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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 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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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开帘帐出去了,只听到媚儿极为浪荡的笑声,她的脸红了一红。

  隔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一声“好了。”,玉垅烟走进去,银盏中满满一盏乳汁,媚儿慢条斯理地穿衣,见她进来,招手说,“小丫头,帮我把绊子系上”,她一转身,将一痕雪背面向她,玉垅烟走过去,虽然尴尬,却还是把抹胸的系绊帮她系牢,然后她端起银盏要走,媚儿玉波横流地剜了她一眼,“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脸皮怎能这么薄呢?”说着兀自格格笑起来,玉垅烟不理她自己走出去了。

  她低头敛眉地走进皇后的寝帐,心儿突突地跳着,努力压抑心内的别扭。帐中只有耶律重瑱,已换了宽松的白袍,正慷懒地斜在榻上。

  “皇上。”她跪下来,手臂微抬将银盏举到他眼前,却半天没见动静,心内诧异,怯怯抬眸,正撞见那灿烂夺目的两痕紫眸,连忙低下头去,只觉手上一轻,他已经接了过去。她这才松了口气。

  却听他问,“这是你的?”他的声音轻缓,许是晚上的缘故,轻缓中还带着些懒懒的味道。她怔了一下,待会过味儿来,脸上便火烧火燎地热起来,只觉得那双狭长眸子向自己胸口淡淡扫过来,她浑身如有针芒。

  此时立在帐外边的长贵噗地一声捂住嘴,他无论如何没想到平常寡淡冷性的皇上会问出这么“色情”的话来,这让人家姑娘怎么回答呢。

  “不……不是……”她期期艾艾的声音和薄染绯色的双颊落入他充满意趣的双瞳,他就是想看这样的她,妖媚勾引后真性情微露的冰山一角以及敛静自持防线失守的刹那瞬间。

  “长贵,平常你做事如此伶俐,这次如何会舍近求远?”他是说给帐外长贵听的。(橘园枫花血月手打)

  “是,皇上,是奴才糊涂,下次奴才可知道了”长贵含笑恭声说。跪在下边的玉垅烟花容已经略略失色。刚刚还同情那名圣女,竟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感叹,这次却真正轮到了她自己,才知道卑微如她们连自由都没有,还谈什么自尊呢。而这样的一种形式却比那种狎昵还更让人有种屈辱感。

  他已经饮完了那一盏圣乳,红唇微润,更形俊美。她结果银盏正要退下去,听到皇后的声音在帐外响起,“长贵,什么事这么高兴?”,“娘娘。”长贵却没正面回答,只恭声叫道,温宛也没纠缠,掀开帘帐走入。玉垅烟轻一屈身就要走出去,听耶律重瑱说,“长贵不必守在这儿,让玉垅烟守着吧。”长贵应了声“是。”,悄悄走了,玉垅烟心中暗暗叫苦,却无可奈何,仍要转过身子恭声应是,才敢退出去。皇上一个多月未临幸皇后,本是小别胜新婚,一定如胶似漆,尽鱼水之欢巫山之情,而她守在外边算什么样子?

  她站在帐外,帐内的灯光暗淡下来,只留下一盏小灯燃着,只模糊听到皇上低低地说了声“歇息吧。”,然后就再无声音,她暗暗诧异,皇上皇后就这样睡了?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念头,脸不觉红了。站了一会儿,眼皮有些涩重,人也变得迷迷糊糊起来。她被一声叫声惊醒,倏然张开眼睛,是皇上的声音,低低的,却果真是在叫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原来是他口渴了要茶喝,她赶忙出去倒了盏茶端进去,怕惊醒了皇后,脚步轻的不能再轻。

  华丽的紫檀木榻上,皇后侧身睡在里边,好像已经睡熟了,耶律重瑱斜在镂花玉枕上,华缎般的黑发如水般滑下,淡淡灯影中他的脸如月亮之神般俊美妖娆。她毕竟是十几岁少女,看到如此美艳的人物心里不觉扑通一声,待稳住心神,将茶端到他面前,却不见他有动静,只用那异色双瞳看着她,她心儿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人睡过之后,自然是慵懒异常,连手指都不愿动。她跪移了一步,将茶盏放在他唇边,轻轻托起,他就着她的手将茶喝下去。这种情景,特别是已至中夜,在淡淡的灯影里,显得格外暧昧难明,而旁边还睡着皇后,这种样子更显得有些诡异。等他躺好,她急急地退出去,站在帐外才发觉心儿竟跳得如此之快。

  第二日,玉垅烟在给皇后梳头的时候,皇后淡淡地说,“昨日没睡吧?”玉垅烟笑笑,“没事,奴婢还顶得住。”皇后又说,“皇上因忙于国务,无暇分身,这么长时间才来凤仪宫一次,我本应好好服侍,怎奈昨日正巧赶到月事,皇上却很体谅。我心内过意不去,本想让你来服侍他……”“娘娘……”玉垅烟一惊,手中的梳子差点脱手,镜子里皇后安抚地一笑,“可是皇上不肯,他想全我的脸面,其实我早看出来他是喜欢你的,不然像他的性子怎么会选你入宫?”玉垅烟连忙跪下,“娘娘折煞奴婢了,还皇上心里只有娘娘,奴婢只是一名小小侍女,又怎么会入皇上的御目?”皇后把她拉起来,笑着说,“我只是随口说说怎么就吓成这样?皇上要真喜欢你,我看就把你收在皇宫也罢,我一个人也孤单的很,以后由我们姐妹两个服侍他岂不更好。”“娘娘……”她猜不透皇后是真心假意,也不敢多话。皇后说,“快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行大礼,在我这里不要讲那些虚的规矩,还是快点梳头吧”玉垅烟这才站起来。

  这次皇上走后又足足过了两个月他才又来凤仪宫,可也只是用过晚膳就走了,下一次却又是两个月以后了。却总说国事繁忙还要回御书房批阅奏折在凤仪宫稍坐片刻就又走了。而皇上即使只坐一刻,皇后也会盛装出迎,待他走后,皇后就将盛装除去,平时也只穿平常的衣裳。虽然她面上端庄和婉,但玉垅烟隐隐在她的眼睛里寻到落寞。站在她的角度,她本不应该对皇后有什么态度,可是她却开始有些怜惜这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到底皇上是因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他深的难测。或许他真的是断袖之癖,她竟然越来越相信这个说法了。

  一年以后,皇上十八岁华诞,宫内要举行大典,皇后带着玉垅烟,紫纤儿和琉璃出席。大典在恢宏阔大的锦绣殿举行,大殿中央是雕金砌银镶珠拥翠的龙凤椅,是皇上和皇后接受朝贺的地方,大殿两边则是一排排名贵的紫檀雕花方桌,已经摆满时令鲜果点心,朝中身份显贵的官员王爷皆可以入座,对于平常只能两班站立殿下的朝臣真可谓皇恩浩荡。

  还未到巳时,重臣们都已列坐两边。玉垅烟奉命担任此次盛会的茶官,她特意为耶律重瑱沏了一盏茶,色泽极其青绿,如她的眼眸。耶律重瑱问她名字,她说叫做茉莉薄荷,可提神醒脑,耶律重瑱说名字倒是极精致,颜色也悦目,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说着他呷了一口,轻轻点头,玉垅烟在他紫眸中看到赞赏之意。

  为文武百官,她沏的是百花茶,宫女们鱼贯而入,淡淡的茶香飘溢在空气中,玉垅烟从她们盘中端过茶盏给各位王爷和大臣。有些王爷、才俊在轻轻咬着耳朵,打听这个绿衣丫头到底是何许人也?更有甚者,则把两只眼睛随着她纤窕的身影流转。她献完一桌刚向前走,迎面走过来一个紫袍少年,她怔了一怔。有一年未见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他碰个面对面。他身量已经长足,体形极为颀长高大,原来玉雕般的脸已经生出些棱角,显得更为立体深邃也更形俊美,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潭水,清亮又深刻,荡漾着桀骜不驯的风骨。他身后跟着长安。琉璃已经拜了下去,她和他狭路相逢。

  他眼角的光很凌厉,看到她的时候一张俊脸冷如堆雪,他的目光陌生又冷酷。可是她似乎没有立刻发觉,只沉在蓦然相见的惊喜中,凭心而论,她是想他的,也是关心他的。她如水的多情眸呆呆地描绘着他的脸庞,他真的长大了,她唇角浮起一缕笑意,而自己是怎么了,即使和他熟稔,也不能这样无礼的直视,更不能忽略了应有的礼仪。她连忙飘飘屈身下去,“二……”只说出这一个字,他却很快目无下尘地从她身边走过去了,只留下一阵风。就连长安也扬着下巴从她身边走过。她僵在了那里,后边跟着许多宫女,身前身后都是王爷大臣,她的脸浮上难堪的红晕,有些向她头来的目光甚至是轻薄取笑的,而有些变得玩味戏谑,她觉得手指在轻轻颤着,在她身后,她听到他在随意和那些王爷贵胄们招呼寒暄,那样潇洒的高贵,那样从容的气度,却独独给她这样的难堪。(橘园枫花血月手打)

  她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眼眸又变得淡然无波,送完了茶转身向回走。却看到那矗立的紫袍背影。所有的王公大臣,贵胄王卿,即使是位高权重的丞相温廷言在见到皇上时也会行三拜九叩大礼,但耶律重琰却立而不拜,才十四岁年纪,浑身上下却有种凛然不羁的气度。

  他只微微弯了弯身子,“琰儿十三岁生日时皇兄亲自到府里贺寿,至今仍让琰儿难以忘怀。”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他停了一下,玉垅烟微顿了一下身子,只觉得他的话好像听起来别有深意般,听他继续说,“今日是皇兄的寿辰,琰为皇兄的贺礼颇费了些心思,可是后来一想,皇兄贵为天子,自是什么也不缺,送什么皇兄都不会稀罕,所以琰今天只送皇兄一样东西,就是琰的这份心意,只恭祝皇兄龙体安康,寿与天齐。”他的话一出,两边列坐的公卿们皆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个煜王竟如此傲慢,虽然皇上宠受,特许他可以不行跪拜大礼,但看他的行为也未免太有悖常礼。别的臣下都把家中最珍稀的东西呈给皇上还唯恐他不中意,而他竟敢空手而来,而且竟还把理由说的如此花哨有理。

  玉垅烟见他这么随意,也有点吃惊,不觉紧张起来,皇上的确宠爱他,但他毕竟是手握皇权高高在上,他们虽是兄弟,但更是君臣。耶律重琰这样的确是有点傲慢,她手心里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偷偷看向龙座上的耶律重瑱。但见他面如春风,并无半点恼意,她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耶律重瑱一笑,“煜王的贺礼真是别出新意,每年朕过生日,众卿送的这些奇珍异宝真是难为他们了,以后就删繁就简,不用再送朕什么礼物,只需一句贺词几句谏言就比什么都好,众卿说呢?”他高明地把球抛了出去。

  下面诚惶诚恐,“皇上英明”声震屋宇。耶律重琰点点头,转身在右首第一桌就坐。光看坐位就可以大略猜到这些贵族们身份显赫程度。耶律重琰对面,也就是左首第一桌还空着。那是给丞相温廷言预留的位置,不过听说丞相托病,由小女儿温湘代他来参加皇上寿诞。不过这个温湘却姗姗来迟。玉垅烟正想着,就听到环佩叮当的声音,转过头,正看到温家二小姐温宛之妹温湘由众丫头簇拥着走来。在走过玉垅烟身边的时候,温湘斜了她一眼,就气势高傲地走过去,先拜见皇上和皇后。

  这个二小姐,玉垅烟在凤仪宫见过几次,她只比温宛小两岁,相貌自然也是难得的,但行为做派却与其姐迥然不同。不知为什么,从第一次在凤仪宫看到玉垅烟,这个温湘就总是看她不顺眼,不是横眉冷目就是白眼相加,甚至有时还会故意找茬,玉垅烟只是忍着。

  温湘刚坐在左手第一桌,一抬眸就看到了对面的紫袍男子,两只眼睛亮了一亮,目光就直盯在耶律重琰身上,恨不能将他吃进肚子里。以前她总是羡慕姐姐,如果她不是长她两岁,现在陪在皇上身边都就应该是她了。从见到皇上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再没有男子能及得上他俊美无俦的容颜。只可惜他已经做了她的姐夫,绝了她的妄想。

  而今她却见到了可以与皇上匹敌的男子,他也是如此俊美却与皇上不同。皇上是月亮之神的妖娆与敛静,而他的俊美是深邃不羁的,在他肌肤的每一个线条里张扬。连他的侧脸都那么好看,那些棱角就像是用石头雕出来的,不精致却很特别。温湘不禁春心荡漾,兴奋起来。咦,他扭脸在看什么人,神情那么专注甚至痴迷,她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一抹纤窕的绿色身影消失在大殿的一角,又是她!脸上不禁忿忿然。真是一幅狐媚相,怎么看怎么让她堵心,凭什么男人见了她都会直了眼睛?连眼前的这个华衣男子都不例外!

  温湘扭脸儿,对着刚刚走下来陪她的姐姐甜甜一笑,“姐姐,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个是什么人,居然也坐第一桌,怎么湘儿却没见过他呢?”温宛早发现了妹妹面颊红润,双目含情,眸光总向对面瞟,心想湘儿从小娇生惯养,一点都不知道女儿的矜持,怎么能这样不害臊地看青年男子,只是这也是她的优点。她含笑说,“他是煜王耶律重琰,才十四岁,他年纪小,皇上特别关照要他好好习武读书,平时宫内琐碎的活动可以不参加,所以你没见过他。”“才十四岁,比我还小两岁呢。”温湘说完,脸一红,温宛早猜中了她的心事。故意说,“俗话说女大不中留,湘儿都十六岁了,也该让皇上给你寻个好婆家”“姐姐……”温湘不依地娇嗔。

  正说着,玉垅烟走过来,将一盏百花茶递到温湘手中,“二小姐喝茶。”温湘瞟了她一眼,嘴上说着,“这茶可真香啊。”从她手中取过茶杯,却不料手一抖,杯中水全都泼溅在玉垅烟的胸口。玉垅烟本着的是纱衣,被水湿润后完全形同透明,她轻轻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胸口。

  耶律重琰正欲起身,肩头却感到有些轻压,是长安将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他眼看着他,似乎在说:我的二殿下,你又忘了当初她是怎么走的了?如今还管她的闲事,再说这是什么场面,你偏还要为她出头!他稳住了心绪,一双黑眸又变得洞如观火般冷淡。

  而御座上的耶律重瑱紫眸也不禁一沉,却不动声色,只看她如何化解。(橘园枫花血月手打)

  “怎么回事?茶杯还没放到我的手里,怎么你就把她泼在自己身上了?难道是不想让湘儿和还是觉得你沏的茶我不配喝呢?”温湘娇斥。温宛知道妹妹无理,但也不便斥责,只对玉垅烟说,“快去换件衣裳吧。”,玉垅烟正要走,温湘叫住她,“别走,我的茶你还没上呢,你是今天的茶官,怎么这样礼数不周?”

  耶律重瑱轻轻皱眉,站在他身后的长随最会揣摩圣意,另外他对这个灵慧的女子也很喜欢。玉垅烟正要说什么时,一件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她回身居然是长随公公。她屈身道谢,长随只是摆摆手,叫她去沏茶,转首又向温湘行礼。温湘虽然有气,但看到是长随,只得收敛。

  耶律重琰虽然目光冷淡,但胸口已经一起一伏,看到她受人欺负,他自是气她恼她,但又怜她恨她,而爱她是他心里极度不肯承认的。

  玉垅烟端着一盏茶走来,她的一双琉璃眸仍然静敛无波,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让人不禁心生怜意。虽然身上披着宽大的男子披风,却半分未减她的风姿,只看那袍角飘飘,她脚下和行止更添了几分仙气。这次是琉璃从托盘里取出茶杯交到温湘手中。玉垅烟用极平淡的声音说,“奴婢这次特意为二小姐泡了玫瑰花茶,此茶有养颜功效,况且二小姐国色天香,饮用此茶更为得宜。”温湘嘴撇了一下,听她赞她美貌,心中自是暗喜,也不再刁难,只向对面的耶律重琰暗送着秋波。

  长安悄悄伏在耶律重琰耳边说,“对面那个温二小姐好像看上二殿下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要把二殿下身上都盯出洞来了,真也不害臊。”,耶律重琰只用鼻子哼了一声。长安心想,看那温二小姐长的像是聪明样子,不过行事也太愚蠢,她不那么对玉垅烟二殿下或可还有些空间,她这么没鼻没眼地对玉姑娘,却把路自己给自己堵死了,他们二殿下不讨厌她就烧高香了。

  “小玉,把这盘香橙给对面的煜王殿下送过去,就说温丞相之女温湘向他请安了。”温湘喝了几口茶,吩咐玉垅烟,其一她就要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怎么在光天化日下施展勾引术,其二她也可借她之手达到向他搭讪的目的。玉垅烟踌躇,那盘香橙是每个桌都有的,而耶律重琰桌上自是也有一盘,虽然她只是照她的吩咐行事,但也觉得这样做实在很难为情。

  但无论多么为难,她也只得照做。她向他走去,他已经慢慢抬头看向她,面色仍旧冷淡,黑眸蕴着冷冰,但却未曾在她脸上移开。从前他是从不曾用这种眼光看她的,她极不自在,脚步都有些凝滞。在他凌厉的目光中,她都不知是怎样走到身边去的。

  “二殿下,这是温二小姐特地叫奴婢送过来的香橙,请二殿下品尝。”她垂首而立,态度恭谨。看她的样子他反而更有气,轻轻哦了一声,眉挑了起来,“温二小姐是何许人也,我以前不曾认识,今后也不想认识,香橙桌上已经有了,请给我退回去,就照我的原话说。”他早知那是当朝丞相温廷言之女,却根本不放在眼里。玉垅烟很难堪也很为难,他性子更形难测,做什么都总会依着性子为所欲为而不计后果,如果这盘橙子退回去,不仅会得罪温湘,还会得罪她背后的温丞相,甚至皇后和皇上。可她知道他的性子,只得委曲求全软言求道,“二殿下看我的面子,就收下吧。”

  耶律重琰却一脸诧异,“你又是谁,难道我们之前曾认识?”又扭头问长安,“这个丫头你见过?”长安拨浪鼓一样地摇头,极恳切地答道,“回二殿下,此女小的并没见过,二殿下也绝计没见过。”,玉垅烟无言以对,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但仍旧温言细语地说,“二殿下不认识奴婢也罢,总认识皇上,娘娘,就看他们的面上总也该收下吧?”

  他冷笑,“原来是怕驳了他们的面子,看你五官端端正正的,心却长偏了,既然这么替他们想,你就跪下来磕三个头,这橙子我就收了。”,玉垅烟轻轻叹息,难道他们之间非要这样不可吗?她轻扯裙角就要跪下,他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腕子,让她动弹不得,手腕却被箍得生疼。他瞪着她,眸底海潮汹涌,却只恨恨地说了一个“滚”字。她睫毛一颤,眼睛里不可置信,他竟会骂她。她踉跄一下,转身往回走,手腕隐隐而痛,眼底的薄雾她努力收回,只挺直颈子,让面容保持平静如水。耶律重琰却将脸撇开去,不去看她的背影。长安叹息,他渐渐明白了,二殿下越气越恨就越说明他心里在乎她,这个玉垅烟真是二殿下的冤家啊!

  “你们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温湘不悦地问,玉垅烟回道,“煜王殿下说与二小姐素不相识,二小姐却这样热情知礼,他很是过意不去,嘱咐奴婢一定要向二小姐道谢。”温湘轻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这时歌舞告一段落,耶律重瑱提议由皇后抚琴一曲,他口内邀约着皇后,眸光却淡淡扫向她身后的玉垅烟。皇后站起来说,“臣妾这几天身体欠佳,手指总使不上力气,不如由小玉代我抚琴一曲,让众卿也见识一下小玉的琴艺。”耶律重瑱点头,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玉垅烟却没想到会叫她,她有点不安,“皇后娘娘……”皇后温和地说,“不必推托,这是皇上的意思,你好好弹就是了。”,玉垅烟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皇上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宫女已经布置好了琴台,她入座后先试了一下调子,袅袅琴韵刚刚在空气中隐没,就听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单单抚琴未免有些枯燥,不如我用箫声来应和小玉姑娘的琴声,皇兄你看如何?”原来是耶律重琰。

  耶律重瑱笑得不露声色,“煜王既然有这样的兴致,那有何不可?朕这里有一管上好的白玉箫,可以借煜王一用”说完,长随早已经把白玉箫取来交给耶律重琰。耶律重琰来到玉垅烟身前,“如此冒昧,小玉姑娘不介意吧?”话虽然客气,语气却是冷淡的。仿佛他们本就是陌生人。玉垅烟垂眸,遮住眼里的情绪,“煜王殿下客气了,奴婢有什么资格介意呢。”她口气更是疏淡,话里却带着刺。他盯了她一眼,“小玉姑娘请。”说完,紫袍一移,他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看不见他,却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点点向她侵来。她不知道他为何要与他琴箫合奏,虽然琴和箫在乐器中算是天作之合,但即使两个精通音律的人也要互相磨合很长时间,才能达到琴箫合一的境界。而他们两个从没在一起弹奏过,她更不知道他熟悉哪首曲子,她心里矛盾至极,这可是皇上的寿辰,他是想和她一起在众目睽睽下丢丑吗?正不知道要弹奏哪首曲子,忽然灵机一动,手指一挥,旋律就在手下淙淙流出。(橘园枫花血月手打)

  梅花落,箫中的名曲,学箫的人第一个学的就是这首曲子,耶律重琰应该非常熟悉。她虽然没用琴弹奏过,但她想应该是没问题的。果然,用琴奏出的梅花落别有一番风味。在座之人一阵诧异之后频频点头。他将玉箫横在唇边,修长的手指轻弹,悠扬的旋律和着她的琴音,琴音箫音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如同天籁。

  就是玉垅烟也不禁暗暗诧异,只是一年没见,没想到他对音律居然精通到这种程度,看样子似在她之上。她的这颗心才慢慢放下来,指下的音律也更加灵动流畅。可是她放心的也未免太早,刚开始耶律重琰只是规规矩矩地应和着她,外人听起来的确是琴箫合一,只有她知道她的琴声是主音,而箫声一直在跟着她的步调却一丝不乱,所以她才诧异他的高明。

  可是就在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她却感觉他的箫声慢慢脱离了她的引导,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隐隐形成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成了被引导者,她不得不随着他的调子演奏。此时,情况已经急转直下,再不是她掌握主动,而是他反客为主,她的琴声被他的箫声拿捏的死死的,她额上沁出了细汗,精神不敢有一丝疏忽,生怕一不小心,就跟不上他的步调。可是他的调子越来越华丽高亢,赢得阵阵低低的喝彩声。她心里绷得紧紧的,箫声一向以低沉宛转,如泣如诉著称,可是他却能把箫吹奏的如此高亢悠美,而且游刃有余,如果是平常她应该击节赞赏,可是现在她真怕……他居然又提高了一个音节,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她手指一拨奋力追上,只听“崩”一声,琴弦断了,琴声嘎然而止。

  玉垅烟紧紧绷着的心弦也彻底散落了,耳边听得那些窃窃私语声,她的脸通红,简直无地自容。这时却有人轻轻拍起手来,她抬眸,正是龙椅上的耶律重瑱。

  “俞伯牙抚琴,弦断,遇到听琴的钟子期,所以后人有‘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诗句,今日小玉何其荣幸,竟会遇到此生的知音。”耶律重瑱话一落,场面立刻变了,众人都讶然四顾,不知道皇上口中的“知音”藏在哪里。想不到是皇上替她解了围,虽然心内感激,却并不敢有所表现。只是轻轻站了起来,浅浅的行了个礼。

  “小玉姑娘的琴艺真是了得。”耶律重琰低低的声音响在耳边,虽未回头,但她知道他已经走近她身边,“但却不知皇兄口中的‘知音’在小玉姑娘看来是谁呢。”他的气息拂在她脸上,她身子一动,他已经擦身过去。

  走回座前,玉垅烟却见温湘不雅地扭动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嚷着“痒死了,痒死了。”她白嫩的小脸儿也浮出淡淡的红色瘢痕。见她过来,皇后着急地说,“小玉你看看湘儿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身上就开始奇痒不止……”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湘的动作打断了。温湘突然站起来,用手使劲拉扯着衣服,身上的瘙痒似乎已让她失了心志,一条雪白的膀子已经露出来,发髻钗环也歪散了,王公大臣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有些人暗暗取笑,有些等着看好戏。耶律重瑱也注意到了,不禁出声询问。皇后让丫头束住温湘,站起身一一作答,又和皇上商量赶紧把温湘送回去,让御医看看。

  玉垅烟却说,“看二小姐的症状,中的像是一种湿毒,原来家父曾诊治过一名患者和二小姐的状况很相似。”紫眸一闪,落在她的脸庞,“那你应该知道如何诊治吧?”,皇后的目光也焦急地看向她。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这种湿毒治的方法很简单,它的克星就是唾液,只要把唾液涂在红瘢上,症状很快就会消失,不过一旦患上湿毒就会每年都发作一次,只要用这种方法治疗即可。”

  她话音一落,就听到放肆的笑声,众人都把目光移过去,耶律重琰四平八稳地坐在桌前,闲闲的说,“方法倒简单,只是实在刁钻,如果是已出阁的小姐还好些,只是温二小姐尚待字闺中,这就很难办了。”他声音清朗,字正腔圆。众人都一怔,不明白他此话的意思,不过聪明一点的很快转过弯来。眼前都描绘出一幅艳景来,一个男子用舌头舔着一个通体雪白却遍布点点红瘢的女子的身体,几乎舔遍全身。可不是,难不成要用女子给她舔吗,这岂不是更香艳?而且此病还要每年都发作一次,看来温二小姐要快快寻个郎君嫁了了事。耶律重琰话说的清明,而大家却顺着他清明的意思想到了邪处。玉垅烟的脸也微微一红。温湘已被人送回了府里,皇后不便离开,只是脸上已颇为担忧,她静静地立在皇后身边,面色淡然,耶律重瑱的目光飘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注意到了,眼睫不自觉地颤了一颤。

  她站在凤仪殿寝宫的大帐外怔怔出神,寿宴时的情景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那天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或许是耶律重琰的几句玩笑话起了作用,或许是皇后暗示了什么,皇上居然想起给她赐婚,而且赐婚的对象居然就是当朝丞相之女温湘。他的语气总是淡淡的,却有种举重若轻的气势,“煜王今年十四了吧,想朕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大婚了,煜王也该找个王妃了。朕倒想到一个人,皇后的独妹湘儿,不仅相貌美丽,性情也落落大方,就不知煜王意思如何?”皇上的话虽然说得含蓄,但众臣下都知道,皇上这是在赐婚,君无戏言,一锤定音,问煜王的意思只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这件事如果落在别人身上,恐怕是天上掉馅饼,求之不得的喜事。且不说这温湘相貌本就是数一数二的,虽然性子刁蛮些,但生在这样富贵权势之家,又有哪一个是好伺候的。只看她身家背景就有无数人想破脑子要巴着她呢,只不过不得门道,娶了丞相之女,皇后之妹,今后的仕途是可想而知的。不知煜王是走了什么运道,这一帮人好一番嫉妒。但他们跌破脚后跟也想不到,耶律重琰居然一口回绝,“多谢皇兄替琰儿操心,不过温二小姐国色天香,身份显贵,琰儿恐怕高攀不上。”他的话软中带硬,将温湘高高抬起,但人人都知道是他看不上温家二小姐。皇后脸色变了一下,玉垅烟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皇上却不急不恼,只是说,“看来煜王已经有了心上人,哪位女子能得煜王青眼相加也算她的造化。”,皇后接过话来,“原来是情有可缘,臣妾也很好奇呢,煜王不妨说说这位姑娘是谁,让皇上指给你不就完了?”耶律重琰轻轻一笑,“我并没什么心上人,只是觉得年纪还小,王妃的事再搁搁也不迟。琰儿只是觉得刚才小玉姑娘琴艺一流,平时府里并没有一个可与我琴箫合奏的人,今天遇到一个倒有些惺惺相惜,我想把她暂借府里几个月,不知可否?”,玉垅烟身子一震,吃惊地看向耶律重琰,却见他面色如风,唇角微挑,口气稀松平常。他的暂借几个月恐怕是无期限下去吧?(橘园枫花血月手打)

  别人一听,只觉得这个煜王着实可笑,放着丞相千金不要竟会讨要一位供茶的区区婢女,虽然此女仙姿鹤骨与众不同,但比起经济仕途美色就只能是点缀了。也只有他们三个心知肚明,这个他口中的“小玉姑娘”明明就是从他府里走出来的,而现在他又明目张胆地向他讨要,胆子之大让人心惊。她手里捏着一把汗,既怕皇上说出同意,又怕他大发雷霆。

  但皇上却四两拨千斤,“这个朕可做不了主,小玉是皇后身边的丫头,要讨的话就向皇后讨吧。不过自小玉来后,皇后的一应大小事都倚仗她来管,皇后恐怕舍不得呢。”说完,他笑看皇后。

  “可不是。”皇后也笑,“煜王要哪个丫头我都不管,唯独小玉我是不放手的,她走了,就像截走了我的一段手臂一样,以后我还去哪找这么得利的人呢,煜王既然想找会抚琴的人,宫内乐队里弹得好的多得很,我替皇上做主了,你看中哪个就带走便是了。”

  “长随,把乐队的女班领过来,让煜王挑选,煜王看中哪个,就着人送去煜王府”耶律重瑱吩咐道。

  “是——”长随弯身正欲下去。耶律重琰喊了声慢,“公公不必忙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既然皇后娘娘不肯割爱,也就罢了。”他声音很淡,仿佛刚才真的只是心血来潮一般。

  “小玉”紫纤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玉垅烟,玉垅烟才从冥想中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己站的地方是凤仪官的寝殿外,紫纤手里托着一只玉盏,正用一双弯弯的笑眼看着她,她的脸微微的红了。

  寿宴结束后,耶律重瑱驾临凤仪宫,距离上次他来已经是两个月了,寂寥的宫殿因皇上的来临而呈现出一派火热气象。现在皇上就在寝殿内,与她只隔着一层幔帐,皇后正在为这次姗姗来迟的临幸沐浴装扮。而这一次长随并没有带来皇上身边的任何一名圣女,不言而喻,上次皇上口中的“舍近求远”的“近”就指的是她,她要暂且以一名圣女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想起了媚儿那无动于衷又放浪娇俏的脸容,本来她是要把自尊抛置一边的,可是她无法做到像媚儿那样。

  没想到皇后的宫殿里也有些专门为圣女准备的小小而奢侈的浴房,玉垅烟轻轻将温烫的水淋在自己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玉色的双眸悠悠,她想到了皇后,每次皇上临幸凤仪宫都要带着那些娇美孟浪的圣女,在和皇后缠绵之前,他丹珠一样的唇先要亲吻的是另一个女子身体里流淌的乳汁,皇后会是何种感想呢。

  玉垅烟走出去的时候,门口的紫纤怔了一怔,她取过紫纤手中的白玉盏,“还是我自己来吧”她的声音飘过去,淡的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紫纤只闻到一股销魂蚀骨的香气轻轻地飘逸在空气中。

  不知为什么,在解开腰间束带的时候,她的手不停地颤着,当纤细的手指触到自己的胸口,她的感觉酸涩而微妙。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的手指会触摸自己的胸口,并且施力挤压,当白色的溪流与玉盏轻轻碰撞发出美妙的声音,她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像上次一样,他斜卧在榻上,华缎般的长发已经挣脱了玉簪的束缚,水一般披泻在肩头,狭长的紫眸微合着,月之神一样慵懒邪美。

  她的脚步那样轻盈,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边,玲珑的面庞一无表情,玉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她跪下来,腰挺的笔直,衣衫的窸窣声让他偏过头来,目光水一般扫过她的面颊,最后停在她如花般紧铭的唇角,那略略苍白的唇瓣让他在平静淡然的外表下捕捉到了什么,清雅的紫眸闪过一丝兴味。

  他在看什么?她不知道。他的目光总是淡淡的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仪,只要轻轻在某人身上扫过,便会给人无形的压力,更何况他是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她的手腕发酸,手指都在轻颤,她真怕一不小心玉盏会从她手中脱落下去。

  他取过来,放在唇边,入口的是一股绵甜和清香,如同她身上的香气那么的与众不同,只闻到一次就会淡淡的留在鼻息挥之不去。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极其性感而惊艳,紫眸又一次看向她,带着一丝探究的味道。

  她取过他手中的玉盏,要走,而此时,他却开口问她,声音清淡懒散,“他也是这样吗?”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她的胸口,出乎意料的清甜滋味让他想到她守了耶律重琰三年,尝到她的味道,恐怕没有男子能够抵挡,哪怕那是散发诱惑的清甜毒滋,也会义无反顾。

  他的话问的无头无尾,很快就飘散在空气中,起初她并没有听懂,抬起脸,疑惑地眼眸正与他对的,可是目光相对的刹那,她忽然明白了。他口中的“他”是耶律重琰,“这样”的意思是……她颊上飞红,眼眸尴尬地撇开,想不到他会问这样的话。可是在她撇开眸的一刻,修长的手指已经移向了她的胸口,罩上她的柔软,指腹轻轻地揉捏。

  “还是会这样?”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邪魅,狭长的眼角流泻出绝世的华芒。在这一刻她本不应该惊慌,可是那淡雅高贵如月亮之神的男子却忽然流露出妖娆邪美的一面,他的手指如腊般白晰优美,轻柔的如同夏夜的轻风却带着无端的邪恶,如同抓在她心上,她的身子蓦然的收紧,他的手指隔着轻薄的衣料,凉淡的触感熨贴着她的肌肤,一点都不色情,也绝非撩拨,俊美的脸颊清心寡欲,清雅敛和,然而冰凉的指尖却搅起她心底的一丝燥热。

  “皇上……”身子的微颤让她的声音都染上颤音,她的语音清润却带着一丝来不及修饰的慌乱。这时,殿外传来衣裙窸窣之声,长贵低低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玉垅烟心头一惊,而他的手指仍如妖娆的蛇一样攀附着她的乳房,她气息已乱。听到长贵的叫声,他唇角却挂了些微的笑意,淡定如水,妖娆如花。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幔帐前,她心头一紧,紧紧地闭上眼睛。如果皇后看到……她不敢想……

  “愿不愿意随我入宫?”他的声音低的如同梦幻。幔帐轻揭,皇后施施然走入,她张开眸,却见他仍旧慵懒地斜倚在榻上,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仿佛刚刚那句让她心跳加速的话纯属是她的幻听。第二日,她终是如愿,进入皇宫的最核心,成为耶律重瑱身边的一名小小女官,专侍茶汤。她以为这样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近皇上,可是她错了。她忘了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的确有很多机会见到他,但却很少有机会接近他。

  她只能隔着层层幔帐,隔着几重侍卫,隔着她所看不见的却感觉漫长的距离远远地看着他,一天两次茶膳,她甚至不能像在凤仪宫时那样亲手奉茶给他,而是要交给长贵,或者他的贴身侍女未明,未央,她半步不得他的身,却还要在他所能掌控的距离内悄悄随侍,以待他随时的命令。进宫两个月,她没有任何机会踏入御书房,更不要说他的寝宫,而真正的皇宫内院比她想象中还要戒备森严,四面八方都好像有一双暗暗窥视的眼睛,让人不敢乱说一句,更不敢乱走一步。

  “小玉”皇后在得知玉垅烟要随皇上进内院时,她的面庞仍是雍容宁静,轻轻拉过她的手,“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你在我身边是待不长久的,皇上必然会召你进去,以后,你要替我好好侍奉皇上,皇上日日为国事烦忙,还望你想着多提点皇上,要他分出些时间多来仪凤宫转转……”,玉垅烟连忙跪下,“皇后娘娘,虽然奴婢这次随皇上入宫,但也只是一名小小婢女……皇后娘娘真是太抬举奴婢了……”皇后托住她的手,声音淡淡的,“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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