诺的那样很顺利地拿下了远图集团的整个case。

  欧阳博是那种天性对影响自己的周边事物有一种强烈掌控欲望的人,所以兰翘必须花大量的时间与他本人对每一个职位进行沟通,每当她不得不与他面对面坐在一起,偶尔一抬头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眼眸的时候,就会觉得欣慰:还没有来得及爱上他,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因为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只要稍微存留一点企图心,她的意志力会容易地化为尘土。

  她由衷地欣赏自己,在如何控制感情上,似乎已经愈加炉火纯青、得心应手,假以时日一定能把自己训练成自来水笼头,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对一个成熟的女人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成就啊,简直可以确保不被任何男人伤害。

  不过她也很感激高子谦,有一句老话,当你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所以他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对兰翘而言,高子谦实在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情人。

  他们两个人现在时时会腻在一起,她经常着迷似的看着他那双完美无暇的眼睛,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柔让她的心犹如被浸在最醇烈的红酒里,芬芳易醉。

  兰翘的侄儿小兰因为拉媒保纤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允许经常到姑姑家里和vodka玩耍,有时候看着他们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再加上一条狗滚到一起,兰翘会觉得头疼,又觉得好笑。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兰终于碰到了生命中的天敌,每当他不肯做功课的时候,高子谦总是有无尽的方法让他变得心甘情愿。

  比如:“兰芷鶳,过来,我教你功课。”

  “等一下下,让我帮vodka扎好这个蝴蝶结。”

  沉默了一会以后,高子谦道:“这样吧,兰芷鶳,你如果帮我一个忙,我就让vodka陪你一个晚上。”

  “什么忙?”

  “你随便找一张纸,对折20,不,15次,给我看就可以了。”

  “那……要一张很细很软的纸。”

  “纸巾筒里的纸巾有三层,你剥一张出来。”

  “好!……咦,只能折7次……是纸不够大!”

  “那边有报纸。”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怎么……还是只能折7次呢?”

  “兰芷鶳?”

  “嗯?”

  “你是不是男子汉?”

  “是!”

  “过来做功课!”

  “哦……可是高叔叔,为什么这么薄这么大的纸都叠不出来呢?”

  高子谦坏坏地笑了:“假设一张纸厚度为0。12mm,那么把它对折50次的高度可以从地球到太阳上——最多有人叠过12次,一般人都是叠7到8次。”

  “啊,你骗我。”小兰很沮丧。

  “快来做功课!”

  兰翘看到小兰撅着嘴巴,乖乖地过去了,顿时开心得像白雪公主的后母似的狞笑起来。

  她其实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精英,因此对“天才”这个词比较敏感,但是在很多时候,她不得不承认,高子谦对数字的敏感的确远远胜过常人。为了把这种才能利用到极致,兰翘现在去逛超市的时候都会叫上他,到了排队结帐的时候,就指着货物车里的东西问:“多少钱?”

  高子谦只用眼睛瞟一瞟,几乎瞬间就可以报出正确的数字:“315。7。”

  “啊,超过预算了,那盒巧克力还有曲奇饼拿走!”

  高子谦有些懊恼,咬着嘴唇说:“你带个计算器就好了嘛,好像我就是专门用来做这个的。”

  兰翘连忙安慰他:“像我这样美丽与智慧并重的白领丽人带计算器去超市多难看啊,那是我妈妈做的事情。”她满怀感激地看着他:“你挽救了我的形象,还挽救了我的钱包,我这么要面子,如果买单的时候才发现超过预算,一定不好意思当着收银员的面把东西放回去的。”

  她这样竭力安抚地态度让高子谦的自尊得到了满足,也让他觉得很有趣,于是总要伸手在她的面颊上轻轻抚一抚,像是将一股温柔的春风吹过她的脸。兰翘的感觉很好,她喜欢这种温柔专注的抚摸和凝视,这让她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的生活很完美!

  这就是兰翘目前的感受,自由自在的生活,拥有不错的工作,不错的薪水,和完美英俊的情人。

  她喜欢他的一切:他身上清凉的薄荷味道、他的眼睛、他的性格和他晴朗得如同六月阳光一般的笑容。

  他们在一起吃晚餐的时候,总是高子谦做菜,兰翘洗碗,有时候洗着洗着,他会从后面环抱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呢喃:“你的腰好细,你身上好香。”

  她笑着踮起脚尖转身去吻他的嘴唇,然后高子谦就会托住她的臀部把她抱起来,放到流里台上,这样她比他高一点,她的眼睛可以略微俯视他,在他以为她要吻他,而郑重其事地闭上眼睛的时候,她会把手中的洗洁精泡泡涂到他的脸上。

  每到这时,兰翘心中就会感慨,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啊,浪漫得像童话,根本就是自己少女时代的梦想。

  远图集团的case终于敲定签合同以后,兰翘决定去拜访自己的母校,这次的职位是为了即将开始的高速公路项目配置,而她母校h大的土木工程专业在全国算是首屈一指。

  她动身之前,高子谦正好打了电话过来,听说她要去h大,声音里显出几分雀跃:“听说你们学校的樱花是全国大学的十大景观之一?”

  兰翘说:“什么十大景观啊,还不是网上瞎评的,而且现在才二月,樱花还没开呢,三月才是看樱花的季节。”

  “那三月我们过去看吧。”

  “到时再说。”兰翘匆匆回答。

  看樱花没问题,但绝不能去h大,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经常去学校拉人,在职mba班的班主任、就业办的主任都跟她混得很熟,学校里也有不少人认识她,万一被人看到自己跟个年轻男人耳鬓厮磨,怎么解释得清楚?

  下午办完事,兰翘打算回去,快到学校人工湖边时正巧撞上了学校就业办的张主任,连忙开始寒暄。

  她们闲聊了几句以后,张主任又语重心长地道:“兰翘啊,工作很重要,但是个人问题也不能耽误啊。”

  兰翘对于这种类问题早已有了自己专业的答题系统,于是笑眯眯地回答:“没办法啊,没合适的,我条件又一般,人家看不上呢。”

  张主任似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马上接过来:“怎么会啊,要不,我帮你留意一下?我们化学系有个博士生很不错,还没找对象。”

  兰翘想了想:“行啊,那就麻烦您了。”

  其实她对博士没太大兴趣,怕遇到书呆子,不过博士好歹也是精英,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身边一帮大龄女青年,总应该能给博士找到合适的位置。

  张主任很高兴:“那我给你们约个时间见面吧?”

  “那谢谢您。”

  她们正在窃窃私语,忽然一把声音欣喜地叫住她:“兰翘!”

  兰翘一抬头,顿时呆住:“你怎么来了?”

  对面站着的正是高子谦,牛仔裤、白色羽绒服、球鞋,有点像做kfc广告的阳光大男孩,一张光彩夺目的脸因为看到她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意:“来找你啊。”

  这种扑面而来的亲热让兰翘感觉到旁边的张主任明显地迟疑了一下,兰翘的大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马上很干脆利落地撒了个谎:“这位是我公司新来的同事。”

  张主任如释重负地笑了:“原来是新同事啊,兰翘,你手下带的兵越来越多了,我就说上次你来学校做宣讲,好像没见到他嘛。”

  兰翘陪着一起笑:“公司规模在扩大。”

  高子谦怔住了,他的身子僵了僵,好看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低落,没有再说话,只是后退一步,沉默地把手插进裤兜里,将脸转了过去。

  张主任走了以后,兰翘思考了一下,决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结结巴巴地说:“你知道,这种家庭主妇型的主任对八卦和绯闻特别感兴趣……我不想太麻烦……毕竟有业务来往……其实我的意思是……”

  高子谦静静地站了一会:“真的是这样么?”

  兰翘顿时语塞,当然不是这样。

  张主任这样古板正统的人是不会理解她的想法的,所以她不能告诉她,这个年轻的男子就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他们并不打算结婚,他们只是为了快乐而在一起。

  暮色正在慢慢垂落下来,气象预报没有说今天会下雨,但是天空中阴云密布,云朵沉甸甸地往下压,兰翘忽然觉得心情沉重。

  高子谦这么老远跑来找她,只是为了要给她一个惊喜,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呢?当听到她毫不犹豫地介绍,这位是我的同事,他又在想什么呢?她能够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那一刻震惊地、受到伤害的表情。

  做面试的时候,兰翘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候选人有明显的闪光点,但是闪光的地方却并不适合她要招聘的职位,为了不让人才流失,她通常会把另一个职位介绍给他——就像她现在对高子谦做的。

  她不能把高子谦堂堂正正介绍给长辈以及上司类的人物,并且告诉他们,这是我的男朋友,因为他不是她的结婚对象;但是她把他保留下来,做她很完美的情人——地下情人。

  兰翘觉得自己很自私,她在开始的时候没有对高子谦说明这个问题,她以为他的想法和她一样,但是刚刚他露出的那个表情无疑证明他不是这么认为。她清了清嗓子,决定对他们的关系认真加上注解,高子谦是天才,但是因为年轻,可能不像她一样理智,作人不能没有同情心。

  不过高子谦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看了兰翘半晌之后,忽然笑了,他笑的时候总是很好看的,略长、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轻轻眯了眯,他用很小但是却不容置疑地口气说:“我相信你。”

  兰翘愣了一下啊:“啊?”

  他很干脆地回答:“你既然这么说,我就相信你,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信任是走不下去的。”

  兰翘默默地转过身,把原先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的心里有一丝极为细微的疼痛,像一根很细的针尖在划过,几乎要在保护自己的那个厚厚罩子上划出一条小小的裂缝,过了很久,她忽然叹了口气:“你想看樱花吧,樱花林就在湖的那边。”她指了指暮色下,湖水尽头处,此时那边已经看不清颜色。

  “不过时间不对,我们错过了。”

  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日,又要,错过今朝。

  高子谦朝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朗朗笑道:“你不是说三月才是看樱花的季节么?我们错过的是去年的樱花,今年的,还没开始呢!”

  第十一章 11-1

  据不完全资料统计,每年的二月是一年当中离婚率最高的一个月,因为那个月的14号是一个名叫“情人节”的日子,很多夫妻都会在这一天发现自己的配偶用千奇百怪的理由消失一段时间,当他们再出现的时候,敏感一点的人就会觉察出对方身上已经沾染了其他异性的气息。现在的香水制业日趋发达——毒药、鸦片、连名字都这么具有杀伤力,想要做到古时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实在是太难了。

  兰翘2。14号这天下班回家,特意去超市买了一盒黑巧克力,她是那种很乐于遵守传统节日的人,当然不会忘记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准备重要的道具。她跟高子谦已经认识半年,交往2个月,虽然有时候干柴烈火,但重要的一步始终没有踏出,让她觉得心里痒痒的。她决定在今天这个美好的日子里,把他们清白的关系终结。

  如同往日一般走进小区,兰翘忽然脚步一滞,往常这个时候,高子谦总会带着vodka在花园里一边散步一边等她,但是今天,他没有牵着vodka——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他们两正说着什么,女孩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高子谦,将手里一个白信封递给他,高子谦却笑着摇摇头,推了回去。女孩似乎没有办法,终于把信封放回包里,又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塞到他手中,这回高子谦迟疑了一阵,收了下来。兰翘心中一紧,马上变得像猫一样警惕,她其实早就觉得奇怪,这么一个英俊青年,身边竟然没有美女萦绕,没想到情敌说来就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她犹豫了一会,故意把脚步放得重一点,咳嗽一声走了过去。

  高子谦转身看见她,冲她招了招手,然后一把拉过她:“兰翘,这位是我以前的同事,沈安琪。”

  兰翘矜持地笑着看向那个女孩:“你好。”

  高子谦又继续道:“安琪,这是兰翘……我的女朋友。”

  沈安琪年纪应该跟高子谦差不多,也是二十四、五岁左右,长得说不上非常漂亮但是很可爱,长发、圆脸、大眼睛,她听见高子谦在句末给兰翘加上的定语显得很吃惊,马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细声细气地说了声:“你好。”

  凭借对时尚的敏锐,兰翘马上判断出她身上米色针织外套是香奈儿,手里拎的包包是prada;凭借一个做女人的敏锐,兰翘继续判断,这个女孩正暗恋、也有可能是明恋着高子谦。她叹了口气,嫩草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啊。

  就像动物捍卫自己私有物品的本能,兰翘马上发起保卫战,浅笑着说道:“沈小姐……啊,安琪,吃过了么?要不要上去和我们一起吃饭?”

  沈安琪像见了鬼似的看看兰翘,又看看高子谦:“你们……”她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不了,我有事,先走了。”

  走出去几步,又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高子谦:“子谦,我刚刚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一下。”

  高子谦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等她走远了,兰翘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什么事啊?”

  高子谦似乎不太在意,将手里那个盒子抛了抛:“没什么,叫我回去上班。”

  兰翘的好奇心终于无可抑制地爆发了:“说真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到底以前是做什么的啊?她干吗巴巴地跑来求你回去?”

  高子谦抿着嘴笑了:“我还以为你要忍到下辈子才问呢。学数学的人能做什么啊……我做会计的。”

  “会计?”这个事实与兰翘想象中相差得有点远,她原以为他是数学老师,或者什么都不做,就专门研究数字:“什么会计?”

  高子谦静默了一会:“我拿acca执照——安琪今天其实是来给我送工资的,不过我没要,我人虽然走了,但是执照还留在事务所,给他们做年检用。”

  acca!兰翘本来要断然说不可能,但是转念一想,这孩子13岁读大学,14去英国留学,别人十年都考不过的课程,他25岁就拿到也是有可能的。

  她转了转眼珠子,轻笑着说:“重新做一份cv给我吧,我给你找一份年薪80万的工作。”

  高子谦轻轻嗤了一声,似乎对她的提议觉得好笑:“找年薪80万的工作干什么?我如果想的话……”他忽然停住,看着她认真地说:“兰翘,我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什么是你想做的事?”

  高子谦眨了眨眼睛,眼尾美好的微微上扬:“已经在考虑了,不过暂时先不告诉你……”

  这天晚上,他们两像平常一样窝在一起在兰翘的房子里看碟,是高子谦最喜欢的《小飞侠》,兰翘却心不在焉,对自己计划了一天的行动有些踌躇。

  到底要不要在今晚推倒他呢?

  欧阳博说过:“高家的小公子,只是贪玩跑出来几天,总要回去的。”

  高子谦轻描淡写地说:“我拿acca执照。”

  还有那个一身名牌的沈安琪,用那么含情脉脉地目光看着他。

  他们搂在一起,高子谦轻松地捏着兰翘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圈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露出有些孩子气的笑容。

  兰翘靠在他的胸膛上,转头看着他,觉得他真的很像彼得潘:热衷冒险,勇敢无畏,却又纯洁无瑕,可是这样的人,跟自己的生活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他的年龄、家世已经在她面前划下了一条她永远也过不了的界限。

  过了很久,电影终于演完,高子谦侧过身子,凝望着兰翘,含含糊糊地低声道:“我的礼物在哪里?”

  兰翘切了一声:“不就在桌上么。”

  高子谦看了一眼,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把下颌搁到她的肩膀上:“那是安琪送的。”

  “有她送就得了呗,还要我的干吗?”

  他的身子僵了僵,抱住她:“天啊,兰翘,你不是在吃醋吧?我又不喜欢她,要喜欢就早喜欢了。”

  “那她喜欢你么?”

  高子谦尴尬地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又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兰翘心跳有些加速,她忽然觉得恐慌,如果要和高子谦在一起,她必须要打败多少个沈安琪?她叹了口气:“我觉得很糟糕,因为我实在是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跟小姑娘打架来抢你。”

  高子谦把她转过来,吻了吻她的鼻尖:“你太多心了,镇定一点。”

  兰翘板着脸说:“我很镇定!”

  高子谦把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柔的呼吸撩动着她所有的触觉,轻笑着说:“你怕什么?就这么没信心?起码我敢对任何人说你是我女朋友……总好过你,骗人说我是你的同事。”

  兰翘一下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总是忘记这个事实,高子谦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说而已。

  他的笑意从胸腔里传出来,让兰翘觉得微微震动,她听到他在耳边叹息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够诚实一点呢,兰翘?”

  兰翘刚想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宝慧打来的。

  宝慧在电话那头勃然大怒,九点绅士李修哲约了她吃烛光晚餐,吃完以后说有事匆匆离开,宝慧没办法再欺骗自己,学007开着自己的小小马自达进行跟踪,竟然发现这家伙一晚上赶了三个场子。

  “三个!情人节他和三个不同的女人约会!”宝慧尖声咆哮。

  兰翘只好安慰她:“李修哲来自法国的葡萄园,走的是浪漫多情路线,你虽然也在外企,不过到底是韩国企业,还是保守的亚洲风,所以不能够接受这种做法。”

  宝慧依然激动万分,恨恨地说:“这么明目张胆的侮辱我,老娘今晚要整死他!”

  兰翘挂了电话,仔细思考一会,断然扑到高子谦怀里,扬起头像只猫咪似的用舌尖舔他完美的唇形轮廓。

  高子谦感受到她勃发的热烈,呻吟一声,用手捧住她的脸:“你怎么了?”

  兰翘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地去解他的衬衣纽扣。

  她决定不再想太多,小男人似乎很危险,但是老男人也不可靠,想再多,该发生的也还是会发生,不如跟自己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只要他还在身边一天没有离开,她也可以像他一样对别人勇敢地说:“这是我的男朋友!”如果实在有人说闲话,了不起她去拉皮好了。

  11…2

  2。15号是一个美好晴朗的星期六。

  灿烂阳光从紫色的镂花窗帘里偷偷溜进来,斜斜照在兰翘背上,她把脸埋在枕头里趴了一会,然后转头看看旁边睡得正熟的男子。

  高子谦上半身赤裸,年轻光滑的肌肤裸露在阳光的微尘中,紧绷的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他睡得像个文雅的孩子,安安静静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平常总是带着笑的桃花眼现在轻轻合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像已经飞倦的蝴蝶翅膀,沉静地栖息在花瓣中间。

  此刻宁静的他让人怀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在做梦,兰翘清楚记得他当时炙热的嘴唇是怎样贴在自己的皮肤上,让她耳垂下方的肌肤因为敏感而起了鸡皮疙瘩;当她不能忍受地解开他最后一颗衬衣扣子时,他的眼睛亮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呼吸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轻微的低吼声,他把她压倒在雪白的床单上,她的头仰到床铺的边缘,像一匹缎子似的长发直垂到地上。

  当她心醉神迷的时候,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兰翘觉得紧张,她很害怕再次被拒绝,那实在是种太不好的感觉,几乎要刺激得她发狂。

  “c o m e o n!”她扬起下颌望着他:“别停!”

  她终于如愿以偿,高子谦俯下身子,附在她耳边轻轻道:“我怎么能拒绝你。”

  他吻着她的喉咙和锁骨,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充斥在兰翘的鼻端,让她感受到强烈的兴奋,她摸索着他光滑的背部,把手指插 进他浓密的头发里,用力回吻他的肩膀和嘴唇。高 潮来临的一刹那,兰翘放声尖叫,快感逆流成河,汹涌澎湃地席卷了她,她头晕目眩,只听到在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发出嘶哑的低声呐喊。

  做 爱是不羞愧的,比较羞愧的是醒来后的面对,比如现在。

  兰翘的记性好得惊人,没有忘记自己昨天的表现像a片里的女主角,更没有忘记在最兴奋的时刻,她说了多少赞美的甜言蜜语,比如:我最强壮、勇猛的小狮子等等。

  丢人!

  有多久没有这么渴望地投入过了?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到了三十如狼的年纪?实在太可怕了。

  兰翘决定趁高子谦还没醒来之前悄悄爬走,她可以假装去厨房做早餐,避开这一声尴尬的早安。

  但是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让她被迫打消这个念头。

  “早。”高子谦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着看着她。

  兰翘呻吟一声,把被子拉到头上,闷声回答:“早。”

  “怎么了?”高子谦把她从被子里拔出来,又犹豫了一下:“你……感觉怎么样?”

  兰翘的脸顿时红了,羞答答地回答:“我很好……你呢……你感觉怎么样?”

  高子谦哑然失笑,停顿一会,微微叹息:“我?我当然很好,再好不过了,这辈子最美妙的时刻可能就是昨天。”

  兰翘哼了一声:“那你以前还推开我。”这件事几乎是她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一次痛。

  高子谦轻轻笑出声来:“你还在生气?可是……你如果知道我为此忍受了多大的折磨,就不应该再怪我。”他轻声道:“就像一个酒鬼面前摆着纯酿的葡萄酒,却不让他喝,只让他闻一闻,太痛苦了。”

  兰翘调笑着把头贴到他的胸前:“那昨晚……你可是喝了个够……只怕还有得赚。”

  “是啊,感觉好得快让我醉了。”他还是吃吃地笑着,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所以我还是不后悔上次推开你,哪怕你要生我一辈子的气……兰翘,我是那种宁愿花上好几个钟头做蛋糕,也不愿意吃即食面的人……你知道么,我相信在等待的过程中,会有一种甜蜜的芬芳。”

  11…3

  一辈子……兰翘悄悄地在心里重复这三个字,她估计自己跟高子谦不会有一辈子,但是这个词让她觉得心旷神怡,也让她看到隐约的希望,几乎比“我爱你”更加能打动人心,她心情愉悦至极,忍不住咬了咬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指。

  高子谦笑着把手缩回去:“嗨,别闹,我跟你说个事儿……昨晚就要说的,被你打断了。”

  “什么?”

  “我想开个蛋糕店。”他慢慢地说,语气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激动:“你觉得怎么样?这想法是不是很妙?”

  兰翘呆了呆:“为什么?”

  高子谦理所当然地道:“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然后做喜欢的事,不好么?”

  “可是,你不觉得做会计师也很好么?”兰翘很费解,放着高薪、轻松、受人尊敬的职业不做,偏偏要去开蛋糕店。

  高子谦明显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构建中,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你不明白么,兰翘?这次我从家里出来,本来只是想到处转一转,调整一下心情,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不一样的方向,也许过了一段日子,我始终找不到就会回去过大家认为我该过的日子。可是……我多幸运,找到了你,也找到了自己真正有兴趣的工作!所以我可不打算放弃。”

  兰翘心中顿时一阵踯躅,跷家的孩子一旦回到自己的世界,肯定从此被看牢管严,估计余生里只能跟自己两两相忘,这个念头马上让她萌生出一股由然的愤慨并且伴随着心尖上一种轻微的疼痛,当然,让他回去是不理智的,甜蜜恋情刚刚开始就直接划上句号,太有负自己了;可是,难道就这么让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走弯路?那似乎又违背了职业操守。

  兰翘认真斟酌一会,清了清嗓子:“大部分人不能做自己所学专业的工作是因为他胜任不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这一行的佼佼者!你就算不回去也可以从事自己原来的职业啊,毕竟工作首要的任务是为了填饱肚皮而不是为了兴趣。”

  高子谦马上从床上撑起身子,严肃地看着她:“不!我不这么认为,也许以前无所谓,但是现在我绝不赞同,人是为了快乐而生活,不是为了勉强。”

  兰翘咬咬嘴唇,很明显,面前这个男人是个认为精神胜过物质的家伙,而他的态度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以前从不需要担忧物质。

  不过,她转念一想,没关系,我们的时间很多,我会有很多时间机会来慢慢说服他……

  正当两个人的对话因为不能接轨而稍微停顿之际,门锁咔嗒一响。兰翘只用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就在脑子里把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和事搜索了出来,她像一道闪电似的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把散落在地上的衬衣扔到高子谦脸上:“快!我妈来了!”

  兰翘终于在门锁转开之前将大门一把拉开,她来不及穿鞋,赤脚站在门口,冰凉的地板刺得脚底发痛,她强忍着跳跃的冲动,挤出一个笑脸,献媚地打招呼:“妈妈。”

  手上拎着大包小包塑料袋的兰妈妈显然没有把自己当客人,女儿的财产就是自己的财产,这对她来说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我一早去菜市场给你买了新鲜的……”兰妈妈的声音突然在喉咙里嘎然而止,兰翘顺着她绝望的视望过去——门口的玄关处摆着一双男式球鞋……沙发上还有一件男式羊皮外套,衣服是摊开放的,姿势很暧昧,让她联想到昨天自己仰躺在床上对高子谦说:e on。”

  “我……”她艰难地开口说了第一个字,然后又挣扎着说出了后两个字:“这是……”

  这是什么呢?难道说这是送早餐外卖的?兰翘的智商在瞬间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但是兰妈妈的反应很耐人寻味,她迅速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到地上,转身就走,背影干脆潇洒,让兰翘简直如坠入迷雾之间。不过她清醒的速度很快,兰妈妈出电梯的第一瞬间就拨了个电话上来,阴沉沉地说道:“兰翘,你给我下来!”

  兰翘匆匆穿上衣服去楼下的永和豆浆店里跟妈妈碰头,看到母亲一脸漆黑的表情,不由得灰头土脸。

  母女两假模假样地喝着香甜的豆浆,僵持了一会,兰妈妈终于按捺不住,先发制人,用一种近乎天真地语气问道:“你刚刚在房里做什么?”

  面对这个极具杀伤力以及挑战性的问题,兰翘迟疑了很久,最终巧妙地反问:“你说呢?”

  这个厚颜无耻的答案让兰妈妈震惊了,她满脸失落地看着女儿:“你还没结婚,还是个黄花闺女啊……”

  如果此时兰翘有两个选择:1、把 一 串铃 铛 挂 到 一 头 发 怒 的 喷 火 恐 龙 身上;2、告诉母亲实情;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1。

  但是她没有选择,只好羞愧地把头低了下去:“其实……很早就不是了……”

  只有伟大的母亲才会永远把自己的儿女幻想成纯洁的天使,可问题是现在哪里还有三十岁的黄花闺女,兰翘决定让母亲面对残酷的现实,哪怕会换回众目睽睽下的一巴掌。

  但兰妈妈是文明人,并没有用武力解决问题,只是悲痛欲绝地看着她:“兰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太不纯洁了!”

  兰翘在心中无助地呐喊,上帝啊,请派你的使者来拯救我吧,我实在顶不下去了。很快,她再一次发现愿望是不能胡乱许的,因为她察觉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似乎还礼貌地鞠了个躬:“阿姨好,我是高子谦,上次您给兰翘送钥匙,我们见过面。”

  11…4

  兰妈妈与高子谦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在啼笑皆非的状态下拉开帷幕,旋即又在更加匪夷所思的情况下划下句点。

  他们三人回到兰翘居处不久,兰妈妈马上把已经准备好多年的未来女婿100问搬上桌面,高子谦双手放到膝盖上正襟危坐,表情恭谨,严肃作答,不过问答才刚进行到高子谦的年纪问题,兰妈妈抽了第一口气,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夺门而入的是宝慧,她正因为激动和亢奋把一张脸涨得通红,还在玄关脱高跟鞋就开始连环炮似的嚷:“兰翘,我可出了气了!昨晚我连哄带骗让李修哲来我那,晚上趁他睡着了,把他手机里那两个女人的电话调了出来,然后拿他电话一个个打给她们,告诉她们,我们给同一个男人骗了!她们果然和我一样,没一个知情的,全都气坏了,结果我们三个女人约好同时出现在他吃早餐的酒店里,你猜怎么着?我们一人往他头上倒了杯水……哈哈,他的表情你没看到,真太解恨〃

  她兴奋的语声猛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喝水给噎到:“啊……啊……阿姨,早啊……”

  兰翘沉默地看着方才不管怎么做眼色都阻止不了的宝慧,又看了一眼已经面无人色的母亲,被迫咳嗽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宝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太不纯洁了。”

  兰妈妈坐在沙发里惊讶得直喘气,她先是给抓到女儿跟个小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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