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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6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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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但你应该知道,白起的命令,可不是你我能打破的,他可是让人看着我了,甚至下令,若我有一星半点的逃跑的念头,便要打断我的腿。你觉得……湛也会和你站在一起,为了大局着想,便对白起的命令充耳不闻?”
微生的神情丝毫没有波动,这一切,也好像早就在他的考虑中一般,是了,这个狡猾而又满腹城府的年轻巫师,素来考虑周到,这样重要的事,他又怎么会疏于算计呢:“若是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切的困难,我自然会愿意为你摆平,即便是一向忠于白起大人的命令的湛和涟,他们也会出于现实的考虑,做出比愚忠更明智的选择……哪怕,最后他们即将面临的结果和我一样,得回到白起大人这儿接受可怕的惩罚,可至少……到时候,白起大人已经克制住了身体里的蛊虫,得以安然地醒来,掌控大局,而到时候我们所有人所面临的局面,要比现在要有利得多。”
“是了……我忘了,现在恐怕所有人的目光都和你一样,全部盯着我呢。他们不介意我此去面临的结果是什么,也不介意正是因为忠诚而违背白起的命令。只要我能做一颗好棋子,为所有人带来利益。”孟青夏顿了顿,那张苍白而又清瘦的面庞,忽然间便冷静了下来,她忽然笑了,就好像在谈论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理智得让微生都不得不生出了几分钦佩之意来。
一直到现在,微生脸上的神情才微微有了些变化,是片刻的迟疑和仁慈,然后就像一个慷慨的长辈一样,安慰着孟青夏,像她做出了承诺:“也许我们的期望伤了你的心,但请相信我,我的占卜从来不曾出错,你是天神送到我们所有人身边的幸运儿,你会为我们带来幸运,化解为难,而你也将赢得我们的尊敬和信任。你既是白起大人所悉心庇护的珍宝,我们也必会为你奉上最虔诚的心意。相信我,巫师是不会让天神送到我们身边的幸运儿走向厄运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
秋祭即将到来的时节,夏的王城禹康传来了消息,这片广袤的中原大地的统治者白起大人,即将接受那来自遥远的西域友好的请求,在不久之后,白起大人或许就会和那位神秘的西域女巫举行大婚。
贵族间联姻本来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更何况,盘踞在漠北西域的强大氏族联盟九夷一旦和中原夏联盟联姻,无论对于任何一个氏族来说,都无异于这中原和西域的两匹强大的头狼走到了一块,形成了充满了威胁的联盟,一时间,这个消息才刚刚穿出来,就已经造成了足够的轰动。
从王城禹康出发的使者的队伍已经度过了黄河,即将远赴西域,将达成共识的联姻书送至九夷王族,那队伍甚至是由白起大人身旁最亲密的亲信湛大人亲自带着兵马护送的,对于那被任命为使臣的大人是谁,所有人都充满了好奇。
除了长老院的那些大臣们,大概知道这一回是由孟青夏亲自作为使者前往西域九夷的人还并不多。
度过了黄河,越往北上,孟青夏便越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一日一日寒冷下去的空气,深秋的漠北,入了夜,骤然降温的大漠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冷得让人难耐,尽管这诺大的马车里,已经提前点上了炉子,而无论是湛还是这里守卫的士兵们,都对她格外的恭敬和礼待,但毕竟是长途跋涉,仍旧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这支由湛亲自护送的队伍才刚刚离开了中原最北方的氏族部落根据的地方,在入了夜之后的大漠,他们也不得不放慢了行程,寻了安全的避风处生火喂马,打算过夜。送信的苍鹰已经将他们要前往九夷的消息送到了远方,想必不出两日,就会和前来迎接他们的九夷的使臣碰面。
沙漠上的篝火是这骤然降温的夜晚唯一传递着温暖的火源,早早有在前方探路的部下准备好了夜晚要停歇过夜的一切,等到孟青夏所在的马车缓缓靠近的时候,前方的火源早已经生好了,他们甚至还提前将冰冷的水煮沸,将生肉烤成了熟肉,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还不怎么敢怠慢亲自前来的孟青夏。
马车停下的时候,是湛亲自下马前来恭请孟青夏下来的,事实上,这几日,湛看起来也有些不怎么敢正面对着孟青夏,以至于,这些日子,他对她说话时的口吻,都客气古怪了许多:“青夏大人,今夜恐怕还必须在荒郊野外露宿一夜,前方我们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煮沸的热水和食物,如果您不介意,还是下来烤一烤火吧,那样总归会暖和一些。或者……如果您并不怎么想下来的话,我也可以将水和食物送到马车里,让您享用。”
“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着了。”不浓不淡的声音自那马车里响起,孟青夏掀开了马车的怜子,正要下来,可就在此时,原本已经做好卸马暂且在这里落脚过夜的队伍,忽然间便传来一阵混乱,在这苍凉的荒漠和压抑的夜幕之中,突如其来的火光蓦然从四面八方而起,将他们包围了,而沙尘滚滚之中,似乎是马队的声音,也似乎是掀起的杀戮声……
难道,他们是在这里,遭遇了漠北的沙漠里时常遇见的匪盗不成……
“湛大人!不好了!”
“来人!”
杀戮四起,毫无预兆,看起来不仅仅是匪盗那么简单……那伙,不知底细的对手,到底是谁,该死的!
湛当即变了脸色,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来,看向了此刻正钻出马车,也是神情疑惑的孟青夏,喝道:“青夏大人,您请先回马车里去,我……”
正文 o36 竟然是他
章节名:o36 竟然是他
湛的话音未落,黑暗的夜色中,一支利箭便破空擦来,朝着湛所在的位置精准地射杀而去,慌忙之中,湛不得不往后躲闪,翻滚向了地上,厮杀瞬间便惊扰了这片沉睡的大漠,等到他从地上起身,想要确认马车上的孟青夏的安危的时候,那车上竟已是空空如也……
湛的脸色一白,不祥的预感疯涌上了脑门,他的神情也当即沉了下去,厉声喝道:“留活口!给我活捉他们!”
他们一行人,在这地域情况变化莫测的大漠里,突然遭遇了袭击,敌方来历不明,却是训练有素,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荒漠里寻常的匪盗,更像是有备而来在此伏击他们的。
在半途中,他们竟然将青夏大人给弄丢了,这种事情……他要怎么跟白起大人和微生大人他们交待……
湛此行,因为尚未进入九夷境内,湛的确是有些掉以轻心了,为此他才立即下令,活捉今日袭击他们之人,就算是挖心剔骨,使尽残酷的手段,也要拷问处幕后黑手和青夏大人的下落不可!
……
孟青夏也不知道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得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人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在她的后颈处一个手刀劈了下去,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她知道,她是被袭击了,这伙人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她的命,否则也不至于大废周章地袭晕她,甚至于,她都尚且不能在第一时间断定他们是敌是友……
这里还未进入九夷境内,夏联盟既然已经和九夷人达成了联姻的共识,那么聪明如绛,就一定还不至于在自己的家门口做出这种违背约定且可能会造成反目的事情,可若劫持她的不是九夷人……
等到孟青夏再一次隐隐约约从那黑暗中恢复些意识的时候,骏马在这夜色笼罩的大漠之上狂奔,腾起风沙无数,冰冷的寒风像是刀刃一般迎面刮在脸上,让人只觉得刺骨的寒意和几乎要撕裂肌肤的刺痛,她的前前后后都是马蹄狂奔的声音,腹部和马鞍的摩擦让她衣衫下的肌肤都被蹭破了皮,传来阵阵难熬的痛觉,那剧烈的颠簸感让她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从嘴里被颠出来一般。
她是被面朝下,腹部贴着马背地横丢在马上,入夜之后的凛冽寒风夹杂着前方的马儿腾起的沙子迷了她的眼,让她在这种极度的痛苦和不舒服之中,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无措之中,她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听到耳边不断呼啸的风声和马蹄声,所有人都在沉默地赶路, 他们谨慎得很,孟青夏甚至无法从中获得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
这样下去……总归是不行的……
此刻的孟青夏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劫持她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何方势力,她只知道……在这种时候,她被劫持走,他们的目的无非是冲着白起去的……如今无论是漠北诸邦还是中原各大氏族,局势无不是变幻莫测,她绝对,不能,也不甘心被人肆意当作筹码和棋子,威胁白起,甚至是威胁整个夏联盟!
狠狠地咬着唇,血腥味立即弥漫了整个口腔,孟青夏似乎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她开始挣扎起来,双目含沙,她看不到周遭险峻的环境,但莫名的,在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之后,她的心境,便忽然间格外地平静……就在所有人对她尚且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孟青夏忽然一咬牙,双手在马身上一推,借着反冲的力量,令自己坠下了马去……
“该死!”
“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家伙醒了!她让自己坠马了!”
“快点,快点返回去,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上来!可别让她死了!”
那陌生的语言伴随着突然被蛮横地勒住的马儿痛苦的嘶叫声混杂在这呼啸的风声里,孟青夏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因为他们口中说的,似乎是他从未听过的大漠北方的氏族古老的语言,骏马的嘶叫声凄惨无比,像是这狂风呼啸的天地间突然响起的哭声一般,那大漠中陡峭的山岭隐藏在这夜色中,翻过这座山,似乎就要进入一片广袤的绿洲之中,他们彻夜不停地赶路,就是为了能够尽快去往某一个地方。
但孟青夏会在这时候突然醒来,还突然不知死活地做出了反抗,这是他们料想不到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黑暗的夜色中,那道娇小的身躯忽然沉沉地向下坠了下去,夜风呼啸,肆意狂狷地纠缠着她的青丝和衣袍,那整个人坠下去,顷刻间便没了踪影,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淹没……
而那山道之下,漆黑不见底,夜色赶路,本就行途莫测,人一旦坠了下去,简直就与找死没有两样!
这伙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希望他们所劫持的人出什么差错,否则他们也不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慌了神,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充斥在风声中,所有人也都匆匆地向山下搜寻了下去,眼见着,天都要亮了……
……
孟青夏此举,的确是孤注一掷,她无法确定挟持自己的人是敌是友,也无法估量自己这么做的结果,是死是活,但在那身体离开马背,往下坠的一瞬间,她的心情却出奇地平静,风沙迷了眼睛,让她无法睁开双眸,因为这刺涩的感觉,眼睛也很自然地流下了眼泪来,好像要把那迷眼的风沙冲出眼眶,但孟青夏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果真是……一点也不害怕,人在越是危急的时刻,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冷静下来,甚至连半点恐慌都没有。
因为时间太短了,她甚至在这个身体往下坠的一瞬间,都没有顾得害怕,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她总算做了一件自己该做的事一般,别的事情,她也无暇去思考了……
扑通一声……身体并没有迎来预期中四分五裂的感觉,强烈的冲击力让她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无边无际的冰冷漫延向了全身,这冰冷的寒水充斥了她所有的感观,将她淹没,孟青夏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渐渐地,那冰冷的水挤进了她的胸肺里,夺去了她的呼吸,没有了空气,她的脑袋里,也好像突然间空了一般,紧接着,便是再一次,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是就这么死了吗?长久的黑暗和沉默之后,孟青夏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也轻飘飘了起来,可她却又分明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热量好像正在流失,好几次,她都很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越是如此,眼皮就好像故意在跟她唱反调一般,越发地沉重起来,沉甸甸得,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
耳边时而传来说话的声音,怒喝的声音,惶恐请罪的声音,乱成了一团,好吵……
孟青夏想皱起眉,对这吵得她无法安眠的声音表示不满,可她的身体却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操纵一般,难得的清醒,却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沉重的眼皮遮挡住了所有的光线,黑暗一片的世界……就像漫长的黑夜,永远没有尽头。
可渐渐地,她的意识便又开始模糊了起来,陷入了混沌的一片,耳边那吵得她无法清静的声音也渐渐地变得消弭,最后竟是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黑暗和寂静之中……
反复的清醒和反复的沉睡,让孟青夏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轻飘飘地在这混沌之中,时而能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时而却又疲倦得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苦涩的液体被灌进了她的嘴里,那冰凉刺骨的感觉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渐渐地逼退,失去知觉的手脚,似乎也渐渐地开始感觉到了一星半点的暖意……
“醒了?”
冰冷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暴戾和不耐,森冷的杀气自那话音里弥漫而出,大帐之内,生着温暖的火炉,但这空气,却好像是冰冷到了极点。
床榻之上正躺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她的身上是厚厚的毛皮和保暖的被毯,药味弥漫了整个大帐,火炉烧得几乎要让人热得冒出细汗来,然而床榻上的那人儿,却仍旧是小脸苍白,手脚冰冷,微微蹙着眉……
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床榻边,他身上是艳丽的红袍,可纵然如此,却无法掩盖那周身上下散发出的森冷的嗜血的暴戾的气息,整个大帐内,分明温暖得让人冒汗,然而在他的周遭,空气却仿佛仍旧是凝结着,让人恐惧……
在男子的注目之下,正跪坐在床榻前为榻上的人儿诊脉的巫医,却是浑身僵硬,脸色微微苍白,竟然比躺在床榻上那生病的人的脸色还要难看,那看上去身强力壮不过四十的巫医哆哆嗦嗦着手,擦了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立即向那男子请罪:“首,首领大人……”
不等巫医的话说完,哗啦一声,滚烫的鲜血便已经迸射而出,那颗前一秒还好端端地安在脖子上的脑袋,竟然在顷刻之间,便咕噜咕噜地滚落在了地上,那张镶嵌在滚落的脑袋上的五官,也分明带了震惊……
那溅出的滚烫猩红的鲜血染上了男子本就艳红的长袍,一时之间,那颜色似乎也更加鲜艳了些,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刀,那冰冷而又嗜血的凤眸缓缓地眯起,半面的青铜面具掩盖了他的面容,而那面具之下,是一双暴戾而又不耐的赤红眸子,尤其是那无法掩盖的眼角的一点泪痣,霎时间,令这双嗜血的红眸,添了几分妖冶……
整个大帐里跪满了侍奉的下人,然而这样血腥的场面突然间出现在眼前,这些人,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般,竟然连半声惊呼也无……
“收拾干净,换个巫医。”那道令人恐惧的恶魔的身影终于在丢下了这一句话之后,离开了这间大帐,而今天丢了性命的巫医,也已经数不清是连日来的第几个了……
……
漠北的深秋很短暂,几乎只是在短短的数日之间,天际就降下了零星的白雪,那雪越下越大,最后,竟然也在大地上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北风呼啸了一整晚,夹杂着雪水,不知道这提前到来的冬季,要冻坏多少牛羊,然而这间帐子里,却依然十分暖和,火炉子时刻烧得极旺。
孟青夏醒来的时候,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帐外呼啸着的夹杂着雪水的风声,但帐子里暖和得让她感觉不到一点寒意,身体里的力量也在渐渐地回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只觉得那昏昏沉沉,时而滚烫如烈火,时而冰冷得像是坠入了寒冰地窖之中的难耐的感觉,也渐渐地消退了,不再纠缠着她。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孟青夏尚且还未能完全清醒,意识仍是有些迷糊,久久地盯着帐顶那圆装的纹路,她的脑子里还有些混沌一片,无法仔细思考,自己是在哪儿,先前又发生了什么……
“啊!”刺耳的惊呼的声音穿透了耳膜,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那是装着水的金属盆子脱了手,被打翻掉到地上的声音。
孟青夏忍不住皱起了眉,被这动静惊扰了……
“醒了?!”
“天哪!快请人去告诉首领大人!”
“谢天谢地,终于不会再有人死在这里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她们似乎乱成了一团,说的也是孟青夏听不懂的语言,孟青夏不明白她们在兴奋些什么……但好像,事实是,确实是发生了一件让她们欢天喜地的事情。
那些尖叫着惊喜成一团的女人们,顿时间忙碌了起来,不断进进出出着这间大帐,甚至是有人已经殷勤地上前想要搀扶她起来,孟青夏只能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们,因为她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
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孟青夏没有感受到敌意,便也松弛了些,任由着她们搀扶着她坐起来,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只能像现在这样,睁着眼睛,迷茫而又困惑地看着她们一张一合的嘴……
缓了许久,孟青夏终于也恢复了一些思考事情的能力,她这是在哪儿?她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停留在被寒水淹没的一瞬间,她也分明记得,在此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她本该前往西域九夷,但却莫名遭到了挟持,在挣扎与反抗之中,她坠下了山道……被冰冷的湖水淹没了……
她是被救了吗?可救她的人是谁?是那伙调转回头寻找她的那些原本就挟持了她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可眼前看起来,这些正忙着照顾她的女人,对她并没有任何敌意……
孟青夏一时都有些糊涂了。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们嘴里说的话并不是中原的官话,也不是各大政权体中进行正式沟通时所采用的官话,听这口音,更像是漠北与漠东一带的……
在不能确定对方身份前,孟青夏的话并不多,甚至是对自己的事情只字不谈,许是这里的人也意识到她或许听不懂她们先前的语言,她们面面相觑,然后是由一名看起来见多识广的侍女开口了,她嘴里说的,也正是有些生硬和晦涩的中原官话:“姑娘,您醒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已经派人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们的主人了,主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主人?听起来像是用来称呼氏族领袖或是一方掌管大权的人物的。
孟青夏开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发哑得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久没能开口说话的缘故:“你们的主人……是谁?”
不等她们回答,帐口处已经传来了动静,似乎是有什么人朝这来了,帐子内外的人,所有人的气氛都突然变了,变得恭恭敬敬了起来,刷刷刷立即跪成了一片……
随着那帐帘掀开,夹杂着雪水的寒风立即便灌了进来,一遇到这帐子里温暖的温度,便立即都化成了水……
她们向那个人行礼了,戴着可怖的青铜獠牙面具的男人,高大的身形,从外而入带着的冰冷的空气,就连他的长靴之上,都因为从风雪中走来,而湿漉漉着沾上了泥土,猩红的披风自进来以后,便脱了下来,立即有人训练有素地上前接过了他的披风,红袍的欣长身影,伴随着双脚踩在地上,发出的一下又一下,清晰无比的脚步声,正朝她走来……
孟青夏愣了一愣,神情有些涣散,似乎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而那从外而入的男人,在来到她面前时,也正听这下人向他禀报她的身体状况……
“下雪了吗……竟是,冬季了吗……”孟青夏的表情显然有些错愕,她这是昏睡了多久?怎么突然间就下雪了?那么联姻的事情呢?那么白起的事情呢?现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该死的,她到底,昏睡了多久……
因为这突如奇然的惊诧,让孟青夏一直沉静得有些过分的小脸,突然间闪过了慌张来,直到,她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正落在她身上的,妖冶而又嗜血的红眸时……孟青夏的身形一颤,仿佛是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迟到的祝福啊,祝7姑娘生日快乐哈。不过乌鸦尽力了tt。没法多更为你庆生,只能献身了,请蹂躏我吧~
囧,我明明很早就开始码字了,想多更点,可怎么耗到这个点还是这点字,破效率~
正文 o37 惹怒礼容
章节名:o37 惹怒礼容
“礼容……”孟青夏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二字的,这个名字,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可令她没有想到的,他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的,那么……那日伏击了他们,挟持了她的人,与礼容有关?
孟青夏竟然敢直呼如今岷山国君主的名讳……这无疑已经让帐内的所有人面露了恐惧之色,不等那冷峻而又手腕暴戾的男子有任何的反应,刷刷刷,这大帐之内,除了孟青夏和他,竟然是无一不胆战心惊地跪了下来,一时之间,这里的气氛顿时便压抑到了极点,就好像空气忽然被人抽干了一般,可怖得令人窒息。
他们畏惧着他……就如同,畏惧着鬼神……
青铜的面具之下,孟青夏并不能看得到他的表情,他高大的身躯就这么立在她的面前,冷峻而又陌生,带着从外而入的肃杀寒气,面具下,那双妖冶的红眸在此时此刻,也终于缓缓地眯起,锐利而又带了强烈侵略性地看着她。
这是个像魔鬼一样冷酷无情的男人,他红眸嗜血,那种冷厉和阴婺,是会无端端让人感到揪心的,他看起来锋芒凛凛,却又不夹杂一星半点的人情味,即便他此刻只是站在那,居高临下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无旁骛地看着她,但这犹如寒冬冰雪般的冷肃和孤傲,却足以让周遭无辜的人感到了心神不安,恐惧会如蔓草般纠缠上心头……
又是这种感觉,他身上的冷傲,让她看了就会不由自主的心颤,未必是因为害怕他,而是揪心,无端端的揪心之感,而如今的他,比以往更甚了……他已经不仅仅是当日那可以极尽所能地用最刻薄的语言讽刺羞辱她,却又在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用血肉之躯护在她的面前,如今的他,冷厉得带了些咄咄逼人的狠辣,野兽一般的血腥气息,更加浓烈了……
就连孟青夏也是一愣,和旁的那些被恐惧压迫得几乎要窒息的人不同,她是毫无畏惧地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目光,看着他冷漠而又嗜血的妖冶红眸,可除了这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红眸之外,无论是那服饰华美的王袍之下的高大冷肃的身躯,还是那张戴了獠牙青铜面具的可怕面容,几乎没有一处是她所熟悉的,这陌生的感觉,让她一度认为,或许眼前的他,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孤傲却又有一些狠辣的少年了……
大多时候,白起给人的感觉是不怒而威的,他智计卓绝,城府莫测,几乎一念间便会生出无数的手段来,可他又是天生的政治家,将人心与权术玩弄于股掌之间,白起是威严的,那与身俱来的王者霸气与莫测危险感,总是伴随着极致尊贵的优雅和气度,尊贵如神邸,仿佛无所不能……诚然,白起不悦的时候,却也是骤然如汪洋大海之上出现的令人窒息的漩涡与突然降临的寒冬腊月,可人们在白起面前,更多的,是心悦诚服,毕竟,他从来都是个讲理的统治者……
可眼前的礼容……他却是冷酷狠辣到了极至,即便只是一眼,便会畏摄于那双冷厉得带着浓浓戾气的血眸,这浓烈的野兽气息,让人的心底发寒,而孟青夏所能感到的,却是极致的揪心,竟还莫名地生出了几分怜悯……
然而怜悯于这样一位已经手握大权,肆意生杀的男人而言,却是最无用,也最让他不耐的东西,果然,那双红眸微微一敛,瞬间冷沉了下来,他的目光从孟青夏的脸上扫开,然后抬起了一只手,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全部退下。”
这里的所有下人,听到了这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竟像是如蒙大赦一般,对于这位令人恐惧的残暴的统治者的命令,根本没有半点迟疑,他们退下的速度,更像是逃命一般……这里没有人,不是畏惧着他的……
很快,这间大帐里,便只剩下了孟青夏……还有这令她陌生的,礼容……
帐外风雪飘零,风雪呼啸,这间火炉烧得旺盛的大帐里,竟也突然染上了几分寒意……
那道红艳却冷厉的高大身影动了,他没有看孟青夏一眼,只动作娴熟地将孟青夏还未来得及喝的药给端了起来,然后来到她的面前,将药递到了她的面前,一言未发,只这样不冷不热地看着她……
孟青夏看了眼那陌生的青铜面具,又看了看他端到自己面前的药碗,也未发一语,垂下眼帘来,接过那碗药,一口气便将它灌了下去,苦得很……
直到此刻,那双傲慢却又冷峻的红眸,方才微微一凝,沉默了片刻,他的眸中闪过了一抹讥诮,接过了空碗,背过了身去,将手中的空碗丢在桌案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愚蠢。”
没有人,可以在甚至还不能明确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就这样毫无迟疑地将他给她的药喝下去……难道她以为,他就不会要她的命了吗?!
孟青夏也是愣了愣,直到此时此刻,在他的揶揄和讽刺之下,她竟反而心中一缓,轻笑出声,生出了一种,礼容还是礼容的念头……
听到了她不怕死,反而还有些肆无忌惮的轻笑声,礼容顿了顿,眼底尚有些莫测与复杂,不再言语了。
“已经……入冬了吗?”孟青夏的注意力,也显然已经被帐外呼啸的夹杂着雪水的风声所吸引,思及此,她的脸色便不禁凝重了起来,微微皱眉:“是你救了我?或许我该问……是你将我,挟持到了这里?”
礼容看着她,红眸里是意味不明的深晦,但隔着那面具,孟青夏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即便是这样……孟青夏苦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说罢,她便起身想要从那榻上离开,只是这一动,孟青夏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到底是虚弱得很,毕竟是昏昏沉沉了那么久,如 今就算身体已无大碍,但也是卧榻太久,又长久以来只能进汤药流食,身体竟是无力得很。
孟青夏的身形微微一晃,最终还是脱了力,跌坐回了榻上,眼前甚至还有一瞬的晕眩。
礼容也只是看着她,脚下微动,但最后仍是没有出手扶住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已经入冬了,外头早已经是变了天,哪怕你即刻从这里跑出去,冻死在途中,也改变不了什么。”礼容的话残酷而又不留半点情面,顿了顿,他嗤笑了一声:“夏后氏白起,已经无能到需要让你这个没用的女人替他冒险了吗?”
“白起他才不是……”孟青夏皱了眉,见礼容的眸光微冷,未说完的话方才戛然而止,她因为刚才起身太急,而不得不低低地喘息着,然后别过了头,不愿正面对上礼容的目光:“外面,怎么样了?”
对于孟青夏的问题,礼容毫不吝啬,却更多的是带了冷嘲热讽的口吻告诉她:“恼羞成怒的九夷已经发兵讨伐背信弃义的中原夏联盟,今年的冬季,很热闹。”
“发兵……”孟青夏的身形一滞,然后踉跄了一下,跌坐了下来,她的黑眸睁得大大的,里面的情绪变化莫测,最终,她还是咬了咬唇:“联姻一事,已是既定的事实,我要见绛……”
说到这,孟青夏自己也不再往下说了,别说是礼容了,就连孟青夏自己听了,都会觉得天方夜谭,自己就像是在说笑话……
“找她?哦,那个歹毒的西域女人……”礼容的反应倒是很平静,他没有脱下面具,但即便如此,孟青夏都能想象得出此刻他脸上那不屑而又嗤笑的神情:“我知你现在定是在埋怨我,阻挠了你那可笑的使者之行,不过,如今九夷怒而发兵,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你以为,你去了,就能改变这已经发生的事实?况且……”
礼容冷笑了一声,口吻也瞬间冷厉而严肃了下来,威严而可怖,容不得任何人违抗他的命令:“你去了,不过是找死罢了。你真以为,九夷女巫绛会让你活着回来?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和她相比,你还差得远。我阻挠了你的事情,并不是惜你的命,只不过不想看到你愚蠢到死在那样一个歹毒而又自负的西域女人手上罢了。”
九夷女巫绛,的确是聪明绝顶,哪里是她这样一个愚蠢而又天真得可怜的女人能够比拟得上的。她以为,自己真的是救世主了?可笑!
孟青夏未语,礼容却已经是拂袖转过了身要离开,看起来,竟是有些恼怒了:“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只是如今你赶离开这里半步,自会有人不听我的命令,要你血溅当场。哪怕你想走,也得等你病好了,不至于死在半途,浪费了那么多为你而死的巫医的好心。到时候,我会亲自让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哪怕是去找死,他也不会再管她!
孟青夏一愣,显然是不能明白礼容的意思……什么叫那么多为她而死的巫医?什么叫自会有人不听他的命令,要她血溅当场?
正文 o38 白起来了
章节名:o38 白起来了
九夷恼怒于夏的出尔反尔,在寒冬到来之际,发兵侵入,直逼黄河。
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终于是出现了,寒冬的到来,无论是在粮草的供应还是兵马的作战能力方面,中原夏联盟几乎都不能与早已经习惯了漠北寒冬作战的九夷联盟相比。为了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原各大氏族,在政治权力中心的夏后氏禹康城里还未有指示传出之前,就已经集结了兵马,准备应对这一场恶战。
漫长的冬季无疑是中原夏联盟面对这场战争的最大的阻碍,不利天时,便已首当其冲,落了下风。
王城之内,虽有微生与群臣坐镇,但关于九夷大军一步一步逼近黄河的消息不断地传来,整个王城皆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地步,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湛那边,还没有休息?”
微生的询问,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一切原本都在计划之中……但孟青夏的下落至今却仍是没有任何消息,这就已经不仅仅是意料之外的事了……很显然,有人并不希望强大的夏联盟与西域一方霸主九夷联盟,真的形成联姻,“勾结”在一起。如今九夷人怒而发兵,显然是大多数人想要见到的结果。
谁都知道……一旦中原夏联盟和西域九夷联盟勾结在了一起,带来的将会是一场怎样的灭顶之灾。
微生的神情,也从未像现在这样严肃,不仅仅是因为如今计划出了变故,九夷人到底还是发兵讨伐夏了,这场将贯穿整个冬季的恶战,恐怕是已无法避免。但更令微生感到意外的是,这事会和孟青夏牵扯上关系,如今湛他们带人不敢擅自离开漠北,却也没能找到一星半点关于孟青夏的消息,这件事情,竟比即将发生战争本身,更让微生头疼。
无所不能的巫师的占卜,也有出错的时候么……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不曾预料到的。
“微生大人,霁大人,各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议事大殿之上,顿时寒气逼人,冷到了极点,无论点多少炉子都不管用,这大殿之上的人并不多,只有少数几个是知道实情的,此刻这里没有人的脸色不是凝重的,九夷人的大军,已经步步逼近黄河了,一旦战事爆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而如今,白起大人竟不能主持大局……
听着那一个个糟糕的消息传来,就连一向从容不迫的微生,也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对方甚至是九夷女巫绛亲自坐镇,夏也已经到了……不得不采取行动的时候了,但白起大人尚未醒来……军权调配,即便是微生,也不敢越俎代庖……
就在此时,忽有部下来报,从漠北来的使者,送来了一物,并声称,将此物送到了微生手里,他自知用处。
直到此时此刻,微生的神情才终于有了变化,立即吩咐道:“使者身份为何?是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