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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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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晴天霹雳……
孟青夏第一次因为食物而感到受到这样大的打击,不禁也跟着垮下脸来,而她手中的匕首和肉也早已被白起的侍从给收走了,随之而来的,是那孟青夏再熟悉不过的……汤药……
但相较之下,白起已经算是格外开恩地让人给她弄了碗羊奶粥来果腹,但这一切与那正冒着香味的酒肉比起来,实在是太残忍了……
“为什么?!”孟青夏简直是呆住了,她为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可思议,难道白起不应该感谢她几天前的“舍命”相救吗,即使那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好歹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箭,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啊!
为什么?
“你有意见?”白起却是冷笑了一声,看来即便他想善待这孩子一些也是强人所难,这孩子通常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如要她喝药,好言相劝通常是行不通的,唯有强行灌进去才能让她老老实实地将药咽下去。
果不其然,白起的态度一旦冷硬下来,孟青夏的气场立即就蔫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眼睛还不安分地盯着别人手里的酒和肉看,但那双手还是不得不捧起自己面前的汤药,视死如归般,深吸了口气,在白起的威逼之下,才一口气灌了下去,然而即便她老老实实地吃了药,也没有得到所谓的奖励,想必那碗清淡得连半点荤味都没有的羊奶粥,就是白起给她最大的奖励了……
与此同时,一向冷峻且并不怎么近人情味的涟忽然来到了白起身边,他似乎是收到了什么要紧的声音,甚至来不及向白起行礼,便立即俯在白起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因涟说话的声音很低,孟青夏虽然就挨着白起坐着,可也仍是几乎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在涟的低语中,隐隐约约好像捕捉到了“三苗”二字……
三苗?
这是个生命力旺盛的氏族,栖居于6地深处的南方,孟青夏虽不大懂这其中的玄机,但隐隐约约有直觉告诉自己,这与三苗有关的消息,似乎很重要,重要到,足以对白起的谋算起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否与前些日子白起会那样爽口不顾部下反对就让出手中之权的事有关?她早就知道白起不是那样会做没把握的事的人,只怕他早就做好未雨绸缪的事。
果然,白起微微凝眉,深潭静月般幽深惑人的眼蓦地 一敛,随即缓缓地勾起了唇角,摄人心魄……
晚点2更。
正文 o61 被宠坏了(二更)
章节名:o61 被宠坏了(二更)
可是白起的心思藏得太深了,又岂是她孟青夏能猜得透的,况且这消息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坏消息,因为白起的心情似乎还算愉悦……罢了,这可不是她该上心的事情,与其关心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来得重要。
趁着白起正低声与涟说话的空档,孟青夏直接将主意打到了白起面前的那块烤肉上,她口腔中的奶膻味已经让她忍受不了了,可白起分明在与人谈论重要的事,却像脑后也长了眼睛一般,孟青夏的手还没伸出去,白起就已冷冷扫了她一眼,孟青夏简直是被逮了个正着,一时有些尴尬,那手也就僵在了半空中,进退两难。
“我……”她该如何解释自己这幼稚的举动?莫不是近来自己受伤太频繁,又被白起当作小孩一样管制着,这脾气也越长越回去了?怎么真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为了一点口腹之欲干起偷偷摸摸的事来了?
孟青夏自己也很郁闷。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想看这个小奴隶出糗的模样,白起淡淡地看了眼涟:“你先退下。”
“是。”涟点了点头,目光也似有若无地扫了眼那小奴隶,什么也没说。
“湛。”白起没有理会孟青夏,只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侧笑眯眯似乎最是热衷于看好戏的湛身上:“看来她的伤已经好不了了,拖出去喂饥饿的野狼。”
湛愣了愣,然后心领神会,笑道:“白起大人说得是,一个连区区忌口的小事都办不到的奴隶,又怎么能指望她的伤势快点好呢,白起大人身旁向来不需要没用的人,我看还是喂了狼更省事。”
湛的口气虽明显是在吓唬孟青夏,可白起那 口气,绝对不像在开玩笑,若孟青夏再胡闹,惹他不快,真的将她拖出去喂狼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孟青夏的面色一变,咬了咬唇,默默地低下了头来,简直要将自己的脸都埋进了那碗羊奶粥里,决口不提一口“肉”字,见她总算认清现实了,白起才略微一掀唇角,带出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没有再提刚才要将她喂狼一事。
……
回到禹康城已经是好几日以后的事了,一别月余,禹康城外的军事防护工程已经竣工了,竟比孟青夏数月前所见的禹康,还要壮观。
其实孟青夏一点也猜不透这个男人在打什么主意,他一方面对姒纵和伯益处处退让,一度引发那些忠于白起的部下和大臣不满,一方面却又加固禹康军事防御,建造更高更坚固的城墙,挖出更宽更深的护城河,动用了无数的奴隶和苦力,他如今摆出的姿态,真的好像是要打算退回到这座小小的禹康,一辈子守着它一般。可是白起真的像是这种安于现状的人吗?他分明是生了一颗宽阔的苍穹都无法填满的野心,他像一只傲慢的雄鹰,有最敏锐毒辣的眼睛,这种人,说他没有争夺首领之位的心思,说出去都没人信,那他这出戏又要唱给谁看呢,不是白白浪费力气吗?
孟青夏会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如今她可是奴隶,在看到这座雄伟壮观的城堡的时候,她关心的再也不是千万年之后它只能化为废墟的惋惜,也不是沉浸于感叹它有多壮观之上,她难免总会想到,在建造这座城池的过程中,有多少可怜的奴隶和苦力死于其中,奴隶的死从来没有人会感到惋惜的,在白起眼里看来,这就跟一只牛一只羊死了没有什么两样,可孟青夏现在看来,倒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了。
一如往常,白起毕竟是这座禹康城的王,他回来总是兴师动众,几乎所有的部下和长老院的大臣都恭迎在了王城:“恭迎白起大人归来。”
这一回人们再见到孟青夏,倒也不足为奇了,整个禹康没有人不知道,这小奴隶这一趟的经历可是相当精彩,也不知道给白起大人捅了多大的篓子呢,眼下却能好端端地坐着白起大人的马回来,谁还敢真的将她当作奴隶看待,谁见过哪个奴隶是连什么活都不用干,甚至因为她受伤了,连湛大人都得亲自照料她的伤势?
“白起大人……”说话的正是白起部下的一名老长老,那是个看起来连走路都有点颤抖的老人,此刻正恭敬地跪在白起的脚侧,看那年纪,孟青夏都有些不忍心看他继续跪着,这回涟没有留在禹康,禹康城中的政事正是由他来处理。
白起对待部下,一向不算太严厉,甚至是亲自扶起这个身体看上去不大好的老部下:“哦,囚牛,我不在的这阵子,辛苦你了。”
白起大人亲自扶起了他,囚牛不禁有些激动地颤动着白胡须,险些又要跪下来:“能为白起大人效力,是囚牛之福。只是囚牛无能,白起大人您让人带回来的女奴,我的部下们无论如何拷打,也拷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这卑贱的奴隶,嘴巴严得很,她虽承认了地图是她的,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这地图到底是从哪里获得的。”
“哦……”白起顿了顿,似乎对于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的神色冷漠,对于一个奴隶的生死一点也不上心:“那就处死吧。”
此时孟青夏正在湛的帮助下要爬下马来,闻言,正处于半空中的身子便不由得一颤,地图……拷问……白起口中要处死的奴隶,分明就是因为她而落入白起的人手中的昆白……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就连湛都猜出了她要做什么,试图阻拦她,可她的动作比湛的反应还快,哪里像个受伤的人?她根本直接绕过了要拽住她的湛,摊开小胳膊阻拦在了正要往里走的白起面前,她的个子小小的,甚至还不到白起腰间,可气势却十分像模像样,仰着脑袋,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近乎固执和无礼:“你不能处死昆白,你答应让我见她的,她是我的朋友,况且,她是因为我……”
天,天哪……这个不要命的小奴隶,竟然敢以这样的语气和白起大人说话,难不成她真的被宠坏了吗……
湛简直是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直视她即将面临的下场,周遭更是因为孟青夏突如其来的举动陷入了一片寂静中,这是,一个正在以这样无礼的口气质问白起大人的奴隶?她简直是……不要命了……
“不能?”白起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平和,他问得漫不经心,眸中却突然聚敛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危险气息:“为什么?”
无食言,二更奉上。
正文 o62 兔死狐悲
章节名:o62 兔死狐悲
为什么?
白起将孟青夏问得一愣,只见这孩子的面色一滞,脚下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双漆黑晶亮宛若月牙一般的眼睛也瞪得圆圆的,直心虚地颤动着,好似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回答白起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
“看来是我最近对你太过纵容,让你有些忘了分寸了。”白起微微抬起唇角,也不为难她,不冷不热地收回目光,脚下一转,便打算直接从这个胆敢拦住他路的拦路猫身侧绕过去。
他的衣袍拂过孟青夏的面颊,那是霸道又危险的男性气息,挥之不去……
白起说那话时,唇角勾着摄人心魄的弧度,声音敦厚悦耳,噙着幽深莫测的哂笑之意,好像与人调情一般,那话本没什么,可以白起这样玩味的方式说出,竟显得意味深长。
孟青夏浑身一怔,脸色一时红一时黑,好不精彩,她也是突然脑门一热,就犯糊涂了,要是在平时便也罢了,白起心情好的时候通常很好说话,可现在在他那么多的部下面前,孟青夏简直是没事找事自找麻烦,难不成,她真的是因为白起最近对她稍有些纵容,一时得意忘形,被宠坏了,险些就要忘了这个蓝眼睛的野蛮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可她拦都拦了,吼都吼了,眼下是骑虎难下,孟青夏的小脸一涨,连忙后退几步又拦在了白起面前,终于,白起微微皱起了眉,也不发一言,就是这样冷冷看着她,有如一座冰冷的雕像,眼中带着莫测的意味。
危险,极其危险的寒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人们只觉得肩头一沉,分明还未入冬,可这空气中的温度却比寒冬还要冷冽几分,那冰碴子,都好像一触即发。
这么多人里,最有勇气的当属孟青夏了,就连常年侍奉白起大人左右的湛都忍不住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离危险的源头更远了一些,以免无辜遭殃,可这不要命的小奴隶居然理直气壮地顶撞了回去:“你答应我的……况且,你们想知道昆白手中为什么会有伊洛的地图,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或许我能问得出来……”
昆白是因为帮助她逃跑才落入白起手中的,也是因为她,这地图才会给昆白惹来那么大的麻烦,无论如何,她毕竟是她在这个鬼地方的第一个朋友……即便抛开这些都不谈,孟青夏轻叹了口气,白起对于一个奴隶的性命如此漠不关心,随随便便就可以处死的态度,让她有些心寒,仿佛看到的是自己未来的下场。
白起看着孟青夏的面色不变,看这孩子脸上那纷繁复杂的情绪闪过,白起那仿佛可以穿透人心的蓝眸,犹如深潭静月般深邃惑人,那双蓝色的眼睛倏然一敛,破天荒地,居然没有任何惩罚降临在孟青夏的身上,他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勾起了唇角:“我还未见到过谁像你这样不将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的,你要去也可以,若是伤口裂开了,我看你也不必回来了,就陪着你所谓的‘朋友’住在不见天日潮湿腥臭的牢笼里吧。”
孟青夏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白起还是白起,强硬又霸道的年轻统治阶级,他待她还是严厉,甚至不怎么近人情,可却似乎隐约有什么微妙的不同,具体要说哪里不同,偏又说不出来,因为此刻白起已经一如既往地漠视了她,直接从她身旁走了过去,只丢下了一句:“湛,带过去。”
被点到名字的湛无可奈何,只好停住脚步回应白起的命令道:“是,白起大人。”
这一出戏,唱的人是完好无事,他这看的人倒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湛摇了摇头,看来他已经对自己的经历习以为常了,侍候一个奴隶对他这位身份不低的贵族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他现在正要为了这个小奴隶任性的要求,亲自踏入那不见天日潮湿腥臭的牢笼呢。
领着孟青夏去了关押昆白的地方,湛似乎并不怎么愿意踏入那看起来就阴冷散发着不大好问的味道的鬼地方,那是一个鲜有人来的旧牢|岤,青苔爬满了冰冷潮湿的石壁,里面朝外散发出阵阵恶臭,这里一般是处决犯了错的人或是关押受了罚的奴隶的地方,对于这里居住的众多女奴而言,这石牢虽比她们住的地方要宽敞多了,可谁也不会愿意让自己进这鬼地方,因为一旦有人进入,通常都不会再有机会活着出来,等到有人想起的时候,关在里面的人早就尸体发臭了。
石牢外头守着两名侍从,因为这鬼地方少有人来,见了湛,更是惊讶:“湛大人,没有料到您会亲自来……”
湛无奈地挑了挑眉,因不堪忍受那恶臭,不得不后退了一步:“我可不是愿意来这地方的,白起大人命令我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里面关的女奴,应该还活着吧?”
“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我看还能活个一两天。”
“哦,那就好。”湛松了口气:“我带了个客人来,她有些话要问问里面犯了错的女奴。”
湛和守石牢的侍从又客气地聊了几句,说明了缘由,这才让孟青夏进去,临进时,湛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她几句:“你最好别在里面待太久,这个地方湿气大,又阴冷,对你的伤口有害无益。相信我,白起大人先前说的话,可不是为了吓唬你的。”
那言下之意,她若总是受伤,那原本已经快好的伤势因为她的任性又出什么状况的话,白起大人就算真的想治好她的伤,如此反反复复,难免也会不耐烦,到时候,她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孟青夏当然知道白起不是在说笑,也知道湛此举是好心相劝,她微微拧眉,顿了顿,点了点头,向湛道了谢,这才朝里面走了进去。
果然如湛所说,这石牢阴冷得很,站在外头时倒还好,一进入这里,孟青夏便觉得身上的旧伤都在隐隐作痛,那湿气好像无孔不入,非要钻入人的骨头里去一般,这么大个石牢,又脏又暗,没有人来清理,这里恐怕是白起的都城里最肮脏的一个地方了,走在地上,孟青夏甚至都能感受到脚底踩到的粘粘糊糊的东西粘着鞋底,各种阴冷的地方该衍生的虫物这里一概不缺,石牢里没有关什么人,空荡荡的,虽然仍是白天,可这里却不见天日,昏暗不见五指,好在她在进来之前,听了湛的劝,带了燃烧正旺的火把进来,这样才能勉强看清事物。
“昆白?”孟青夏顿了顿,她孤身进来,心里难免发毛,忍不住唤了一声为自己壮胆。
这一声似乎起了作用,黑暗潮湿中,传来了咯吱的动静声,似乎是有什么人翻了个身,孟青夏心中一跳,但还是又轻轻地唤了一声,试图验证这声音的存在,这一回,那黑暗中终于有人回应了她,那声音虚弱,却很熟悉,正是昆白的,带了些不可思议,却唯独没有胆小怯懦的昆白该有的哭腔,如此冷静,像是换了个人一般:“阿夏?”
孟青夏心中一喜,顾不得去思索在这种鬼地方,年纪不大又胆小怯懦的昆白为何会如此冷静,不哭也不闹,只是声音太过于虚弱,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寻着那声音,孟青夏连忙将火把照了过去,这一看,她都不禁怔住了,只见那黑漆漆的牢笼里,是的,牢笼,狭小,用来装畜牲的牢笼,里面正躺着一个奄奄一息蓬头垢面浑身是伤的人,她看上去也不过比孟青夏大个一两岁 ,还只是个孩子,情况更是比这阵子多灾多难的孟青夏要糟糕得多,孟青夏一时间甚至都认不出来,那狼狈不堪的女孩,竟然是那分明狡黠却总是天真烂漫示人的昆白。
孟青夏心底一寒,奴隶的命运,果然就如畜牲一般,有时候,甚至比畜牲还不堪,昆白似乎一时受不了那火把的亮光,孟青夏只得将火把安置在一段距离之外,这才朝她走了过去,在笼子前蹲了下来,看着笼子里已经脏得臭味和血腥味混合的女孩,她只觉自己喉咙发堵,险些说不出话来:“昆白,你怎么……”
“阿夏,真的是你。”即便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看到孟青夏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昆白的声音里,还是多了几分欣喜。
晚上2更
正文 o63 昆白之心(二更)
章节名:o63 昆白之心(二更)
事实上,孟青夏这一阵子也总思来想去想不明白昆白为什么要冒险帮助她逃跑,到头来,她这个始作俑者虽然吃了些苦头,可现在毕竟好好的,昆白反而因为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即便昆白再有心思,也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能有多深的心思?反倒是她孟青夏,其实当初她心里便早该料到,昆白帮助她逃跑,最后肯定会落在白起手里,昆白一介小小奴隶,能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可她不是料不到,只是当时当刻,获得自由那样一个巨大的诱惑摆在她面前,她自私了一把,选择性失明了。
昆白对于孟青夏没能顺遂心愿成功逃跑有些失望,可似乎又并无太大意外之色,看到她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仍是感到欣喜:“阿夏,看到你没事真好,我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总是担心你。阿夏,你真好,你还来这里看我了。”
这样天真浪漫的语气,昆白扒着笼子,凑着脑袋,一脸憨笑,就像得到主人表扬的宠物一般,都这种情况了,居然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感到一点害怕或是难过,她仍笑得出来。
孟青夏的神情有些古怪,她并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自己情感的人,对于昆白,她有愧疚和自责,初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对一切都怀着戒备和警惕,孟青夏蹲下身,也扒着那笼子,凑近了身子,握住了昆白脏脏的手,欲言又止。
见孟青夏这副模样,虚弱的昆白好像 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阿夏,我没事的,其实你没真的逃跑也好,白起大人没有罚你,你看,我就知道,你和我们都不一样。”
的确,前些日子,孟青夏虽然还受了重伤还差点死了,但是在白起的管制下,她每天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喝药进食,这一病,居然还养胖了一些,脸色也不那么面黄肌瘦了,看起来情形比以前要好得太多了。
孟青夏无暇解释太多,只是眸光沉静,凝视着昆白:“昆白,我虽不敢保证,可我会努力让你的情形好起来的。”
“我没事,我不怕。”昆白微微撅嘴:“他们只是想从我这询问出地图从哪来的,我才没那么容易死掉。”
“可我听说你什么也不肯说。”孟青夏微微皱眉:“为什么?你当初……又为什么愿意将地图给我,你应该料到,我有可能拖累你,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原本可以将这个秘密藏得很好,不是吗……”
昆白没有想到孟青夏会这么问她,她的神情一怔,脸上的孩子气和憨憨的笑容也有如冰冻住了一般,最后慢慢地破裂,消失,她垂下了头来,脸上的神情复杂,良久没有说话。
阿夏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家伙,比她想象中还要敏锐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昆白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个表情,可一点也不像那个十一二岁天真烂漫的女奴:“阿夏,我给你地图,是真的想要帮助你逃跑,本来一切应该都不会出错才对,我甚至都替你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事实上,我也不大清楚,为什么这个地图的事会败露,因为如果你成功逃跑了,除了你,没有人会知道地图的事的。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白起大人身旁这么多女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我啊,也不是生来就该是奴隶,可是成为白起大人的奴隶,是能够靠白起大人最近的方式。阿夏,我不能告诉他们是谁给了我地图,又是谁帮助我进入白起大人的禹康城的,可我一点也不想和白起大人作对,我只是……要当人上人,与其卑微懦弱地活着,命运任人摆布,我宁可孤注一掷,我要赌,我要用一生和性命去赌,我要做最尊贵的人,最厉害的人,哪怕这个过程,要首先沦为最卑贱的人!”
昆白在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那三字“人上人”,她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都随之亮了起来,坚毅,又迸发出让人惊异的野心……
这样的野心勃勃,这样血淋淋赤裸裸地剖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让人心惊,不知是不是错觉,孟青夏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因为昆白的那一番话,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昆白的眼光,甚至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犀利的政治家还要锐利毒辣,她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大胆,她凭什么就认为,白起能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即便莫测自负的白起,也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他一定是胜到最后的人……
见孟青夏说不出话来,昆白的目光闪了闪,随即眼睛一弯,好似瞬间又变回了那个胆小又单纯的十二岁女奴:“你看,我就知道会吓着你。阿夏,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宁可冒险也要帮助你逃跑了吗?我真羡慕你,可以任性地追寻自由,同样也因为……你和我们这些女奴都不一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昆白的小脸又有些苦恼地纠结到了一起:“这世上任何一个能够笑到最后的人,都是那些敢于冒险的人,不过我现在还小,若是再过一两年,说不定,就是莎妮的样貌也不及我呢。”
孟青夏的脸色已经微微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湿气和阴气影响了伤口的原因,她的脑袋都有些隐隐作痛了:“昆白……”
昆白眨了眨眼睛,仍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孟青夏的手:“阿夏,你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舒服吗?还是……你也厌恶昆白,不喜欢昆白了?”
孟青夏只是静静地看着昆白,没有说话,她分明看着年纪不大,可那样安静的目光,却仿佛可以将人剥离得彻底,看得透透彻彻一般,她真聪明,也冷静得过分了,真不像一个小孩……
昆白凝了凝眉,神情也有些糊涂了,似乎也是第一次,感到自己才刚刚认识了孟青夏一般……
终于,孟青夏的目光闪了闪,垂下眼帘来,因这里视线昏暗,孟青夏又是背着那点微弱的光的,昆白根本看不清孟青夏此刻的神情,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只听到她轻轻地开口:“昆白,我会再来看你的。”
昆白还想再说什么,孟青夏就已起身缓步往外走了,在这里待太久,她的脸色果然不大好看,况且她也已经在这里面滞留太久了,湛该等得不耐烦了……
==我需要一个白起大人督促我忌口啊。医生要对乌鸦的不合作绝望了。默默地飞过,二更奉上。
正文 o64 姒纵震怒
章节名:o64 姒纵震怒
伊洛平原。
与首领大人议事的主帐之内,已经早已坐满了前来参加会议的长老院众大臣,他们大多都是姒纵的亲信,姒纵年轻时,这些大臣便侍奉在姒纵左右开疆阔土,这些人都是长老院里的老人物了,在氏族之内很有地位,今天一大早,他们就奉了首领姒纵的命令聚集在这里,但从上午等到下午,等到太阳都要落山了,还是不见首领大人出现在大帐之内,这些大臣们不禁有些坐不住了,左右交头接耳起来,情况危急,他们早已经急得七窍生烟了,独独不见首领大人的影子。
“这太阳都快落山了,还要我们等多久?!”
“姒纵大人要再不来,我们可要亲自去请姒纵大人了!”
“我看太阳都已经要落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日再来求见姒纵大人。”
“回去?等我们这些老骨头回去睡一觉再来,明天的天就要塌下来了!”
“那可怎么办……”
正在吵吵闹闹之中,大帐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紧接着,姒纵便由人搀扶着从外走了进来,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大帐之内蓦然一静,每个人都闭了嘴,立即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神情肃穆,却再无刚才的半分吵吵闹闹:“姒纵大人……”
姒纵沉着脸,没有说话,秋祭盛事才刚过去不久,但大病初愈的姒纵的气色却并不怎么好,大帐之内,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走上帐子最上方的姒纵,在铺着厚实的虎皮的座椅上坐了下来,才几日不见,这位年过半百的氏族首领,竟比秋祭上所见更加苍老,就连身子都消瘦了下去,看姒纵这样子,显然是刚刚才从病榻上睡醒,他面沉入水,犀利的鹰眸比起年轻时略显混沌,却依旧威严骇人。
看着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却一个个都一言不发的他的老部下们,姒纵冷笑了一声,这一笑,使得他好不容易缓和的一口气又引发了一阵沉闷的咳嗽。
“姒纵大人,保重身子要紧……”
“保重身子?”姒纵的脸色难看,一拍桌子,一旦爆发怒气,依旧仍看到昔日的英雄威风:“现在这种情况,我恐怕连寝食都难安,没有我在,恐怕你们这些老骨头,享乐惯了,早已经没有了你们年轻时的魄力,就连一个小毛孩都不如了!”
帐子里的气氛一片肃穆,座下的那些大臣,各个面色凝重,唯独连说一句话的胆子都没有。
“姒纵大人,微生大人到了。”
姒纵的侍从向姒纵禀报了微生到来的消息,姒纵的脸色才稍有缓和,让人请微生进来,在下人的引领下,微生径直来到了姒纵的面前,没有跪下,只是微微俯身,行了个对上的礼节:“姒纵大人。”
按道理,微生是最负盛名的巫师,除非盛大祭祀,像长老院议事这样的情形,微生通常是不会亲自前来的,姒纵既然连微生都惊动了,足以可见现在夏后氏面临的情景有多严峻。
这些长老院的大臣们见到了微生,也是心底一沉,安逸了许久的夏后氏,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严峻的大事了。
“哦,微生,你终于来了。”姒纵的语气也稍有些和缓,他略有些疲惫地将身子往靠背上躺了躺,捏着自己的鼻梁揉了揉,轻叹了口气:“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形了。”
微生神情温和,微微一笑,抬起双手在面前形成一个礼节,平静地回道:“身处南方的三苗已经屡屡向中原各大氏族发出挑衅了,虽然都是些不大不小的摩擦,但我们夏后氏已经有几百个青年为此丧失了生命,各个部落已经发出了不满,即便微生特意为此问了一卦,但龟裂卦象却并没有呈现出祥兆。”
“你的意思是……”姒纵的眉间一沉:“我们中原各氏族,世代生活在黄河流域,和他们这些南蛮子互不侵扰,没想到这些南蛮竟然胃口不小,打起了我们的主意!难道三苗人真的要和我们这么多个氏族敌对不成?!”
微生低下头,答道:“近年南方三苗一族兵力强盛,他们既然已经做出了多方挑衅之事,北上入侵应该是势在必行的事了,首当其冲要遭殃的,当属我们夏后氏。”
冬季即将到来,这几年姒纵渐渐年老,夏侯氏虽然强大,可早已不能和当年兵力雄壮肆意扩张的夏后氏相比,这时候三苗入侵,定会给好不容易在黄河流域站稳脚跟的夏后氏带来灭顶之灾。
微生的那一番话,引起了帐中那些长老院大臣的哗然,正如姒纵所说,他们早已经安逸惯了,不仅是他们,夏侯氏的贵族也通通习惯了享乐,他们当然不乐意打战,打战和侵吞弱小可不是一回事,前者是两者势均力敌或是屈居弱势才叫打战,后者,根本就是动动小指头的事,根本不叫打战。
“我们夏后氏遭殃了,其他氏族以为自己就会没事吗?”
“是啊,我们遭殃,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前一阵子和他们商议联盟的事不是进展得很顺利吗?彤城氏、有扈氏、斟鄩氏已经和我们签订了同盟的约定,我们是联盟之首,一声令下,难道他们还不会和我们一同抵御南方三苗一族的入侵吗?”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只要我们黄河流域十二大氏族都答应结成联盟,区区一个三苗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当务之急,是游说各大氏族答应加入联盟,这件事,必须要加快进程了,只要我们十二大氏族结成了稳固的联盟,不仅三苗没什么可怕的,我看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对我们的安危产生威胁了。”
“这是一个危机,恰恰也是一个天赐良机啊!姒纵大人所一直担忧的联盟一事,为什么不趁着这次机会,促成它呢?”
“嗯,你们说得有理……”姒纵开口,议论得异常激烈的长老院也顿时安静了下来,姒纵扫了在座众人一眼,这才出声问道:“伯益那边可曾传来消息了?”
联盟一事本是由白起大人负责,但姒纵大人忌惮白起大人,唯恐白起大人心生异变,与那些j诈的老东西狼狈为j,为此不得不开始处处压制他,只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交给白起大人来做,像这样关乎夏后氏生死存亡的事,居然交给了一个外人伯益。
姒纵此话一出,座下有大臣立即向姒纵奉上了伯益那儿来的密报:“姒纵大人,这正是我要向您禀报的,今天一早,伯益大人那已经传回了最新的消息。”
“嗯。”姒纵点了点头,人们不知道那写在布帛之上的内容,所以更加没料到,在姒纵扫过一遍伯益那传来的消息以后,竟然突然发起了怒,将那密函都直接扔在了脚下,大喝了一声:“混帐东西!”
到底是什么消息将姒纵大人气得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到浑身颤抖,甚至因为身体虚弱,姒纵大人还为此险些栽倒下去,还好身旁的侍女及时搀扶住了他,将他扶回了椅子上,因为姒纵这一怒,帐下所有大臣侍仆都刷刷刷全部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喘一个,整个大帐内,唯一还站着的,也只剩下微生一人了。
姒纵因为大动肝火,不得不坐在位置上 低喘着气,昔日威风凛凛的头狼,此刻却像一只脑袋即将爆裂的猎豹,正在外四处游说的伯益传来的消息上说,包括霁那老狐狸在内,各大氏族见来人不是白起,竟然根本不愿意与伯益谈论联盟的事,比起他姒纵,那些氏族,竟然更愿意给白起的面子!
思及此,姒纵不由得冷笑出声,明面之上,他姒纵才是联盟的首领,可他们眼里,恐怕只有白起那小子一人了吧?!
这让姒纵感到颜面尽失,这一耳光,简直是直接煽在他这张老脸上的!岂有此理,白起那小子,恐怕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才会痛痛快快地让出手中的权力吧!
得知布帛之上消息的众大臣们,为此神情也有些迟疑了起来,他们当然不好在姒纵大人的气头上再招惹他,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实,很显然,白起大人说话,比那区区伯益更管用,甚至……比姒纵大人亲自开口,还要管用……
眼下可是不等人的局面,若是无法说服那些氏族站在夏后氏这一边,眼见着南方三苗一族就要入侵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伯益不管用,为什么不让白起大人去和他们谈论联盟的事呢?
况且就算真的三苗族入侵了,除了白起大人,他们还能指望谁带领着夏后氏度过这个灾难呢?
漫长的冬季即将到来,在这种雪上加霜的局面里,就算姒纵大人再忌惮白起大人,难道不应该为了大局考虑吗?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再赐予白起大人更多的权力,更多的兵力也不为过啊!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可眼下谁也不敢开口替白起大人多说一句话,以免这还未发作出来的怒火,要烧到自己头上来。
这都没人跳出来说声白起大人威武晚上就不二更了哼哼(赤裸裸地威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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