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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 第7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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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自私吗?
“你竟然逼我吸一毒!”
她痛哭失声,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紧绷的面容却徒然一垮,血色迅速褪去。
“韩希宸,你凭什么指责我骗你!”
“韩希宸,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最依赖的就是你,可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看着肩头和胸口的污痕,屈辱的感觉全化成了止不住的泪水。
其实,平常大家把她保护得太好,什么都顺着她,讨好她,她本也不是什么悲观抑郁的性子,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不管遇到多麻烦糟糕的事也不会哭闹。
只有他,才能让她放心地哭泣。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令她震惊,无法接受。
“你竟然让我吸一毒。你明明说你最痛恨毒一品,可是你却用最痛一恨的东西来折磨我,让我变得……变成一个下流盈荡的人。”
那双水红的眸子充满控诉地瞪着他,让他一瞬间尴尬得无处可逃,可又偏偏舍不下放不开,一把抓住那只抠着手臂自虐的小手将人又拉进怀里。
“小优,那不是下流盈荡。”
“你还不承认,你还狡辩!要不是你那个该死的破烟,我怎么会变得这么怪怪的。人家……人家才十三岁,对那种事根本就不懂,都是你,都是你——”
她瞬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花猫,狠力地抓他扯他,这模样倒让他着实松了口气。
“小优,绿妖的作用,只是比香烟多了一个特殊的放松元素,从身到心。吸食后,可能会看到一些幻觉,但是人身体是绝对清醒的。你只是闻到一些味道,根本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副作用。”
“你胡说,你骗人!”
她固执地扭过头不看他,他却捻过她的小脸,四目直对,那墨色的眼底似有奇异的力量想要拉扯出人心底最真实的念头般,让她躲无可躲。
“小优,你不记得了么?在你身心放松之下,你并没有这么厌恶我的碰触,你说过你喜欢我,而且你也主动吻了我。”
用绿妖,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真心,即使她常年待在他身边,可随着她一日日长大,接触的人和事那么多,也不能保证在这副小小的胸膛里,是不是真的一直只装着他一个男人。
呵,若让人知道,他堂堂欧亚黑道最有权势的黑龙,对一个自己养大的女人都如此没信心,会不会笑掉人大牙?!
可是谁又明白他的心情?
当他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一天比一天更娇美迷人,青春活力,他的信心却如日下薄蔼,悄悄消褪。
他怕……
他的话,却像一根芒刺,一下蛰得她蹦了起来,尖叫,“我没有,你骗人。”
她想要从书桌另一头逃掉,还是没他手长脚长,他一倾身就又将她拉了回来,困在怀里,她捶他打他,又被他束住了手脚。
“韩小优,你看着我。你扪心自问,是我在骗你你对我的感觉,还是你自己在骗自己你对我的感觉?”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是你先骗我,对我使用卑鄙手段,是你强迫我的。我亲耳听到欢叔说过,那个破烟吸多了就会上一瘾,我在他车上瘾发了一次,他亲眼看到的。”
“如果我告诉你,阿欢他也弄错了,你还信我吗?”
“我不信!”
三字落下时,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他森黑的眼眸慢慢冷却冰封,反射出铁硬的光芒,而握着她肩头的大手慢慢收缩,疼得她咬紧了牙关也没松口。
他这样蛮横霸道,不但不承认自己的错,竟然还歪曲事实,要把黑的说成白的!明明那个破烟让她做出非本愿的行迳,他却说那就是她本来的意愿。
骗子,大骗子!
他竟然把她说得跟他一样龌龊下流,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么恶心的男女之事。太可恶了!
“韩希宸,你还想骗我。”
“我才十三岁,你为什么就那么自私?!”
“韩希宸,你卑鄙,你无耻,你欺负人。你放手,放手,不要碰我,恶心死了!”
他的脸上身上还有她刚才喷出的秽物,陈陈酸臭味让此刻的气氛更加恶化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俊美的面容因为她叫骂的话,一点点紧绷,额头渗出条条青筋,她终于忍受不了他施加在她身上的疼痛,张口咬上大手,使计脱了身就朝大门跑去。可她刚拉开大门,身后猛地袭来一股悍力,勒住她的腰身,就将她拦了下来,打掉她握门把的手,一脚踢上了大门。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仿佛打在整个脑袋上,震得她身心俱颤,无比惶恐地看着把她狠狠甩进黑色大沙发里的男人,宛如山岳一般,倾压而来。
“不,韩希宸,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唔,韩希宸,你卑鄙……放开我,我不要……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就为了你的驭望,就为了你自己……唔……”
粗砺的大手紧紧捧着狂扭的小脸,他深深吻上那张令他抓狂失控的小嘴,恨不能就拨了这根可恶的小舌头,说出那么多让他痛心疾首的话。
如此柔软、香甜的小东西,教他怎么舍得。若是放在平常任何一个女人,他早就没有耐心,一脚踢死了,哪会任人随意爬到他的脑袋上拉屎撒尿!
草!
只有怀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让他爱不得,恨不了,放不下,拿不起,没日没夜地折磨他的身体和灵魂。
他离开了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可是一回来,当她蹦进他怀里操着软糯糯的声音向他撒娇时,抱着这副日渐成熟丰腴的身子时,他已经无法把她当成一个可爱的小宠物一样看待,无欲无求。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忘了,或者说已经无法确定了。
是她半年前来潮的那天吗?
五年前,圣域的那一夜,即算他喝了那么多酒,他被黑枭的事刺激得过于失望难受,可是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车厢里,她柔软芳香的小身子紧紧嵌在他怀里,最大程度地弥补了他心头的失落,他就像抓着救命稻草的人,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温暖和爱意……
在受了伊万科夫那老色痞的刺激后,他又大醉一场,却仍记得,她那一晚穿着雪白的小白兔睡衣,样式极为保守,保守到任何人都不可能对那样的小人儿生出邪念来,他却忍不住……
忍不住那一身娇嫩如花瓣儿般的触感,一寸一寸,磨过他坚硬粗糙的掌心,奶奶的甜蜜芬芳,在他鼻息间徘徊,在他唇舌间游走,他在心里狠狠地诅咒自己竟然如此变态!
可是,他忍受不了,控制不了,辗转爱怜着那么小那么小的人儿,一边又可耻地抱怨着,为什么还这么小、这么小,小到……连他的一根手指都难于容下……
老天,他觉得当时自己真是疯了!
抱着她,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就像生了毒一瘾的老一毒一鬼一样,根本戒不掉,更忘不了那一刻的美好感觉,让他贪婪地一再嗅吸,那奶奶的香味儿,甜甜的小嘴儿,藕玉般的小手小胳膊,还有那只让他曾心疼后悔到无以复加的半截小手指……
老天,她真会把他逼疯掉!
火热的唇如天盖地般紧紧包裹住她的小嘴,用力地吮匝摩挲,弄得小嘴儿又红又肿,当相一层亮晶晶的润液,就像成熟的露水小樱桃儿,沉在男人森黑的眼底,逼出两道鸷亮骇人的目光。
浓重的喘息缠绕着女孩无助的嘤吟,脆弱得没有丝毫抵抗力,任之玩弄蹂躏。
水红的大眼从始至终都大眼着,已经没有了泪水,甚至,连呼吸也悄然消浅下去。
他如濒临灭亡的恶兽般,埋在她柔腻的颈间,贪婪地汲饮着芳香甜蜜,声音沙哑地喃喃低唤着,“小乖,小乖……为什么……你还这么小,这么小……”
“韩希宸,你这个疯子,疯子——”
她突然挣出双手,狠狠地甩了他两耳光,一脚踢中他的要害,迫他疼得眉头一攥松开了钳制,她身子一挺从桎梏中脱了身。
其实只要她想,早就可以利用这多年来训练出的身手躲开他的侵犯了……
“休想逃!”
他低吼一声,毫无怜惜地一把攥住了她的长发,这几乎是她身上最大的弱点,屡次三番地在他面前漏气,又被他抓了回来狠狠地压在了皮纸墙面上,火热兴奋的男阳躯体直直抵压上来,那所有不能张白于天下的恶念欲思,再也隐藏不了。
她吓得大叫,“韩希宸,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韩小优,”他箍住她憎恶的目光,大吼一声,满脸阴怒地一字一句说,“难道我用十三年的无私,就不能换一次自私吗?”
“不可以吗?”
他一拳击出,哐啷一声砸碎了身后的玻璃柜,鲜血一下从骨节中迸裂而出,争先恐后地溅了一地的血珠。
深黑的眸底却是完全斗败的沉痛,宛如指间殷红的血,一滴接一颗地流溢而出。
没有尽头……
她的唇蠕了蠕,却什么话也说不出,眼前渐渐被一片红雾弥漫。
不可以吗?
真的不可以吗?
她怎么还能自欺欺人?
她明明是那么、那么喜欢他的呀!比她想像的,自以为的,还要喜欢。
可是不能啊,他们怎么可以那么做,那是……一乱、一伦啊!
☆、oo9就不能换一次自私吗?(下)
深夜,三点。
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深眠,就算值夜的人也正陷入极度渴睡且注意力警觉性都降到最低点。
小优蹑手蹑脚下了楼,背着一个小包包,准备溜出大门。
因为她的窗户已经被某人加上了钢铁护栏,其他房间都锁上了突破不了,只有走大门。她计划先逃出去,到顾君尧那里躲一躲。现在就得感谢他们两方都是敌对的立场,而且顾君尧现在的实力比以前也强多了,韩希宸也不敢随便就去总警司的地方拿人。
她如此想着,小心翼翼地逼近大门,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声吓了一跳。
“小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没想到是张生,正端着一杯水从厨房里出来。
小优一时无语,瞧她这样儿,也知道她又想离家出走啊!她垂下头,什么也不想说。
张生轻叹一声,将小姑娘拉进了厨房里,厨房相当大,距离厅堂较远,也是相当独立安静的空间。
两人都没注意,楼梯拐角处,屹立的一抹高大的身影,森黑的目光隐在晦暗的阴影里。
“小优,能不能跟爸爸谈谈心?”
张生热上一杯牛奶,端给一脸扭捏的小姑娘,轻声问着。近几年,随着小姑娘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生活上已经没有任何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了。
可是女孩子长大后,更让人操心的情感思想问题,往往令大人担忧头痛,又常常寻不着适当的切入点,下手。
就怕一不小心,碰着了她敏感脆弱的小心灵,伤了她的自尊心,更弄巧成拙。
“嘎?”
张生温和地笑笑,“小姑娘长大了,总会有些想不开的问题。最近,你和韩哥……”
她立即垮下小脸,抱着杯子喝了一口奶,还是他专门让人从澳洲最好的奶场给她订的鲜奶。
却说不出口,那么……那么丢脸羞人的事,教她怎么说出来啊!
“小优,爸爸也是过来人,也谈过恋爱,也喜欢过人。”
默了许久,小姑娘才弱弱地开口,“那,爸爸,你觉得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一定要……得到她吗?”
张生的面容微微一紧,垂下的目光悄然拉远,脑海中映出另一张几乎与面前的小姑娘有七成相似的绝美脸蛋,轻轻道出口,“当然不一定。有一种爱,只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能过得幸福快乐,只要她开心,就够了。”
小优嘀咕,“就是嘛!他明明就是自私,霸道……”
张生抬起头,看着小姑娘纠结的小眉头,淡声道,“小优,如果爸爸有能力让爱的人获得幸福的话,爸爸也一定会努力争取的,你懂么?”
小优迎上那温柔慈蔼的目光,只觉得这样一双眼眸,才是真正的父亲看女儿的目光,好似面前的男子才是她真正的爸爸,不由得慢慢放下了心头的戒心。
“不懂。如果人家明明就不愿意,对方偏偏要强求,会幸福嘛?人家又不是强取豪夺里的琼瑶式女主角。”
张生轻笑,“小优,你还太小了,还不懂啊!”
小姑娘最不喜欢别人说她小,立即反驳,“爸爸,我不小了。我都十三岁了!”
“嗯,是不小了。我听说现在人家小学生都谈恋爱了,我们家优优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哼,你以为我有那个权利去谈场自由恋爱吗?”一下低下头皱眉头,“要是被某个暴君知道了,还不把人家碎尸万断了,我可不想害己又害人!”
“小优,感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而人有时候因为怕受伤害,常常会自欺欺人,不敢直接面对。爸爸现在还后悔,当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那个喜欢的女孩。即算她不同意,现在也不会这么遗憾了。”
直接告诉……喜欢她?
小优想到了这一生第一次的约会,想到男人搂着她说“喜欢”,想到……她立即摇头驳斥自己。
“爸爸,你喜欢的人现在在哪?结婚了吗?如果没结婚的话还是有机会的嘛!”
“傻丫头,有些机会错过了,一生一世都不再来。”
错过……一生一世……
听到这六个字时,小优心底莫名地掀起一道惊天巨浪,打得她怔忡半晌没有说话,久久地无法平覆心底那种酸涩痛苦,又似无助绝望的感觉。
“小优,你怎么了?”
张生拍拍小姑娘的手,方才猛地回神,只是那圈红的眼底涌出的复杂愁绪都来不及收回,教人看了又担忧又心疼。
“爸爸,我……我害怕!”
她声音一抖,扑进了张生怀里,张生轻叹一声,刚想说什么,却一抬头就看到走进厨房的男人,“韩哥。”
怀里的小姑娘立即浑身一僵,紧张地望了过去,只见男人穿着黑色丝质睡衣,只在腰间轻轻素了一下带子,露出一大片起伏,蜜色肌肤在淡淡的灯光下,仿佛细腻的华缎,性感得让人喉头发干。
她却一下转开了眼,只觉得满心地不舒服。
男人的目光扫过桌面,落在女孩身上几秒,最后停在女孩放在椅脚边的小包包上,眯起的眼眸中迸出危险的光芒。
他捏紧了拳头,四下的空气似乎一下变得紧绷,连灯光都晦黯了几分。
她似乎一下意识到逃跑被发现,转身拿过小包包,抱在怀里,明知道对那个怒火急速酝酿中的男人没什么抵挡作用,还是忍不住抱个死紧,睁大眼跟他对瞪起来。
张生不想矛盾激化,连忙打圆场,却被韩希宸一声怒吼截断。
小优气极,吼了回去,“韩希宸,不准你吼爸爸。”
韩希宸讥诮地勾了勾唇,“韩小优,他是你爸爸,那我是你什么?”
“你……你只是我的监护人!”
“韩小优,你是姓张,还是姓韩?”
他一步一步逼她,她想退却又不甘,硬是挺着小身板儿不屈不挠地跟他对抗。
“在我心里,张生爸爸才是我的爸爸。你……你只是监护人!”
“很好,极好。”他突然怒气一敛,绽出一个比愤怒还可怕的笑容,缓缓吐出,“我养了十几年才发现,养的不是可爱的小白兔,原来是只有眼无珠的白眼狼!”、
小优一听,那气都不打一处来了,大叫,“韩希宸,你才是白眼狼,你们全家都是白眼狼!”
“很好,你这也直接承认自己是小白眼狼了。”
小优立即傻眼儿,他的户头上只有他和她两个互为亲人,这骂他全家连带着自己也一起骂了。
韩小优,你真是越来越蠢了。
张生要拉劝,都被小姑娘挣开了,再出手时韩希宸的一个冰冷的眼光,让他徒感无力,心里只有无奈地叹息。
小优也许很难明白,爱上一个自己永远无法赶上脚步的人,那是件多么痛苦的事。你追不上她,亦或者你总是在她身后那么远。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她所渴望的幸福,那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多么痛,多么无奈,只有自己知道。
他是多么渴望,自己能变成那个她渴望的令她幸福的那个人,可是他不行,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投胎转世千百回,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医师,放人群中永远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小优,你多么幸运,你知道吗?
……
“放手,放手!”
等到男人真的放手时,小优被一把甩进了大床里,那庞大的阳刚之躯又压了上来,迫得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下巴就被人用力扣住,黑眸阴兀,宛如黯夜狩猎的苍狼。
“韩小优,我劝你在我面前,趁早停止你那些无聊幼稚的小把戏!”
“你才幼稚,你才无聊,你才小把戏!”
她啪啪啪地打他的手,他突然好心轻地哧笑一声,“小优,我给你空间,时间,是要让你自己好好想想,不是让你找机会去投奔别的男人!”
“你放屁,你根本就是囚禁……唔唔唔,韩……流氓……”
他狠狠吻住她的唇,故意用牙齿咬了她一口,疼得她舌尖都麻掉了,呜呜直叫,几乎不能呼吸才松开她。
“忘了规矩了,淑女不准说脏话。”
“你无耻,你都能做这种肮脏事,还不准别人说,你……你双重标准!”
“小优,你不承认我是你爸爸,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他突然口气一转,目光认真严肃地看着她。
她咬咬牙,沉吟一下,道,“和欢叔,黑叔,向叔叔他们,一样的。”
“哦,你也想像过跟他们这样接吻了?”他的口气倏地变得危险无比。
她一听却恶心得一哆嗦,尖叫推攘他,“韩希宸,你神精病啊你!你起来,让开啦……”
“小优,逃避不能解决你和我的问题。”
“亲人。”
她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称谓。
“亲人?”他却皱起了眉。
“对我来说,你是……是比欢叔他们更亲的亲人,但不是可以恋爱的爱人。”
男人一下抽开了身,眉头紧锁得仿佛能挤出一座山峰,目光晦黯得让人完全看不透情绪,遥远得……让她莫名地发寒。
她这样说没有错呀,他们之间本就是亲人关系,亲人怎可相一j一?他应该明白的。
男人转身离开,没有甩门,黑色背景里透露的冷漠孤离,让她有些隐隐的不安,却不知为什么。
她不想再多想了,现在能逃过一时是一时。
只想顾君尧能快点帮她找到办法,脱离男人的咄咄相逼。
可是,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声音:逃开后,要怎么办?
一丝说不出的不安惶恐一下捏着她的心,让她矛盾得不知所措,又逃脱不开。
这一夜,她彻底失眠了。
隔日,当她顶着两个熊猫眼下楼时,才走下最后一级台阶,那个男人带着满身清冷的晨风突然冲到她面前,冷峻的面容都是压抑的怒火。
啪的一封信笺甩到她身上,悠悠地飘落在地,她竟然没有急着去看那是什么东西,而是看着男人阴兀的脸庞上,那一闪而过的痛楚。
他冲她低声咆哮,“韩小优,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她顺势去看,那信笺上霍然印着两个刺目红字:法院通告!
☆、o1o必须在今天将一切了断
法院的传票!
玉色纸面上深印的几个庄重的大字,打入众人眼中,四周突然静得出奇,气氛渐渐凝重沉滞。
众人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诧异地看着韩希宸用少见的冷酷态度,毫不怜惜地将纸片砸在小姑娘身上,俊美的脸上压抑着狂烈的风暴,转身就朝门外大步走去,并大声喝斥。
“阿豹,备车,去法院。”
“韩哥,要不给郑处长打个电话?”
“不用,直接去,听判!”
听判?!
小优拣起传票,指尖都在发抖,蓦地听到门外男人的吼叫声,突然当机的大脑倏地跳出一串最基础的命令,根本没及思考,就追了出去。
“韩,韩——”
她跑得飞快,比百米飞人跨栏还要快,比比赛时更倾尽全力,只想追上那个问都不多问一句就一意孤行的男人。
在上车前,女孩一把抱住了男人的手臂,大叫道,“韩,韩,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以为……我只是想,我并没有要君尧哥哥这么做的,这只是暂时……你并不是我爸爸,这个监护权你可以转交给别人,啊……”
男人猛地回过身,手一扬,女孩就被掀倒在旁边的草坪上,膝盖磕到草坪边上的卵石砍儿,立即擦破了皮流出血来,可她的目光却紧紧盯在了男人扬起的那只手上,还包着白绷带,正是他那日气极自虐,砸碎了书房里的玻璃门弄伤的。
雪白的绷带这上,点点红花,在清晨的曦光下,格外刺目,她突然觉得眼睛痛得有些睁不开,他的面容大半融化在冷白无温的光芒中,看不清面目,只觉得那里射来的目光冷得冻人。
未能出口的话,全被这无情地一掀,憋压回了胸口,她急促地呼吸着,心脏疼得瑟缩成一团。
然后,她听到他的话,“另外安排车,送她去法院。”
没有任何犹豫,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引擎声震耳欲聋,浓重的尾气喷过她的脸,待她看清一切时,汽车已呈小黑点,很快消失无踪。
周围又渐渐响起人声,她被张生扶了起来,阿细阿光阿虎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她别跟韩希宸闹,一致口迳说韩希宸总是为她好的,一定是那个顾君尧人面兽心伪善无道地欺骗了她,又询问她传票的内容,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晃过一道又一道的白光,什么也抓不住了,所有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优优?”
众人低呼一声,小姑娘脚步又是一个蹒跚,差点儿跌下去,小小的脸蛋瞬间苍白得发青,如坠绝境。
这会儿,众人矛盾了。
瞧小姑娘这般颜色,应该是不适合去什么法院那种正气太重太压抑的地方,可犹豫的当口阿豹又打电话过来给阿细,要他们准时将“大小姐”送到法院听候宣判。
宣判?
宣什么,判什么呢?
众人又是着急,又是紧张,奈何阿豹那头根本不管小优的情况,直接下了死命令。于是众人也没有办法,只得给小姑娘吃了一剂定神安心的药,扶着上了车,一路安慰到法院。
小优很清楚,这一次,他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了。
——韩小优,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不,她要给他的答案绝不是这个,绝不是!
韩,你说我在自欺欺人,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可是你都没给我说的机会,给我解释的机会,就把我推开了啊!
……
法院
高大巍峨得宛如一座神圣的宫殿,米棕色的大理石拼砌出地面柱石梁顶,屹立在蓝天之下,一片金光烁烁闪耀,正义凛然的气势,让人肃然起敬。
小优却觉得这满目金华,晦黯沉重,压得她愈发喘不过气来,每踏上一级石阶,都像是在往地狱深渊进发,那条漫长而狭窄的路上,有一道高大颀俊的身影,正在渐渐离她远去。
蓦地,她脚步如铅注,凝在那处,再也不动。
韩小优,不能犹豫。
韩小优,你必须走过这一步。
韩小优,这是你自己下定的决心,你怎么可以后悔?
四周关切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她只看到一张张焦急紧张的脸在眼前晃动,却一张都分辨不出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前方巨大的厅堂,明亮而庄重,每一扇巨大的窗口,透射出世间最明镜的光晖,那是被世上大多数人称之为正义之光。
法之利器,维系着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心中那座道德的天平,律之鞭尺,丈量着每一个人心中的那份良心。
今天,她竟然要用别人的道德利剑、良心尺度,来审判那个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
韩小优,你疯了吗?
一个声音咆哮着撕扯着她的身心,让她朝前走的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刃之上。
不,我没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只有这样,只能这样,我……只要这样。
……很久很久以前,在深深的大海里,有一个神秘的美人鱼王国……
突然,她忆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却又仿佛就在昨夜,那个男人如往常一样,靠坐在暖暖的灯光下,托着一本颜色鲜艳、画面富丽的童话书,用着世界上最醇厚迷人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读出……
她还是小小的一团肉球状,伏在他的肚皮上,大眼半睁半搭着,对于《小美人鱼》的故事,她早就听腻味了,可是还是喜欢听他用那极富磁性的声音,读给她听,比催眠曲好听,比世界名曲更动人心魂……
那个时候,她总是嫌时间走得太慢,自己长得太慢,可现在每一次想起来,都会觉得,那是她这一生中,最最美好的时光。
那个时候,没有世人的眼光做标尺,没有良心的天平做戒律,没有年龄的困扰,没有身份的束缚,没有道德的枷锁。
只有,简简单单的,他和她。
……小美人鱼很害怕,可是因为她太爱王子了,她毅然地喝下了女巫的魔药,承受着千刀万剐般的疼痛,终于拥有了一双人类的双腿,纵然她每走一步都似踏在千刀万壑之上,疼入钻心,她还是勇敢地微笑着,提着裙摆,步覆优雅地朝王子走去……
……
“小优。”
顾君尧在大厅口来回踱步,不时张望大门口,终于看到小优时,忍不住迎了上来。
但当他伸手想拉过女孩时,女孩身边的人同时朝他放射出极不友善的目光,那因为完全不同的立场而产生的强大斥场,让他皱紧了眉,却没有收回手。
小优轻轻唤了一圈周围的人,走向顾君尧。
轻声道,“君尧哥哥,这件事,你该先告诉我一声。”
女孩掷来的目光,清清澈澈,却让顾君尧心底划过一抹晦涩的尴尬,目光闪了闪,才道,“对不起,小优,若不立决立斩,恐怕根本不可能让他……答应。他的势力,虽然表面上龟缩到历史最低,可实际上……”
他无奈一叹,女孩也未再多怪责。
“君尧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她垂下眼,迅速眨掉了眼底的湿气,抬起头时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想要用来安慰这个无私无欲帮助自己的亲人,虽然两人早已经隔着一个前世今生,可他对自己的关爱似乎从未曾稍减。
她觉得自己应该感恩,应该知足了。
可是,心口突然一阵遽痛传来,目光倏然偏转到顾君尧的身后,那条长长的走廊里,那个永远一身黑衣的男人,侧身站在那里,一半的身容都浸在了石柱的阴影里,即使如此,他仍然是那么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他明明没有看他们这一方,他明明是看着另一个方向,她却觉得自己已经犯了天大的错误,再也无法挽回……他的一丝目光。
她立即收回眼,十指紧握,感觉到指甲深陷掌心的疼,深呼吸镇定自己的情绪。
韩小优,这是你的选择,你不能后悔。
于是,她又挺直了背脊,说,“君尧哥哥,我们走吧!”
张生不得不拉住小优,面色焦急地说,“小优,你真的确定要跟韩哥面对面地站在法庭上?”
“我……确定。”
“小优,你想清楚了?韩哥他就算再宠你,你再胡来,关上门咱们都是自家好说话。可是有些事,一旦捅开,还捅到洗庭上那就……”
“爸爸,我……”她一咬牙,抬起笔直的目光落在了后方那个人身上,“我就是要大家都看到,都看到……”
都看到什么呢?
韩,韩,你明白吗?
如果你明白,你就不会真的生我的气的,对不对?
你就会和爸爸说的一样,关起门来,我们还是自家人。对不对?
她绕过众人,笔直地朝前方的男人走去。
然而其他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全忍不住冲上前挡住小优。
“优宝,你别胡来啊!这……这跟韩哥对簿公堂根本就是自杀的行为,你想清楚啊,你再乱来,阿细哥哥恐怕都保不住你了。”
“大小姐,到底有什么事你非得这么做啊!”阿虎纠结得快要拿虎头撞墙了。
“大小姐,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儿。天大的事儿咱关起门好好跟韩哥说,韩哥是最疼你的,怎么会不依你。大小姐,你别冲动啊!算阿光哥哥求你了,只要你就此打住,阿光哥哥以后绝对不会再给韩哥打密报!我发誓,否则我阿光就五雷轰顶……”
男人们的话都没说完,小姑娘只是握着他们的手,目光中一片水光盈动,乞求地看着他们,谁也无法再拦下去,也舍不得拦下去了。
“对不起。”
小优低低地吐出三个字,便绕过众人,朝前方大步走去。
几乎是一口气冲到那个人面前,她仰头看他,再也不用像幼时仰到都快倒在地上,觉得他就像永远不可攀登的珠穆朗玛峰,而他也不会像过去一样,立即俯下身将她抱起,抱得比他自己还要高,让她伸手可及。
那样亲密的距离,竟然转眼就变成了银河彼岸迢迢无际。
他还是没有看她,只是回转身,身后高高竖立的深色大门,被人嘎吱一声打开,迎目可见法官席后上那尊耶酥十字架,被明亮的灯光泽出惨白的颜色,刺入眼中,好似沉沉地压在心上。
这一生,他承受的责任和义务,已经那么沉重了。
何以,她还要让他背上一副道德的十字架?!
“韩小优,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会如你所愿!”
男人突然出声,她诧异地看过去,他已经迈开大步,走进了审判厅,脚步利落果断,没有半分犹豫。
她怔怔然驻在原地,有些迟钝地,反复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
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她浑身大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刚刚好转的脸色又迅速苍白下去,身子摇摇欲坠,眼前倏地窜过一抹黑花,就要朝后倒去。
“小优!”
一股沉稳的力量立即从后方传来,稳稳地托住了她差点昏倒的身子。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跟法官申请延期。”
今天这场监护权移交案件的法官,是十三年前同他一起调至港城,上头为协助他打黑行动而专门安插在港城司法机关里的人员之一。亦是数位先后调至港城的人里面,同他关系最要好的同窗兼同事,曾经一个营房里睡过的好哥们儿。
若非如此,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要拿下这个案子,虽不难,却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胜诉。
但是不管准备得多么妥当,仍需要速战速决。
同学告诉他,这事儿被故意压在处级以下来处理,若是报到处级以上那里,多半会有变数。故在证据拿到手后,法院立即发了传票。若是因为小优身子不适而拖庭,恐事后生了变数。
故而,事情敲定后,他没有立即告诉小优,便让同学发出了传票。
不可否认,在他私心里,一直希望着小优能从脱离韩希宸的监护中走出来,这是第一步,只要开始,未来不妨也会有第二步、第三步……而且,这起步的时间越早越有利。
“不用了。”
小优苦笑着摇了摇头,毅然地走上前,站在了原告席上。
延期?
那不就是将现在的痛苦再拉长吗?
她就算再任性自私,也不可能残忍到那种地步。
也许在那之前,她自己都会先丢盔卸甲,第一个站出来叫后悔。
可是,她不能后悔啊,她必须走下去,就算心里再难过,也必须在今天将一切了断!
邦邦——
法官的两声静音锤重重落下,并没有多少人的大厅里,立即陷入一片沉窒的冷寂。
接着,响起法官严谨肃穆的声音,宣布庭审内容。
“监护人,韩希宸……被监护人,韩小优……”
被念到名字时,小优心头一颤,不敢去看侧方相对的男人。她双手紧紧相绞,绞得手指都发疼了,目光平直地看着前方,视点却不知落在何处。
还有什么事,比和至亲至爱之人,对簿公堂,更令人伤心失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