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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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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边,淡淡地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她,没有要出手将她捞出来的意思。
很显然,孟青夏并不怎么擅长泅水……
眼见着这孩子在水中挣扎得越发厉害,雾气朦胧中,白起的视线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将这小东西就这么丢进浴池,一方面是因为气愤,略施惩戒,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小东西并不怕水,至少不会因此丧命,呛几口水罢了……
有男氏的掌上明珠姬姜女,自小顽劣,颇受宠爱,骄横跋扈,性情却堪比男儿,尤其喜爱骑马射箭,有男氏栖息黄河之岸,上至佝偻老人,下至垂髻孩童,无不精通水性……
白起自然不会容许来历不明的人待在自己的身边,这孩子与有男氏的渊源,白起岂有不知的道理,即便性情可能谣传,但年仅八岁的姬姜女曾泅水三天三夜逃离,总不该是假的……
白起眉间微皱,眸光也霎时间如寒星般深沉,严厉,而又莫测……
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孟青夏的错觉,分明脑中缺氧,视野模糊,可她的心底却没来由地一慌,空气中,仿佛有一道幽深锐利得要刺穿她骨头的视线沉沉 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孟青夏地心中一寒,那是种久违的冷厉与危险,在这本就空气稀薄的浴殿里,蔓延了开来,直到将她吞噬……
直到水里的孟青夏实在折腾得没有了力气,意识也渐渐地模糊,水里闹腾的动静也小了下来,就连孟青夏都以为自己这回恐怕就要这么往下一直沉下去的时候,水中哗啦被拨开的声音响起,但此刻的孟青夏也只能艰难地撑开眼皮,透过那水层,隐隐约约地看到,那道月白的高大身影缓步走入了水中,他很高,所以这对于孟青夏而言可以没过头顶的水面,甚至不能淹过他的胸膛,他是和衣下水的,波动的水和弥漫的水汽遮蔽,她仍能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下巴连接着脖颈,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越发猜不透白起到底怎么了……
孟青夏折腾得实在没力气了,直到此刻,迷迷糊糊之中,才有一只修长冷硬的大手,准确无比地扣住了她已经不再剧烈挣扎的手臂,那力道向上一拽,她好像被他拉出了水面,身体也紧接着靠近了一道温热强硬的胸膛,然后被他捞上了岸……
“白起大人……”急冲冲往这赶来的湛来到浴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白起大人刚刚从浴池里走出来,怀里还捞着一个湿透透了的小家伙,那小家伙满脸殷红,似乎是窒息所致,但看那仍有起伏的胸脯,湛好歹松了口气,至少这小奴隶还留着一口气。
见湛来了,白起也只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你来了。”
湛冷不丁颤了颤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湛……还有白起大人您交代的公务要办……”
白起大人此刻神色莫测,让湛更是摸不着头脑,但湛侍奉在白起大人身边那么久了,什么时候危险,什么时候安全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白起冷笑了一声:“这孩子在水里挣扎得太久了,伤口怕是要受到影响,你准备一下。”
言下之意……他好歹一个贵族的湛,今后看起来得全权侍奉这个三天两头惹出点事端的小奴隶了?
正文 o7o 特殊待遇
章节名:o7o 特殊待遇
听说一旦入了冬季,将有不少人要跟着遭殃,尤其是那些可怜的奴隶,他们总是干着最辛苦的工作,这种时候,即便是大多数平民都未必能有足够的食物和物资度过冬天,更不必说这些连自由都没有的奴隶了,运气好一些的,或许他们的主人会为他们准备一些冬衣以勉强撑过冬季,运气不好的,冬季对于奴隶而言,就意味着死亡。
相比这些奴隶,这些在禹康王城里的奴隶们的命运则显得好多了,白起大人对待奴仆一向宽厚大方,至少他们总不会被饿死或是冻死。
可这些奴隶里,还没有谁的待遇是能比得上那听说正被白起大人宠得无法无天,甚至在吐了白起大人一身后还没有受到惩罚的小奴隶,此刻孟青夏正睡着白起大人的床榻,因为担心她冻着,寝殿里甚至还点了炉子,暖和得犹如春天。
孟青夏大概并不知道外头的女奴们有多么羡慕她所获得的待遇,这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能说得清了,三天两头受伤便也算了,因为吐了白起一身,她被白起丢进了水里,险些窒息而死,这么一折腾,她的伤口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只不过一来一回间不免又染上了风寒,迷迷糊糊了好几天,如今神志才稍微清醒一些,据说这几天湛硬着头皮来给她看病,耽误了不少公务,如今湛的医术大概都可以和那些巫医媲美了,就为了格外容易出状况的孟青夏,湛都快要把自己钻研成一个了不起的巫医了,若非如此,白起大人也不会回回都点名让湛料理孟青夏的状况。
孟青夏醒来的时候,正是太阳正暖和的时候,今日的天气还不错,寝殿内又有炉子点着,孟青夏倒是感受不到寒冷,只是这几天,她着实被风寒折腾得不清, 迷迷糊糊烧了好几天,差点把湛都急坏了,他并不是担心她,只是怕这小奴隶出了什么问题要连累自己跟着遭殃罢了。
好在今天一早,湛的办法起了效果,孟青夏的烧也退了,精神状态也好转了不少,睁开眼睛时,孟青夏还稍有些糊涂,神情迷茫,病了几天,脸色也没有前些天健康粉嫩了,屋子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孟青夏呆呆地撑开了眼睛,睫毛微颤,黑色的眼眸还隐约氤氲着些刚刚醒来的雾气,她身上的衣服早被人换过了,孟青夏也没功夫去顾及是谁为她换的衣衫,她记得,她在失去意识前,分明还在水中挣扎,最后呼吸不上来,呛了整个肺部的水,便这么晕眩了过去,不省人事……
怔怔地睁着眼睛,孟青夏还不大清醒,神情迷糊,但也大致知晓自己身处在哪,身上盖着软软的皮毛,就连屋子里也暖和得不行,她都差点被暖处了一层薄汗了……
后来的事她也隐约有些印象,只是记不大清了,大概是她生病了,总有人给她灌难喝的汤药。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闪过,那冰冷的蓝色眼睛掠过危险又莫测的信息,好像一道雷突然从孟青夏的天灵盖劈下来一般,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的孟青夏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骤然清醒过来了……
是了,她的印象告诉自己,这幅身体的主人姬姜女本该是会泅水的,似乎还是个泅水的能手,可她孟青夏不会啊,情急之下,身体没有展现出任何会泅水的本能,她不仅被吓着了,还慌乱得不行,越是慌乱,反而在水中挣扎得越厉害,还险些将自己溺死了……
孟青夏黑眸一凝,心底也跟着一沉,白起那讳莫如深又锐利得让人无处遁形的目光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散,孟青夏有些头疼,也不知道白起是否生了疑心?倘若他问了她,她倒也可以用一时被吓坏了的借口搪塞,可若他不问她,她又不好自作主张开口多说,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她总感觉自己置身于危机之中,而那个蓝眼睛的男人,就是能决定她生死的人。
这一通下来,刚刚才恢复意识的孟青夏已是疲惫不堪,口干舌燥,毕竟是大病初愈,孟青夏还是感觉自己虚弱得很,又缓了好一会儿,才积攒了些力气,支撑着身子试图要起身为自己找些水来喝。
大概是她折腾出的这些动静引起了正要从外入内的人的注意,门被打开了,进来的竟然是这时候本该仍被关在石牢里的昆白,只见昆白也已经将自己收拾出了个干净的模样了,此刻手里正捧着本来要灌孟青夏喝下去的小米汤补充体力,只是令昆白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迷迷糊糊睡了好几天的孟青夏居然已经醒了,昆白愣了愣,然后面色一喜,赶忙将东西放下,她笑起来的时候,红扑扑的笑颜十分灿烂,就像今日暖和的阳光:“阿夏,你醒了!太好了,你总算醒了,你呀,要吓死我了!”
孟青夏的神情仍是有些怔忡,原本要下榻的动作也停止在了原处,她眨了眨眼睛,露出意外的神色:“昆白?”
昆白嘻嘻一笑:“阿夏,当然是我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果然是昆白,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怎么……”孟青夏仍是感到意外,神情也有些糊涂,她虽然想与白起谈论昆白的事,可后来的意外接二连三,她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怎么如今白起已经大发慈悲地释放了昆白吗?这可不像一贯铁石心肠的白起的作风……
昆白当然知道孟青夏想问什么,她边将孟青夏的小米汤端了上来,边开口向她解释:“这事说来话长,不过说起来还是多亏了阿夏你呢。我本来都已经奄奄一息了,若不是阿夏你救我,还常来看我,我恐怕活不到现在,更没有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和你说话的机会。这几日,听说你生病了,白起大人好像也很忙,无法总是顾及到你,湛大人便向白起大人提议,说阿夏你啊,总是惹麻烦,一定是因为这么大的王城里,也没有一两个年龄相仿的玩伴的缘故,湛大人说,你还是个孩子,难免调皮要惹祸,小孩就该做小孩该做的事,况且你又生病了,湛大人听说了你和我是朋友,且与你年龄相仿,就请求白起大人将我放了出来,顺便也能好好照顾阿夏你的身子,以后就由昆白好好侍候阿夏。”
“白起同意了?”孟青夏实在摸不清白起的脾气,因为她每每谈起“朋友”的事时,白起对她的话总是嘲讽或者不屑,她也原本认为这事要费一些周章呢,没想到白起竟轻易就同意了。
昆白愣了一愣,大概也有些意外孟青夏竟然直呼白起大人的名讳,而且还呼得十分自然,好似平时便一直是这么称呼的一般,但昆白转念一想,孟青夏的年纪还小,没大没小不懂礼数也是有的,况且外面都说白起大人惯着她,这样一想,昆白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掩嘴调皮地朝孟青夏眨了眨眼睛:“阿夏,你真笨,如果白起大人不同意,我现在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呢?阿夏,你待我的好,我一定永远不会忘记的,这一回也是多亏了你,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对吗?”
孟青夏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心事重重,昆白以为她又不舒服了,有些紧张地问道:“阿夏,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还觉得难受?”
“我只是……在想那日莎妮的事。”孟青夏摇了摇头,脸色疲惫。
提到莎妮,孟青夏不由得脸色又微微有些苍白,想到那日的情景,大概又有些反胃了,昆白也是眼神一黯,微微有些沮丧,她们这些做奴隶的,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情,莎妮那么漂亮,在女奴中是最飞扬跋扈的,听说还得到过白起大人的宠幸呢,可怜莎妮都死得那样惨烈……
见孟青夏脸色不好,昆白忙安慰她:“阿夏,你别想了,虽然我来这里的时间也不长,可我听说,以前也有别的女奴突然死掉呢,这种事是常有的,你瞧,才几天呢,大家已经都不关心这件事了,所以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况且白起大人那样宠爱你,阿夏,你不要害怕,你才不会有那样的一天呢。”
正文 o71 转性了吗(二更)
章节名:o71 转性了吗(二更)
趁着天气好,在床榻上躺了好几天的孟青夏被昆白催促着到花园里晒晒太阳,要知道,禹康因地底下有温泉和矿脉,比其他地方都要暖和一些,虽然眼见着就要入冬了,但白起的城堡里,却有着一片环境极好的花园,花草也长得极好,大概要到了最冷的严冬的时候,这些花草才会开始凋谢,这地方,最适合闲来犯懒时晒太阳了。
孟青夏有心事,便也随昆白去了,被昆白拉到了花园的一处平缓的假山顶,这里是正好能晒到暖洋洋的太阳的地方,孟青夏便坐在那上头发呆,她虽然风寒好了,太阳也暖和,可昆白还是把孟青夏给裹得厚厚的才敢让她出来,要不这风寒刚好,又被风给吹坏了那就麻烦了。
要么怎么说昆白心眼多,心眼多的人,往往善解人意,见孟青夏没什么说说笑笑的兴致,昆白便也安静地站在假山下面陪着她,不吵她发呆。
人人都以为孟青夏正在发呆,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哪有功夫发呆啊?人世间最可怕的往往不是噩运降临本身,而是明明知道噩运即将要降临了,却一点给自己找办法开脱的方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噩运从天而降砸到自己头上的那个过程。
她在白起面前露了这么大一个漏洞,若是别人便也罢了,可白起是什么人啊,他心思深沉,喜怒无常,更是令人琢磨不透,她的这点小把戏,恐怕瞒不过白起的眼 睛吧?也许她的身份多半已经在白起那穿了帮,她也无从解释自己的来历,说了恐怕白起也未必会相信,只怕要将她当作别有居心的细作杀了了事,以白起那铁石心肠的人,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可她这又算哪门子的穿帮啊?若说真假,从头发到脚趾甲,她无一处不是货真价实的姬姜女,顶着一个孩子的模样,白起或许并不会对她太过上心,说不定,这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觉,当时的情景那样混乱,自己想太多产生偏差也是极有可能的事?要不她现在怎么还好端端地坐在这,没有在白起手中遭殃呢……
烦恼,真是烦恼!
孟青夏感到十分郁闷,自从来了这个地方以后,她成天不是在烦恼自己的脑袋能否安然无恙安在脖子上的事,就是在烦恼白起那个性情莫测的野蛮人究竟是喜是怒,这样的日子,倒是比让她和一大堆女奴挤在一起辛苦劳作还要折磨人。
正在思绪急速运转,心情充斥着苦恼的时候,孟青夏也算见到了老熟人,这两个老熟人,说起来和孟青夏也算有些交情,自从回到禹康以后,她倒是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们了,只见不远处,两个高高瘦瘦的少年也看见了正坐在高处的孟青夏,他们一见她,便朝着这走了过来,和前些日子相比,才一段时间不见,阿修和阿观的个头竟然一下子向上蹿了不少,看来这个年龄的男孩,果然一不小心就能成长为高大的少年,他们身上穿的也是白起亲信侍从的衣服,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你们,怎么在这?”孟青夏的神情有些困惑,他们怎么在这?难道白起今日也在都城中吗?她以为他一向很忙,这几天应该是见不到他的。
“小奴隶,我听说你回来以后又病了一场,你可真是多灾多难,看到你现在没事,那真是太好了。”阿修对孟青夏笑了笑,自从上回那件英勇护主的事后,阿修和阿观似乎对孟青夏取笑了成见,将她看作了自己人,就连对她说话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阿观也难道露了个好脸色:“我们现在在湛大人的手下当差,但我们的经验不够,湛大人说,还得再锻炼个几年,我们才有资格随侍在白起大人身边。”
见孟青夏竟然和这两个年轻的新贵认识,昆白一脸的好奇,眨巴着眼睛,倒也不插嘴打扰他们说话。
“哦……”孟青夏的眼睛闪了闪,别有深意地试探了一句:“白起……大人不在都城里吗?”
“白起大人去了‘沔康’,昨天就已经出发了,湛大人和涟大人都跟着出城了,侍奉在白起大人身边。”阿修并没有察觉出这个小奴隶一脸闪烁的心虚,自然也不知道孟青夏现在的脑袋正提在腰带上,不得不关心着白起的动向呢。
“那……白起大人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孟青夏跳下了假山,进一步关心起白起的行踪来了。
阿修摇了摇头,阿观也是一脸迷茫:“怕是还要一阵子吧,听说是因为沔康种出了新的来粮食品种,白起大人昨天接见了沔康来的的部落长老,听说了这件事以后,白起大人就亲自去了沔康视察。如果这种新的粮食能够种活得以推广的话,以后到了冬天,因为食物不足的问题就可以得到大大的改善了。”
孟青夏“哦”了一声,脸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心里却已经迅速盘算开了,有新的契机,白起应该会为此感到高兴,或许他的心情就不算太差……
“既然你都已经好了,自从你回到禹康都城以后,就还没走出过宫殿的大门吧?”阿修和阿观忽然提议道:“白起大人交待了,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如果你实在感到闷得慌,可以出去到处走走,趁着冬季还没降临,马儿也比较好走一些。禹康附近,还有不少有些规模的小部落,它们都是在白起大人的管辖范围之内,白起大人这回去视察的沔康就离这里不远,如果你要去白起大人那里也可以,正好我们也想看看沔康新种出的粮食长什么样呢。”
孟青夏对此感到有些惊讶:“白起……大人他……允许的?”
这也怪不得孟青夏惊讶了,白起会如此好心怕她闷得慌?这样考虑周到甚至……算得上温柔的白起,孟青夏实在是无法想象,她也更加摸不透白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难道他不怕她又企图逃跑,或是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吗?要知道,她身上,也算是前科累累了……
“这正是白起大人亲口(和谐)交待的。”看到孟青夏眼底闪烁出的惊喜和稚气,这两个年轻的少年还是头一回发现,原来这个总是惹麻烦的小奴隶长得还挺好看的,此刻她的表情很生动,好像难以置信白起大人会准许她出去玩似的,她这么一眨眼睛,就好像一道阳光投射进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一般。
往些年一旦到了快要进入冬季的时节,总会有些担心自己无法安然度过漫长冬季的奴隶和平民造反作乱,捅出一大堆麻烦的事端来,今年在白起大人强硬又大方的手段之下,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什么事端呢,要不白起大人也不会放心让他们带这个小奴隶到处走走。
正文 o72 奴隶丢了
章节名:o72 奴隶丢了
沔康属于白起的统治辖区,距离禹康并不远,骄火的脚程又快,一趟也不过半日的行程,除了狩猎外,农业也是中原各大部族颇为重视的一部分,只可惜生产力并不太令人满意,这也是白起这几年最为头疼的一件事,一年之中风调雨顺便也罢了,若是出现什么天灾,部族里的子民们通常会白白忙和了一整年,到头来,收成也不见得能够果腹。
这回沔康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听说是这里的人无意中培育出了新的粮食品种,生存力极强,存活率也极高,白起特意为了此事亲自来到沔康视察,此刻也正与生活在沔康的几个德高望重的部落长老在谈论着什么,由涟与湛随行在白起左右,就在此时,蔚蓝的天际忽然划过了一道嘹亮的长啸,湛抬头,正看到一只体态健壮优美,脖子间还系了一圈黄|色绸带的苍鹰,看那样子,是从禹康城方向来的,那黄|色缎带的末端打了个结,湛认出来了,这是阿修和阿观放出来的驯养的传信鹰。
湛看了眼正与那几位长老谈话的白起大人,随后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几步,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了,才将拇指与食指叩成环含于嘴里吹了一声口哨,那在天际盘旋正不知道该落脚何处的苍鹰听到了湛的口哨声,当即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俯冲而下,到了快要抵达地面的时候,又一个盘旋抬高了飞行高度,扑了扑翅膀准确无比地停留在了湛的手臂上。
湛挑嘴一笑,抚了抚苍鹰的背,夸了一句:“好孩子。”
那苍鹰的脖子上挂着的黄|色绸带末端打着结,结的上面穿了一快石块一样的东西,那石块上刻了一个古怪的字符,湛只看了眼,然后嘴角便露出了“早有所料”的笑意来,放了苍鹰,湛才重返白起身边,见白起仍在于那几个长老谈话,湛便低声示意了声:“白起大人。”
白起只好淡笑着向那几位正陪同视察的老家伙道了个歉,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湛的身上,示意他说下去,湛便附在白棋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说罢,这才往后退了两步,等待白起的命令。
果不其然,这个前一秒看上去,仍是以温润优雅、风度翩翩的亲民形象出现的英俊男人,在听了湛的话之后,微微眯起了那双绝世无双的湛蓝眸子,他缓缓地抬起了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地笑意,更添了一道玩味:“我知道了。”
阿修和阿观放出了传信鹰,告诉他们,他们正护送着那小奴隶往这来,既然有心思玩,看来那小东西的身体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本是白起下的命令,允许她醒来以后到外头四处走走,否则长久地禁足在王城里,她也要闷坏了不可,与其到时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再擅作主张给他捅出麻烦来,倒不如由他给她这么个恩赐,允许她在阿修和阿观的陪伴下,确保自己的安全,到自己想去的地方玩一玩。
白起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并没有受到前几日的那件事的影响,顿了顿,白起似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嘱咐湛道:“这里有涟陪着我就可以了,你出去看看吧,看到了人,就带到我这里来。”
沔康虽本来就离得禹康城不远,且这里还是在他白起的统治地之内,又有阿修和阿观看着,料那满腹心思的小东西再能折腾,也翻不过天去,但转念一想,白起还是决定让湛出去看一看,也好接应他们,毕竟阿修和阿观那两兄弟,也才来这里不久,认不大清路也是有的,这附近可栖息着不少部落,可别走错了方向。
“是。”湛的眼睛一闪,笑意盎然。
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不可理喻,否则谁能说得清,那个看着不怎么可爱,脾气也不怎么讨人喜欢,还三天两头惹出一些事端的小鬼头,怎么偏偏能在白起大人这得到特殊待遇呢?他原本也以为,白起大人当初会从霁的手中将这个奄奄一息的小奴隶带回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大概不用过多久,那小奴隶就会被白起大人忘在一边,任她自生自灭了,可现在的情形却是,他湛作为一个贵族,在那小奴隶面前,甚至都没什么地位可言了,那小家伙最近犯的错也不少,至今不仅仍活得好好的,现在更是要他亲自去迎接她,就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湛这一去,去了好一些时间,这也太不寻常了一些,传信鹰既然已经把消息送达了,说明阿修他们已经离沔康不远了,况且禹康城本来就离这里不远,这些时间,就是让湛返回禹康城一趟也都足够了,一向不苟言笑像块石头一般又冷又硬的涟不得不开口向白起禀报了自己的疑惑:“白起大人,湛未免去得也太久了……”
白起并没有答话,看得出来,白起大人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涟默了默,还是不放心道:“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白起大人,还是再派人前去看一看吧。”
白起目光微敛,锋利冷冽的眉峰也微微一凝,但神情仍是淡漠,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只不紧不慢地开口说了一句:“再等等吧。”
像是要应和白起的话,他的话音才刚刚落地,不远处,便出现了急驰而来的湛的身影,湛这一来一去,前后的神情态度截然不同,去时他还一脸忧哉,这回回来,却已是神色凝重,这样算是冷的天,湛竟然急出了一头的汗水来,等他驾马来到了白起的面前,这才匆匆下马,风尘仆仆地行了个礼:“白起大人,不好了……”
涟也皱眉,只白起淡淡地看了眼湛,安慰道:“我在听着,你慢慢说,不必着急。”
湛哪里能不急?!
“那小奴隶,她……”湛的浑身忽然一颤,因为眼前的那位年轻的王者,周遭的空气是突然间降温的,很明显已经警示出了白起大人此刻的情绪变化,湛有些心虚,甚至头皮发麻,但在白起那危险而又浓烈的蓝眸之下,湛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刚才的话说完:“她不见了……”
预料中的暴风雨并没有降临,白起的反应仍算冷静,只是这会任谁都看得出白起大人可不在兴头上:“怎么回事,你该说清楚些,湛 。”
湛默默地咽了口口水,还未等他开口,湛的部下便已经跟随在湛后头,将不省人事的阿修和阿观兄弟两个带了回来,他们俩的状态看上去倒还好,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好像遭到袭击了,现在仍不省人事着,湛原本奉了白起大人的命令在沔康一段距离外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实在等不到人,湛也生了疑心,带人朝着返回禹康城的路又走了好几里,这才发现被人袭击不省人事倒在半路上的阿修和阿观,顾不得察看他们俩的情况,湛把他们丢给了部下便急急忙忙返回来向白起大人报告了,然后便是眼下这副情况。
此刻人们只看到,那有如天神雕塑一般俊美无涛的男人,他冰冷的诡异幽眸深不可测,冷峻的眉间是一片威严,见了部下带回来的不省人事的阿修和阿观,白起忽然皱起了眉,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悦……
白起虽没有说什么,可他嘴角泛起的那抹冷笑,却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危险,极端的危险在冷空气中蔓延开来,就是那些无辜的旁人,都受到了这股冷冽气息的波及,呼吸紧张,浑身颤抖起来……
湛在这股低气压之下,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涟更是紧皱着眉头,但眼下这情形,就是再糊涂的人,也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奴隶又惹白起大人不快了,那小奴隶不安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阿修和阿观虽年纪尚轻,但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他们的功夫不差,警觉性也不差,原本以为,让他们看着那小奴隶,总不会再出什么差错,况且近来,白起大人待她不薄……就连湛和涟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状况。
难道那小奴隶,又不要命地,尝试逃跑了吗,如此屡教不改……
看来这一回,白起大人可未必会像前几次一样轻易饶过她了……
零点二更,小孟同学默默还嘴道:“不要冤枉我……”
正文 o73 真是冤枉(二更)
章节名:o73 真是冤枉(二更)
狼啸,风呼呼吹得十分凄厉,马匹嘶叫的声音,还有时不时从外头传来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吵,真吵。
孟青夏紧紧皱起了眉,整张小脸也简直要皱到一起了,她是被冻醒的,手脚僵冷得仿佛已经失去知觉,冷风时不时地从帐子缝隙里钻进来,地底下,无时无刻不向上冒出寒意钻进她的手脚,四肢,然后是骨头,孟青夏被冻得难受,外头好像正是黑夜,尽管白天太阳还算暖和,但毕竟是要入冬的天,她这小身板又刚刚受过风寒,这样的夜晚,让孟青夏感到格外难熬。
她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视野里一片昏暗,她的神情有些迷茫,一时分辨不清自己身处哪里,她甚至有些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处于这个境地,手脚又太冷了,她冻得直哆嗦,好像脑袋也被冻僵了一般,好半天都处于混沌之中,运转不开。
她的身下倒是铺了一些稻草和皮毛,只是那皮毛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了,发出阵阵臭味,这样的气味,让人恶心,皮毛的颜色也并不清爽,那上面的皮毛几乎都粘成一块一块地,灰色黑色混杂一片,根本看不出这皮毛原来的模样,孟青夏最近有点被白起惯坏了,从吃穿用度上,白起都很讲究,她跟在白起身边,也不免要沾光,要知道,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情况要比现在这样要糟糕得多了,但当时她还能忍受,有这样的待遇,当初的她应该会谢天谢地的,可现在反而有些忍受不了了,因为这恶劣的环境,孟青夏的一张小脸都黑了下来。
外头好像是下雪了,因为孟青夏躺在这个地方,隐隐约约从外头嘈杂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外头的人好像不少,这里的气氛十分紧绷,那不安的感觉从头蔓延到脚,不仅仅是她身处的这间帐篷,就连帐外的马蹄声和脚步声都格外混乱,谩骂声时不时地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好像在抱怨突然下雪的天气,让谁谁谁不小心滑了一大跤,帐篷太少,让他们只能在外头挨冻之类的……
原来是下雪了……难怪,这样的冷,让她以为自己时不时掉入了冰窟中……
这天气可真是无常,白天还好好的,太阳还那么暖和,怎么到了夜晚就开始下起雪了,孟青夏呵了一口气,遇上了这冰冷的空气,立马变成了白雾,她身上还穿着离开禹康时昆白非要给她裹上的厚厚的保暖的衣物,可眼下似乎一点也不顶用,孟青夏虽然嫌恶身下那发出臭味又肮脏的皮毛,但为了不让自己冻死,她还是不得不在那上面蜷缩成了一团,以此找到了些许暖意,手脚才隐隐约约恢复了些知觉,脑袋也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此刻正身处在一间帐篷之内,这帐篷很小,似乎是临时搭建的,所以才有冷风夹杂着冰碴子时不时地从外面灌进来,她身下的干草和皮毛显然也是临时找来的,大概是怕她冻死在这里,好在她的手脚没有被束缚住,除了脑袋还有些疼,她并没有感到身上有受伤或者被虐待的痕迹。
头疼……哦,对了,她好像记起了一些什么,阿修和阿观呢?怎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里又是哪?是谁把她挟持到了这里?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她记得……他们好像遭到了突袭,是谁袭击了他们,她已经记不清了,或者该说,当时她根本什么都还没看清,只知道周遭忽然一片混乱,然后自己的脑后便被钝器一击,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袭击她的钝器,应该是某件武器的背面处,并没有伤她太重,目的只是要她失去知觉,老老实实地不再挣扎,比较好被掳走罢了。
阿修和阿观是负责看着她的,她既然已经被人掳走了,想必阿修和阿观应该没能对付得了突袭他们的人,也不知道阿修和阿观有没有出什么事,毕竟只是两个年轻的少年,人也并不算太差,若是他们出事了,孟青夏仍是感到有些可惜,甚至心中会感到不安。
但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孟青夏自醒来后,便表现出了出奇的冷静,她虽然也害怕,可个性使然,让她在第一时间强制压下了那不安的感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吵也不闹,只睁着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耳朵也没闲着,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跟在白起身边的日子久了,大概胆识也跟着见长,这种时刻,她竟然不是害怕自己会不会死,而是立即开始分析起自己该采取的举动的利弊来。
至少目前为止,她看起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掳她来的人,如果想要刁难她,就不会特意为她搭一座帐篷,找来这些皮毛了,至少……她对那些掳她来的人,应该还有利用价值。外头的人数不少,应该都是带兵器的人,她行动尚且自由,但恐怕逃跑的可能不大,一旦她轻举妄动,反而打草惊蛇了。
不知道,掳走她的到底是什么人……
分明应该思考自己处境的时候,孟青夏的脑海中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双蛊惑人心,却又危险慑人的蓝色眼睛……一想到这,孟青夏 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一脸沉重地叹了口气,立马又在空气出呼出了一团白雾来。
若是阿修和阿观能好好的便也罢了,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又突然不见了,这可说不清了,恐怕白起现在正生着气吧,毕竟她逃跑的事情也没少做,可这回,她可真是冤枉了……
她倒是希望她真的是逃了啊,可这会分明是进了狼窝了,白起是个傲慢的男人,岂能容忍她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威严?
孟青夏的神情十分郁闷,也十分无奈,她承认,她是有些害怕白起生气的,若是她真的逃跑了,那便也罢了,可这回……唉,谁教她前科累累……
正在思索间,帐子外头突然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人朝帐子这来了,外头原本吵乱的声音也顿时停止了,那人就站在帐子口,帐内帐外都黑乎乎的,孟青夏无法凭借肉眼多探究到什么,只听帐子口的那人好像想要进来,他开口问了守在帐外的人一句:“里面的人醒了?”
自然没有人能回答得出那个男人的问题,孟青夏看上去横竖就是个小胳膊小腿的小孩,当然没人会将她放在眼里,更不必担心她会不会逃跑,为此她在这里头,也没什么人进来看过她,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是昏迷是清醒。
眼见着那人要掀开帘子进来了,想必就是掳她来这里的人,孟青夏一惊,立即屏住了呼吸,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她的眸光一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