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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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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知道她现在羞愤难当的心情,为此此刻他的嘴角才会扬起那意味深长的笑意:“至于为什么青夏会突然流血……想来白起大人还是让人去请个妇人来,会比微生在场,更为管用。”
白起的身形微微一僵,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变化万千,英俊的脸上更是交织着错愕、尴尬与几分哭笑不得,他松开了孟青夏的手,慢慢起身,那双幽深的蓝眸里眸光微闪,神情复杂莫测,良久,他才微微皱眉,掩下了方才的情绪:“也许你还是为她看看比较好,据我所知……即便是女人来了葵水,我也不曾见过,谁像她这样痛苦。”
他也是被她那身上带血的模样给气得一时竟失了冷静,否则凭他白起,也不可能在微生面前闹出这么大个笑话来,这个小女人……念在孟青夏仍痛苦地躺在床上,分明让他闹出这么大个笑话的人是她,这家伙反倒看起来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比谁都还要无辜可怜,白起虽暂且没有将怒气发在孟青夏身上,但先前哄她让微生为她看病时的柔情却顷刻间淡去了,一种微凉的寒意霎时间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孟青夏的呼吸都伴随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凉意……
这一回,孟青夏也不敢和白起唱反调了,白起说得不错,她自己也不曾见过谁来了葵水像她这般痛苦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若是回回都像今天这般,她恐怕忍受不了太久……
微生闻言,神情也有些慎重了起来,孟青夏疼得仍是小脸苍白,微生将她的手捧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则细细地搭上了她的脉,半晌,微生才收了手,起身在白起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起?”孟青夏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微生方才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到。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白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好像并不愿意与孟青夏多说,只是安慰道:“你在这待着,一会我就让年纪大些的妇人来看你,喝了止疼的方子,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孟青夏的目光深深地落在白起的脸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信息来,但白起的神情太过平静,平静得近乎是淡漠,孟青夏有些失望,白起伸手,那熟悉的大手,动作温柔地擦掉了她额头上的汗,然后这才起身,与微生一同出了帐,外头混乱的场面似乎已经控制住了,涟和湛也都回来复过了命,看来那落入危险中的孩子应该也已经得救了,巫医忙不迭地前去处理伤势,但照情况看来,至少命应该是保住了。
微生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悲无喜,没有流露丝毫怜悯,也没有半点对人命的不屑一顾,只是那情绪温和淡漠,波澜不惊,只是淡笑道:“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受伤的是哪位大臣的掌上明珠,虽保住了命,猛畜之下,也难保全身而退。”
白起并没有过多地询问那落入虎口的女孩的情况,只是问道:“照你方才所说,青夏的毛病,可有办法痊愈。”
说到孟青夏……这个圣洁而淡漠的尊贵巫师,似乎才有了些难得的凝重的神情:“微生很惭愧,学识浅薄,并不能为白起大人排忧解难,如您所说,那孩子距离脱胎换骨,长大成|人,所承受的磨难也比常人多得太多,这或许与她昔日氏族败落,命运之坎坷令她所遭遇的那些劫难有关,因此才落了病根。如今初潮袭击,便让她痛不欲身,全身痉挛,往后怕只会变本加厉,如此下去,待她为人凄妾,只怕难以孕育子嗣,严重了,或许还会危及性命。”
“竟然……是这样严重吗?”白起的神色凌厉莫测,深邃俊美的五官也被一层冷峻所笼罩。
微生沉思了片刻,道:“微生虽才疏学浅,但术业有专攻,神庙之端,巫师孟善,昔年微生年弱之时,与之也算有数面之缘,虽为女子,但据我所知,却是医术过人,就是当年姒苏首领……”微生说到这,不由得一顿,然后淡淡笑道:“也曾请求巫师孟善下山辅佐夏后氏之政,只是孟善性喜静,闭门而拒之,但事关医病救人,她必会悉心照料那小奴隶……”
姒苏,姒纵之手足兄长,当年姒纵即位,姒苏首领便少有人再提起,这似乎成了所有人讳莫如深之处,不敢轻易提之,就如同白起如今势盛,大臣和贵族们也不会在他面前轻易提起姒纵一般……
“你的意思是……送青夏上神庙,将这毛病治上一治?”白起微眯眼睛,脸上亦是讳莫如深,语气更是让人听不出他是怎么想的:“这也的确需要一些时日……”
伯益将有动作,他恐怕也要忙上一阵子,留那小女人在身边,的确让他不怎么能放得下心,巫师孟善之处,不失为远离喧嚣与祸乱的好去处,只是那孩子的脾气古怪,只怕不好劝说得动……
“白起大人……”
涟忽然朝白起走了过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白起和微生也中止了方才的谈话,转而看向涟:“发生了什么事。”
涟看了微生一眼,似乎有些犹豫,微生笑了笑,也知道涟他们到底是不怎么信任他,为此碍于他在场,有些话才不方便说呢。
白起也只是淡淡一笑:“微生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涟这才神色一凛,低声道:“伯益的部下‘胜瑜’说要见您,还说非要亲自见您一面不可,他说……有不可告人的要事要亲自告诉您。”
正文 oo6 霸业之路(修)
章节名:oo6 霸业之路(修)
胜瑜……伯益亲自提拔上来的大臣,按理说,应该是忠诚于他……
“哦?”白起的神色淡漠,不起波澜:“我对此人也有所耳闻,听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有名的猛将,如今应该在自己的封地上养老,伯益惜其才,命他位列长老院,占了一席。你替我转告他,他的此番好意,白起心领了,此等要事,不报首领却报于我,难免要令他多有为难,我这也是为他着想……”
涟闻言,也知白起大人是没有要召见胜瑜的打算了,便低声道:“那么,涟便如实转达他了,不过在此之前,胜瑜要属下回禀您,他此番前来,是以重要的消息向您表达诚意,若您不愿召见他,便请属下向您转达,不仅作为您救命之恩的谢礼,出于夏后氏子民的心意,也是良心驱使他特来向您告密。”
救命之恩?
白起看了涟一眼,涟会意,继而回答道:“在这不久之前闯入危险区落入虎口的贵族女人芽月,正是胜瑜即将成年的女儿,胜瑜感念您第一时间令部下深入险区救人,方才保住了芽月的一条命。”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白起笑了:“这是涟你的功劳,待回到了禹康,我自会行赏。那么,想必他已经将来意告诉了你,由你转达也是一样。”
“是。”涟点了点头:“如您所说,在来此之前,他便明言,这样重要的消息,是一定要亲口告诉白起大人您才肯放心,但念及形势所迫,若不得见您的面,便请求属下转达您,想必这几日,伯益便会公然提出要攻打商族人的提议,还要白起大人您带兵作为副将,为其压阵在后,辅佐他亲自征战……”
“不错,这个消息,你也曾对我回禀过了。”白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涟面色一凛,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是的,属下也曾以为……伯益此番,不过是想借机从您手中夺回部分兵权,在攻打商族人一事上建功立业,好让自己在这首领之位上得到更多的主动权,但……伯益的部下胜瑜却告诉我,请您务必小心,千万不要上伯益的当,伯益怕是已经与商族人密谋,以巨大的利益作为退让,以攻打商族人为借口,要令您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取您的性命……”
如此一来……就算白起大人在 战役中出了什么差错,这也是难免的,没有人会想到伯益头上去!自古征战,性命无常,看来伯益是真的按耐不住了,竟然敢冒这样的险,要知道,就算是从前那个鲁莽跋扈的他,也始终以夏后氏的安危为重,如今为了扳倒他白起,不知道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一旦事情出了什么纰漏,那他便是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伯益啊,太过冒险了……宁可冒这样的险,也不愿意苟延残喘了吗?
白起忽然冷笑了一声:“真是不错的如意算盘!”
涟跪了下来:“请白起大人恕罪!”
白起双眸微眯,半晌,才淡声道:“这不关你的事,涟。”
“那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而没有说话的微生温温一笑:“白起大人,您信了此人的话了?胜瑜毕竟是伯益的部下。”
自然,以白起大人如今的声望,就算伯益趁着秋祭这样的盛事,在长老院里提出要入侵一直与中原这个强大的部族联盟井水不犯河水的商族人,只要白起大人以任意一个理由表示不赞成,多半大臣也会信服于白起大人的决定,伯益的事情是不可能成的……
白起缓缓挑唇,幽深的瞳眸中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面上却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沉静莫测:“微生,你曾提议过的令青夏在巫师孟善的雪山神庙待上一阵子,我看即刻就去办吧,趁着漫长的冬季到来之前,将她的这个毛病治一治,往后也好过也些。”
微生并没有对白起大人的这个决定感到意外,他微微一笑,神情好像早有所料一般:“看来那孩子的确有些过人之处,才得以白起大人您这般另眼相待。”
白起也是微微一顿,随即扬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并不答话。
……
入秋以后,对于中原上下甚至西部与漠北的众多部落而言,都是一个忙碌的季节,一年之中,一旦入秋,便意味着漫长的冬季也就不远了,位居中原这些富庶的部落便也罢了,随着这几年农耕水平的进步,要囤积足够的粮食,支撑部落子民度过一整个冬季,也并非难事,相比之下,那些频繁迁徙领地的游牧部落就要悲惨得多了,冬季的降临会冻死大批的牛羊和牧民,连战马都养不活,为了安然地度过整个漫长的冬季,他们往往会向强大的中原部落联盟敬而远之,不愿意正面与他们发生冲突。
不仅是那些游牧部落不愿意在冬季到来之前发生冲突,就算是这些富庶的中原部落,在长久的安逸和优越感面前,他们也不会希望在这种时候发生战乱,但即便如此,每年秋冬之际,各地仍是因为冬灾,流民和匪盗四起,边境摩擦不断,往往是最容易发生战事的时候,考虑到那些北方的游牧部落,一旦发展为强大的联盟或政体,拥有了足够的战斗力,他们绝对不会屈于这样不利的环境,总有一天会打起入侵中原的主意,夏联盟,会在这时候提出攻打子民繁多,实力强大,已经隐隐带来威胁感的商族部落,也是兵家早预见得到的……
商族部落起源于燕山一带,从一个区区小部族,经过累世迁徙、发展、壮大,如今之强盛,隐隐为夏部落带来了威胁之感,如今栖息于北地的商族人,与中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长久以来,商族人以谨慎立身,极少与其他部族发生战乱,久未经战,夏联盟又势大,伯益年轻气盛,一时间竟然也让他连战几场,皆是捷报,大有引兵北上,要兼并一向不怎么好战的商族人之势。
易水流域以南,白起为副将,只率领不到万人的亲兵在后,为伯益压阵,左右两侧更是兵分两路,分别由夏联盟的有扈氏与斟鄩氏的悍将率兵,要与作为中锋率军长驱直入的伯益会合,前方伯益所率联盟大军不断传来捷报,一时之间,气势如虹,将士们的势明显更加高涨了,谁也没有想到,一直被大家视若统治无能的伯益,竟然能在这样让人不可思议的战役中打出名堂来,一时间,人们一度以为,夏联盟的大军,恐怕要彻底进入北方,覆灭日益壮大的商族人了。
望着东北燕山一带的方向,白起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温文尔雅的浅笑,看了却让人莫名地不寒而栗,只觉得寒光凛冽……
“白起大人。”涟也是心生了疑虑,驾马上前,因为按照这样的趋势,伯益很可能就趁此机会立下不小的功业,首役就那样的精彩,如果一切进展得顺利,待左右两侧的有扈氏与斟鄩氏带兵与伯益汇合了,吞下商族所统治的燕山一带,根本就是指日可待,白起大人此番率军为伯益压阵,看来也并没有出兵的必要了。
可就在涟还未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口,忽有烽火狼烟告急,天上有苍鹰盘旋,鹰击长空,传来了军情,发出一阵阵急促而又短快的叫声,嘹亮而又刺耳,伴随着这急促的鹰叫响起,原本信心满满且安静异常的万人大军忽然有一阵马蚤乱了起来,那烽火狼烟的信号,是噩报,那阵阵急促的啸声,是情形急迫……
白起缓缓地抬起头,微眯了眼,望向那急迫地盘旋在天际,他吹了一声口哨,伸出自己强而有力的臂膀来,那天上盘旋不去的苍鹰听到了信号,当即从半空中俯冲而下,却在即将触及白起的时候,身体微微上抬,做了个缓冲,又盘旋了一圈,停留在了白起的手臂上。
白起单手取下了军情,一眼阅毕,随即,那嘴角的弧度便越发地冷了……
涟接过了军报一看,顿时也是面色难看,请示道:“白起大人,果然如我们所料……那么,我们是否要按照‘首领’的命令,渡易水解救失困的大军?”
连连传来捷报的伯益,却在这时候,和左右两翼原本要与之会合的盟军失去了联系,以至于原本胜算在握的局面,忽然发生了转变……尽管夏后氏“首领”伯益亲自率军打了个漂亮的头阵,但左右两翼的盟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竟然没能按照原来的计划如期与之配合,以至于伯益和大军遇到了窘迫的局面,退也退不得,因为那连连的战败早已激怒了受到侵略的商族人,他们的奋起反击,令伯益遭到了困境,现在,伯益正请求为其压阵的白起,能够带兵度过易水,进入燕北,解救遭困的夏后氏先锋军……
于情于理,白起是不可能对“首领”的军令漠视不管的,如若不遵从军令,便是弃首领性命于不顾,就算他能弃首领性命于不顾,那千千万万的大军都是夏后氏的子民,盟军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不能抵达,难道连自己所崇敬的白起大人,都要拒绝发兵解救他们,为他们打开后路,才不至于损失太重不成?
白起并没有多言,只是吩咐涟将军令传达下去,即刻整军出发,渡过易水,援助受困的伯益和夏后氏的将士们。
“请白起大人带领我们杀过易水!”
“请白起大人带领我们杀过易水!”
“请白起大人带领我们杀过易水!”
得知原来顺遂的形势忽然因为盟军受阻而发生逆转的将士们,心里有不甘,也有不忿,他们看起来充满了斗志,那是内心眼见着就要见到成果的不甘所化为的无穷力量,这将士们的一声声呼声,响亮得仿佛要撼天动地!
“我夏后氏的将士们,前方易水地势凶险,为了解救你们奋战在前方的兄弟们,恐怕要经历一番冒险,你们怕不怕!”白起高高地坐在马背上,红色的骄阳金光洒落在他英俊的脸上,傍晚的山风疯狂地卷起了他黑色的披风,白起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突然在将士们的心中点起了熊熊烈火一般,振奋人心!
“不怕!誓死追随白起大人!”
“不怕!誓死追随白起大人!”
“不怕!誓死追随白起大人!”
白起的眸光一暗,这才缓缓地闭上了那闪烁莫测的寒芒的眼眸,再睁开时,他的神情早已经恢复了平静,那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而变得肃穆和冷冽了起来,白起不再多言,一挥手,冷酷漠然地率领着身下那匹桀骜黝黑的俊马转过了身去,下令出发!
尽管,他明知道前方会发生些什么,但王者在建立丰功霸业的途中,难免要为了扫除障碍,而向那些一腔热血为他而战的将士们,隐瞒事实,这一路上,或许会有牺牲,会有枉死,这些都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但有时候,为了让这天下不再流血,不再发生祸事,免不了要付出一些代价……
大军在后压阵,本就是为了在危难之时,能够尽快地发挥作为援军的作用,他们早已经压阵于后,那易水湍急,渡过了那易水,便进入了北方燕山易水流域,大军进入了商族人的领土,前方面临着凛峰夹道,山势陡峭难料,路面狭窄,越发地复杂难测,异常蜿蜒险峻。
没有遇到受困的夏后氏大军,也没有遇到围困住他们的商族军队,一切都太过诡异,太过不寻常了,原本气势如虹,抱了必死的决心打算一度过易水,就要遇到正面交锋的商族军队,和他们厮杀的将士们,虽然表面沉默,仍是听从调度,但那隐隐约约的猜疑和不自信,已经表露出了有些摇摆不定的军心……
这是怎么回事……
“白起大人,我们恐怕得要小心了……”涟很清楚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前方的路明显越来越窄,再适合埋伏不过,若是受困的伯益大军和商族大军正在交锋对峙,他们自然无需担心,可若是他们早已暗度陈仓,白起大人率军前来,就与送死无疑了……
“既然连死都不怕,有何值得你们惊慌!”白起的面色冷漠,两山夹道,狂风穿堂,呼啸而来,隐约莫测之众,有石头粉末细细簌簌地滚落下来,又化为尘烟,微妙得并不容易让人察觉,白起那双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的锐利的鹰眸霎时间一敛,他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而又诡异的峡谷之中响起,顿时间,那强大的压迫感顿时震慑得原本有些骄躁和不安的大军,突然安静了下来……
“誓死效忠白起大人!”
“誓死效忠白起大人!”
直到此时,白起那英俊的容颜上才缓缓露出了一丝淡漠而又威严的笑容,他深邃的双眸,威严得也仿佛太阳在照耀。
就在此时,夹峰两道,忽然呼声大作,那穿着商族军队铠甲的大军从四面八方冲杀而下,带着惊天动地的嘶喊声,就连脚下的地面都仿佛也在震动着,终于,白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冽到了极致的笑意,他莫测寒冽的蓝眸之中,果真冷彻到了极点,不带半丝暖意!
可怖,可怖得仿佛是从地狱来的死亡之神真真正正地降临了!
“白起大人小心!”涟立即拔出了兵器厮杀了起来,而白起,也抽出自己的佩刀,带着这股让人恐惧的杀意,劈落了靠近他的商族士兵的脑袋,那腥红可怕的血终于溅洒在了白起的衣袍之上,那玄黑色的衣袍被血水溅染之处,颜色仿佛也更深了一些……
“怎么回事……那是……那是有扈氏的军队……”
被困住而不能按照计划从侧翼赶来和先锋军汇合的有扈氏大军,怎么会在这里……还和敌人在一起……
“有扈氏是夏联盟的成员!我们是来营救首领的,他们怎么和敌人搅和在了一起,要对付我们!”
“难道有扈氏对我们夏后氏和整个夏联盟叛变了吗!”
“等……等等,那是……我们的首领伯益大人……”
白起身边的将士们难以置信和充满愤怒的声音掺杂在这些厮杀声之中,他们当然对此感到难以置信,伯益怎么会联合有扈氏,还有勾结商族,对付他们,他们可是夏后氏的子民,夏后氏的军队,就连白起大人……也是为了营救落难的首领才亲自冒险的……
厮杀声一片,将士们史无前例的愤怒,却也通通都在白起的意料之中,唯一让白起感到些许惊讶的,是伯益竟然选择了依靠如狼似虎的有扈氏来铲除他白起……真是愚蠢……
“难道伯益不怕世人知道他勾结了有扈氏和商族人,对付自己的子民吗……”
涟都有些想不通了,伯益难道为了对付白起大人,连自己的首领之位也不要了吗?
白起却是笑了,他的嘴角冷冷地一扬,眼中顿时由锐利变成了冰冷,最后变为了哂笑……
正文 oo7 白起之狠
章节名:oo7 白起之狠
看着将士们愤恨而又始终想不通的情绪一浪高过一浪,白起的神色冷酷,黄昏的落日余晖也终于在这漫天的厮杀声和巨石滚落声中渐渐地黯淡,夜幕的降临,让这狭路相逢的峡谷变得更加阴森可怕,随处都蔓延着死亡的味道,这天,好像是一下子暗下来的,夹缝两道,四面八方,亮起了火把,数目还不少,那年纪轻轻已经按耐不住的夏后氏首领,骑着马立在高地,看着被突然杀来的有扈氏和商族伏兵两侧袭击的白起众人,火光映照之下,伯益那张脸写满了兴奋而阴狠,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起惨烈的下场!
一万人马,除非白起以为他自己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天神了,否则今天,这里便是他白起和他所信赖的部下们,最终的埋葬之地!
夜色之中,白起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这局面,他的神色冷酷,但唇角却像是一只猛兽看到了愚蠢挣扎甚至自以为是企图与虎谋皮的猎物一般轻轻向上勾起的……
伯益既然敢亲自出现在这里,并不是看不到此刻将士们看着自己的首领竟然和敌人勾结,带兵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的难以置信和怨恨恼怒的心情,他也不是不怕自己的行径暴露,因为他早已经做好了……要牺牲这一万多人的打算。
只要今天白起和这一万不到的人吗全部葬身在这里,就算他们都看清了他的面目又如何,这世间,唯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人们只会知道,白起大人率领着一万大军涉险,却不幸中了商族人的埋伏,通通战死在这里罢了,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与他伯益又有何关系!
白起高高地坐在马背上,刀刃上已经染了鲜血,愤怒给了那些面临有扈氏人和商族人两面夹击的死亡局面的将士们无穷的力量,他们一个个,都好像战神附体,英勇得让那些在数目之上远远压过他们的对手都有些发怵了。
“杀啊!杀了那j险小人,拿下他的头颅,为白起大人盛庆祝胜利的烈酒!”
“拿下j险小人的头颅,献给白起大人!”
“拿下j险小人的头颅,献给白起大人!”
气势高涨的区区一万人马未免也自信得过了头,就连那高高在上满脸欲杀白起而后快的伯益,都不禁皱起了眉来,眼底越发阴暗狠戾,他猛然抬起手来,那些大军不明所以,却应命停止了攻势,刷刷刷,火光包围了四面,将这些杀红了眼垂死挣扎的一万多夏后氏人给通通包围了起来……
“白起,如果你愿意向我献上你的头颅,我就许诺你,保你的部下们不死,你看如何。”不顾部下的反对,伯益驾马上前,他的神情不屑,好像并不愿意让人看到,他是多么的忌惮白起,哪怕现在白起已经身陷困境,就在他的手心里,他仍是视白起如洪水猛兽。
这是多年屈居人下的狼崽豁出一切要昔日那高高在上的对手彻底败给自己的心情,伯益不甘心,他绝对不能甘心,白起这杀父篡权却又假惺惺辅佐自己坐上首领之位,当他的傀儡的魔鬼,就连最后死,都能死得那么体面!
拿下他伯益的头献给他白起?做梦!
“伯益小人!你快别废话,要杀就杀,鹿死谁手,我看还不一定呢!”
“他娘的!今天老子就是要死,也要先将你的头砍下来,看看最后谁死得比较惨!”
“哈哈哈!我们若怕死,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来啊,要打就快开打,废什么话,像个娘们!”
“比娘们还窝囊废!哈 哈哈!要白起大人为了保全我们向你臣服?做你的春秋大梦!”
“白起大人,请您带着我们拿下这伯益小人的头!”
伯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被死亡的气息所包围的暗夜峡谷,忽然间被一阵阵气势磅礴的哄笑声占领,这些家伙,难道都不怕死吗!
伯益此刻就像是个失了理智发了狂,一心只想摆脱白起的牵制的疯子,看着这个也算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年轻人那满面的嗜血和狰狞,白起却是神色平静而冷漠,嘴角那似有若无的弧度,噙着嘲讽与轻蔑:“首领大人,你这么做,会让我误会,你已经和敌人勾结,舍弃了你的子民。”
伯益的面色一怔,这是白起今天见到这局面,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如此的语调平静,甚至是漫不经心,就好像……他仍是根本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威胁一般!
白起的任意一句话,都足以令伯益十分忌惮,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到底又有什么阴谋!
此刻的白起,反倒有些同情起这个可怜的“统治者”了,周遭的呼声一片,无不是请求白起大人下令,诛杀这个与敌人勾结,舍弃自己的子民的逆贼,那些满地的尸体,除了大部分穿着商族士兵战甲和有扈氏人外,便是那些为了奉命救自己身陷困境的首领和兄弟们,却反遭伏杀的年轻的英勇生命!他们,恨不得能将伯益千刀万剐,死而无憾!
而伯益的脸色,分明也越发地冷,越发地难看了……
白起此时蓦然一笑,幽深莫测的蓝眸,不以为然地落在伯益那忽明忽暗举棋不定的脸上:“现在知错,一切还有得挽救,伯益,昔日父亲大人那样看重你,这几年,我之所以尽所能地放任你经受那些磨练,也是希望当日我和父亲大人的决定不是错的,你能成为一个善待子民,有勇有谋的统治者。从前你年少无知做些冲动的事便也算了,但我没有想到,到了今日,你却在这里,为我备下了这样大的惊喜……”
“你不要以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伯益忽然咆哮出声,面目已经狰狞得扭曲了:“我是夏后氏的首领,我是夏联盟的统治者,你只不过是我的臣子!你以为我会像姒纵大人一样,任你狼子野心,反咬自己一口吗!”
“既然如此……”白起的神色一冷,危险莫测的蓝眸里,也忽然泛起了一层层的不耐和冷笑决绝:“就凭借你自己的本事,完成你这么多年的心愿,否则即便今日我命丧于此,你伯益……又可甘心?”
“白起大人?”不等伯益反应,白起的那些部下们却已经面露了震惊,随即纷纷请求白起大人收回刚才的话,尽管他们知道……以白起大人的本事,区区一个伯益根本不算什么,可他们无法做到看着自己所崇敬的白起大人与伯益那小人交手,亲自冒险,而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况且,在这种局面下,白起大人应该保留自己的体力,带着他们冲杀出去!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怕死,只因为有了白起大人,就像有了强大的支柱让他们无所畏惧,冲杀出去!如果白起大人出了什么状况,只怕要士气大减……
而这么多人里,唯有涟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因为他知道白起大人将做何部署,所以他才更加担心……然而,又不能阻止……
白起那语气带了些轻嘲的意味,这漫不经心的三言两语,好像一下子戳中了伯益的软肋一般,伯益的面色一僵,果然,白起的话无一句不狠狠地踩在了他的痛脚之上,大喝了一声,伯益忽然发狂一般策马奔下,拔出了自己的刀,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即便看到他拔刀而出,仍旧一派平静而又冷漠地坐在马背上的男人,然后朝他冲了过去:“啊!”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想象过这个画面无数次了!野心勃勃的白起,他自小忌惮怨恨而又畏惧的白起!像傻瓜一样把他玩弄于手掌间的白起!将他当作傀儡蔑视着的白起!这个蓝眼睛的恶魔!他怕了他一辈子,被他牵制了一辈子,他早就想和他一较高下了,早就想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然而白起却是嘴角一勾,眼底冷漠一片,双方大军尽管都发生了一片躁动,可没有任何人下令,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不自量力的伯益,抛下必胜的局面,胆大包天地,向从来没有败过的白起挑战……
就在伯益撕吼着驾马一刀劈向白起的时候,只见那道高大的身影,只是从容淡然地侧了个身,便避开了刀锋,而白起身下的骄火,在察觉到了有对手逼近的时候,早兴奋得抖起耳朵了,它只气势汹汹地嘶了一声,便吓得伯益身下的马,一个焦虑,直想往后冲,伯益一怒之下,勒紧了缰绳,方才控制住了自己的马,一刀刀,向杀红了脸一样,刺向了白起……
白起冷笑了一声,抬手令两刀相对,人们只看到,伯益好像拼了命地想要杀了白起大人,而白起大人,从始至终,都是那样不紧不慢,不慌不乱,高下立判。
对于伯益,事实上,白起还是有一些赞赏之意的,这些年来,想必他也没少下功夫,和几年前相比,倒是大有长进,只可惜……
伯益虽然发了狠,但每一下,都受到了白起的压制,就像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挣脱过白起的威压一样,面颊上的鲜血喷射而出,然后是肩膀,然后是大腿,然后是握住兵器的手,腹部,和心口!一下一下,白起好像是故意折磨他一般,每一下,都让他狼狈至极,可又不至于丧命……
突然,伯益扑通一声,是手里的兵器脱了手,砸到了地上,而他身下的马也受了一刀,前腿一折,令伯益落了马,浑身是血,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冰冷的刀刃落在了伯益的脖子上,他挣扎着趴在了地上,血肉模糊的手握得紧紧的,都能听到骨骼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了,白起就站在他的面前,伯益一怔,看到了那眼前的足靴,然后抬起头来,看到的,是白起居高临下,冷漠无情的面容。
“白起大人!”
“白起大人!”
“白起大人!”
四下当即呼声一片,那区区不到一万人马,还是死伤无数的人马,他们的呼声,竟然比这里多出他们几倍之多的人马,还要高涨,还要惊天动地!
伯益啐了一口血水,满脸的血和皮肉,狰狞可怕极了,他忽然笑了出来,那眼睛,也红得刺目,着魔了一般:“白起,你以为,你今天真的能活得了吗。”
白起闻言,嘴角冷冷地抬起,收手,神情冷峻:“昔日我曾许诺了父亲大人,绝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弑君?篡位?”白起嘴角带了揶揄:“伯益,你最终若是败了,也需记住,你终究是败在自己手里。”
心中如雷闪而过!伯益浑身一僵,白起,白起这是什么意思……他今天说这些话,难道是想告诉他伯益,如果他安分守己,他白起也会甘心就这么让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首领之位上吗?!
呵!他明明,什么都得到了,如此狼子野心,到最后,甚至还不想背负任何骂名,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他太贪心了!
看着这个收刀转身要走的男人,伯益咽下了一口血,然后抬手,就像当年的褚士一样,伯益的袖口中,隐藏的,是要人性命的手箭……
短箭划破空气,朝着白起呼啸而去,瞄准了,白起心口的位置……
“白起大人!”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尖锐的一端没入衣襟和血肉的声音响起,闷闷的噗的一声,人们只见到,白起大人那高大的身影的微微一顿,然后踉跄了一步,当即有人奋不顾身地想要上千护驾。
然而比起中箭的白起大人,伯益的脸色竟然是更加难看,是他看错了吗……白起神情平静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胸膛血色绽开的地方,那鲜血直流,很是可怕,但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与此同时,那淡薄的嘴角,却不期然,泛起了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冷酷的笑,傲慢而又不屑,让人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寒意自眼球直渗入骨髓……
轰隆隆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山峰夹道,都在颤抖着,伯益身后的那些大军突然慌了,这暗夜里的火光忽然多了数倍,杀声四起,那是……那是彤城氏的兵马,还有,还有被他设计拖困住的,夏后氏的兵马,他们怎么会,怎么会……
电光火石之间,伯益好像突然想通了白起方才嘴角的那抹笑意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他早就设好了圈套!那充满嘲讽的笑意,分明是在告诉他,有扈氏的大军能够突然出现在这里,身为同盟的彤城氏,自然也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么就连他受伤,也是如此吗!不受这样重的伤,怎么能将将士们的愤怒推至极点!如果败了,他是败在自己手里?白起……白起那话里的意思,伯益好像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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