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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 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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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那张大笑的嘴,脸颊上的红晕却泄露了她心底的羞窘。
然后,他收住了开怀的笑意,目光深深地凝着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世界里,便和过往一样,只印着她一人了。
忽然,她有些酸溜溜地想,不知道他在抱别的女人时,是不是也这副温柔专注的表情和眼神呢?
“优优,想我么?”
他拿开了她的小手,柔声问着。
她嘟起小嘴,别开脸不说话,大手轻轻撩过她耳际的发丝,红透的小耳朵已经泄露了她的秘密。
他凑近来,气息灼灼地吹进小耳朵里,引得她细细地一颤,黑眸中闪过满意的笑意,许诺般地吐出,“我很想你,整整一个月……”
那么久没有见面,说出口的相思,却远不足以代表此刻全身心里的感觉,他收紧了手臂,小小的身子也变得柔软乖顺,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他将她抱进怀里,很紧很紧,宛如分离的身躯终于合而为一。
……
车门一开,一股腥咸的海风扑上面门,天空闪烁的火光耀亮眼眸,空气中还飘来浓烈的烧烤香味儿,前方雪白的沙滩上,人影绰绰,笑声嚷嚷。
小优深吸了几口凉凉的海风,才觉得面颊上的赦意消退了几分。
“去吧!”
大掌在她头顶抚了抚,醇厚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鼓励,让人觉得安心又满是依赖。
她回头看看他,小手揪了下衣角,灿然一笑,转身投进了那片篝火冉冉的欢声笑语中。
“爸爸,阿细,阿光,阿虎,对不起。”
小优知道自己任性,也从来不会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该道歉就道歉。众人从小早习惯了,大度地接受了道歉后,有人打趣地问起她下午偷溜后的迹遇。她大眼一转,似有奇情,偏偏嘴上牢靠,什么也不说,倒惹得众人愈发起劲,一时追打笑闹,先前的不悦都一扫而空了。
“哦,谁呀?”
暮色渐深,这追打跑跳时,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
“大小姐,你又长高了。”
“竞司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谈竞司俊秀的面容,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已经十九岁的他,那份成熟稳重的气质甚至比大他许多的阿细等人,还要令人慑服。自从当年那两场大伤后,他没有再做她的帖身保镖,接受了黑龙组骨干的培训系统。一年前完成基础课程,便自由选择到了多伦多进行实践学习。所以……
“优宝儿,你太偏心了,只看到竞司,都不理烈哥哥!”
乔大少的身影从谈竞司身后走了出来,一手攀在好友肩上,扬着唇角抱怨,一双掉梢儿凤眼,似淬了一岸的烟火,炙烈得让人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这两人虽然同龄,相较于刻意低敛了自身气势显得更成熟的谈竞司,乔明烈宛如正午的太阳,总是那么热情张扬,浑身洋溢着霸气不羁,他已经是如今横行北美最大华人帮派大圈派的少当家了。
“烈哥哥——”
小优完全没理会那口中的醋意,转身扑进了乔明烈的怀抱。如今身形已同老外一般壮硕魁梧的乔大少,海拨近达一九零,抱着小丫头打圈儿,将人抛上抛下跟抛玩偶似的,弄得小人儿下地时,差点儿就站不住脚了。
“优宝儿,你真是迷死人了。ua!”
“讨厌啦,口水!”
“什么口水?优宝儿,你知不知道巴望着本大少口水的女人都快排着地球赤道绕三圈儿了……你别害羞,来来,哥哥教你地道的口水吻。”
“讨厌,你不要脸!谁稀罕你的臭口水,小心得爱死病。”
小优跳着逃掉,乔明烈不死心地追上来。
“优宝儿,烈哥哥开玩笑的,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洁身自好,我的处男之身一直留着给你的,你别跑啊……哎!”
回头看去,乔明烈跟着刚转身取烤翅的姝芹撞成了一堆,男上,女下,姿势好暧昧哦!
小优捂嘴笑得像偷腥的猫咪,自己却没注意前面的跑,一下拌到了岩石,身子朝前扑了出去,本准备吃沙子,却撞进了一副温暖硬实的怀抱里。
抬眸,对上那双宛如星空般深邃明亮的黑眸,那里似也有美丽的星云旋转,像要把她的魂儿都吸进去,一时连声音都弄丢了。
“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不小心?”
醇厚的声音里,责备的意谓却远不及那浓浓的宠溺疼惜。
“谁叫天这么黑来着!”
她的口气也是习惯的撒娇,没有一丝承认错误的意思,身子就自动自发地窝进他温暖的怀里,拉过他的风衣掩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已经偷偷泄露了她的意图。
“你啊!”
他口气微沉,却只是点了点她翘翘的小鼻尖儿,拢紧了衣服,挡去渐寒的海风,将小小的人儿密实地护进了怀里。
两人便这样静静依偎在宁静的海岸边,看着满天烟火,复明复灭,听着潮汐起伏,一浪接一浪。仿佛世间的所有美好,已经尽揽胸怀,再无遗憾。
……
然而,静谧,似乎注定就要被喧嚣打破。
岩石后传来姝芹的声音,“姐,你怎么在这儿?你……在给欢哥打电话吗?你明明知道欢哥他根本不可能……姐,其实联姻的事还可以再商量,我想爸妈他们……”
“哈,我就要结婚了。婚前好好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啦!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姝芸向来欢快得没心没肺的笑声里,醉意里蓄了丝明显的苦涩,“谁叫欢哥是我的初恋对象呢!这么大的好事儿当然要第一个通知他了,万一他突然发现早已对我情根深种,说不一定这就坐飞艇赶回来,来个浪子回头金不换,嘿嘿!”
小优奇怪,动了动脑袋,揽着她的大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她不得不压下了心头的疑问。却忍不住因为姝芸话里的萧瑟无奈,生出一丝莫名的慌乱……
“姐,别喝了。你要真的喜欢欢哥,我现在就帮你安排快艇去。”
“小妹,你比姐姐坚强勇敢,又聪明能干。你一定要……”姝芸的话变得有些含糊不清,“……着想啊,别像我一样只会装做乖乖牌,随波……”
“姐,你醉了。”姝芹的声音里,却含着一股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悲切和被宛如命运紧紧束缚的沉痛。
“呵呵呵,小妹,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醒过。所以,我已经跟爸说了,我要嫁给杜……呃,我瞧着乔大少挺不错的呀,你们之间的那种气场,嘿嘿,有戏!你加把油,要是攀上乔家,以后就不会再受……”
“姐,你别说了。乔少喜欢的是小优,我们回去吧!风大了……”
咦,姝芹姐姐喜欢的是烈哥哥吗?
小优戳着下巴,大眼盯着男人胸口的金色钻扣,兀自出神,没有注意男人已经站起身,走出了岩石的阴影,朝篝火的方向走去。
正在这时,姝芹也扶着歪歪倒倒的姝芸走了出来,一眼就撞上了韩希宸高大的身影,似乎完全没想到似地,狠狠一愣,僵在原地。
火光从男人的侧方投来,摇曳的焰色,使得阴影中的面目看不太清晰,但那双湛亮森冷的眼眸,一触上,就让人有种遍体生凉的感觉,那里的冷漠疏离仿佛无形中拉开了一道天堑般的深濠,即使有心,也令人忘而却步。
姝芹立即收回了眼眸,压下心口的惶惶跳动,低低地吐出一声,“韩哥,我们不知道……”
韩希宸却打断了她的话,“时间不早了,都回吧!”
“哦,好,是!”
姝芹慌乱地应着,待到男人走远了,才找回了一丝力气,看着那道远去的高大背景,一时又恍惚失神。
姝芸突然抬起头,眼眸不复刚才朦胧醉意,迸出一道锐利的清明,“小妹,你喜欢的是韩哥?”
“大姐,我……”
姝芸的脸色徒然一冷,露出了少见的长者气势,声音更加严厉道,“这个男人,比许继欢更冷血,比爸爸更可怕。就算你跟韩小优走得近,也绝不能对他掉以轻心,更不能傻得芳心错付。知道吗?”
“大姐,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大姐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万事三思而后行。”
姝芸理了理发鬓,轻轻一笑,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那般随性,挽起妹妹的手,大步走向了前方。
姝芹看着姐姐又是那副没心没肺得过且过的模样,眼眸悄然黯淡,心头泛酸。
……
“韩,韩,姝芸姐姐要嫁人了?嫁给谁呢?那个人不好吗?还是铁叔逼她商业联姻?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商业联姻,都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回程的车上,小优一股脑地把自己揣了一肚子疑问丢了出来。
前座的阿豹不由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眼底掠过一丝忧色。
韩希宸低头看着怀里那双不染浊世烦忧的眸子,大手轻轻覆盖上去,淡声道,“小优,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看不到啦!黑漆漆的……”她拨开他的大手,有些不满于他回避她的问题,“姝芸姐姐那么好,为什么欢叔老是换那么多女人,他就不怕得爱死病嘛?找一个爱的女人,难道就那么糟糕?可是我看薇姨和周叔他们,就算没在一起,也都一直洁身自好……”
韩希宸截断了小家伙的满腹抱怨,“小优,在黑暗里,你觉得花儿是什么颜色的?”
“嗯?花儿,当然是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的呀!”
“你说你什么也看不到。”
“眼睛被掩着,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嘛!”
“可是,你把我的手推开了,不是么?”
他的目光深深地凝着她,仿佛一道明光落下,一下子就透亮了她的灵智,那些疑云秘雾都消散了去,事实的真相清晰可见。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很明白花儿美得姹紫嫣红,可是他们自己选择不去拨开遮目的黑手,选择待在什么也看不到的黑暗里……”
她明白了,可还是有些不解,“那我们做朋友的,难道不能提醒或者鼓励他们,让他们勇敢地推开那个黑手么?”
凝着怀里这双充满赤诚之心的清澈大眼睛,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也不知不觉地柔软下去,“你刚才已经听到,姝芹说的话了。”
“也许,再多个人劝劝会更好咯!”
他抬起头,没有再回应这天真幼稚、太过理想主义且显而易见极不切实际的假设。
“不如我们把欢叔骗来,搓合搓合他们俩。”
热心肠的小家伙继续出谋划策。
“万一他们真的来电了,那就是一段良缘啦!”
看起来还颇有些不死心。
“韩,韩……”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小优,一个人的命运,除非他自己想改变,否则,任何人都帮不了他。懂么?”
所以,一个人若是失去了希望,就算救生圈距离明明只差那么一臂之遥,他也够不到。一个人若是心情糟糕透了,灿烂的阳光入眼,也只会觉得世界是暗无天日的。
反之,若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即使四肢残缺,也可以活得和正常人一样幸福而有力量。大雨倾盆或冰天雪地,你也能感受到万物滋润的满足与幸福,以及冰块下掏大马哈鱼的奇情异趣。
“唔……”
可有些事,想明白了,看通透了,却更觉得很无力,很郁闷。
“这几日,我的行程空出来,暂时没有安排。明天,想不想去皇庭玩玩?”淡淡温柔的哄慰声响起,迅速扫走了一片阴郁。
打小白球?他们好久都没有玩过了咧。
小家伙双眼一亮,已透露出十足的迫切。
男人勾起唇角,梳过柔滑细腻的发丝,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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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嘛,特喜欢娃娃受教育滴场面,好友爱哟!呵呵呵
☆、oo3我的珍贵礼物
清晨,天光微霁时,黑龙组总坛已经进入了繁忙的一天。前堂大院里,做晨练的小弟们早已挥汗如雨,搏击、摔跤、射击,或障碍赛跑,小组对抗。这咋一看之下,常会让人误以为进入了某处私藏的军事基地。
不管是教习大哥,还是新进小弟,汗湿的面容上都写满了一种浓重归宿感的自豪和骄傲。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精神抖擞的眼眸中透露出对美好生活的热切渴望,无不让人为之精神一振。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一个为传统世俗观念不容的黑帮组织。
有如此的精神面貌,和专业的训练机制,莫怪乎黑龙组能成为欧亚第一大帮。
越过喧嚣的前堂,漫行至总坛重地——后堂大宅。
夏日的晨曦宛如一缕缕少女腰下的薄纱,悄悄攀上二楼的汉白玉大理石阳台,轻歌慢舞地摇曳出一室的宁静祥和。
kg-size的白色大床中,薄薄的凉被漫卷着堆拢出形,勾勒出一条相依相偎的温馨曲线,宛如双生一体,触眸间让人心软成泥。
窗外忽然飞来一只小雀儿,啁啾轻鸣,扑啦啦震翅飞走的瞬间,床上紧瞌的眼眸,眉睫一抖,霍然拉开,一室的暖光微曦印入森暗的黑眸中,透出一股疏懒雍逸的气息。
凉被只掩到了他着白色背心的胸口,露出两垒硬实起伏的胸肌,即使在如此静谧的时刻,也能让人感受到那森猛强大的力量。
然而,在他垂眸凝望处,臂弯里镶嵌的小脑袋,侧脸帖着他,轻浅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撩过他的胸口,小脸红扑扑的宛如窗外天边的一抹朝霞,娇花般丰润的小嘴儿微微开启,这全然放松、毫无戒备的天真睡靥,让凝望的眼眸也淀上了舒暖的碎金,温柔荡漾。
他轻轻抬起手,捋过小女孩颊面的发丝,露出一张黛眉琼鼻、丹唇玉颌的完美小脸,温暖的眸眼似乎闪了闪,墨色的瞳仁仿佛变深了几分。
长指顺着鬓角,慢慢梳理过铺了雪白一床的柔滑黑缎,眷恋的,缠绵的,在指尖缱绻不休。
空气中,是男人清爽而成熟的体息,混和着女孩幼嫩而甜蜜的奶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那双凝驻的黑眸停留了一个漫长而甜蜜的世纪,小人儿的呼吸频率一重,凉被下的小身子也跟着蹭动了两下。
紧接着,紧紧巴着他的人儿翻过了身子紧紧一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张大小嘴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仍然紧闭着眼帘,身子一侧,又巴了回来,而且侵占面积更大,几乎双手双脚都缠了上来,在他的胸膛、腰侧、大腿上又蹭又磨,肆意得仿佛母亲怀里的小婴儿。
黑眸又不自觉地变深变重,眉宇间不自禁拧出一抹无奈,当那条小腿儿无知无觉地向上蹭啊蹭,快要蹭到危险点时,不得不分开腿,干脆将那只小脚丫子夹住。
还在继续绵瞌睡的小家伙,一感觉到身体被限,睡得极舒畅的神经一下就不高兴了,挣了一挣,从那不轻不重的桎梏中脱了出来,大大一抬,朝上蹭过去。
她心底里满足地叹慰着,这个抱抱枕真舒服,又暖又有弹性,表皮还这么光滑细腻,而且抱着的形状也很合体,好棒哦!
男人看着怀里不断蠕动的小家伙,线条刚硬的俊容上,飘过一抹淡淡的尴尬恼意,这小东西就像青蛙似地,在他身上划来扭去,一点儿不安份。
“小优……”
出口的声音,低哑得近乎于无。
“唔……韩,韩……”
她却似得到了鼓励一般,咕哝一声,下意识地唤着他的单名,小脸帖着他的心口,终于没有再乱动。
他看了看壁钟,眼底的深浓一撤,换上了惯常的疏冷之色,伸手拍了拍怀里爱懒的小家伙,“小优,该起床了。”
“唔~”
回应他的果然是十足不满的撒娇声。
大掌下滑,轻轻落在了那小屁股上,轻轻一拍,“听话,十分钟。”
“唔~”
还是那个耍懒的调调。
他宛尔一笑,拉开了那小手小脚,将被子塞进她怀里,迅速走进了浴室里。
花撒被开到最大,洒下的水珠,冰冷剔透,一下子从头冲刷到脚底,一条条小小的溪流,仿佛欢唱着歌儿,一路从完美优雅的面容,滑落到雄状起伏的胸膛,顺着那一垒垒紧致却毫不夸张的肌理曲线,一路奔下,直入羞耻之境……
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水珠弹跳,溅了满壁的晶莹,睁开眼,黑眸已是一片清明,森亮的目光瞬即凝驻在宽大的落地镜面中……那副成熟性感到让人惊艳无比的身躯,侥是同性之人见了也会禁不住那完美起伏中的诱惑,没有一丝温度的水流涤荡,也克制不下此时那汹涌的生理本能。
他的目光黯了一黯,似乎有懊恼滑过,掌覆下滑,终是仰起头,双眸重重一闭,一手掌握了自己的,任克制的喘息声,一点点融入哗哗的水流声中……
当韩希宸踏出浴室时,呼吸间仍有些不稳,便听到衣柜处啪啦啪啦的翻找声。
转到衣帽间,就见那个身高只及自己腰间的小东西,大半个身子埋在她自己的衣服堆里,翻个不停,只露出一条细细的小腿儿,和穿着一条白底红点三角小绵裤的屁屁。
“小优?”
他不得不伸手去拨弄她头上的一排衣服,小家伙才嗯嗯啊啊地爬了出来,一把抓住他腰间大毛巾的一角,懊恼之色闪过眼底,他立即弯下腰,拉过那只小手,将人扶了起来。
那头及腰的黑缎长发散乱地铺展开,几乎掩去她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身子,露出的莹白娇嫩,很容易让人心软成一团,生恐再一用力,就将这水样儿的小人儿给捏碎了似的。
拨开发丝,她上身还穿着同一色的小圆点掉带睡衣,有可爱的荷叶边,只及腰髋,抬眸时,大大的黑眸睛里,盛着满满的天真无辜,那样迷人的蛊惑,无辜又醉人,教人说不出一句责备她弄乱了好好一个衣柜的话来。
“韩,上午打了球,下午我们到山上采风写生,好不好?”
所以,除了球衣,她还要选一件漂亮又便捷的套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选都不满意呢!
“好。今天……”
他突然欲言又止,顺手拿过一顶白色小帽,扣在她脑袋上,点了下她的小鼻子。随手便取下三套衣服,递给她,又道,“换好衣服,把你弄乱的全部恢复原样。”
小优看看手上的衣服,眼底都是欣喜之色,丢了一句“知道了啦”,便跑出了衣帽间。
他看着混乱的衣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自己的衣柜前,开始着装。
等他穿戴完毕,走出来时,正看到小家伙的脑袋还统在衣领处,一头发丝和衣服绞在一起,奋力缠斗中。黑眸一闪,便大步上前,将那颗小脑袋顺利地从领口处拯救出来,抚顺那一头的漂亮长发。
小优一边理着衣角,一边嘟哝着抱怨,“头发好长,好麻烦呢!夏天又热,人家想剪掉,这样也凉快一点儿。”
“不行。”
想也没想,他便否决了这个绝对是非常糟糕又任性的提议。
她柳眉一竖,仰着小脑袋看他,“为什么呀?这个头发都留了六年了,好无聊的。”
他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到衣帽间拿了鞋过来,她便自动自发地坐上椅子,抬起小脚。他蹲下身,大掌捧着小脚丫子,先穿白绵袜,再套上鞋子。这一应动作,十分熟练,仿佛已经做过千万次。
但男人的这副仿佛呵护珍宝般的宠溺行为,若给外人瞧见,那定然会跌碎一堆眼珠子。
世人只看过欧亚黑道第一大佬韩希宸拿枪使刀玩牌喝酒,谁见过这双掌握着许多人生死大权的漂亮双手,托着一只小脚丫子穿鞋的?!
“不行。”依然是毫无转换余地的否绝。
小优闷闷地抿了抿嘴,不满地叫道,“姝芹姐姐都换了好多种发型了,我这个清汤挂面也该换换了。再说,这是我的脑袋,我的头发,我想换就换。”
十指仿佛能翻出漂亮的花朵来,在她小小的白鞋上打上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后,他才抬起头,凝着她堵气似的眼眸,用让人不敢忽略的认真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女孩子家,留长发,最漂亮。”
温热的触感,从她的面颊下滑,撩起一缕发丝,轻轻勾挂在她耳后,黑眸中的坚决和认真,让她没由来地一下涨红了小脸,羞涩地垂下小脑袋,乖乖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啦!”,心里早早因为这样一句宠溺又赞美的话,泛起甜蜜的泡泡,唇角都止不住地直往上翘。
幼时营养不良的小黄毛,经过多年调养,已经长成乌黑柔亮宛如电视中打广告般的完美长发。齐眉的浓密流海,鬓发服帖垂下,掩去两耳,一直从两三岁时留到现在,除了长度,其他通通没变。
坐在梳妆镜前,他拿着上好的桃木梳,掬起一缕缕的发丝,认真地梳理着,生怕弄疼她似地,动作缓慢而轻柔。
其实,她没那么在意自己有多美,头发有多漂亮,只是看着镜中的人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就很满足了。他似乎特别喜欢她的头发,只要有空,就会帮她打理。既然他那么喜欢,那就留着吧!
两人的目光,不时在镜中交汇,眼底的淡淡欣悦,交织出此刻的祥宁安逸,这样悠闲慵懒的相伴,在顾盼流转之间愈发显得弥足珍贵,隽永深邃。
……
“姝芹姐姐——”
小优没料到,他们的车刚开到发球台,远远就瞧见了熟人。竟然是铁家全家出动,都来玩小白球了。车还没停稳,就蹦了下去,朝人群跑去。
“芸姐姐,高阿姨。”
韩希宸随后走来,看着小家伙一头扑进姝芹的怀抱,显然已经高兴坏了。目光却掠过了铁家人,落在后方的一群人身上,闪过一抹深黯之色。
“小优,咱们昨晚才一起喝酒吃肉,分开不过几个小时。”姝芸打趣儿地看着抱着母亲高美瑄跟几百年没见似的亲热的小丫头,眼底有淡淡的羡慕。
“芸姐姐是见腻味了,可是高阿姨已经几个月不见了。”
小优撒娇的话儿一出,众人都笑开了。
后方那群人中,当首的中年男子在铁正方的邀请下,走了过来,对韩希宸点点,握手互相介绍起来。
“优优才多久不见,又长高了,又长漂亮了,简直就是个小仙女儿。这一等上学后,那得勾走学校里多少小男生的心啊?呵呵呵!”
等到小优从高美瑄怀里腻味出来,转头看向韩希宸那方,刚好听到铁正方的话,“芸儿和知天的婚礼,还希望韩哥能赏个脸,当证婚人。不知道道……”
小优的眼光一下挪到了那男人的脸上,眼眸不由得就是一缩,心下惊诧无比,铁姝芸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正值花样年龄,竟然要嫁给这么一个看起来至少大了她十几二十岁的老头子?!
便没注意到,抱着她的高美瑄,眼底亦是掩不住地一黯。
“韩先生,你好,我是杜知夏,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一道悦耳的女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都移了过去,便见杜知天身后移出一名姿容出众的女人,她保养得过于完美的面容上,很难瞧出实际年龄,一身优雅矜贵的气质,落落大方的言谈举止,一眼便能瞧出必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养尊处优之间亦不失知性美感。
果然,她这一番只报姓名的介绍,亦勿需多言,已经将她身为港城一流名媛的身份暴之于众,让人眼前一亮。
和韩希宸握手之后,杜知夏却没有立即放开手,美眸柔柔一转,不经意之间流露一丝少女般的妩媚风情,柔声道,“刚才铁叔都说韩先生的球技一流,今日知夏得幸,不知能否跟韩先生多讨教几招?”
韩希宸面色依然冷峻无波,深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起伏,淡声道,“杜小姐过奖了。”
没有轻易应承,亦未驳人面子地直接拒绝,下巴微微朝上抬了一抬,那股隐敛的骄傲霸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淡漠的疏离不多不少,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之余,却更惹人心痒难耐。
“韩先生,您太客气了。我听铁叔说,贵社团每年都会举行……”
一声霸道任性的娇唤,立即打断了杜知夏的侃侃而谈,小优蹦上前从侧面一把抱住韩希宸的腰身,仰着小脸撒娇般地强横道,“韩,这次我们还是从比赛发球台开始打,好不好?人家没理由越打越掉级,还要在女士发球台打,没意思。”
黑眸中的疏离仿佛一下消失,男人垂眼看着小女孩时,那坚冷刚硬的线条都似这遍野的青青小草般软了腰肢儿,大掌抚上女孩的小脑袋,柔声说:
“好,随你。”
待他再抬头,这一瞬的温柔仿佛从不曾出现过,对杜知夏说,“我们就不打扰各位开球了。”又转向铁正方,“铁叔,你陪杜先生、杜小姐好好玩。今天的开销,都算我的。”
铁正方恭敬地点点头,笑着应承下来。
杜知夏眼底掩不住地失落,小优才懒得理这种虽然外表一派淑女相,内里却跟夜总会里的狂蜂浪蝶差不多的女人,总是不分场合不看脸色不管不顾地往韩希宸身上扑,她见太多了。
可不管怎么扑,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就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遑论今日他的时间早就承诺给了她,哪个女人敢抢,那就是有眼无珠。
哼哼,这个自以为是的千金大小姐,也只能成为炮灰女之一。
……
砰,一杆高高挥出,众人的目光跟着小白球追去,落下时,旁边的球童惊喜地报出位置所在,便立即赢得一片赞叹声。
“大小姐,你这杆挥得真是太完美太棒了!”
“瞧这姿势,角度,就是今年大满灌的冠军也比不上咱们家大小姐。”
“那还用说,老虎伍兹连给咱大小姐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阿光阿虎使劲儿吹捧奉承,他俩现在已是小优的帖身保镖赚万能跟班儿。
小优被夸得乱恶心一把,斥叫了一声,看着旁边支杆而立的男人,笑得灿烂又挑衅。
“该你了。”
韩希宸眼底纵过一抹精光,几步上前,拍了下小丫头的脑袋,丢下一句,“还不错。”
小优背着小手,追过去,口气娇纵,“明明就是很不错嘛!你已经落后我两杆了。”
她晃着两根小手指,他看着脚下的球试了试角度,抬眸时将她的小人得志便猖狂都收拢在眼底,唇角一牵,“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球杆一下高高扬起,男人颀长的身躯绷成了一个强劲的绞扭,再一回力,小白球远远飞出,光是惊呼赞叹已不能形容周人的震惊。
小优一看情势骤变,小嘴一噘,意气风发道,“韩,你等着,我就扭转乾坤给你瞧瞧。”
于是,风风火火地上了另一辆车,赶去找球。
韩希宸看着那远去的激动小身影,不由宛尔一笑,这一幕便刚好落在追上来的人眼中。
平日里见惯了男人的冷酷无情,今日难得一显的温柔言行,似乎格外教人心动。
微风拂乱的发,在白皙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样的交错零乱仿佛瞬间就拨乱了人心。柔化的脸部线条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多看几眼,感受那深邃双眸中蕴藏的款款柔情。高大挺拨的身姿,雍容矜矜贵的气质,比之七年前,更显沉稳,仿佛望不到底的大海般深藏不露,更添了几分成熟性感的神秘男人味儿。
姝芹一时竟看得呆掉,直到母亲上前打断了她,才呐呐地低转了目光。
而跟与他们一行的杜知夏,已经克制不住那股强大无匹的吸引力,急着走了上去,抓紧机会攀谈靠拢。
前方小优已经顺利将球击到了果岭上,却迟迟不见韩希宸跟来,跟着她的球童用呼机一询问,隐约之中便听到了杜知夏的声音。
小优心口一紧,等待中聚起的满满希望一下跌到谷底,气得一把甩掉了球杆,就朝回跑,吓得球童直在后面追,奈何球童背着十几支球杆也没追上。阿光阿虎紧追着,却在穿越一片小树林时给挡住晚了一步,小丫头人小身形敏捷得不可思议,一下就跑得没了影儿,登时就急坏了大人们。
……
可恶,那个什么杜知夏,脸皮有够厚的,看她回去怎么收拾她。
小优一边跑着,一边暗暗想着整人手段,一个不留神,脚被石头抖住,身子一斜倒下了小草坡,翻天覆地地滚了下去,她急忙抱着脑袋,蜷起身子,最后撞进了一丛灌木堆里,直撞在一棵树杆上才停了下来。
哦,好疼!
足足喘了好几口气,小优才睁开眼,想要扶着树杆站起来,却突然听到一道男人鄙视地低斥声。
“你以为你还是冰清玉洁的千金大小姐?哼,不过是个老流氓养的小表子。早就不是什么chu女了,还装什么清高。给我过来!”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小优朝声源处望去,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急忙捂住了小嘴。
便见叶隙之后,是一片极为隐蔽的柳树丛,后方便是一个月牙湾小湖。记得每次来这个皇庭高尔夫球场,她就格外喜欢这里温柔婉约的景致,打完了球,就要拉着韩希宸到这里休息,垂柳下绿草茵茵,几乎每一次,她都会在他怀里睡着了去。
小鸟啁啾,虫儿轻鸣,湖上野鸭的扑翅,这一切,就像那些儿童启蒙图书里绘的画面一样,便组成了这一世的童年回忆,温馨美好。
可此时,却被眼前这一幕龌龊肮脏的勾当破坏光了。
曾经,她和韩希宸最喜欢傍倚的那颗大柳树下,男人侧身靠立在那,女人跪立在地。男人一手攥着女人的卷发,动作毫无怜惜之情,用力地拉扯来回。女人口中含物,被迫移动,只能发出吸吸的吞吐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耻的一滛一糜一气息。
小优恶心地转开了眼,捏紧了小拳头,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裂帛声。
“求您,不要这样,我父母和小妹他们可能马上就……唔……”
“哼,来了正好。铁正方那老狐狸先前还骗我说你是chu女?他妈的,根本就是早被人穿烂的破鞋。不准停,给我乖乖用力做……唔,瞧你这口技,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调教过……你最好不要反抗,否则我随时可能从铁家撤资,到时候你家老头就等着在韩希宸面前开膛破肚以谢祖宗!哦……用力……”
那话里的阴毒刻薄,实在让人很难想像是从刚才那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气质、还被介绍说是港城文联协会名誉副会长的男人。
小优想,这大概就是人面兽心的真实写照了。
那方的动静越来越大,牵连着周围的灌丛都在沙沙作响,实在看不出这么个老东西居然喜欢野外搞掂这种重口味,小优受不了地攥了两把青草捂了耳朵,爬了出去。
以铁叔的元老身份以及多年来对组织做出的贡献,若只是因为生意失败,罪不至此。除非是背叛组织!以铁叔在组织里的名望和声誉,根本不可能背叛组织。
那么,仅是因为铁叔生意失败或投资失当这种事,韩希宸也会念在过往功绩,从轻发落,就用不着姝芸如此下作地牺牲自己。
……
那个时候,杜知夏状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便缓住了韩希宸意欲追上小优的脚步。
“韩先生,您女儿是叫韩小优么?前不久,我们文联送到英国参加艺术大展的少儿作品中,有一组儿童插画十分受组办方的喜欢,说是极有潜质,希望小作者若能多出一些作品,愿意集结成册出版。他们家实力相当雄厚,像几米这样的插画家,都是由他们策划推出的……”
韩希宸听闻,不由想起小优在毕业前,跟他通过一次电话,便提及了画作得奖的事。只是当时他忙于生意,无法回港城陪她。本来计划她毕业典礼时,一并替她祝贺。没想到,自己的疏漏,竟然错失了小家伙这么多重要的成长历程。
“杜小姐,小优她的作品……”
“叫我知夏就好。”
杜知夏挥出漂亮的一杆,回头朝男人温宛一笑,直爽大方,“韩哥,您还没见过小优的插画吧?我可是印象深刻,画里的爸爸抱着可爱的小女儿,在星空下漫步,在柳树湖畔同眠……还附有一些相当有意义的父女对话,真的很让人感动。恕我不客气地说一句,您的女儿真的很可爱!”
闻言,韩希宸并没有注意女人眉眼底悄悄渗露的那丝仰慕之情,朝小优离开方向看去,薄冷的唇角,慢慢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声音似陷入回忆中一般,低沉悦耳,充满磁性:
“小优,是上帝赐予我的珍贵礼物。”
这口气里的骄傲和得意,似乎跟所有的父母听到别人对自家宝贝的赞美时一样。
杜知夏不动声色地跟上了男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