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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劫(一个淫贼的成长)(1-58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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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扬州城内的一所宅院外,一伙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启禀少主,属下已经盯梢了一整晚,没有任何人外出,就连那个姓方的小子,也没见他出来!」

  一个低沉的年轻男声道:「辛明,你已经几次三番任务失败了,此次再不成功,恐怕萧长老和萧堂主也保不住你了!明白么?」

  原来老者就是惨败在方唐手上的辛明,他听得此言,惊恐得后背直冒冷汗,忙跪地道:「属下一定将功折罪,这次有少主压阵,料那个小贱人也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在场众多黑衣人中,只有这个被称为少主的人没有蒙面,他面方口正,五官棱角分明,双眼中透着坚毅和敏锐,原来是修罗教主的亲弟耶律鸿都,看来白虎堂的屡次失手让修罗教主很不满意,这次竟然派他亲弟来执行了!

  耶律鸿都淡淡地道:「听说中原武林藏龙卧虎,我倒要看看这个方唐到底有什么能耐?」

  耶律鸿都手一挥,众黑衣人纷纷跃上高墙,往宅院内进发。

  宅院内静悄悄的,大部分的房间都关着灯,只有一个房间依然亮着,辛明就是看着南宫天琪等一行人进了这个房间,透过油纸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分明还坐着几个人。

  可是蹊跷的是,房间内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不久前还说着话的他们,突然就噤声了。

  辛明虽然觉得奇怪,但里面的人影还是让他放下心来,他使了个眼色,两名黑衣人一脚就将房门踹开,五六个人一拥而上,瞬间冲进了房间里。

  孰料这几个人刚刚进入房间,就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辛明站在门口,一眼望去,只见房间内哪有南宫天琪四人的影子,只有几个架子披着衣服坐在那里,而先闯入的五个黑衣人却早已倒毙在了当场,他们身上插满了各式暗器,几乎被打成了马蜂窝!

  辛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贸然闯进去,一边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小命来!

  辛明尚在发呆,耶律鸿都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前,他迅速扫了房间内一眼,低吼道:「一定有地道!还愣着干什么!分头追!」

  辛明这才反应过来,带着人翻墙而出,追赶去了,耶律鸿都低声道:「你们几个将尸体抬走,仔细搜索下房间内,看有什么机关!」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看着自己同伴惨不忍睹的尸体,心中惊恐无比,但他们不敢抗命,只得硬着头皮走了房内,小心翼翼地搜索起来!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就找了机关,房间一角出的桌子下,果真隐藏着一条地道。

  有了前车之鉴,谁都不敢贸然进去,耶律鸿都冷哼一声,对着洞内击出一掌,再从桌上拿了个花瓶,顺着地道滚了下去,不多时,果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耶律鸿都冷冷地道:「机关已经解除了,还不快追?」

  众黑衣人这才一个接一个地下了地道,前去追赶南宫天琪等人的踪迹!

  扬州城外,一块看似平常的石板突然被掀开,三男一女陆续爬了出来,深更半夜,这场景要是让寻常人看到了,只怕会吓得尿裤子!

  这三男一女正是南宫天琪、方唐、杜胜和齐二,他们爬出地道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往城边树林走去。

  南宫天琪道:「这次又要多谢方公子了,要不是你,我们还真不一定要逃脱他们的追杀!对了,方公子是如何得知,他们在监视我们呢?」

  方唐笑道:「没什么,只是靠直觉!在下从小在江湖上游荡,也经历过许多的险情,所以凡事都比较小心。修罗教的名声在下也略有所闻,他们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他们既然派那么多人来追杀姑娘,又怎么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而放弃呢?所以在下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也就察觉了他们的意图!」

  杜胜拱手道:「没想到方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的江湖阅历,杜某白活了四十载,与方公子相比还真是无地自容!」

  方唐还礼道:「杜兄过谦了!杜兄家底殷实,生活惬意,自是不能跟四处流浪的小弟比,况且,如果不是杜兄未雨绸缪,准备了这样一条隐蔽的地道,小弟那点小伎俩也于事无补。」

  方唐为人谦逊,说话行事不仅彬彬有礼,而且极会恭维别人,再加上两次相救,短短半天的相处,方唐就消除了彼此间的隔阂感,现在他们不像是初识,倒像是相交多年的故友了!

  南宫天琪心细如发,虽然对方唐也颇有好感,但此时正是危难时刻,她不得不更小心谨慎些,于是开口道:「方公子,天琪有个冒昧的问题,不知公子可否解惑?」

  方唐一笑,开心地道:「能解答南宫小姐的疑问,乃是在下的莫大荣幸!南宫小姐有话尽管说,在下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宫天琪倒也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方公子既然不是唐门中人,最初又极力否认自己会使暗器,那放置在房间内和地道口的暗器又作何解释呢?」

  方唐显然没想到南宫天琪会问这个,因为他自己是断后的,当时情况危急,南宫天琪逃离之时,竟还留意了自己这一手。

  方唐微笑着解释道:「南宫小姐真是心细如发,小姐听得也没错,方某既不是唐门中人,也不会使唐门的暗器,但小姐有所不知,天下暗器种类纷繁,不止唐门一家,在下所用的这个防身暗器并非唐门所制,而且也无需击发,只需将它放置好,将机钮用线与别的物品连接好,当线被拉断时,暗器就会自动射出,这一点,相信三岁孩童都能做,并非暗器高手才行!」

  方唐又变戏法般从身上摸出来一个铁球,托在手上道:「南宫小姐请看,在下在房中留的就是这个东西,这是在下一个朋友送与在下防身的,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南宫天琪仔细观察了这个小铁球,见铁球表面光滑,上面有个小小扣钮,估计就是用线连接这个扣钮,铁球就会打开,将其中的暗器击发出来,这个铁球设计精妙,看来必是名家所制!

  方唐知道南宫天琪并未全信,他也不再解释,只是道:「这些问题咱们以后再讲吧!如果在下所料不差的话,修罗教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杜胜点点头,跑到树林中一个灌木丛内,不多时,就拉出来一辆马车,原来他也早留了一手,让下人将一辆马车隐藏在此,以备不时之需!

  四人上了马车,依旧由齐二掌车,向北疾驰而去……

  第33章无心插柳

  上回说到玉清母女夜窥春宫戏,天琪四人险逃扬州府,那她们接下来究竟如何,且看下文……

  天刚蒙蒙亮,沈玥就将玉清唤醒,她早早起床,已经打了一盆热水前来,母女俩仔细地将下身清洗干净,再换上一套衣衫,沈玉清喜穿红色,包裹里尽是红色衣裳,而沈玥则穿了一套月白色的衣服。

  沈玉清道:「娘亲,等会我们直接去见瑶姨和雪儿么?」

  沈玉清说完低下了头,因为她这样问不啻于告诉沈玥,她很想见朱三。

  沈玥哪能不知自己女儿心事,她摇摇头道:「不,我们现在这样去不合适,瑶妹和雪儿只怕也会尴尬,你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不如就留在房间内,娘自己去会会那个人!」

  沈玉清轻声唤了一声娘,言语间颇有犹疑。

  沈玥温柔地道:「傻闺女,娘做事自有分寸,不会贸贸然去找他的,娘只想大致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品性,看他来扬州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这里可是天下闻名的风月之地呀!」

  沈玉清知道沈玥是为自己好,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沈玥道:「等下娘会吩咐伙计,将膳食都送到房间来的,你就再房中歇息,娘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沈玉清道:「娘亲万事小心,玉儿会在此等候的。」

  沈玥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秀发,开门出去了。

  朱三起得也很早,整晚的盘肠大战不仅没有让他萎靡不振,反而更加精神百倍,他想起昨晚窗外的事情,将紧紧依靠在身边的沈瑶母女轻轻挪开,穿上衣衫出门而去。

  大堂里,客栈早已开门,几个伙计正在擦着桌凳,掌柜的也整理着自己的账目。

  朱三径直走到柜台前,道:「掌柜的,林某有几件事想请问下你。」

  掌柜见是朱三,忙恭敬地道:「贵客请问。」

  朱三招了招手,让掌柜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昨晚可有两位美人入住客栈?」

  掌柜惊奇道:「确有此事,贵客从何得知,这两位姑娘端的是貌若天仙,较之您夫人和女公子也不遑多让,而且她们的长相也与您夫人略有相似,莫非?」

  掌柜的恭维恰到好处,跟他的面相一样精明。

  掌柜的话让朱三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昨夜他虽然与沈瑶母女纵情欢好,但超常的耳力还是让他察觉到了窗外的异常,那一声声销魂的娇喘声似曾相识,他不由得回想起沈玉清不辞而别的前夜,方才明白,这窗外偷窥之人就是沈玉清!

  大喜过望的朱三差点就要出门来一探究竟,然而他却听见了另一道绵密的呻吟声,有所顾忌的他这才放弃了出门的念头!

  朱三点点头道:「那就是了,昨夜林某在园中散步,碰巧看见她们背向而行,因此得知,但却不知她们住在哪个房间……」

  朱三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掌柜一眼,掌柜马上会意,轻声回道:「这两位美人好像是姐妹,就住在西北角一间单独的上房内,那里很好找,过去就看见了。」

  朱三拍拍掌柜肩膀道:「这两位姑娘背影很像是林某贱内的姐妹,昨夜她们走得匆忙,林某也就没有上前打扰,今日倒想去拜访一下,多谢了!」

  掌柜笑道:「贵客太过客气了,此乃小老儿分内之事!」

  朱三往客栈外走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昨日怎地不见齐二,掌柜的知道他去哪了吗?」

  掌柜答道:「齐二前天告假回乡下去了,说是他亲戚病了,回去探望一下,贵客找齐二有事?」

  朱三道:「倒也无甚要紧事,只是想到处去走走,缺个熟路的,齐二这厮还算机灵,因此问起。」

  掌柜忙道:「此事好办,小老儿再派个伙计给您带路就是。」

  朱三摆摆手道:「不妨事,林某正好独自去逛逛,晌午就回,等下贱内问及去向时,还请掌柜转告她一声。」

  说完,朱三径直出门而去。

  朱三刚出门不久,沈玥就紧跟而去,原来她到大堂的时候正好看见朱三在跟掌柜耳语,所以躲了起来,待朱三出门后,方才跟了上去。

  掌柜见沈玥也出了门,忙唤了个伙计到跟前,轻声吩咐了一些事情。

  朱三出了门,径直向玉秀园而去,来到门前,向守门人道:「劳烦禀告苏姑娘一声,就说东海林不二求见!」

  守门人识得朱三,却对其貌不扬的朱三并无好脸色,只是懒懒地回道:「苏姑娘已经闭门谢客,还请林公子下月再来!」

  朱三并不打算退让,毫不客气地道:「我乃苏姑娘座上客,是为要紧事而来,你这个下人怎敢阻拦!」

  守门人估计也被人捧惯了,并不打算退让,他招了招手,园内几个大汉立即围了上来,恶狠狠地盯着朱三。

  守门人得意地道:「小子,你想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你东海,而是扬州,扬州城里谁最大,苏姑娘!连知府大人想见苏姑娘还得排队,你又算什么东西!识相的,麻溜滚蛋,否则,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三冷冷地道:「林某还会怕你这几条看门狗不成!」

  守门人冷笑两声,几个大汉就要动手,这时,一声清脆的童音却响起,打断了众人。

  只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俏皮可爱的丫头来到了门前,脆生生地道:「林公子好!苏姐姐请林公子入园一叙。」

  这个丫头正是苏心月的贴身丫鬟翠儿,守门人和几个大汉一见她,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慌忙给朱三让出一条道。

  此时守门人凶相早已一扫而空,还带着乞求的眼神望着朱三,一个劲地陪着不是!

  朱三并没有理会,跟着翠儿扬长而入,这一幕全被紧随的沈玥看在眼里。

  沈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园子,发现墙高俩丈有余,完全看不到里面情况,根据方才朱三的遭遇,她知道这个园子戒备森严,想硬闯不大可能!

  朱三到底进去为何呢?

  沈玥急于想弄清楚这件事,沿着高墙走了一段,却发现后门也有人把守,只得放弃,一时间想不到办法的她,只得苦恼地来回踱着步。

  突然,一根竹棍却拦住了沈玥的去路,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沈丫头,请留步!」

  沈玥吃惊不小,她绝迹江湖二十余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人认出了她。

  沈玥顺势望去,只见拦住她的是一个算命卜卦的人,他戴着一顶草帽,帽沿压得很低,将他的脸完全盖住了,但苍老的声音和干枯的双手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这应该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老者抬起头,看了沈玥一眼,简单地道:「坐!」

  沈玥看清了老者的脸,心中的担忧瞬间放下,甚至升起了一丝暖意,她激动地道:「吴老前辈,怎么会是您?晚辈沈玥,拜见吴老前辈!」

  沈玥说完,深深地拜了下去,双膝却被竹棍拦住,动弹不得。

  老者「嘘」了一声,低声道:「不要声张,坐下来慢慢说。」

  沈玥知道自己过于激动,差点失态,依言坐了下来,问道:「吴老前辈,您怎么在这里?」

  老者道:「说来话长,暂且不提,老朽问你,你是跟踪那个男子而来么?你为何跟踪他?」

  沈玥并不否认,点点头道:「我确是为私事跟踪他而来,但并无恶意,只想知道他进去做些什么,老前辈,您认识他么?」

  老者并不直接回答沈玥所问,反而问道:「你可知这园子是什么地方?」

  沈玥摇了摇头,她二十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怎么可能知晓?

  老者道:「这个玉秀园乃是天下最有名的烟花之地,里面有位苏心月姑娘,貌若天仙,冠绝天下,天底下不知有多少豪门公子,风流侠客慕名前来,只为见苏心月一面!」

  沈玥猜出了七八分,但她心知,如果朱三真的修炼的人魔的宝典,那色欲确实远非常人可比,因此她并不是非常担心。

  老者看沈玥沉默不语,接着道:「这位苏心月姑娘心性却是十分高傲,一个月只见三天客,还设下了种种条件,让大多数人只能望而生畏,你跟踪的这个男子正是为苏心月而来,不同的是,他居然通过了重重考验,赢得了美人芳心,适才你也看见,苏心月已经邀请他进去了!现在可以告诉老朽,你究竟为何跟踪他了吧?」

  沈玥有些扭捏地道:「我是为儿女之间的私情,才……」

  沈玥已是成熟妇人,却在老者面前形同少女,还对他直言不讳,足见老者在她心中地位很高,完全值得信任!

  老者嘿嘿干笑了两声,也不再追问,而是道:「还算你有眼光,这小子倒还真不是等闲之辈!」

  沈玥见老者会错了意,忙辩解道:「此事绝非前辈所想的那样,我并不是为自己……」

  老者并不打算挺沈玥解释,打断道:「小女娃,不必解释了,你在想些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不必说与老朽听!对了,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为何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本来俏脸绯红的沈玥一提及往事,立马变得伤感起来,长叹一声道:「往事不堪回首,吴老前辈,您就别问了,沈玥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

  老者欣慰地道:「遭此大难,确实不容易!看来你一定经历许多,但可喜的是,你已经走出了那段阴影了,老朽为你高兴!」

  沈玥道:「诚如前辈所言,晚辈确是摆脱了过去,才敢在此现身。」

  沈玥想了想,又道:「听前辈方才之言,似乎对那个男子十分熟悉,前辈可否告知一二?」

  老者脸上浮现出神秘的微笑,他捋了捋稀疏的银须道:「这小子来历可就复杂了,老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以免让他遭来杀身之祸!」

  沈玥并不死心,接着问道:「前辈既然对他如此了解,那前辈认为他品行如何?」

  老者想了想道:「依老朽看,他身上邪气十足,充满着无穷的欲望,但他心中仍存善心,他有可能成为英雄,也可能成为恶魔,一念之差,天差地别,不可预测呀!」

  沈玥听了,心里越发茫然,只得道:「前辈所言,太过玄妙,恕晚辈愚昧。」

  老者也不点破,而是若有所思地道:「善恶只在一念间,虽然人各有天命,但事在人为,也并非无挽回之地,即便大奸大恶之徒,若能循循善诱,也未必不能弃恶从善。」

  沈玥双眼一亮道:「前辈的意思是,可以引导他摒除邪性,一心向善?」

  老者点点头道:「正是,如果是他至亲至爱之人,用真心引导,那就事半功倍了。」

  沈玥这才安下心来,默默地为女儿祈祷着。

  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玥道:「不管怎么说,他终究会功成名就,无论是英雄还是枭雄,单从男女之情来看,作为夫君,他都是上上之选了!」

  沈玥向老者作了个揖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让晚辈茅塞顿开,晚辈先行告退,待有问题时再来烦扰前辈。」

  老者挥了挥手,斜靠在椅子上,将草帽再次遮住自己的脸道:「去吧!老朽也有些困乏了,需要休息下。」

  沈玥站起身,又行了个礼,往回走了。

  老者透过草帽,注视着沈玥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相依,福祸相依,变化莫测,一切随缘吧!」

  朱三跟着翠儿,穿过花间小道,向园子深处走去,只听得不远处有人弹琴!

  翠儿将朱三带到一个凉亭前,对凉亭正专心弹琴的苏心月道:「小姐,林公子已经来了。」

  悠扬美妙的琴音戛然而止,苏心月做了个请的手势,吩咐翠儿去泡壶茶来。

  朱三与苏心月对面而坐,拱手道:「冒昧打扰,苏姑娘万勿见怪。」

  苏心月淡淡地道:「林公子大驾光临,心月应该感到荣幸才是,怎会见怪呢?」

  苏心月此话虽然客气,但语气却有些冷,朱三只得笑道:「苏姑娘琴艺精湛,林某上回听过之后,如今脑海里还萦绕着姑娘的琴音,今日得闲,特来此地,不知苏姑娘可否赏光,为林某再弹上一曲?」

  言辞间,翠儿已经奉上了香茶,苏心月道:「那日心月心思繁杂,搅扰了林公子雅兴,实在抱歉,既然林公子如此看得起心月,心月就再献丑弹上一曲吧!」

  苏心月镇定了一下心神,玉指轻轻抚上琴弦,陡然一拨,美妙的音符就从指间跳动起来。

  苏心月的玉指纤长而白嫩,犹如春葱一般,指尖上留着长长的指甲,指甲被涂成了鲜红色,与玉指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她弹的这曲名为《盼君归》,相传是一位美妇思念自己充军的丈夫所作,曲调凄婉惆怅,跟周围阳光和穆,绿草如茵的景象极不相称!

  朱三虽不懂音律,却也听得出此曲之忧伤,他一时弄不明白,为什么苏心月要给他弹这首曲子!

  一曲毕,苏心月却仍在琴中,她美目紧闭,默默静坐。

  朱三不敢打扰,只得一口接一口地品着茶!

  良久,苏心月突然开口道:「上回同行的那位姑娘今日没来么?」

  这话问得好没来由,朱三一愣,回道:「苏姑娘此话怎讲?」

  苏心月露出一丝浅笑道:「心月从小生活在风月之地,也算见识不少,那位姑娘虽然精心乔装,但她身上的少女气质还是瞒不住心月的。」

  朱三只得恭维道:「苏姑娘果然目光如炬。」

  苏心月瞟了朱三一眼道:「你一定很奇怪心月刚才为什么弹那么伤感的曲子。」

  朱三没有否认,因为这正是他想问的问题。

  苏心月解释道:「此曲名为《盼君归》,说的是妻子等待夫君回归的故事。」

  朱三这才明白过来,但却不知苏心月有何用意,只是平静地等待着她的解释。

  苏心月又道:「那位姑娘面若桃花,身材玲珑剔透,是位天下难寻的美人,她既然愿陪林公子来此烟花之所,足以证明她对林公子情深意切,林公子若是夜夜流连烟花之地,她就会像琴曲中所唱的女子一般,独守空闺,望穿秋水!心月虽是风尘女子,却也懂得成人之美,所以心月斗胆劝林公子一句,珍惜眼前人!」

  这番话说得朱三哑口无言,一向反应机敏,言语犀利的他竟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苏心月站起身来,礼貌地道:「心月多谢林公子的厚爱,可惜心月福薄,无福消受,心月言尽于此,林公子请回吧!翠儿,你帮我送送林公子!」

  这逐客令下得既委婉又坚决,朱三又怎能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他站起身,拱手道:「苏姑娘肺腑之言,林某铭记于心,告辞!」

  翠儿送走了朱三,回到凉亭,苏心月仍在练琴,曲风又恢复了清新优雅的风格。

  翠儿道:「小姐,翠儿不明白,您为什么就这样把他打发走了?」

  苏心月道:「小丫头家不要多管闲事,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

  翠儿嘟起嘴道:「我的好小姐,您就告诉翠儿吧!要不这样,翠儿换个问题,您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苏心月放下琴道:「小丫头,我还真是把你宠坏了,你记住,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姓林的也不例外!」

  翠儿扬起脑袋,眯着眼睛想了会,问道:「可是徐姑姑说他不一般呀!而且他听了小姐弹的琴曲,也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

  苏心月微微怔了怔道:「这点确实蹊跷,或许我的琴音并不能对每个人都有用。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去看看新种的花开了没有?」

  翠儿乖巧地点点头,帮苏心月拿起琴,往后园去了。

  朱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心中好不郁闷,但他无可奈何,从遇见沈雪清开始,他都是一帆风顺,哪曾想却在这个风尘女子身上碰了一鼻子灰!

  朱三出了门,心里暗道:「苏心月,你就算长得再漂亮,再多人追捧,也只不过是一个卖身的婊子,居然在老子面前装清高,教训起老子来!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你跪在老子脚下,哀求老子狠狠肏你!」

  朱三望了望玉秀园,心有不甘地离去了!

  话说沈玥听了算命老者一席话,心中恍惚,竟忘了出门的目的,快走到东来客栈门前才想起,于是又折返了回来。

  回到玉秀园,沈玥远远看见算命老者仍然用草帽遮着头在睡觉,不好打扰,于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待朱三出来,但她没想到的是,朱三此时已经离开了玉秀园,回客栈去了,只是各怀心事的两人碰巧没有撞见而已。

  等了一会,天渐渐地热起来,街上连行人都少了。

  此时,一个身着素色衣裳,头戴草帽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她约莫双十年纪,手里提了个篮子,用白布罩着,径直向算命老者的小摊走去。

  这位姑娘虽然被草帽遮住了大部分面容,但从她高挑匀称的身段,修长苗条的四肢来看,也必定是个美人儿。

  姑娘走到小摊前,摘下草帽,将篮子放在了桌上,轻声道:「爷爷,快起来吃早餐吧!还热着呢!」

  说完,姑娘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个碟子,上面放着几个酥饼和馒头。

  老者坐起身,见沈玥正望向这边,于是招了招手。

  沈玥走到老者跟前,向年轻姑娘点了点头示意,姑娘也微笑着回礼。

  老者道:「你怎么去而复返呢?是否还有事情要问老朽?」

  沈玥摇头道:「晚辈没什么可问的,只是想到处走走,却不知怎地又走回了这里。」

  老者心如明镜,笑了笑道:「你是来这里等他出来的吧?但是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沈玥道:「晚辈离开尚不足半个时辰,怎地他就出来了?」

  老者道:「你返回来之前,他刚好离开,如果你们走的是同一条路的话,或许还能碰上。」

  老者见沈玥还在发愣,又道:「你还没吃早餐吧?来,尝尝老朽孙女做的早餐,她的手艺可是第一流的。」

  年轻姑娘娇羞地低下头,递给沈玥一个酥饼道:「爷爷就爱开玩笑,姐姐你别见怪,快吃吧!」

  沈玥接过酥饼,也终于看清了姑娘的样貌,只见她面容白皙,椭圆形的鹅蛋脸,不见半点脂粉,弯眉似柳,双眸乌黑闪亮,仿佛一汪清泉,秀鼻高挺,樱桃小嘴自然红润,虽然说不上绝美,却让人感觉十分舒服,越看越耐看,再配上她所穿的简单朴素的素色衣衫,一种恬静娴雅的气质扑面而来。

  沈玥知道老者从未娶亲,不由得惊讶道:「这……是前辈的孙女?」

  老者呵呵笑道:「老朽连个老伴都没有,哪来亲生的孙女?静儿是老朽故友的孙女,在她小的时候,她亲人就离世了,一直跟随在老朽身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沈玥点了点头,吃了一口酥饼,但觉美味异常,赞道:「静儿妹妹真是好厨艺。」

  沈玥吃着饼,心中仍然记挂这朱三之事,又想起早晨急于跟踪朱三,忘了给掌柜的打招呼送早餐去房间,忙拱手告别道:「晚辈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多谢静儿妹妹的酥饼,只能下次再细细品尝了,告辞!」

  沈玥匆匆离去,静儿望着她的背影道:「爷爷,这位姐姐是何人呀?好像有些奇怪。」

  老者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她是个可怜的人,以后爷爷慢慢再告诉你。」

  朱三心不在焉地走回了客栈,苏心月、算命老者、送酒的神秘人都在他脑海里打转,这三个人都出现在玉秀园附近,而且个个看起来都不简单。

  朱三本想着跟苏心月拉近关系,却没想到被苏心月无情地赶了出来,心里满是郁闷的朱三此刻只想找个人好好发泄!

  掌柜一看见朱三回来,就迎了上来,并到门外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悄悄地跟朱三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立竿见影,朱三心底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他笑着向掌柜道谢后,直往后院而去!

  沈玉清坐在房间内发愣,她回山找沈玥,本来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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