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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小娇娃 第10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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掳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刚才发生的小小插曲,也迅速被众人抛之脑后了。
台上手执话筒的女子,那一身金色的晚礼服仿佛正是为这一刻专门准备的,在耀眼的灯光下,炫丽夺目,当她轻启歌喉时,那样完美的声线,让众人都不禁为之一震,本来还用力鼓掌叫好的人都慢慢收回了手,静静地聆听。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小优站在人群后,看着台上的一幕,忽然心酸地发现,即使如此,姝芹的歌声里的情感仍然深深地打动了她,她以前被他捧着宠着,被所有人重视关爱,早就把前世的苦难都忘掉,觉得那些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已经忘了,求而不得的感觉。
姝芹的歌声里,一点点叙说着那些热切的渴望,和深深的无奈。若不是真的爱得很深很深,难以割舍,那么卑微,那么渴望,以姝芹向来骄傲的性子,也不会施下那么多的计俩只为了成全自己这个小小的愿望。
比起姝芹用尽心机地争取,她的一迳逃避竟然显得那么可耻懦弱。
……
一曲罢,韩希宸就像最温柔深情的未婚夫,献上了一个众望所归的吻。
恰时,大厅灯光恢复正常,一道生日祝福歌缓缓响了起来。
小优方才回神,终于轮到她了。
她在心里苦笑一下,朝舞台走了过去。
小白担忧地跟上,低声询问,“优,你还好吧?”
小优深吸口气,扬起了头,“你哪知眼睛看出我不好了!”她抬头剜了他一眼,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小白哥哥,回头咱们再算总帐!”
“呃,这个……”
小白僵在原地,心说这失恋中的女人真可怕呀!
但仍是跟了上去做垫背。
姝芹见小优走来时,本来还由韩希宸握着的手,立即缩了回来,先迎上了小优,似乎还很担忧地询问,“小优,你还好……”
小优立即打断姝芹的话,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扬声道,“姝芹姐姐,恭喜你!”
她握住姝芹的手,亲热一如曾经的姐妹。
“希望你和韩能一直如此琴瑟合鸣、百头携老,恩爱绵爱、早生贵子!”
小优声音婉转悠扬,听似喜气洋洋的话里,却暗藏锋机,她斜眸瞟了眼韩希宸,那笑容刺目得像一把刀,直接在韩希宸心上划下一刀又一刀。
他负在身后的手一下拧成了拳,漆黑的眸底迅速结上一层冰,面上再无他色。
“小优,你怎么……”
小优却突然低叫一声,立即甩开了姝芹的手,转向那九层大蛋糕,调皮地笑着,“今天虽然是我的十六岁生日,不过最重要的大大主角还是姝芹姐姐和韩。我这个做寿星的也不能喧宾夺主了!”
她立即切下两块蛋糕,分别盛好了,一手垫一个,呈了上去。
但近处人一看,那上面完整雕琢的一颗“心”竟然故意被女孩切成了歪歪裂裂的两半,要是再看不出女孩唇边明显的讽刺,那就是睁眼瞎了。
姝芹面色为难地接过了蛋糕,“小优……”
小优没有理会她,手伸长送到了韩希宸面前,特别甜腻地叫了一声,“韩,你的。虽然我知道你最不喜欢吃甜的,可是这一块,一定不能不吃哦!”
女孩的笑容邪恶又造势,这撒娇似的口气是她对他使诈时最常用的,她眨着明媚大眼看着他,他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乱跳。
他平静的面具快要被打破时,眉心一蹙,伸手接过了那“分了心”的蛋糕。
“快吃啊!订婚的蛋糕必须新人先吃,大家才能吃哦!”
他很想怒斥,这哪里来的破规定,根本就是她故意折磨人。
“小优……”
姝芹为难地看看小优,又看看眸色愈来愈阴沉的男人。
哪知小优竟然鼓动其他不知情的宾客一起拍手叫着“吃心心”,顿时弄得两人骑虎难下,司仪本想上前打圆场,就被小优示意小白给挡住了。
在众人热情的呼唤声中,姝芹不得不吃了一勺,就想敷衍过去。
小优却逮着韩希宸不放手,“不行不行,韩还没吃,不做数啦!吃心心,吃心心……”
韩希宸额头徒地一跳,瞪了小优一眼,转头将姝芹拉进怀里,竟然就吻了下去。
刹时,小优叫声一僵,周人却觉得计谋终于得逞,纷纷笑了起来。
她咬着唇,数着数,一秒,两秒,三秒……十五秒……
该死的,吻了那么久都不休息换换气嘛!
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双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但是正吻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却将那妒嫉十足的小脸蛋收眼底,又故意加长了半分钟才结束。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希望今晚大家能玩得愉快!”
做完今晚最后一次发言,韩希宸看着正跟小白咬耳朵的女孩,忽然觉得疲惫不堪,觉得眼前的一切画面,男人,女人,舞台,鲜花,布景,宴会,都变得荒唐致极。
他怎么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可笑?
难道这一切就是他想要的!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明明最渴望搂进怀中的人儿,竟然当众祝福他和别的女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还有比这更讽刺好笑的事吗?
那个可恶的小东西,他为她隐忍了那么多年,等待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自己到头来得到的竟然是如此冷酷心寒的结局?!
他想不通,弄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曾经,在她还没有他手臂长的时候,她就揽着他的脖子说“只要他”啊!
天知道,那时候,他竟然会为了这句话脸红心跳,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对一个小婴儿念念不忘,每日做事出行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
明明知道不应该,他们差了那么远的距离,甚至还隔着血海深仇,他还是不由自主陷进了她甜美可爱的陷井里,无法自拨。
他开始害怕,他故意减少回大宅的时间,有不同的女人。但她一哭一闹,他就投降了。不管有多么不容易,都会赶回她身边,哄她,逗她开心。
他做的还不够吗?
也许,这已经不是他做得不够,而是老天爷早就决定,只给他那么多。再多,就是奢望,就是强求,就是……不可能!
他开始觉得疲累不堪,再不想跟那张笑脸斗下去。
因为他知道,不管斗到何时,输掉的永远是自己。
圆舞曲响起时,小白拉着小优滑进舞池,说要斗情敌就要斗到底,舞斗什么的绝对不能输。便一个旋转,将她揽腰托抱起来,整个舞池一下变成了他们的舞台。
可在小优抬头寻找“情敌”时,却看到韩希宸转身离开。
被高高托起的她看到他俊美的面容上浮上一抹浓浓的疲色,深黑的眸子仿佛失去了所有光色,黯淡空洞得教人心慌。
“呀……”
于是,小优一个失衡,从空中落了下来,一脚踩在小白脚面上儿,小白哀叫一声,心中宽面条泪,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了!
“小优,你去哪?”
“我……”
一晃眼,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小白叹气,心说这丫头的iq真不是一般的低啊!平日里训练他们大男人时,聪明机灵得像魔鬼,一点儿小漏眼儿都能骂得他们狗血淋头了。可一旦面对自己的情感问题,就变得很……逊!
当然,这一点,小白不敢直说,直接托着小姑娘出了人圈儿,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小白,你放手。”
“小优,我不知道你跟你那个监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你现在还记得自己是在执行化妆侦察任务么?”
小白一句话,登时将小优石化了。
小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仍然口气严肃地说,“当然,你是总指挥官,想要在任务途中那啥……我们组员也只能听令,尽量想其他办法将扭曲的方向导正。”
“扭曲的方向?”小优怪叫。
“唉,你听我把话说完,成不?”
小优咬着牙,瞪着小白。
“优优,我真不知道你在迟疑什么?如果真的爱,就去追啊!反正只是未婚夫妻又没有结婚,怕什么?就算真结婚了,若他们真的相爱,也不怕被人破坏。要不是真爱,你把他抢回来,那就是幸福。”
“如果,有血缘关系呢?”
“血缘?近亲啊?话说娶自己亲侄女儿妹妹姐姐什么的名人那么多,有头有脸的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可是……直系……”
“我觉得这个东西跟同一性恋也差不多。不就是跨越个性别,血缘什么的,越是如此越能说明你们的爱比别人更纯粹,这么重的世俗枷锁你们都不怕,还能努力相爱相守,多伟大啊!”
小优默然,中西方思想的差异,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只要你们别要孩子就不会闹心了!要真喜欢,多领养几个也一样啊。”
“小优,重要的是你的心。”
小白扣住小优的肩,美丽澄澈的蓝眼眸直望进她心底,像一道加州的阳光,似乎一下驱散了她心底一直以来纠结不放的阴霾迷雾,那些真相终于显露出来。
真爱……
“他说的没错!”谈竞司走了过来,看着小优,目光温润而清明,接道,“小优,这三年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一个曾经还是小娃娃的你敢于在枪林弹雨里夺敌人的刀戳瞎敌人的眼睛助自己脱困,当着所有人的面抱着韩哥宣称‘只要他’,却在拥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之后就转身走掉,连直面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
“小优,是什么让你变得那么懦弱胆小、自私自利了?”
小优的心重重一跳,那深埋在心底的情感,再也不想压抑,那条条困缚着她的枷锁仿佛一下都消失无踪。
小白说的没错,妄她在黑道混了那么多年,却是当局者迷,堪不破这个迷障。
竞司哥哥说得对,她只是为自己的心所束,总觉得这样的选择是对大家都好,可偏偏心就是放不下,到头来躲不掉,还弄得两个人都伤心又伤身。
他不只一次对她吼,亲生父亲又如何?!
她始终不明白那话里的含意,只是觉得他是那么离经叛道,不可理喻。
而现在,她终于懂了。
亲生父亲又如何?血缘就能决定一切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不孝子女,更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亲如一家人。莫说姜水瑶做为她的亲生母亲,屡次三番宛如仇人般害她。
其实,血缘也只是缘份的一种,代表着一种更深的牵系,而不是束缚。
她对他的感情,从来不是“父女”,何必要自欺欺人。
世界上的爱情那么多种,谁规定不能有他和她的这一种呢?再找什么借口,那只能证明,根本不够爱!
小优在这一刻,豁然开朗,终于扬起笑容,“小白,竞司哥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谢谢你们!”
她高兴地一人送上一个吻。
谈竞司伸手温柔地捋过女孩的鬓发,“终于又看到那个自信的小魔女现身了。韩哥现在楼上的总统套房,你知道,应该如何向心爱的男人表明心志?”
他冲她暧昧的眨眨眼。
小优红着脸说了谢谢,转身跑向通往电梯的大门。
……
小优离开后,小白也声称有事走掉,姝芹便找了过来。
“竞司,小优呢?”
“她去找韩哥了。”
“真的?”
姝芹微讶的眼眸中,悄悄泄露了一丝酸涩,随即掩去,垂眸露出一丝飘忽的笑,低低呢喃着,“果然还是……”
“你最好想想事后怎么处理你父母的问题。”
谈竞司朝那方正和人高声谈笑的铁正方看了看,姝芹神色落寞地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但走了两步,她又回头询问,“对了,你们看到我姐姝芸了么?宴会开始后我就没再看到她。”
“嗯,我会跟保全说,帮你找到人。”谈竞司面色淡然地应下,便转身离开了。
姝芹朝前走时,仍不由自主回头望向那扇通往电梯的侧门,她绞紧了十指,微咬着唇,目光中渐渐浮点雾色。但那眉宇间的固执坚持,仍然未变。
突然,前方出现一人,她没收住脚步就撞了上去,那人扶住她后,却没有再放手,她抬起头时,那人拧着眉峰,眼底暗焰跳动,咬牙道,“原来,这就是你骗我回多伦多的真正原因?铁姝芹,你以为你他妈的真是世上最伟大的圣母吗?”
姝芹颤抖失声,“烈……”
……
小优焦急地等在电梯前,但是电梯却迟迟未下。她急得想直接爬楼算了,反正不过十几层,刚转过身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姝芸姐姐,你……”
姝芸皱着眉看着她,脸色并不好,“小优,你答应过我的话,为什么转眼就失食?”
“姝芸姐姐,对不起,我现在没法跟您解释。等今天过后,我再找时间跟您和姝芹姐姐赔罪。”
姝芸一听便急了,拦住小优的去路叫道,“不行,你现在必须说清楚。为什么你这么没信用,说变就变?你以为感情是儿戏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掉,韩小优,你根本毫无责任心,就是个被大家宠坏的小孩子,你凭什么得到韩哥的爱?你现在是不是还想去找韩哥?”
“姝芸姐姐,我知道你为芹姐担心。可是,你也没资格来评断别人的爱情。就算我真有什么做得不对不好,值不值得,那也该是由韩来做决定,而不是由你说了算。”
小优不想再跟姝芸争,她闻到她身上有很浓重的酒精味,定是喝了不少才会如此失控。
“不行。你不能去找韩希宸,上面是他和芹儿的新房,你不能去!”
哪知姝芸像是铁了心似地一把将小优抱住,就往另一方拉。
“姝芸姐姐,你醉了,你放手!”
可是死了心的女人根本不管不顾,一边拖着小优,一边悄悄从小包里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小针管,便往小优身上扎去。
然而,那刚刚举起的手一下被人抓住,针管被收那大手收走,连人也一并被拖离了小优。
“竞司哥哥?”
谈竞司将人扔给了旁边的安保人员,走到了电梯前,又叫来了一个身着灰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很快电梯就下来了。
他将她送进去后,微微一笑,“大小姐,祝你接下来的路程,都一帆风顺!”
“竞司哥哥,姝芸姐姐她……”
“放心,我会帮她醒醒酒,不会为难她。”
“谢谢你!”小优动容地上前抱了抱谈竞司,“竞司哥哥永远是最棒的保镖了。”
他低低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一直看着电梯门关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再转过头看向正被保安捂着嘴的铁姝芸时,谈竞司的脸色瞬间冰冷无温,刚才还温润如水的眸子,透露出森森的寒意。
……
看着头顶红色的数字,一格一格地跳,小优的心也似攀上了高空,失重的感觉飘飘忽忽,有种不真实的梦镜感觉。
她的脑海里一下蹦出好多画面,都是他和她。
——小混球,你再吐给我看看!
——小混蛋,你还咬。
——小乖,没人敢再伤害你……
她明明发誓说要报仇,雪恨,却在不知不觉为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其实,她现在已经明白,说什么要好好活着折磨他生不如死,心里却是舍不得就此真的离开,悄悄贪恋着他的温柔。
后来发生姜水瑶的事,对于前世的仇恨,她似乎更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那不是他的错,都是姜水瑶和刘健明这两个自私鬼酿成的后果,他只是做了身为一个组织大哥应该做的事。
……
——小乖,你还必须明白,我爱你,所以我宠你纵你。你是我韩希宸的女人,不管你走到天涯,还是躲到海角,都别想逃离我。这些话,这辈子我只说这一次。
——小乖,你愿意嫁给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惩罚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吗?
这三年,每每想到他说的这两句话,心就不可抑制地疼,一天比一天后悔,矛盾。
她不禁捂住脸,深深抽了口冷气,想将眼里的酸疼眨去。
电梯铃声响起,她的终点站到了。
一走出电梯,她就看到了保镖站成一线,直到那扇大门前,阿豹等在那里。
她一步步走过去,脚下竟然是富丽的红色大丽花毯,软软的,真像踩在不真实的云端。
“大小姐,你……”
似乎阿豹没想到小优还没得到自己的通知,就先跑了上来。
“豹叔,我想通了,我不会再逃避,我要见他。他……在里面吗?”
阿豹沉压的眉头一抬,那双向来深黯厚重的眼眸中亦绽出一抹亮光,他向小优点点头,退了开。
大门在小优眼前,她握上门把,心徒地砰砰狂跳个不停。
“大小姐……”
阿豹突然出身,小优用力扭下了门把。
“咦,怎么打不开啊?”她转头看阿豹,阿豹脸上微赦。
“韩哥锁了房,必须从里面开,这是电子识别装置。”
“啊?”
小优登时傻眼儿,没想到她鼓足了勇气要跨出这最后一步,竟然卡在这个环节上。一时血气上涌,涨红了小脸一张。
“那个……我叫人拿工具上来撬门。”
小优想也不想,就开始打电话呼叫小白了。
阿豹立即按住她,“唉,大小姐,不用那么暴力。刚才韩哥叫了酒,我们本来打算给他送点儿类似酒精的果汁……”
这说着,餐车果然就送上来了。
“豹叔,你早说嘛!这样很浪费人家表情唉。”
四下传来一片低笑声。
小优将服务生的帽子往头上一扣,在门正动打开后,推着餐车进了门。
……
屋里很暗,她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儿。
这个男人,存心折磨自己吗?
本来还想循序渐进,她受不了地用手扇着烟味,一进客厅就冲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了。
“你干什么?”
一道略带嘶哑的声音蓦地响起,吓了小优一跳,她进来时没看见客厅有人,急忙朝四下望去,便在窗边角落的阴影里,看到一点红腥微微闪烁。
“放下东西,滚出去!”
显然,那人丝毫耐心都没有。
眼眸一转,她立即退回将餐车上的东西摆到矮几上,探头打量男人,越看越是心疼。
阴影里,他一脚支起,左臂靠在膝头上,衣袖胡乱翻卷,露出一截手腕,指间一点腥火若隐若显,浑身散发着颓丧疲惫的气息。一抹斜光擦过他的侧廓,刚毅俊美的线条变得有些模糊惨淡,渗出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孤寂之色。
她忽然想问,是不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一个人总是这样望着漆黑的世界,默默品味孤独的滋味儿?
她想知道,那双不知道落在何处的眼眸深处,盛了何种情绪?是怨,还是恨?
她想知道,在那转身后的此时,他在想什么?
“出去,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仿佛感觉到她还没走,男人的口气更加森冷,若是寻常小服务员怕是早吓得夺门而逃了。
她抿抿唇,走了过去。
“站住。”
他一出声,她又定在原地。
他低下头,微微沙哑的声音里,裹满了疲惫的气息,“谁安排你进来的?”
咦?
她奇怪,又听他说,“是阿豹吗?”
她摇头,影子落在他面前的墙面上。
便听他轻哧一声,“哑巴?”
不等她回答,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也好,你留一个小时出去拿钱吧!”
啊?!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豹叔以前常给他安排这种……这种……特殊的酒店服务?
小优气得拳头紧握,很想冲上前抓着他的领子让他看清楚自己是谁。可是,随即便想到她离开了整整三年,对他不闻不问,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一直等着她。
“别驻在那,坐下。”
他又出声,她乖乖听话,坐在了他身后的沙发上。
她想,也许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静静倾听的对象陪着他。到现在,他要好的朋友们都成家立业,走的走,飞的飞,他依然孤身一人。
“讲个笑话。”他突然说。
她犹豫,这要一出口就装不下去了。
哪知他只是在对自己说话,“有个男人,他为了让心爱的女孩回到身边,故意发布要跟别的女人订婚的消息,希望能逼女孩回来。的确,事情也如他所愿,女孩终于回来了。他很高兴,他求那女孩留下,留在他身边,可是女孩还是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便是,男人要娶她的好姐姐,就应该忠于选择。”
他低笑一声,她听得心里阵阵泛酸,原来这场订婚典礼都是他为她布下的“爱的圈套”。
“好笑不,他以为女孩还是爱着他的,一定不会坐视他娶别的女人。因为小时候,女孩曾经花了大把的时间精力无所不用其极地赶走他身边的花花草草。他以为,这样一出激将法,可以逼回她的真心,没想到都是他自做多情,自以为是。”
她很想说“不是这样”,他没给她机会。
继续说着,“他忘了,时间是把杀猪刀!呵,可以抹掉恨,擦去爱。他呵护了十几年的宝贝,终于长大成|人。她青春,美丽,聪明,可爱,变成了所有男人眼中的女神。而他,却已经是半个身子踏进墓地的老男人了。”
“不——”
她情不自禁叫出一声来,然男人似乎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很投入,没有注意。
“他送她茉莉花纹的旗袍,她却以为那是白玫瑰,他在嘲讽她跟他的未婚妻只是男人生命里坐享齐人之福的两种女人中的一种。可是她不知道,当她穿上那身旗袍时,有多美。她一直躲在楼上,他倒希望她永远不要下楼来了。可是,她还是走了下来,那一刻,他看到所有男人的眼里只有她,那么惊艳,赞叹,甚至是贪婪。他觉得自己蠢要得死,想表达茉莉花语”你是我的生命“,干嘛一定要打她打扮得这么高贵美丽,让所有男人像恶狼似地盯着她不放,他真想把所有人的眼睛都挖出来。呵,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大蠢货,从头到尾,他都在作茧自缚。”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最后终至无声。
她急忙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送到他跟前。
他捂着嘴咳嗽一声,气息有些精重,似乎没看到,她不得不又递上前几分。
突然,黑暗中的眸子一睁,水杯哐啷一声被打落在地。
小优只觉得手腕一疼,就被人牢牢抓住,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幸好这地沙发边铺的地毯够厚,不然她真怀疑自己非给他弄成脑震荡不可。
“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目露凶光,模样凶猛得像要吃人似的,哪里还有刚才口气里的一点落寞之色。
奇怪,他是怎么发现是她的啊!
小优不知道,其实是她身上的气息,虽然只是伸出一个手腕,对于早已经将那气息刻进脑子里的男人直觉就认出了她。
小优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突然被抓个现行,心跳得厉害,有些吞吐道,“刚才,我送水进来……”
“该死的,我没问你这个。你为什么还没走?你又跑来干什么?”
他的口气可说是气急败坏,这小混蛋竟然又摸回来,还当了那么久的哑巴,把他的话全偷听光了。天知道,她现在一定觉得他这个老家伙愚蠢至极,耍手段,玩阴谋,到最后还向“敌人”透光了老底,不知道她在心里要怎样地嘲笑他越活越回去了。
“韩,你别生气。我来,是因为我不想走,我想告诉你,”她抚上他明显恼羞成怒的俊脸,他愤恨地一掌将她的手拍掉,她心头暗暗叫痛,嘴上仍柔情款款地说着,“你不是自做多情,也不是自以为是。你不是老男人,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帅最有型的。你不是大蠢货,从头到尾,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幼稚,不懂事,钻牛角尖儿,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
她趁着他微微发愣时,仰起脖子,吻了吻他的脸颊,再抬起手时,他没有再打开她,她感觉到掌下已经有些微刺刺的感觉。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放开了她,将她扔回沙发上。
他站起身来,居来临下的望着她,声音却变回了充满防备的冷硬无情,“说完了,忏悔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惊得跳起来,想上前,他就退后一大步,“韩,我不走,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冷笑,“韩小优,你玩够了没?”
她有一丝茫然,“玩?韩,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做错了什么事,回头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勾消了吗!”
他的目光如此严厉,让她一下失了声。
她知道他没有说错,她无从反驳。
“韩……”
“韩小优,刚才的话你都听得很清楚。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累了,没有精力陪你再玩下去。这一次,我放弃,你走吧!”
“不,我不准,我不准你放弃!”小优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韩希宸,“我承认,其实真正最愚蠢,最傻的人是我。你要怎么骂我,惩罚我,不理我,折磨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准你放弃,我不准!”
说到最后,她急得大吼出声,漂亮的眉眼蓄着火气死死地瞪着他,小脸上全是令人惊讶的霸气,和某个人一模一样。
他为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也是一愣,但随即又想到那都是在她获知他的病情之后才有的反应,他的心又是一凉,只觉得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也不想再这样拖沓下去。
他伸手就要扳开她,她立即警觉,便使出了作战时擒拿手腕,反手别开了那双大手,身子一跳就锢住了男人,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吻上那紧抿的唇。
这一刹,他心头都是重重一震。
他真没想到,从来都是被动羞涩于这种亲昵行为的小家伙,此刻竟然变得如此狂浪大胆。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用力吻着那两片薄唇,学着以往他对她的样子,先画过薄薄的唇,用小舌尖儿往里钻,可是觉得有点怪,似乎完全不像他吻她时那么行云流水,驭罢不能,好像……节奏感不对么?
她使劲儿想挤进他嘴里,哪知道他紧闭着嘴,牙齿还咬得死紧,她很用力地吸吸吸,觉得自己就像章鱼吸盘似的,简直笨死了,毫无情趣可言。
她已经下定决心,就不再后退。士兵的重要守则就是,一旦进攻开始,绝对不能后退!当逃军的下场,只有死。她韩小优绝不再光爱情的逃兵了。
于是,小优很认真地左吻右吻,又吸又咬,把韩希宸的整张嘴都洗了一遍,本来先前还有些苍白,都被她吮得微微发红,有些刺痛。
“韩小优,你够了!”
然而,韩希宸积蓄的怒火也瞬间燃烧到顶点,一把扒开了那张小吸盘。
“韩,我……吻得不好吗?”她见他气得那样,无辜地问,心里觉得很委屈,这已经是她的超常发挥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就点燃了导火线。
“你该死地跟谁学的这些烂德性?那个小白吗?你才十六岁,你以为你已经二十六岁了。是不是到了国外,就学得跟那些洋鬼子一样开放,胡乱搞!”
“我……我没有啊!”
虽说雇佣兵训练营里,基本不分什么男女,也的确有不少人因为训练压力过大而主动勾搭到一起发一泄放松的男女佣兵,但是她还未成年呐!而且,她也不习惯被别的任何男人碰,从来只有他一个。
“你还敢说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揽着她的脖子往上耸了耸,这不经意的动作真会扼杀死人的不少细胞。
他被她这一搅和,蓄起的怒火徒然一拐,灭了一半后,另一股邪火就从身体里升了起来。
“韩小优,我最后说一次,放手!”
“韩,我不放。三年前,我傻,我放了,我怕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就算所有人都没有拿怪异的眼光看我,可是我还是好害怕……我给自己找借口,不想这件事成为你的压力,所以我选择主退出,我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我想,以前我们只是亲人时,你也有别的女人。如果我离开,时间久了你也会忘掉我们之间的事,有别的女人,找到新的爱人。我想,你比我成熟,聪明,又强大,应该没有问题的。可是……”
“我睡在陌生的房子里,周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后悔了。”
他胸口一个起伏,震动而出,“后悔又如何,现在已经晚了!”
“不晚,不晚,还不晚!”她蛮横地叫着,好像小时候发怒时一样,话都要重点强调两遍,揽着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大眼里迅速浮上一层水光,“韩,我爱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她微微哽咽着,因为他话里绝决的气息,让她越来越害怕,她再想不出什么办法,又重重地吻上他,小舌头一下撬开了他的嘴,用力顶了进去,碰到他的舌头时便固执地缠了上来,这一次她吻得还像个样儿了。
他却更恨起了她,明明已经坚定退出想要放弃,放她自由,她竟然又跑回来说出那句他曾经渴望了无数次的告白,为什么她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轻而易举地打破他所有的坚持,只是一句话,一个吻,一个滴眼泪……
然而,他更恨的还是自己,似乎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有多么任性,只要她一撒娇,一认错,他就忍不住心软原谅她。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让他如此无奈,恼恨,抵抗不了。
他垂在两侧的手,一点点握成拳,浑身都因为怀里固执柔软的小东西,而渐渐紧绷。明明已经被他狠心灭掉的那些念想,都在这小怪兽毫无章法的乱吻里,一点点攀升,膨胀……
她吻了好半天,可是他还是没有反应,再不像以前她一碰他就点燃,她心下越来越着急,害怕,她捧着他的脸,用力蹭了蹭,委屈地叙说着,“韩,韩,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同情你,才留下来,因为我爱你。这三年里,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可事实上,根本……不可能,不管是走路,吃饭,喝水,坐车,百~万\小!说……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想起你看我的眼神,你抚过我长发的感觉,你抱着我的味道,你的一切一切……”
“韩,你不知道,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洗澡我咬了你……那个的时候,你笑得那么开怀。我就想,为什么这个臭流氓可以笑得这么好看,一点不像杀人魔,倒更像天使。”
他的目光闪了闪,“天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他,也只有这个小混球敢说得出来。
“韩,你就是我的天使,我一个人的天使!”
她一边说着,一边蹭着他的脸,小舌头开始胡乱钻头,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唇,连着他的耳钉一起吞进口中辗砸……
终于,她听到他一声压抑的低喘声,故意又耸了耸身子。
“韩小优,你……”
“韩,我爱你,让我爱你,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其手,几乎把他曾经对她使过的招儿都用上了,他浑身越来越紧绷,直到那调皮的小手直往下钻时,他懊恼地一把将人扔进了大沙发里。
“韩……”
她吓得惊叫一声,尾音都带着恐惧的颤抖。
而下一刻,他如山岳般俯压下来,她被陷在了柔软的沙发与他坚硬滚烫的胸膛之间。
他看着她,目光森亮逼人,翻滚着赤红的焰,声音低沉得仿佛能坠进人的灵魂深处,他一字一句地说,“小乖,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现在后悔,我可以放你……”
“韩,没有如果,我爱你,从你没有说这句话开始,好久好久好久了……”
她再次主动堵住了他的的唇,用最直接的行动表心志。
他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一再抢走本属于男人的主控权,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下去,没有留一丝空间半点退路给彼此,另一只手攀上她的领口,懒得再费时去脱直接用力撕掉,她那之后换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蓬蓬纱小洋裙,他一把将破布扔掉。
突然,一抹红光划过他的眼,黑眸收缩了一下,定眼看去。
他只觉心口一顿,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个亮晶晶的小东西。
一瞬间,仿佛有万千热流冲入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