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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5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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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不算少,就这点骨头,还不至于让她惊慌,但孟青夏的情形并不太好。

  如果这些骨头,都是先前在这里的人死后留下的话……根据她的判断,这应该是地底下一座还未修建好的空间,那潮湿和难闻的味道还有那无尽的黑暗,以及那渗透下来的地下水,很难让她相信这不是深藏在地底下的空旷空间,这些骨头,应该还不只一具尸体,留下来的骨头不会少,看起来,应该都是这些修建地下宫殿的奴役死后的尸骸,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从腐烂的空气来看,或许还会发现新鲜一些的尸体……

  修建任何一项建筑或宫殿,从来就是一项需要耗时多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工程,贵族们通常是驱使卑微的奴隶完成这繁重的劳役,而被送到这里的人,除了劳作到死,通常是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的……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是谁……将她劫到了这里?白起呢,白起可是知道了她已经不见了的消息?

  忽然,身后传来了冷冽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踩着那些粉碎的骨头而来,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可怖声音,不等孟青夏回过头来,一道冰冷而又坚硬的触感就已经从身后落在了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尖锐锋利的一端抵住了她肌肤细嫩的脖子……

  孟青夏欲转过身的身子一僵,脚下也仿佛突然结冰了一般,被凝固在了原地,杀气,这可怖的杀气冷冽而又森寒,孟青夏僵硬住了身子,不曾回过神来,她黑色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好像也在这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种情绪,末了,她这僵硬的背脊,竟然反而一松 ,即便那锋利和冰冷的杀意仍抵在她的肌肤,随时可以划破她的咽喉,但孟青夏却是在这时候,轻轻地弯起了嘴角,不畏反笑:“果然我还是对这样的场景无法赶到陌生……”

  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有心情用这样好笑的语气调侃……

  正文 oo9 心意已定

  章节名:oo9 心意已定

  在白起身边待久了,她好像也变得格外引人注目呢,孟青夏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窘境了,只是这一回,劫持她的人可不像是要为难她的样子,看起来,他更想就这么杀了她……

  颈间的冰冷又靠近了几分,孟青夏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细嫩的肌肤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滚烫的鲜血顺着那刀口抵着肌肤的地方滑落下来,再靠近一点,或许就会割破她的血管……

  孟青夏愣了愣,不由得苦笑:“涟,在杀我之前,总该告诉我,我是因何得罪了你?”

  在孟青夏的那一声“涟”出口之时,黑暗中,那身后泛着冰冷杀气的身影果然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因为这瞬间的停滞,抵在她细嫩肌肤上的刀刃似乎也有了些许的偏移,孟青夏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但在涟的刀刃稍稍离开自己的肌肤之时,孟青夏还是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是背对着身后的人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自然也看不到她的,尽管脖颈处仍是有鲜血在渗透出来,但孟青夏也没有抬手去触碰那伤口。

  仅凭刚才所发生的些微变化,她就知道,她猜对了。

  果然身后响起了那她并不算陌生的冷漠声音,那刀刃虽有了些微的偏移,但并未让孟青夏彻底脱离这随时可能毙命的威胁之中:“你倒是聪明。”

  虽是赞许的话语,却带着森森的寒意。

  孟青夏轻叹了口气:“在这王城里,戒备森严,能轻而易举地在白起的眼皮底下将我掳走,除了白起所信任的涟你……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人。”顿了顿,孟青夏复又挑唇,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或许……我们甚至连王城都没有出?”

  这里是修建在地底下的宫殿,应该从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修建了,只是照如今的规模来看,显然离竣工还有遥远的距离,那么……修建的便是地下陵寝了?这并不是什么足以令孟青夏感到意外的事,或许该说,在白起将他从前所统治的封地禹康择为夏联盟的权力中心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了,白起作为统治者,要在首都之下修建自己今后的墓葬宫殿是迟早的事。

  这里的人信奉权力,同时也信奉神明,他们相信,即便是人死后,魂灵也会继续身负着神圣的使命,继承着高贵的血统,即便是死了,贵族仍是贵族,平民也仍是平民,奴隶和牲畜,也依旧是最卑微的那一阶层,经过世代轮回,一切又会回复到原来的样貌。

  所以任何一个上位者,在年轻的时候,便会格外注重为自己修建让灵魂安寝的宫殿,等待它将来的复苏。

  事实上,白起所统治的禹康,它所具备的军事防御系统,是纵观当下所有氏族,乃至漠北那些强大的政权体,无一能够与之匹敌,而那即将在后世震惊整个考古界出土的上古遗迹群落,应该就是这个由白起一手建立起来的强盛古老的王城留下的痕迹。

  白起的眼光总是比这一时期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长远,这座令后人都为之震惊的,所能发现的最早的具备了完整的军事防御系统的政权体的存在,足以证明,白起将会给这原始社会末期,野蛮的氏族斗争,带来翻天覆地的变革。

  长久的沉默让此刻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起来,孟青夏虽然看起来相当冷静,但心中却是不免有些烦躁,无数个念头闪过了她的心中,这时间便变得有些漫长了起来,比起当下毙命,一把随时可能夺去你性命的刀刃就架在你的脖子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的滋味,实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涟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孟青夏却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比起这让事情越发糟糕的沉默,孟青夏还是无奈地开口道:“你如今违背了白起的命令,将我挟持到这里。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

  “正是因为忠诚于白起大人……”涟冷笑了一声,他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个小奴隶在这种情况下为何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地与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即便她此刻的表现,让他对她有了些欣赏,但……作为玩偶一般存在的奴隶,如果已经到了蛊惑人心,可能让英明的白起大人一时糊涂,总是接二连三地因为她而一反常态,哪怕是违背了白起大人命令,但他这么做,也正是因为忠诚于白起大人。

  这个不起眼的女奴,必须彻底地从白起大人身边消失才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孟青夏忽然闭上了眼睛,在涟的刀刃没有彻底割断她的脖子的时候,她自己反而忽然微微动了动身子,更靠近了那冰冷而危险的刀刃几分……

  孟青夏的举动让涟有一瞬的意外,几乎是本能地,在这个小奴隶将自己的脖子凑过来的瞬间,他的手中一紧,竟做出了移开这要割断她脖子的刀的动作。

  在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感到意外,然后冷然地皱起了眉来。

  对此感到意外的似乎仅仅是涟一人,仍好端端地站在那的孟青夏复又睁开了那双漆黑澄澈的双眸,蹙着俊秀的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就连你自己也觉得就这么杀了无辜的我,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

  那表情,那语调,就仿佛她真的无辜至极了一般……

  涟想要她彻底消失在白起身边或许不假,但倘若他真的要她的命……又何必等到现在呢,等她醒了,又如此巧舌如簧地和他东拉西扯?或许是看在白起的份上……涟也不会希望就真的如此彻底地得罪他所崇敬的白起,也或许,纵使涟再沉默寡言,一丝不苟,但毕竟,她待在白起身边这么多年了,他和湛,也总算是亲眼看着她长大的……

  诚然,以涟的行事作风,孟青夏刚才的举动的确是有些冒险了,但比起坐以待毙,像那样的冒险,也是她唯一能够自救的法子。

  “你不怕死?”在意识到孟青夏的举动纯属试探之后,涟的语气也的确是陡然间冷厉下来的。

  不怕死?

  孟青夏愣了愣,随即老实答道:“不是不怕死,我最怕的就是死了。不过比起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我更加惋惜的是,因为我,白起会与如此忠诚于他的部下,生出间隙来。”

  即便白起还不至于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部下动真格,但说到底,涟也是在明知了会惹白起不悦的情况下,违背了他的命令。白起再仁慈,再理智,任何一个上位者,也不会容许自己的部下漠视了自己的意愿和命令。

  对于孟青夏的这点小聪明,涟不怒反笑了,收了刀,冷声道:“通过这座地下宫殿,运气好,你可以离开王城。若真的如你所说,那样怕死,就不要再回到这里。无论你去哪都好,不要再出现在白起大人面前,哪怕到时候寻找你下落的人只会多不会少。”末了,涟还冷嘲热讽了一句:“这不就是你从前一直以来的愿望?”

  她从前,可没少干出逃跑的事……

  涟今日会带她来这里,而不是直接杀了她,看来如此的安排,才是他的本意。

  “即便如此,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白起知道吗?”孟青夏皱起了眉,好心提醒道:“就算我只是一个奴隶,但即便是贵族,也一向尊重别人的私有财产,更何况,他还是白起……”

  若是换作几年前,不,就算是在几天前,或许她会因此而心动,自由……不就一直是她想要的吗……可如今……

  她很清楚,涟一向对她的事不管不问,这一回,或许是因为……白起曾说过的,要大婚的事,会为白起带来不少麻烦?可白起……难道不是只是用这些话来哄她的吗?又何来的麻烦……

  “既是违背了白起大人的命令,我自会领罚,这一点,不必你操心。”顿了顿,涟复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你活着,比死了更好一些……”

  事实上,他并不排斥这个小奴隶的存在,若不是因为如今,她实在碍事了……

  追逐权位的路上充斥着血腥和杀戮,这注定是一条寂寞的道路,手中的权力越大,地位越是高贵,身居高处,便也越是寒冷……白起大人是天生的王者,因为他足够的冷酷无情,即便对自己,他都是残酷的,那在杀伐乱世中屹立的伟岸男人,即便是侍奉在白起身边最久的涟,也从未见过那像神一般无所不能的残酷君主那眼底,生出暖意的时候,唯独,在这个小奴隶的面前……

  “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并非觊觎那尊贵的身份,我只是,已经无法毫无顾虑地逃离这里了。”

  孟青夏对于这样的结果,也说不清是意料之中,还是仍旧感到有些意外,直到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又冷静无比地跃出了自己的咽喉,她终于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心中反而有种将什么东西彻底地从紧绷着的弦上放了下来的感觉,那嘴角,也止不住地微微地上扬,哪怕,涟的眉头,已经深深地敛起……

  白起注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王者,在这座还未竣工的地下宫殿里,她的心情反而无比的平静,没有从前无数次预想中的兴奋和激动,这个引领着她来到这里的地方,这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地方,这个让她的生活彻底混乱成一团的地方……

  她不是该因为来到这里而高兴吗,她一直相信着,或许来到了这里,她就可以回到她该过的生活了。

  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父以教,成|人以仁。四守之内,莫不郡县。四夷八蛮,咸未贡职。民遮蕃息,天禄永得,刻石改号……

  那是白起的宿命,她当然知道,在几千年之后,这里的石盘,会将白起毕生的丰功伟绩全部都保留在那上面,同样地,在这座墓葬里,将会出现一座男女合葬墓……

  孟青夏一直都知道,按照历史的轨迹,那个有资格和白起共葬一墓的人不是她这个机缘巧合之下的入侵者,她亲眼见识过的石盘,她亲手研究的项目,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白起应该和一个能够帮助他走向权力巅峰的女人通婚,和那女人通婚,会为白起赢得稳固忠诚的支持者,他们的大婚,是顺应人心的一件大事,也正是因为她身份的尊贵,才有资格和白起合葬。白起最终必然会走向权力的巅峰,在氏族社会的废墟上开创新的历史!

  但或许,在白起的政权生涯最得意的时候,可能会发生一场大灾难,否则,关于白起的丰功伟绩,为什么只记载道了刻石改号的那一刻……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他会和自己的妻子合葬在这墓|岤里……

  一直以来,孟青夏都不大敢,也不愿意参与这段历史,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心甘情愿地,卑微地活着……

  按照她的猜测,或许应该和白起大婚的人,是檀舟才对……无论如何,她比谁都更契合于那石盘上的记载。可檀舟最终却是嫁给了凤眠,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愿意参与的这段历史,好像冥冥之中,已经发生了轨道的偏离,有什么东西,分明已经变了……将来会如何,孟青夏已经不知道了。

  而如今的她,也不是如涟所说,想要逃得远远的,就能逃得远远的……她已经,不想再当历史的旁 观者……不仅是这历史变了,就连她的心境,也变了,有了贪念,总是失去理智,甚至,生出了愚蠢可笑至极的念头……

  心情有些纷乱,但孟青夏,却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直到,那手臂上传来了清晰的痛感,她的身形被一股霸道又强硬的力道往后一带,背后生生地跌入了那她再熟悉不过的胸膛,有点疼,她的神情一瞬还有些茫然,紧接着,便听到了令人心跳加快的,低沉而又带了些愠怒的嗓音:“你们在干什么。”

  那声音听起来虽语调平静,但随之而来的,周遭的气压分明是急速降低,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就像,暴风漩涡,突袭而来。

  哼哼,明天有二更。绝对不是一更拆两更,真的会多更~啊啊啊(乌鸦弱弱飞过~乌鸦在姑娘们心中已经没有信用了tt,原地画圈圈)

  正文 o1o 青夏撒谎(一更)

  章节名:o1o 青夏撒谎(一更)

  那只扣住了她手臂的大手有力得犹如钢筋铁骨,让孟青夏动弹不得……

  火把的光亮立即将这黑暗给照亮了,眼前的涟亦是变了脸色,然后恭敬地跪了下来:“白起大人。”

  白起……

  虽然心中早已知道是白起来了,但乍一听到涟这样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证实了她的猜想,孟青夏仍是忍不 住背脊一僵,怔怔地回过头来,仰着脑袋,他们身后举着火把照明的湛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而在那火光下的白起的脸,却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冰一般,即便是那温暖的火光也无法将之融化,是白起,真的是白起……

  孟青夏的心底在见到白起的一刹那,彻底地翻滚了起来,百感交集,他钢铁一般有力的大手仍是紧紧扣着她纤细的手腕,就好像,紧紧抓住了什么差点就要消失了的珍视之物,带着那失而复得的惶恐心情,力气大得,都几乎要将她的骨头给折断了,孟青夏因为疼,不得不蹙起眉来,抗议了一声:“白起,疼……”

  前方的涟仍是跪着不动,那神情冷漠的王者就在自己的面前,涟这一回,擅自违背了白起的命令,还带人私自进入了还未竣工的地下宫殿,这样的罪孽,足以让白起重罚他,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也不为过,涟在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后果,只是令他意外的是……白起大人,果然什么都逃不过白起大人的眼睛,他以为,用这种方式让那小奴隶消失,已经是天衣无缝了……

  白起大人面若冰霜,涟此次的行为定然是让他失望,但作为臣子和弟弟的湛,在自己所崇敬的白起大人和哥哥涟之间,也是无可奈何,没有说话的余地,只能像现在这样担心地看着他们,在心中祈祷着白起大人能够看在往日他们兄弟俩尽忠职守的份上,宽容涟的过失。

  听到孟青夏抱怨的白起没有立即发落涟的罪状,他垂下了眼帘,看向了这个蹙着眉抬头看着他的小女人,分明陷入危险中的是她,可她此刻漆黑清澈的瞳仁里,竟然写满了担忧,担忧谁?在她的情况没有陷入更糟之前,他有先见之明地找到了她,即将要为她出气,通常情况下,她的反应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但白起冰冷的面色还是稍稍有了些缓和,他一把将孟青夏给抱了起来,尽管……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可他仍是如此习惯性地对待她,孟青夏也习以为常地伸手搂住了白起的脖子,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有些疲惫地靠在了白起的身上,将额头抵着他的脖颈,埋着脑袋,压低声音,如撒娇般:“白起,我没事。是我误打误撞,来了这里,多亏了涟寻到了我……”

  她不知道白起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白起是否听到了她先前和涟说的话……孟青夏感到有些难为情,为此不怎么敢直视白起的眼睛……

  孟青夏彼时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冷肃的地下宫殿里,不仅是白起,就连一站一跪着的湛和涟,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孟青夏会如此云淡风轻地用三言两语就把足以降下死亡惩罚的罪刑和涟撇了一个一干二净,不仅是湛,就连跪着的涟,身形都微微一僵,显然是为此感到十分震惊,孟青夏的话,如此听起来,倒好像是涟还立了功一般……

  涟以为,这个女人,至少该会不折手段地报复他……

  “误打误撞……来了这里?”白起耐人寻味地眯起了眼睛,那幽深的眸光落在了孟青夏白皙细嫩脖颈处那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痕迹,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那道锋利的口子还有先前淌下的血迹犹在。

  孟青夏愣了愣,也不敢抬起头来,只觉得白起的语气听起来虽漫不经心,仿佛对她的话没有生出半点质疑来一般,但孟青夏分明能清晰地感受到白起这温柔的口吻下隐隐凝聚起来的危险气息。

  就算不必抬头,孟青夏也知道,此刻白起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头顶,那沉重而又威严的压迫感是那样的分明,这让孟青夏的心头一凛,正打算要开口替涟说情,但就在此刻,白起已然是缓缓收回了目光,然后淡淡地扫了仍旧跪在他面前的涟一眼,他的嘴角微微地扬起,云淡风轻道:“既然如此……我自会赏罚分明,不必跪着了,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即便白起的嘴角带了弧度,但此时谁也无法忽略他淡笑的唇畔之下让人畏惧的严厉,就是湛,也不敢多言一语,一直跪着的涟,也只是呼吸一凛,低下了头:“是。”

  “白起?”一直埋着脑袋的孟青夏终于抬起了头,白起的表情看起来仍和平时一样,并未在这里降下他的怒气,但孟青夏心中却根本没有把握猜透白起此刻是否是真的信了她的话,不再追究了?若是如此……诚然,是最好的结果,她并不很希望,白起会在他的臣民口中,落下一个为了女人而责罚一直忠于他的臣子的坏名声。

  白起只说了会赏罚分明,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涟,孟青夏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这时候也不好开口继续询问,只能顺从地任由白起将她带离这里。

  他们是如何离开这里的,孟青夏直到后来都仍是一片糊涂,一路上,所有人都是沉默的,越到后来,孟青夏的眉头也越来越紧,心亦是一分一秒地往下沉了下去……

  若不是白起亲自来将她带出去,恐怕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顺利离开这里……

  ……

  他们是怎么离开这座地下宫殿的,对孟青夏而言,永远都是一个谜。

  离开那个鬼地方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王城里了,白起并没有立即带着她回到王城里,这几日,白起就好像没有任何政务缠身一般,抽出了大把大把的时间陪着她,这是个距离禹康城不远的一处小部落,这里的牧民在春夏的时候,也会种植一些粮食,等到秋天的时候就可以丰收了,足以度过下一个漫长的冬季,收割上来的稻草,也足够牛羊群填饱一个冬季的肚子,白天的时候,白起偶尔会和那些部落里的人一起下到开垦出来的田地里,如同寻常人家的男丁一般帮助他们干农活,大多数时候,白起也会领着孟青夏四处看看,干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好像……只是在陪着自己的妻子谈情说爱的寻常男人一般……

  通常这种时候,湛也会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但这段时间,孟青夏并未看到涟的身影,白起和湛,谁也没有提及过这件事。

  白起是隐瞒了身份借宿在这些部落里的牧民家的,为此身边自然不会带太多的人,甚至于,孟青夏都怀疑,白起丢下政务不在王城里这么多天了,是不是通知他那些苦苦等在王城里的大臣们一声……

  白起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能够空出大把大把的时间陪着她做些寻常平民里的年轻男女们才会做的事情,这种种的一切,都恍惚让孟青夏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在这梦里,白起可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首领,她也不是那突然闯到这个世界的小奴隶,他们就好像……陷入这青涩爱恋中的年轻男女一般……

  夜幕沉沉落下的时候,白起也是带着孟青夏,到附近的山林里打了些猎物作为食物,用过之后才回来的,还给部落里的人也带了些礼物。

  因为在这部落里住了有好些天了,部落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们,将他们当成了是在外游历的年轻夫妇,时常也会打趣他们,每每这种时候,白起通常是能友善地与他们谈论着任何话题,这里有些年轻些的小姑娘,尽管她们并不知道白起尊贵的身份,但常常也会因为他风度翩翩的优雅气度和无所不知的智慧所打动,总是红着脸偷偷地看着他,在这种情况下,总会有些年长者,好心地提醒着那些姑娘,这对恩爱的夫妇可容不得别人插足呢。

  孟青夏时常被这些纯朴的子民闹得面红耳赤,这一回回来也是,不等他们有机会打趣他们,孟青夏一下马,就一溜烟钻回了借住的帐子里,白起无奈,也只好立即跟着她进了帐子。

  看着这个小女人害羞的模样,钻到床塌上就打算装睡,白起只好无奈地把她从床塌上捞了起来,好心地提醒她:“上过了药再睡。”

  经过了白起的提醒,孟青夏才下意识地抬起手,触摸上了脖颈处,因为这几日白起的监督,已经结痂,还有些发痒的伤口,是快好了啊。

  见她坐着不动,白起便只好亲自动手了,当他的手带着沁凉的药膏抚平孟青夏脖子上那细长的一条线时,那凉意,带着痒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慌忙红着脸道:“我自己来吧……”

  但白起并没有理会他,她坐在白起的腿上,看着白起似笑非笑地弯起嘴角的模样,孟青夏咬着唇,也只好忍着,心中多番迟疑,终于,孟青夏还是忍不住了,轻声地开口问道:“白起,你这些天……怎么没有政务缠身吗?”

  否则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和她耗在这里……

  看她的模样,倒是怀疑白起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或是有事瞒着她,才会一反常态,抽出大把时间陪着她似的。

  对于孟青夏的话,白起是又好气又好笑:“从前我一向忙于政事,才疏忽了该多陪陪你的事,即便是上一次,说了要带你去葛国,权当玩乐,后来也因为发生了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没时间陪你。如今以你当借口,让我自己也暂且从繁忙的政务中抽身,反倒让你起了疑心了。”

  孟青夏被白起说得脸一红,支吾道:“你多日不在王城里,那些好不容易才千里迢迢赶来的大臣,难道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才来的吗?你就这样晾着他们……好像不大好。”

  “你就别操心那些事了,我不在的这些天,正好是给那些大臣们理清思绪的机会。”白起有些哭笑不得,依照这小女人的说法,他倒还真有些像不务正业的君主了。

  即便他再政务繁忙,也不至于因为多陪她几天,就要到了天下大乱的地步。

  那些大臣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才千里迢迢而来的,这小女人是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这些天他虽然不在,但那些家伙也正是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他的决定的时候。

  理清思绪的机会?白起的话,孟青夏是听不大懂,但看着白气的心情好像并不算太坏的样子,孟青夏犹豫了许多天,终于在此刻开口问道:“白起,这几日,怎么不见涟……”

  “你很关心他?”白起意有所指地看着她,那眸光讳莫如深,带着淡笑凝视着这小女人明显有些闪烁的黑色瞳仁。

  “毕竟……毕竟涟也算是忙了我的忙。若不是他,我误打误撞到了那个地方……”孟青夏藏在袖子下的小手更是不自觉地捏紧,背脊僵硬,白起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眸光,就仿佛一眼就看穿她到底说没说谎一般。

  “青夏,虽然你不愿意追究……”白起忽然打断了孟青夏的话,那温暖的指尖,也意味深长地轻轻摩挲着孟青夏受伤的脖颈:“但在我面前,你应该对我更坦诚一些。毕竟,我于你而言,不是别人……”

  那座还未竣工的地下宫殿,无数的奴隶和劳役为它丧失生命,死在那里,这个小女人大概还不知道,尽管他白起再心怀几分仁慈,但他毕竟也是个身居上位的统治者,残酷一些,也是难免的。但凡知道这座宫殿存在的劳役,除却死在这里面,就只有毕生周而复始地做着修建工作的宿命,进来的人,通常是不会再有机会离开的。

  即便来日这座地下宫殿竣工了,尚且还活着的劳役,也会赐死于这里面,作为陪葬,君主的陵寝的秘密,怎么能泄露出去……而她又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误打误撞”就来了这里,白起可不是傻子,会相信了她的话……

  正文 o11 盛大场面(二更)

  章节名:o11 盛大场面(二更)

  这也是白起为什么会发这样大的怒气的原因,这种事情,并不会因为她一厢情愿地说情而不了了之。她倒是仁慈,但涟可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让她活着离开的打算,进了那里,她还想活着离开?若不失他亲自来了,或许她连明天的太阳长什么样,都未必能看到!

  这个女人,以为真能用那胡言乱语哄骗得了他?

  “白起……”孟青夏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美丽的水眸,那张粉嫩的唇儿轻轻地开启,所以白起,是一早就知道她在撒谎了吗。

  白起性感的薄唇蓦然向上一翘,收回了摩挲着她颈间伤处的手,将她圈紧在了他的怀里:“告诉我,你为了一个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开口求情,甚至不惜对我撒谎的原因。”

  孟青夏咬了咬唇,因为已经入夏了,白起又将她圈得这样紧,让她感到有些闷热,面颊也有些微红,对于白起的问题,孟青夏不答反问:“白起,你还会惩治你得力的部下‘涟’吗?”

  在白起看来,这个小女人似乎还在刻意地向他强调着,涟可是他的“得力”部下。

  “你为何不趁此机会向我告状,代替你惩治涟。尽管你还对他心怀了几分怜悯,但他可是不像你这般仁慈。”白起微眯了眼,薄而红润的唇噙着戏谑漫笑,英俊的面容之上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与耐心。

  孟青夏一下子被白起问住了,她张了张嘴,并不大想细说这原因,但看白起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饶了她,孟青夏的小脸绷了起来,有些气闷,声音也降低了下来,还带了些不情愿:“我并非仁慈善大度,只是不愿意你失去得力忠诚的人才。想必你心中也清楚,这世界上,宁愿冒着得罪你的风险,也仍旧为你着想的人,有多么难能可贵。我自然也很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一想到……像这样怀有一颗赤诚之心,多年来与你出生入死的部下,旁人恐怕无法与之比拟,我便仇怨不起来了。与其因为一己私恨,就这样折损一个难得的人才,我更愿意,将来他会在你的大业上,展现更加卓越的才 能,这样,我如今的苦,也不算是白受了。”

  况且……白起其实应该也很清楚,因为一个宠姬,就将忠心耿耿侍奉在他身边的部下治罪,该是一件多么折损他英明声望的事,如此一来,也只会让白起的臣民寒心,人人自危罢了,这对于统治一个氏族,乃至一个国家而言,都不是有利的状况。

  “青夏,我很高兴。”白起的心情似乎不错,他毫不吝啬对孟青夏的赞扬,他的眉角也随之轻轻地扬起,俊美的脸上毫不掩饰他愉悦的心情。

  “白起?”孟青夏不解地抬头看他,直到,白起那湛蓝的眸光泛起了温柔,嘴角的弧度俊美得动人心魄,孟青夏不由得一怔,呆呆地看着他,这个强大,而又令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心动的伟岸男人……

  “我很高兴,你已经能学会为我着想。”白起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响起,一下,一下,都仿佛足以令孟青夏心跳加快:“青夏,先前我还尚有些迟疑,不知如今这时机,是否的确不太恰当,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孩子了,青夏。”

  或者该说……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并不心系着他,并不和他一样,心系着这些在他统治下的国度的命运的看客,她向他敞开了心扉,愿意为他卸去了那些防备与退路,这样的她,美丽得让人心动,或许,他也不该仅仅将她看作只需躲在他羽翼下的孩子,其实她的心思,比谁都透彻,也很清楚他如今所面临的局势。

  他也不必担心她,就这么贸然承受着多方面的压力,或许还有流言蜚语,坐上那个令所有女人,甚至是所有大臣都虎视眈眈的位置时,会不会对她反而不大好。她应该会比他想象中还要出色,足以胜任这个角色。

  比起当一个可以任性和胡闹的宠姬而言,他的妻子,是要和他荣辱与共,生死相随,理智又聪慧的女人。

  孟青夏这边显然还没收到白起因为要大婚的事,几乎要与所有大臣的反对意志独自战斗的事情,因此对于白起所说的所谓的“时机”,尚有些疑惑。在他看来,明智如白起,当然不会在政权逐渐稳健,领土不断扩张,一切看起来都蒸蒸日上的时候,因为这点小事和支持他的大臣们发生嫌隙,因此即便白起昔日曾亲口和她说过要大婚的事,孟青夏也并不敢把它放在心上。

  很多事情,越是在意,才越容易失望,所以孟青夏宁可不做那该死的不着边际的遐想。事实上,就如她对涟所说的那样,她并非是觊觎那个位置,如今她种种的行迹,通通都只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她已经不能那么毫无顾忌地逃离罢了……

  看她明显还要再问下去的样子,白起笑了,将她放回了床榻上:“早点睡吧,今天你也累了。就如你所说,离开了这么多天,等着我处理的政务恐怕要堆积如山了,即便是为了不成为你心中玩忽职守的人,明日我们也应该回去了。”

  孟青夏的脸色一窘,知道白起是在拿刚才的话来调侃她,可……他还没说,他是怎么处置了涟的事,这几天都没有看到涟,难道白起真的处置了他不成?

  “涟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白起侧卧在她身侧,一边慵懒而又漫不经心地玩弄缠绕着她的头发,一边似笑非笑地对她说道:“你既能因为我着想而吃亏,我自然不能辜负你的心意。只是涟办事一向稳重,也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之一,这一回,违背我的命令擅自行动,的确不是个该纵容的好习惯。作为小惩大戒,我让他去了喀什一代,处理那边的叛乱去了。”

  顿了顿,白起复又说道:“比起操心涟的境遇,你应该让自己尽快睡着要更明智一些。回城之后,只怕你要很忙碌。”

  这一两年间,白起所统治下的领地不断扩张,版图扩张得太快,难免总有一些地方的民心并不是很顺遂,喀什算是蛮荒之地,那里大大小小的部落不少,大多还未开化,野蛮得很,想必白起对此也很头疼,这一回让涟去那里……

  既算是委以重任,其实也算是一种惩戒了吧?涟在蛮荒之地,总是会吃些苦头的,这一“流放”,少说也要大半年。

  只是……回城之后,她要很忙碌?

  孟青夏神情茫然,白起却已是笑而不语。

  ……

  第二日一早,湛是奉了白起的命令已经先行蹋上回程了,孟青夏和白起驾马回到禹康城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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