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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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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起阻止了:“不必了,湛,你先下去吧,正好你的哥哥涟也才刚刚回来了,你去一趟,我另有事要交待你办。”

  “白起大人?”湛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称诺,退了下去,临行前,他甚至还好心地为那仍直点头打瞌睡的小奴隶捏了一把汗。

  孟青夏实在是太疲倦了,甚至不知道白起已经来了,看着她坐着也能睡着的模样,白起倒是没有叫醒她,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孟青夏面前那些还印在沙地上的文字,临近最后的几笔有些歪歪斜斜,大概是她的精力已经无法集中了,除此之外,他倒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聪明得很……

  孟青夏的脑袋一垂,手中握着的小木棍也彻底脱手了,白起的眼中闪过了异色,随即唇角微微一扬,湛蓝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哭笑不得,他只好上前将这个睡着了的小奴隶给捞了起来,只是动作要比以往放轻了一些,孟青夏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一轻,困得眼皮都睁不开的她,脑袋里倒是知道是白起来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转了个身,一手抱住了白起的脖子,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未完全清醒:“白起,你回来了……”

  也许是早在孟青夏清楚意识到自己可能将永远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开始,也可能是从那夜白起因为她浑身是血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他面前而发怒的时候开始,也或许是白起的那一句“我很高兴”使然,这几日,孟青夏总觉得自己和白起的相处模式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可仔细要说,似乎又什么也说不上来,因为一切又好像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我们要在这里再待很久吗。”孟青夏仍是困得睁不开眼睛,这几日在白起严厉的教导下,她几乎能勉强看懂这几日白起让苍鹰送回禹康的消息,白起似乎一字都没有提即将面对的栾崖岭的处境,可白起也没有提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返回封地。

  “明日便动身回去。”白起淡淡地回了孟青夏的问题。

  明日?

  孟青夏似乎一下子醒了过来,睁着一双还氤氲着水气的黑色眼睛,圆溜溜的,噙满了惊讶和疑惑:“那我们,要绕过栾崖岭吗?”

  看着面前的这双珍珠一般晶亮的眸子瞬间将随意一扫而光,白起漂亮的唇角,微微地弯起了:“看来你很关心这件事。”

  “我自然是关心这件事!”孟青夏微微鼓了腮帮子,白起一向将她当作孩子看待,在白起面前,她的言行举止,也时常不由自主地有些孩子气,这一点,恐怕孟青夏自己都不曾发觉。

  白起的笑容,让孟青夏有些不自在,关心白起什么时候下令回去,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况且明知栾崖岭有诈,孟青夏不明白白起为什么不早些绕道回去,反而在这里驻扎了这么多日,难道只是纯粹的像他说的那般让奔波了一个冬季的士兵们好好在此地休整几日吗?

  正文 o96 投诚白起

  章节名:o96 投诚白起

  军事和政务上的事,白起显然没有要与孟青夏多说的意思,只是看她近来怨声载道,便知这个已经被他惯坏了的孩子吃不住长久行军在外风餐露宿的苦,才将明日便要动身回禹康的好消息告诉她。

  许是知道明天就要回程了,孟青夏的心里没来由地欣喜,她原本还有些担心栾崖岭之事,但看白起不提只字片语,她便也不追问白起这些事了,总而言之,白起从头到尾的反应都那么平静,看起来早是有所安排,的确还轮不到她操心,这几日在军营里,托白起的福,有时候她也能吃上几口肉,但大多时候,还是和士兵们吃一样的食物——冷硬的干粮煮烂后的糊汤,孟青夏早就忍受不了了,以前在王城里的时候,连个奴隶的待遇都比这个好。

  既然明日就要班师回程了,孟青夏一从白起的臂弯中钻了出来,便倒头趴在了床榻上,一动也不想动,初春的天虽然暗得仍十分早,但这时候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呢,外头的太阳那样明媚,距离入夜还有些时间,可孟青夏早已经困得不行,学习这里的文字虽然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看到那些早已经消失的上古文明,孟青夏便兴奋得彻夜难眠,但那也仅限于刚开始的一两天,昨夜被白起罚着学习了一晚上,孟青夏今天一整天都犯困。

  谁知孟青夏的脑袋才刚沾上床榻上的毛皮,便被白起给拎了起来,孟青夏耷拉着脑袋,有些恼火,却又睁不开眼睛,便发脾气一般咬着牙哼了一声:“白起!”

  白起微眯着眼睛,外头的天正这样明亮着,就是帐子里,也难以抵达从帐外透入的光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回到帐子里以后,见到那床榻,倒比见到他还要亲切,一挣脱了他便扑了过去,白起眯眼看她,神情是又好气又好笑:“就算要睡,也应该进了食再睡。”

  白起此举极为明智,明日既要返程,必然也需经历一番周折,他今夜可没功夫陪她闹腾,等她现在睡饱了,兴许半夜里又想起了今天没问完的话,兴学来潮再来折腾他,他真怕自己一怒之下,会将她拎起,从这里丢出去。

  孟青夏对于那“进食”二字有着深深的抵触,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有人往这帐子里送来了食物,今天似乎要比昨天的要丰盛了些,至少里面多了一些肉末来,孟青夏困得不行,精神萎靡地捧着食物,若不是白起看着她,她或许就会像先前握着小木棍坐在地上睡着一样捧着这食物度过一夜。

  孟青夏皱着眉头,用完了食物,人也已经东倒西歪地将盛着食物的容器给脱了手,身子一斜,睡着了。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外头正值夕阳西下,白天还稍微暖和一些,因为有太阳的照射,到了傍晚,便显春寒料峭,但孟青夏却并未察觉到冷,此刻她的身体正东倒西歪地歪到白起的身上,借着白起取暖,她看起来的确是困得不行了,手上还保持着捧着食物的姿势,只是那还残留了点食物的容器早已经滚落到了她的脚边,衣服上也溅了些汤汁,嘴角甚至还隐隐残留了些油质,白起有些无奈地低头看着这倒在自己身上睡得正心安理得的小家伙,不禁轻叹了口气,颇有些头疼。

  他难得地好脾气地将她给捞了起来,放回了床榻上,甚至还将她的嘴和手都擦干净了,才放回了她的自由,孟青夏现在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并不怎么排斥夜里和白起的距离贴得十分近,有时候,就算白起不去理会她,她都会迷迷糊糊地钻回来,爬到白起身上,半个身子耷拉在他的身上才能睡着,这种情况,估计得维持到夏天到来的时候,她才会稍微有些自觉,毕竟到了冬季或是仍显寒气料峭的初春,白起的身体往往比暖炉还要有用。

  “白起大人。”

  “白起大人。”

  白起刚刚将孟青夏脏得可以将他的衣袍抓出一个小手印的那双手给擦干净,湛和涟两兄弟就一起进来了,这是白起允许他们这么做的,军情往往紧急,那些繁文缛节若是耽误了军情的禀报,白起通常并不怎么在意他的部下是否按照礼节行事。

  此时白起的手中仍拿着刚才替孟青夏擦手的巾布,而那小奴隶,正旁若无人地霸占了大半张床榻睡得正香,涟清冷的墨眸里闪过了一丝诧异,然而他随即便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面无表情,就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唯有他的弟弟湛大惊小怪地张大了嘴,诧异极了地眼睛大开,嘴里还不受控制地发出了疑问和惊奇的腔调:“白,白起大人?”

  天哪,他都看到了些什么,高高在上的白起大人,对他们每一个人而言,几乎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处境,他们几乎谁也没见过白起大人失去从容的模样,白起大人虽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但还不至于好脾气到亲自侍弄起一个奴隶来了,湛素来知道白起大人待这个小奴隶是青睐有加,可他现在看到的一切,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对于湛和涟的反应,白起视若无睹,将那脏了地巾布随手放在了一边,他淡淡地扫了湛和涟二人一眼,那俊美的面容,淡漠的神情,不冷不热,湛蓝幽深的眼眸亦如平常,平静又不泛半点波澜,满满的都是让人无可忽视的王者风范,湛愣了一下,立马收回了那不该表露出的惊奇表情,他应该学学涟,做到情绪从不外露,这样人也总显得要比他稳重许多,白起大人也才不会总把那样重要的大事都交给涟去办,而只将那些……像是照看这个小奴隶之类的小事交给他来办……

  湛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来他刚才一定是眼花了,白起大人对待那小奴隶的耐心和温和,一切都是自己眼花才看错了的,此刻的白起大人,看起来和以前可没有丝毫两样,他还是他,那位值得人尊敬的,伟岸而又强大的年轻统治者。

  白起淡淡地收回看向他二人的目光,往帐外的方向走去:“有什么事出来再说吧。”

  只字没有提刚才发生在帐子里的事,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涟也只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一般,跟随着白起大人走了出来,低声道:“白起大人,按照您的吩咐,一切已经准备妥但。”

  白了点头,那看起来十分淡漠的面容才难得地有了些微微的笑意,他轻轻地勾起了嘴角,不吝啬对下属的夸赞:“这阵子辛苦你了,涟。”

  涟低头:“没有耽误白起大人您吩咐的事,涟很庆幸。”

  紧随其后的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涟和白起大人谈论的是什么事,这几天,白起大人正是将这样重要的大事交给了涟去办,让他留下来陪着那小奴隶消耗时间,时不时还得苦口婆心地和她说道理,俨然就是一个看顾小孩的中年妇人。

  这段时间,白起大人率领着联盟军驻扎在距离栾崖岭地界只有区区几里不到的距离外,所有将士们对于白起大人停留在此令疲劳了一个漫长冬季的大军休整的命令也并没有起任何疑心,然而就在所有人夜里做着不用多久就能回到部落里和自己的婆娘孩子已经亲族父兄团聚的美梦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涟正带着不到一百个人出发前往了栾崖岭,这不到一百人,在这段时间里,频繁地和姒纵安插在栾崖岭伏击的兵力发生摩擦,直到今日,涟在按照白起大人命令将人都撤了回来。

  “白起大人,这几天克蚕已经不止一次请求能与您见上一面,不知您的意思是?”涟微微皱眉,请示白起大人的意思。

  这克蚕,正是白起的父亲姒纵麾下的一员猛将,也是姒纵的心腹,这回按照姒纵的命令带来埋伏在这里想要白起性命的领头羊,正是这名叫做克蚕的家伙,白起大人这段时间带领大军驻扎在距离栾崖岭不远处的地方,既不绕道,也不前行,正是为了要告诉克蚕,他在等,等着他的投诚。

  涟频繁带着那不到一百个人与克蚕的人发生摩擦,既是告知了克蚕他们早已经知道姒纵的部署,又是给了克蚕一个面子,就算他打算投诚,也不会让他在明面上和姒纵过不去,只要他衷心站在白起大人这一边,等他回到姒纵那以后,照样可以向姒纵禀报,对于首领大人的命令,他已经尽力了,只是白起大人太过狡诈,三番四次的摩擦,他都没能讨到好处,以此将责任推回到白起大人身上便好。

  无法完成姒纵的命令,拿下白起大人命令,并不是他的错,就算姒纵知道了,也不会起任何疑心,对于白起的本事,姒纵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得很,若是能轻易要了白起的性命,他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况且克蚕自己心里同样清楚得很,姒纵大人已经病入膏肓了,他已经不行了,而白起大人正直青年,又因为三苗一战,手握着夏后氏大部分兵力,且深得联盟内各大氏族的支持,就算再他忠诚于姒纵大人,但姒纵大人也早晚有死去的一天,那一天甚至一点也不远,到时候身为姒纵大人长子的白起大人,继承首领和联盟领袖位置的事,也是顺理成章,他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姒纵大人一时冲昏了头脑的愚蠢的命令,得罪了未来的前景如此光明的白起大人。

  向白起大人投诚,既是一件明智的事,也是一件顺应天明的事,前一阵子,微生大人不是在祭祀上昭告天下了吗,这一回白起大人一定会带领着大军获得胜利,安全地回到禹康,那便以为这,在天神的庇佑之下,白起大人绝对不会在栾崖岭这一中途出事,明知是完不成任务,克蚕还没愚蠢到飞蛾扑火,明知那一条是死路,还要撞上去和白起大人作对。

  克蚕这一回,已经不止一次请求能与白起大人见上一面,看来他也已经想通了这些。

  白起的嘴角微微上扬,而那幽深寒潭一般不起波澜的眼眸,也蓦然地泛起了一丝轻蔑笑意:“克蚕还算是个明白人。”

  “那么白起大人……您的意思是?”

  “暂时还没有见面的必要,这也是出于为他考虑的决定。”白起慢悠悠地说着,脸上是漫不经心的淡笑:“涟,你告诉克蚕,明日我们将度过栾崖岭,这阵子,他也辛苦了,可以回去向父亲大人禀报了。”

  “是。”涟顿了顿,低声领命。

  默了默,白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湛,我吩咐你办的事如何。”

  仍在想些什么的湛猛然回神,轻咳了几声,低声回道:“按照白起大人您的吩咐,我已经将明日回程的事安排妥当了。”

  既然克蚕已经投诚了,明日通过栾崖岭应该将是一件极其顺利的事,湛的工作反而十分轻松,湛对此感到有些伤心,看来在白起大人心中,他果然不及他的哥哥涟那般值得委以重任。

  白起丝毫没有理会正在多愁善感的涟,他只是淡淡地丢下了一句话,便回身往帐子里去了:“虽是如此,一切还是小心些的好。”

  白起此话一出,湛当即如遭棒喝,神色一凛,严肃了起来:“是。”

  即便克蚕已有投诚之意,但这世间,最难捉摸的便是人心,谁知道呢,或许克蚕会是个忠心耿耿的铁将呢,古往今来,无论是政治家还是军事家,难免要多留一些心眼,出尔反尔可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

  孟青夏这一夜,是老老实实地睡过去的,她好像有些明白前一夜白起为何会那样严厉地故意折腾她,让她练习那些已经消失了的上古文字练习了一整晚,导致她这一觉,是累得直接睡到了天亮,甚至等到了天都大亮,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的时候,她才被白起从床榻上给拎了起来,强迫她喝了些羊||乳|又浇了她一脸的冷水才让她清醒了些。

  若是平常便也罢了,今日可是要在马背上度过一天的,虽然他已早有安排,但路途长远,难免会出什么变故,这孩子若不清醒一些,非得出问题,就算一切顺利,栽下马背的苦楚也够她受的。

  孟青夏苦着脸,那一脸的冷水,冻得她打了个激灵,却也的确猛然清醒了过来,白起扫了她一眼,这一切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一趟,竟然还要 费心操心她的事,看来等到回去以后,他非得好好罚一罚她才可,若不让她印象深刻,往后只怕要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大军早已经准备妥当,由于胜利的喜悦和即将回到亲族身旁的兴奋,让这联盟大军的气势比出发讨伐三苗之时还要气势高昂,振奋人心。

  湛已经为白起大人将他的坐骑骄火牵了来,经过长时间的摩擦,骄火已经和孟青夏很熟了,在骄火的眼里,孟青夏大概和自己一样,都是被白起大人疼爱的宠物,就像白起大人对它也时常亲自为它刷洗鬃毛清洗马身一样,骄火在白起大人面前很是温顺,爱屋及乌,孟青夏那也便是它的同伴,既然是同伴,骄火便不再排斥孟青夏,见到她时,竟然还亲昵地用脑袋拱了拱,鼻子呵出了白气来,喷了孟青夏一脸的潮湿,好在她现在的精神还算清醒,才没被骄火的脑袋给拱倒。

  看着这两个“孩子”的相处倒也愉快,孟青夏一脸郁闷地抬起头看白起,白起却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没有袒护她和骄火任何一方,只当没看见一般,将孟青夏给拎上了马背,他自己则也随之翻身上马,于孟青夏身后落定,然后微扬手臂,将孟青夏护在了他的披风之下,孟青夏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一倾,便靠进了白起的怀里,只是这一回,白起没有像往常一样抽空空出一只手来圈着她,保证她的安全,孟青夏也知道这一回是行军,和往常不一样,她的身子是侧着坐的,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事,也好随时跳下马背来,白起想得倒是周到,但孟青夏可不想做栽下马背的事,况且骄火算得上是高头大马的,这一栽,可不是件好受的事,思及此,孟青夏很自觉地将脸往白起的怀里一埋,伸出了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了白起的腰,以此来稳住自己的身形。

  以这样的姿势坐在马背上,孟青夏还是第一次,她虽然是侧坐在马背上的,但是因为抱着白起的腰,她几乎是脸颊贴着白起的胸膛,耳边能听到白起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声,莫名地,孟青夏再一次面红耳赤了起来,好在白起的披风掩盖住了她,并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听说某某人很怀念乌鸦万更的时候啊,虽然乌鸦现在出门在外,有点忙,暂时没办法满足大家的愿望,但是今天就努力一下好了,晚一点还有一更,等着哈!

  正文 o97 万众膜拜(二更)

  章节名:o97 万众膜拜(二更)

  这一路出奇的顺利,白起没有选择绕开栾崖岭,可栾崖岭上,什么都没发生,这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孟青夏满面地诧异,她在白起的怀里,憋得差点透不过气来了,无时无刻不警惕着或许两峰夹道随时会有埋伏出没,但这一路,顺利得,连块挡路的大石头都没有,虽然知道白起早有部署,但这一切仍是顺利得出乎孟青夏的意料之外,通过了栾崖岭的时候,白起下令让大军卸马休息,一路上,他们便这样不紧不慢,从容有度地回道禹康境内。

  孟青夏曾面满困惑地问白起,为什么栾崖岭上什么事都没发生,白起只是云淡风轻地反问了一句“你希望发生些什么?”,孟青夏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什么都没发生,的确是件她所希望的事,可这未免也太古怪了吧,她千里迢迢,费尽千辛万苦,还差点丧命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白起栾崖岭之上或许有埋伏在等着他,结果白起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从容有度,一点不好的事都没发生,这不是让她白跑了一趟?

  若不是如此,她或许此刻还好好地待在禹康城里晒晒太阳,沐浴着温热的泉水,穿着干净的衣衫,何苦来遭这份罪?况且白起还未必领情,她还因此,平白无故遭了白起一顿训斥……

  难不成是微生告诉她的消息出了什么差错,是微生骗了她?可为什么呢,孟青夏想不出微生有什么需要欺骗她的理由,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奴隶,并不能改变大局……

  但……就算栾崖岭上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对于他人的劝告,难道白起不应该为了安全起见,直接绕开道不就好了,为什么执意要从栾崖岭走呢?

  孟青夏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她不喜欢这种被白起认为什么都没必要告诉她的感觉,诚然,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奴隶,在白起眼里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的确没有必要向她解释这些,这是常理,但孟青夏仍是忍不住心中郁闷。

  似乎是看穿了孟青夏的那点心思,白起抽空空出一只手将她埋得几乎要嵌进自己胸膛里的脑袋给抬了起来,让她的脑袋露在了披风外头,距离禹康城已经越来越近了,经过了漫长的冬季,禹康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和他离开前没有什么两样,前面探路回来的部下告诉白起,得知白起要回来了,禹康城外,挤满了前来迎接他们的子民,人们手中捧着新鲜的食物,擂着鼓,吹奏着凯旋的音律,等待着他们的回来,白起在孟青夏的头顶好脾气地笑了,像对付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一般,白起低声附在她耳边道:“这几日,你在思虑些什么,既然想不通的事,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你该看看,前面有多热闹。”

  孩子无非就是喜欢热闹的东西,白起认为,这样说了,或许会转移孟青夏的注意力,她这一路上闷闷不乐,他虽不说,却也看在眼里。

  哪道孟青夏却不领情,仍是闷闷地不吭声,白起倒是被她气得有些没脾气了,便似有若无地提点了一句:“你以为绕开道就没事了?”

  果不其然,一直精神蔫蔫的孟青夏闻言,惊讶地闪了闪黑亮的眸子,她抬起头,额头轻轻地擦过白起的下巴,青灰色的胡茬子让孟青夏的额头有点痒,入眼的,却是白起性感的薄唇与弧度俊美的下巴线条,孟青夏一愣,眨了眨眼睛,抱着白起腰间的双手仍没有松开:“那么,姒……你父亲,是真的设了埋伏?”

  这一回,白起便再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了,好像能与她说那么多,已经仁至义尽了,在这一点上,白起有些霸道得近乎蛮不讲理,他从来不认为,一个女人,或者是一个孩子,尤其是孟青夏这家伙,完全没有必要操心这些事,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作为男人,该担心的事,而孟青夏,这孩子,她唯一需要操心的事,就是该怎样乖巧安分地待在他身边,老实点,不要再给他惹祸罢了。

  白起虽然没有再回答孟青夏的问题,但孟青夏也不怎么在意,她垂下了眼帘,若有所思……

  或许白起说得对,若是姒纵真的想要白起的性命,就算避开了栾崖岭,又能避到哪去呢?栾崖岭能有埋伏,其他地方或许也有,就像当初她和阿修阿观不也一样遭遇了埋伏险些丧命一样吗?既然绕开道没有用,白起自然觉得没有必要率领着已经经历了一整个冬季的战役的疲惫不堪的部下们再多次一次,徒增疲劳。

  孟青夏的心中一跳,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白起看起来,早在她和阿修阿观赶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部署,所以他才会如此有条不紊,如此不紧不慢,这一回,他们竟然这样顺利地便通过了栾崖岭便是证据,或许……白起的势力,也早已经渗透到了姒纵周围去……

  这个大胆的念头在孟青夏的心中掠过,她仰起头,看着白起那英俊得近乎有些不真实的容颜,这让孟青夏有些迷茫,温柔的白起,发怒的白起,冷峻的白起,残忍地白起,莫测的白起,野心勃勃的白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白起……

  “白起大人!白起大人!”

  “恭迎白起大人得胜归来,白起大人万岁!”

  “万 岁,白起大人万岁!您为我们所有人带来了胜利的喜悦,您是我们的神,您一定是天神降临到了这世间!”

  “这是一个美丽的春季,太好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三苗人的侵袭了,这都是白起大人功劳!”

  “白起大人!白起大人!”

  就在此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传进了孟青夏的耳朵里,那是闻讯赶来的族人们正在迎接白起和大军的归来,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壮观了,白起的子民们,是自发地将他奉为了天神,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海浪一般此起彼伏地正在向白起膜拜,他们敬畏白起,俨然就像敬畏天神一般,就连颇富盛名的巫师大人微生,人们也仅仅是将他称为天神之子,而今天,人们竟然直接将白起当作了天神来膜拜。

  春风拂面,放眼望去,整座城池,繁荣富强得,宛若新生在历史长河中的瑰丽伟业,孟青夏眨了眨眼,那双漂亮的黑眸也跟着闪烁不定,好像也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到了。

  天哪,白起到底都使用了一些什么手段,她仍记得,在不久之前,白起的处境还压抑得很,姒纵的忌惮,让他几乎失去了手中所有的权力,只能占据着一座坚不可摧的禹康城,每日忙于处理度过冬季所需要的准备的这些繁杂小事,可怎么仅仅是经历了一个冬季,白起不仅促成了十二个氏族的联盟,还掌控了夏后氏和氏族联盟大部分的军权,击败了入侵的三苗,将他们逼得四处逃窜,这不仅让白起收获了一大片新的疆土和领域,甚至还让白起赢得了这样的好名声,看那些子民,他们眼中对白起的崇拜几乎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这是否意味着……

  白起已经不屑于隐藏他的野心,那么面对甚至想要自己性命的父亲姒纵,白起又会有什么样的打算呢……

  “你在担心些什么。”

  耳边传来白起那悦耳得让人心颤的声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蓝眸深邃,满是王者的尊贵和霸气,此刻白起的双眸微眯,如同有一层神秘莫测的薄雾笼罩在眼底的最深处,使得他整个人,都完美得充满了诱惑……

  孟青夏一惊,本能地张口否认自己心中竟然也对这样霸道这样强大的白起产生了几分敬畏:“没,没什么,我只是……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它们太壮观了。”

  白起的嘴角带着笑,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吵了,所有人都在热烈欢呼着白起的名字,白起只好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耳边低声地说话,他说话时,那温热的气息喷洒进孟青夏的耳蜗里,让她一度脸红:“这样的机会往后……”

  “白起大人!”

  正交头接耳地说话间,忽然有一道清脆的好听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活泼声音打断了他们间的对话,白起松开了捏着孟青夏下巴的手,抬起头来,嘴角也不经意地轻轻向上勾起了一道微微的笑意,那一瞬间,孟青夏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几乎是瞬息万变,那红透了的小脸霎时间退了色,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孟青夏抛到了脑后,她也随着白起抬起头来,松开了抱着白起腰间的手,顺着白起的目光看去,今日天气好得不像话,像是为了恭迎白起的归来,那绚丽明媚的太阳之下,只见不远处,一道俏丽的身影闯进了人们的视线中,那是一身七彩裙袍的檀舟,红扑扑的脸蛋已经露出了一些少女长成的尖俏,只是檀舟的性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活泼好动,见到了白起,便不管不顾挣脱了侍从的阻拦跑了过来,她跑动时,风扬起了她飞扬的裙裾,编成细细鞭子的青丝也在脑后扬起,让一张光洁得带着灿烂笑颜的脸露了出来,很是夺目。

  虽然已经有一个冬季没有见过檀舟了,孟青夏经历了那场冬季,也长高了不少,原本以为都快赶上檀舟了,如今看来,檀舟似乎也长高了不少,仍旧比孟青夏高出了一截,只是孟青夏仍是满脸稚气,檀舟身上,已经满是少女醉人的芬芳。

  檀舟见了孟青夏,也很是欢喜,她从她的父亲大人那听说了,白起大人好像是经历了一些危险,还好这个小奴隶不管不顾危险,不怕千辛万苦,向白起大人传递去了消息,为了这件事,檀舟对孟青夏不禁又生出了几分好感来,这一回,听说白起大人要回来的消息,檀舟说什么也要亲自赶来庆贺白起大人的凯旋,霁拿她没办法,便也只好应允了,让自己的亲信随行保护她的安全。

  按照霁的意思,待白起讨伐三苗得胜归来,就要将双方已经谈好的联姻的事提上议程,但很可惜,听说白起出发前,微生曾经当着联盟大军的面前卜了一卦,令白起答应了,六年之内将不会迎娶妻子,以此换得了天神的庇佑,得来了如今的凯旋。

  霁对此虽然也极为惋惜,但这也算不得白起出尔反尔,白起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的,这事霁也没有办法对白起生出怨心来,毕竟这可是他们夏后氏颇有声望的巫师占卜出来的结果,为了大局,牺牲儿女情长也在所难免,霁反而对此更加欣赏白起几分,和彤城氏联姻,对白起本来就是有利无害,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恐怕也不会拒绝这门联姻。

  虽然檀舟那丫头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很是失望,还在霁那儿哭闹了好长时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檀舟,你怎么来了。”白起对待檀舟的态度,还是很温和,可那样的温和,就像他对待任何一个人一般,白起并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大多时候,他还算温和的,只是那种令人敬畏的冷漠和威严,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让人无法忽视,这让孟青夏的神情更加复杂,在她看来,白起对待檀舟的温和,简直可以称得上温柔了,他明知自己生了一张蛊惑人心的好皮囊,只要微微一笑,就会让人找不到东南西北,他此举,分明是在俘虏檀舟的芳心,而对待她的时候,白起却总是容易生气或是训斥她,这样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白起大人,恭喜您得胜归来。”果不其然,檀舟的面颊刷地一红,露出了少女的羞怯,她将目光转而落在了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孟青夏身上,笑嘻嘻道:“小奴隶,我听说了你的事了,你可真厉害,我好佩服你,你不愧是我檀舟承认为朋友的人!”

  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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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o98 浴殿水仗

  章节名:o98 浴殿水仗

  一回到禹康,白起便将孟青夏丢给了下人,而檀舟作为从彤城氏来的客人,自然是得到白起的礼遇,听说这一回檀舟是特意为了庆祝白起的得胜归来而来到禹康的,就算看在彤城氏首领霁的份上,一向并不怎么容易让人接近的白起,也难免对她格外宽和些。

  再一次见到孟青夏,檀舟显得很高兴,非要拉着孟青夏叙旧,但白起只是微微一笑,阳光之下,白起显得更加高大和伟岸,他像对待小妹妹一般亲切地拍了拍檀舟的脑袋:“这孩子已经十多日未曾沐浴,想必你也不会急于一时与一个脏兮兮的家伙叙旧。”

  白起微笑的模样温和又清俊,颠倒众生,檀舟的小脸绯红,此刻恐怕无论白起说什么,檀舟都会红着脸点头吧。

  孟青夏的小脸也是一红,下意识地低头,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可是一路上,白起自己不也是把“脏兮兮”的她裹在他的披风之下带回来的?一路上那么长时间他都不嫌弃,怎的现在又嫌弃起她十多日不曾沐浴了?

  行军在外的条件,当然不允许孟青夏奢侈,偶尔士兵们能到春天里化了冰的湖泊里将自己洗干净,孟青夏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毕竟是女儿身,白天夜里都有士兵巡视,自然不好效仿他们,况且她这身子骨,也实在挨不了那个冻,若是在平日里,白起一贯会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特殊的待遇,可行军在外,白起是很注重纪律和表率的人,除却孟青夏浑身是血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她的确连一个澡都没洗过……

  回到了王城,白起便丢下了她,让侍女们带她下去清洗干净,檀舟听了白起的话,也依依不舍地和孟青夏约定了,等空闲了,再来找她玩,反正她这一回来到禹康城做客,肯定是要待些时日的。

  孟青夏被人带到了浴殿里,她虽然是奴隶的身份,但在白起的封地里,俨然成了第二个享有特殊待遇能够使用白起大人的浴殿的贵客,经过了这么多事,这里的侍女们可不敢再小看这个小奴隶了,孟青夏被请进浴殿的时候,她们对她的态度都客气得仿佛将她当成了一个堂堂正正的贵族,孟青夏简直是受宠若惊,她还是比较习惯她们能不冷不热地对待她。

  踏进了浴殿,蒸腾的雾气立即迎面扑来,温暖的湿气沾湿了孟青夏的睫毛,虽然已经回春了,可从外头走进这温暖的浴殿,还是如同从冰窟窿中走进了火盆里,孟青夏眨了眨眼睛,一时间眼前雾气弥漫,有些看不清路。

  “请您将旧衣脱下。”

  “请您这边请。”

  “小心一些,地上有些滑,把东西交给我们,阶梯在这边。”

  由于孟青夏的身份模棱两可,侍女们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但还是客气地对她用上了较为尊敬的称谓,孟青夏有些受宠若惊,只好像个木偶一样任凭她们摆弄,浴池里的水温十分暖和,孟青夏才刚刚踩入阶梯进入水中,那泛着雾气的温泉水就已经没过了孟青夏的脖子,多亏了这个冬季她长高了不少,在不久之前,她甚至还会被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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