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万花劫(一个淫贼的成长)(1-58章) 第37章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
话音刚落,排队众人都纷纷拿出玉牌,争先恐后地交给男子,好像生怕晚进去一时,就见不到心中的美人一样!
朱三在旁耐心等候,待人全部进去后,方才带着沈雪清,缓步走向前来,却见一个青年男子手摇纸扇,同时走到了门前!
朱三上下一打量,见青衣男子年约弱冠,面容白皙,五官端正,身穿一件普通的淡青色秀士服,衣衫样式虽然简单,但整个人的感觉十分文雅。
青衣男子扫了朱三和沈雪清一眼,见朱三在前,退到一边,合起扇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朱三先进。
朱三拱手还礼后,将玉牌递给了看门之人,看门的中年男子早已被齐二打点过,他草草地看了一眼,便请朱三和沈雪清进了门,因为随从不能进入,所以齐二只能在门外等候。
园子占地颇广,依着瘦西湖而建,正处湖光山色之中,也许是担心客人迷路,园中每隔十步就有人守卫,引导客人向凤来阁走去!
朱三走了数十步,特意回头望了望,却没见青衣男子跟来,心中稍有一丝疑虑,他总觉得这个青衣男子有点眼熟!
转眼之间,凤来阁已到,抬眼望去,此楼共有三层,内外都有灯笼火烛点缀,极是耀眼,门口站着四位身披轻纱,衣着暴露的妙龄少女,左右倚门而立,见朱三和沈雪清到,同时施礼道:「恭迎贵客,请入内。」
朱三扫了四位少女一眼,个个面容姣好,身材窈窕,不禁对楼上的苏心月又多了一层期待,而沈雪清见少女们暴露的穿着,则是心生鄙夷,轻轻哼了一声!
朱三脚刚跨入楼中,只觉眼前一亮,一个年约三旬的妇人已来到跟前,款款下拜施礼道:「两位就是林公子和沈公子吧?今夜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妾身姓徐,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妾身徐妈妈,两位公子第一次来,请来这边上坐。」
朱三听得介绍,知道这个徐姓妇人就是老鸨,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她薄施粉黛,柳眉春目,虽不如少女般娇嫩,却自有一种成熟美艳,她眉眼间并无寻常老鸨艳媚之情,而是透漏出一种大方从容!
朱三从小纨绔,镇子里州府上的烟花之地都是常客,并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但从徐妈妈的身上,他看不出一丝风尘的痕迹,如果不是身处此情此景,他只会认为对面而立的,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夫人!
朱三到旁边坐下,问道:「在下和沈贤弟二人从未见过徐妈妈,徐妈妈怎会识得我二人?」
徐妈微笑道:「公子明鉴,你我确是初次相见,但妾身在此多年,能进得来此处的大多相识,少数初到之贵客,妾身自然要好好招待,今晚所来之客,只有两位来自南方海边,纵观全场,也就您二位的气质穿着相符,所以妾身才有此一言。」
朱三赞道:「徐妈妈好眼力!我和沈贤弟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一见苏心月姑娘,不知何时能得见苏姑娘芳颜?」
徐妈笑骂道:「公子好生心急,苏姑娘尚在楼上梳妆,公子且稍候片刻。」
朱三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到场之人足有三十余人,不免心生疑问,悄声道:「徐妈妈,在下听说,苏姑娘一月只见一次客,而且不超过三天,在场之人莫非都能一亲芳泽?」
徐妈掩嘴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苏姑娘是色艺无双的妙人儿,岂会同普通烟花女子类似,进门的一千两纹银只是门票而已,要想与苏姑娘同床共枕,还需通过三重考验。」
朱三道:「考验为何?徐妈妈且细细道来。」
徐妈道:「这第一重考验,是酒量,苏姑娘喜欢饮酒,也同样欣赏酒量好,性格豪迈的男儿,只有能畅饮三斤美酒不醉之人,方能进入第二轮考验。」
沈雪清一听急了,争辩道:「这世上能饮三斤酒不醉之人又有多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莫非不能饮酒,就不是豪迈之人?」
徐妈道:「沈公子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入乡随俗,进来这里,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此规矩是苏姑娘所定,而沈公子是为苏姑娘而来,你情我愿,并无强迫。」
沈雪清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沈雪清不胜酒力,而朱三却有千杯不醉之量,他不以为然地道:「那第二重考验又是如何?」
徐妈道:「第二重考验是文采,苏姑娘出上联,能对上的方衬苏姑娘之心意。」
朱三暗暗叫苦,他虽从小读书,却对四书五经之流甚是厌恶,幸得记忆力超群,方才勉强学了一些,应付先生罢了,叫他吟诗作对,岂不苦也,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朱三皱了皱眉道:「那最后一重考验呢?」
徐妈精于察言观色,朱三一瞬即逝的沮丧并没逃过她的法眼,只听徐妈道:「林公子不必担忧,公子气度不凡,学问肯定也远非常人可比。这第三重考验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是听曲。」
朱三道:「怎么个听法?」
徐妈道:「苏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尤其精通音律,她会随性弹奏一首曲子,能知晓其意者,就是通过最终考验之人。」
朱三心道:「这姓苏的小婊子可真会折腾,第一关淘汰文人,第二关淘汰粗人,第三关更是难如登天,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的心意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猜到?就算猜到,要是她不认,你也无可奈何,这三重考验可真算是绝了!」
朱三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笑道:「好个听曲猜意,实在是妙!确实,只有文武双全的知音,才能配得上苏姑娘!」
徐妈笑道:「林公子所言甚是,其实来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只为一见苏姑娘芳颜,能见着一面,已经足以了却他们心中夙愿了!」
朱三拿出一锭金元宝,悄悄递给徐妈道:「多谢徐妈妈指点迷津,这点小意思权当见面礼了!」
见朱三出手如此阔绰,徐妈忙接过金元宝,笑道:「林公子客气了,若有疑问,请随时告知妾身,公子稍候,妾身告退了。」
徐妈施礼后,上楼而去,这时,那个青衣公子也款步走了进来,远远朝朱三拱了拱手,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众人等待着苏心月的出现,内心都十分焦急,不免议论纷纷。
只见一个身着锦衫,面黄肌瘦的青年男子道:「我等已苦候多时,为何还不见苏姑娘现身?」
旁边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嚷嚷道:「怎么?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可以先回去嘛,反正苏姑娘也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娘娘腔!」
锦衫男子腾地站起来,手指络腮胡子道:「你是哪来的鼠辈?焉敢取笑本公子,你可知家父是谁么?」
络腮胡子干笑了两声,站起身道:「知道!当然知道!看你这副痨病鬼的长相,就猜得出你老子是什么货色!无非就是哪个山村里有两个臭钱的土财主罢了!
怎么?你想讨点苦头吃么?」
说完,络腮胡子亮了亮他碗口大的拳头。
锦衫男子心知单打独斗自己肯定吃亏,可是随从都在外面候着,自己拿他根本没办法,只得冷哼了一声,悻悻地坐了下来!
络腮胡子见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番闹剧刚过,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丫鬟走了出来,脆生生地道:「各位贵客,我是苏姑娘的贴身丫鬟秀儿,苏姑娘已经梳妆完毕,即将出来见客,请大家稍安勿躁。」
在场众人听得此言,立即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唯恐少看美人一眼!
朱三已见过沈玉清的如仙美貌,所以镇定得很,仍然坐在原地,品着杯中之茶,沈雪清则站起身来,微微踮起脚尖,想看看这苏心月到底是何模样!
少顷,只听得人群中一阵尖叫:「苏姑娘出来了!出来了!」
朱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阁楼的第三层走了出来,缓缓地向中心的一个台子走去。
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视力超常的朱三还是瞧得真真切切,当他看清楚苏心月的容貌起,朱三整个人就呆住了,连口里的茶水都忘了吞咽,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偏巧这时候苏心月正好瞟了过来,看到了朱三这幅发呆的傻样。
苏心月头盘飞仙髻,上面插着一支碧玉飞凤簪,两条束发的缎带轻垂于肩,如弯月般的娥眉下,是一双美得让人炫目的眼睛,那双眼,清澈得宛如一池碧波,春风和穆,荡起一层层让人心灵颤动的涟漪,那双眼,明亮得赛过凌晨的启明星,黑幕无边,牵引出一刹那让人心之向往的幻境,秀挺的瑶鼻下,樱唇点点,唇不抹而显赤,齿不露而含香,白玉妆成的肌肤吹弹可破,不见半点暇瑜,芙蓉如面柳如眉,秋水为神玉为骨!
苏心月披了一件淡绿色的轻纱上衣,透过轻纱,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圆润秀美的香肩和纤弱苗条的玉臂,她内穿一件大红色绸缎裹胸,胸前高耸入云,宛若两座连绵的山峰,再往下,却陡然收紧,细细的腰肢不堪一握,让人忍不住怀疑,那小蛮腰能否支撑得住上面乳峰的重量,下半身被阁楼木板遮挡住,看不真切,但从体态上看,必定修长迷人。
朱三被她方才那随意的一瞥给迷住了,只觉她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但那双眸中又隐含着勾魂夺魄的魔力,让人魂牵梦绕,不能自拔。
此时,苏心月已经走到了阁楼最前方的台前,优雅地落座在一把古琴边,朱三这才收回神思,暗自感叹道:「好一个倾城绝世的美人,单论相貌,或许沈玉清能与之媲美,但她身上所隐含的那种气质,沈玉清却是难以想必。」
这种气质难以言喻,朱三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那种微妙的感觉如同一只野猫在搔动着朱三的心,挠得他痒痒的,只想一探究竟!
沈雪清此时也看清了苏心月的全貌,暗道:「这风尘女子倒真的名不虚传,难怪引来这么多狂蜂浪蝶!」
沈雪清不安地看了朱三一眼,见他那副全神贯注的痴态,一股醋劲油然而生,禁不住跺了跺脚道:「林大哥…」
朱三此时已经回过神,他心知雪儿必定是吃醋了,于是微笑道:「贤弟,愚兄无妨。」
秀儿又高声道:「苏姑娘已至,考验即将开始,大家还需要听一回规则么?」
等待的众人要么已经来过,要么早就将规则打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不想荒废时间,于是不约而同地答道:「不需要,赶紧开始吧!」
秀儿满意的一笑,双掌轻轻拍了拍,一行穿着黑衣的仆役端着酒壶走了进来,给在场的每人都发了三壶酒,一个银质酒杯,随即退下。
众人都是有备而来,酒量好的拿起酒壶就开始牛饮,那个锦衫青年看起来不胜酒力,却也并无惧色,因为他早已服下解酒的药物,只有沈雪清是真的犯了难,端着酒杯欲言又止。
朱三环顾了一下四周,拿起酒壶一饮而尽,一口一壶,这海量让周围的人眼睛都看直了,朱三喝完自己的三壶酒后,又拿过沈雪清的酒壶,又是三口,将沈雪清的酒也喝完了,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清水一般。周围人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那个络腮胡子甚至叫了一声好!
这一切阁楼上的人都看在眼里,包括苏心月在内,等大家的酒都喝完之后,仆役上来将酒壶酒杯撤下。
秀儿道:「看来大家都是海量,请所有人上二楼就坐,第二轮考验马上开始。」
那个锦衫青年高声道:「为什么是所有人?明明有人没喝酒,难道算过关么?」
秀儿微微一笑道:「只要壶里的酒是喝完的,而不是倒掉的,就算过关,别人帮忙的也算,只要那个人愿意,这位公子,你还有疑问么?」
锦衫青年本来想除掉一个对手,未能得逞的他只得哑口无言。
众人来到二楼,发现这里摆设与一楼大不相同,古色古香的桌椅整齐排列,上置文房四宝,墙壁上悬挂着历代文人雅客的诗词书画,仿佛置身于一个书斋之中。
小丫鬟再次开口道:「本关考验不同于第一关,每个人的题目都是不一样的,共有三个对子,你们只需将下联写在纸上,三个对子皆合苏姑娘心意者,即可上三楼。」
朱三暗道:「这可真是考验,弄得跟秀才考试一般!」
少顷,一群身着翠色轻纱的少女徐徐而来,每人手上捧着一个盒子,不必问,这盒子里装的肯定就是考题了!
沈雪清就坐在朱三左手边,她蒙朱三相助,过了第一关,但这第二关是怎么也过不了了。
沈雪清从小生长在深山,跟着师父学武,也学会了一些女红之类的技艺,但对于诗词对子之类的,可谓完全是个外行,就连写字,她也只会一些简单的,沈雪清索性连盒子都没开,坐在原地发愣。
朱三见到沈雪清这幅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他自身难保,更别提帮沈雪清了。
朱三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三张卷起来的宣纸,朱三将第一张宣纸摊开,上书:「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朱三苦思良久,忽然悟出,提笔写道:「今宵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朱三再翻开第二张宣纸,上书:「西塞山前白鹭飞。」
朱三想了想:「这对子不就讲究对正工整么?天对地,雨对风之类的。」
思考过后,朱三胸有成竹,提笔写上:「东村河边乌龟爬!」
打开最后一题一看,朱三信心百倍,原来上面只有简单四个字:「二三四五!」
这还用考么?就算是刚入学门的黄口小儿,也应该会答吧!数个数谁不会呢?
朱三冷笑两声,在后面提上:「六七八九!」
朱三喝酒快,答题也是最快,他环顾四周,见那些人都愁眉紧锁,心里更是莫名的得意,只有那青衣秀士仍旧摇着他的纸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时间匆匆流逝,在一片哀叹声中,婢女将考题连同答案全部收了上去,呈给三楼的苏心月过目,苏心月看着看着,突然眉头一皱,目光直直地向朱三瞟了过来。
朱三心里其实也没底,但表面还是镇定自若,他也在抬头望,却见苏心月正注视着自己,两人目光相接,旋即错开,朱三突然放心了,因为他分明看到一丝笑意从苏心月眼中闪过,虽是一瞬即逝,但也足够宽慰他不安的心了!
不多时,小丫鬟宣布道:「只有两个人的对子合乎苏姑娘心意,请林不二公子和方唐公子上楼来。」
朱三站起身来,欲往楼上走,却见那个青衣秀士也同时站了起来,原来他就是方唐!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道:「我等才疏学浅,没能对出对子,输了自是无话可说,这两位仁兄人中翘楚,才思敏捷,可否将他们的杰作让大家一观,好让我等开开眼界呢?」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附和。
小丫鬟面有难色,望向苏心月,苏心月点点头,示意她揭晓答案。
小丫鬟手一张,将朱三和方唐答题的宣纸从三楼上摊开,悬挂在阁楼的栏杆之上。
只见方唐的第一个对子是:「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方唐对曰:「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这个拆字对对阵工整,用意巧妙,众人见之无不心服,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再观朱三这边第一个对子:「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朱三对曰:「今宵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众人细细品之,也觉妙不可言。
再看方唐第二对:「烟锁池塘柳。」
方唐对曰:「灯垂锦槛波。」
众人再次叫好声不断,还有人摇头晃脑道:「上下联皆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绝妙!妙绝!」
众人又将目光移向朱三的第二个对子,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这「西塞山前白鹭飞」意境是何等优美,而朱三的下联「东村河边乌龟爬」看上去又是那么滑稽,但他们笑归笑,却挑不出直观的毛病,只能以一阵阵的哄笑声表达心中的不满和鄙夷!
方唐的第三队上联是:「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成柴。」
下联对曰:「长巾帐内女子好,少女更妙。」
方唐的对子完美无瑕,众人不得不心服,只等着看朱三最后一个对子又出什么笑话,当朱三第三对展示过后,众人再次沸腾了:「这也算对子么?如果说第二个对子只是用词粗俗,意境粗鄙,可以原谅,那这个对子就真的不知所云了,二三四五对六七八九,难道是在玩数字游戏么?」
人群中质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朱三心知决定权只在苏心月一人之手,因此对这些人的抱怨讥笑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站在了原地。
「众君听我一言!」
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准确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使得躁动的人群霎那间静了下来,齐齐向发声之人望去。
发声之人头戴逍遥巾,身穿青色长衫,手摇纸扇,赫然就是方唐,只听他道:「依小可之意,此对虽然极简,但却妙不可言,众君请看,上联二三四五,即是缺一,而下联六七八九,则是少十,缺衣对少食,岂不是绝对么?这样的对子,常人就算想到了这一点,也没有胆量如此写,林兄大智若愚,刻意如此,实在让方某佩服!」
方唐说完,还向朱三拱手,施了一礼,他此言一出,众人似乎也明白过来,纷纷点头,甚至有人还附和道:「大智若愚!果然是大智若愚!我等今日可真是开了眼界了!佩服佩服!」
朱三朝方唐感激地看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三楼,其余人只好待在二楼看热闹。
沈雪清心里十分矛盾,她既为朱三过关感到高兴,又隐隐有一丝担忧,因为苏心月的美貌确实在她之上,她暗想:「这世上也许只有姐姐能与这个苏心月媲美了。」
沈雪清突然无比想念沈玉清,想得出神。
朱三和方唐来到三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摆设极为简单,但也十分精致,梨木桌椅旁摆放了几盆颜色各异的花,有兰花,有玫瑰,有月季,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一盆叫不出名字的花,花开的很艳,芳香四溢。
苏心月也不起身,只是淡淡地道:「请坐。」
朱三和方唐分别落座,方唐先开口道:「久闻苏姑娘倾城绝貌,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朱三则笑了笑,并未开口,而是仔细地观察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对面而坐,让朱三看的更加仔细,他用一种毫无顾忌的眼神注视着苏心月,如同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
或许是感受到了朱三眼中的热力,苏心月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小女子得蒙大家抬爱,在此设局,以待世间风流男子,二位公子俱人中龙凤,文武双全,想必对音律也是颇有心得,小女子不自量力,为二位弹奏一曲,还请二位多多指点。」
方唐忙拱手道:「苏姑娘过谦了,方某能听姑娘演奏,深感荣幸。」
朱三笑道:「林某本不是文雅之士,方才已经让苏姑娘见笑了,至于音律,林某更是一窍不通,恐怕苏姑娘今夜真的要对牛弹琴了!」
苏心月微微一笑,皓腕轻抬,春葱般的玉指抚上琴弦,一阵悦耳的音符瞬间从指间挥洒开来,悠扬的琴声传到楼下,那帮登徒浪子瞬间被迷得神魂颠倒!
苏心月的琴声似乎能穿透人的心扉,连朱三这个完全不通音律的人也被打动了。
朱三仿佛置身于巍峨的高山前,眼前一道山泉从山顶盘旋而下,水珠打在山石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水声,而后汇聚成了一条小溪,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流向了山下,山间的清风将泉水的清凉一并送到了跟前,让人倍感心旷神怡。
不知过了多久,美妙动听的琴声才渐渐停息,苏心月轻声道:「小女子琴艺不精,让二位公子见笑了!」
方唐仍然沉醉在美妙的琴声中,听得苏心月的声音才猛然醒转道:「不不不,苏姑娘太过谦了,姑娘之琴音,如同天籁,在下拜服。」
朱三微笑道:「诚如方公子所言,苏姑娘的琴音实在太过动听,连我这头牛都仿佛身临其境,深受触动!」
苏心月突然抬眼看了一下朱三道:「如此说来,小女子有幸得到一位知音了。
请二位分别讲述一下,小女子弹奏之意境为何?」
方唐道:「姑娘的琴声中,展示了长江波澜壮阔的美景,大江之水流经三峡之后,又是激昂曲折,险象环生,最后汇入大海,呈显海纳百川之胸怀。」
朱三暗道:「要是像方唐所说,那我的感觉就差之甚远了。」
苏心月听了方唐之言,并未开口,显然在等待朱三的回答。
朱三苦笑了一下道:「林某之感觉与方公子大不相同,林某只感觉到如同置身于高山流水之间,并未有江河浩瀚之感。」
沉默了半晌,苏心月突然道:「林公子果然深藏不露,没错,小女子弹奏的就是俞伯牙的「高山流水」,但我特意用了八种不同的手法,也掺入了一些其他琴曲片段,没想到这点小儿科还是没能瞒过林公子!」
方唐听得此言,心知自己已经出局,他虽心有遗憾,但仍洒脱地道:」苏姑娘色艺无双,林公子智勇双全,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认识二位是方某的荣幸,叨扰已久,多有不便,就此告辞!「
说完,方唐起身,拱了拱手,径直走了。
苏心月并不挽留,甚至没有起身,反而对朱三道:「请林公子房内说话,秀儿,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
朱三内心一阵激动,但他没有得意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他发现二楼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走完,于是问道:「承蒙款待,不胜荣幸,冒昧问一声,与林某同来那位沈公子如何安排?」
苏心月将琴抱在怀中,站起身来,往里面房间走去,边走边道:「林公子不必担心,方才徐妈妈已经安排下人送沈公子和其它人出园了,想必沈公子已经回去了!」
朱三想应该不会出差错,毕竟有这么多人,齐二也在园外等候,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苏心月进了她的卧房。
卧房装饰得十分精致,女儿家的东西样样齐全,墙角卧榻上,罩着粉红色的轻纱罗帐,桌椅都用锦缎铺盖起来,让人倍感暖意,男人进了这个温柔乡,只怕就不想再出去了!
苏心月将琴放置在桌上,请朱三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朱三的对面,秀儿这时也已端着茶壶进了门,为朱三和苏心月各倒了一杯茶!
朱三对茶略有心得,只觉茶香扑鼻,入口清爽,心知确是上等的碧螺春,赞道:「好茶!」
秀儿倒完茶,知趣地退下了,房中只剩下朱三和苏心月二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朱三一边品茶,一边继续用他那毫不避讳的火辣目光凝视着苏心月,对面而坐,轻柔的灯光映照着苏心月的粉脸,让她更添了三分魅力。
苏心月在此数年,可谓阅人无数,平时都镇定自若,今日却莫名的有一点点心慌,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小女子自小学习琴艺,听小女子弹琴之人也是极多,却从未有像林公子这般聪慧之人,林公子虽自谦不通音律,却洞若观火,正所谓千金易求,知音难得,小女子愿为林公子再献上一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朱三当然不想再听她弹琴,他满脑子里都是苏心月娇躯赤裸,含羞带怯地侍奉他的画面,想着想着,胯下那巨龙早已不受控制地膨胀起来,将袍子顶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幸亏他是坐着的,有桌子挡住,不然这副窘相就全展现在苏心月眼前了!
朱三心道:「这美人已如囊中之物,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对这样的美人,如果用强岂不太扫兴了?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就听她弹弹曲吧!弹完之后,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推托!」
主意已定,朱三点点头表示同意。
苏心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抚琴,弹奏起来,琴音刚起之时,音调温和,继而渐渐低沉,而后突然加快,变得十分激昂,如同战场上,最初一片寂静,继而两军相遇,千军万马奔腾咆哮,厮杀决战!
苏心月弹奏着,时不时看一眼朱三,见他两眼微闭,神色镇定自若,不禁暗暗心惊,玉指更加迅速地拨弄着琴弦,激荡起一波一波的音浪。
突然,「嘎」的一声钝响,琴声戛然而止,朱三睁眼一看,只见苏心月手仍按在琴上,神色黯然地看着断掉的那根琴弦,显然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朱三看着苏心月,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良久,苏心月突然抬头道:「林公子想今夜有人相伴么?」
朱三点点头道:「当然想!」
苏心月冷冷地道:「那你就慢慢想吧!」
说完,苏心月竟然抱起琴,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朱三一人在房内发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朱三半天没想明白:「苏心月怎么就这样离开了呢?琴是她要弹的,弦断了接上就是,怎么把怨气撒到了自己身上呢?」
朱三不甘心就这样罢休,他决定出门去找苏心月,刚站起身,徐妈却走了进来。
徐妈深深道了一个万福,开口道:「林公子,实在抱歉!我家苏姑娘今日心情不佳,怠慢了林公子,还请林公子多多包涵!」
朱三道:「徐妈妈言重了,林某只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为何苏姑娘对断琴弦一事如此伤心?」
徐妈道:「公子有所不知,此琴乃苏姑娘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自小带在身边,极为爱惜,苏姑娘从七岁起就开始练习琴艺,从不用别的琴,而且从未断过琴弦,今日却莫名其妙地断了琴弦,想必是让她想起了过世已久的亲人,因此才冷落了公子,请公子见谅。」
朱三起身道:「既是如此,林某也不强人所难,就此告辞,还望徐妈妈转告苏姑娘保重身体,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徐妈道:「夜已深,林公子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在此歇息,待明日天明再走也不迟。」
朱三想了想道:「也好,那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朱三觉得这解释有点牵强,却无法质疑,只得跟随徐妈前往客房。
玉秀园果然占地颇广,经过七弯八绕之后,目的地方才到达,徐妈妈给朱三掌了灯,随即离去了。
朱三粗略地观察了一下房中摆设,发现跟一般客房无异,没能达成所愿的他只能自认倒霉,没有洗漱就脱衣上床了。
躺在床上,朱三思索着整个事件的经过,总觉得有些蹊跷,这玉秀园如此之大,而园中除了苏心月,并无其他风尘女子,仆役和婢女却是不少,这么多人难道就只围着苏心月一个人转么?而且这苏心月一个月只有短短三天才接客,其余时间又做什么呢?
众多的谜团困扰着朱三,他忍不住想出门转转,穿上衣服正打算起床,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让他吃了一惊!
「美人没抱到,只能抱枕头!长夜漫漫,真是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