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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要休灰姑娘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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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三个月前他父亲对外宣布他学成归国,将接下父亲的位置,不过事实并非如此,他早就回国了。这两年来他一直在‘中昱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历练,做不同的小职务。
他说了些这两年在另两家子公司的所见所学,关于‘人性’是他在两年之中,学得最多的功课。那些人在知道他身份前后的态度,截然不同。有人之前对他很好,但知道他的身份后,却变得很冷淡,仿佛他带了病毒;有些人之前对他很坏,但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对他却极好。
总之,人情的冷暖变化让他感触良深。他这才明白对他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对他好;而对他坏的人,也不一定会永远坏下去,这两年学得的人性,他一辈子都受用无穷。
蒋纬茵在听见他那番话后,对他彻底改观,觉得他跟一般的富家公子哥似乎很不一样。
而且,她跟他有着相同的感触,虽然他们的际遇并不相同,但感触却很相似。
两年前,她的父亲生意失败,她被迫放弃继续深造,回台湾忍受那些冷嘲热讽。先前对她好、几乎把她捧上天的叔伯阿姨们,在父亲破产后,个个把她当细菌看待,避之唯恐不及。
人情冷暖,这两年来她尝得比他还彻底!
“刚刚都是我在说话,现在该你说了。”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他笑笑地说。
“我……其实我没什么好说的。耶鲁毕业后,我就回台湾工作了,第一份工作就是现在的工作。”
“先吃药吧。”他忽然想起她该吃药,拿出收在口袋里的药,拆了一包递给她。
蒋纬茵看着他自然流畅的动作,心里隐隐有些什么在窜动。他的举动,给她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已经是很亲密、很熟悉彼此的朋友,可是……他们明明才认识不久啊!
“有什么不对吗?”见她迟迟不把药接过去,他问。
“没有。”她回神,接过药,喝了水,把药吞下。
此时,服务生过来上甜点,离开后,梁维诺表情嫌恶地看着冰淇淋,对她说:我实在不喜欢吃冰淇淋,反倒比较喜欢吃路边摊的八宝冰。“
“我也是耶!”蒋纬茵有些惊喜。
“真的吗?那改天一起去吃。”他笑着说。
“呃……”她一时接不上话。说‘好’,似乎不太恰当;说‘不好’,似乎也怪。
“你喜欢听古典音乐吗?”
“没什么兴趣,我比较喜欢轻音乐。”她率直地回答。
梁维诺欣赏她的坦白,也真巧,他跟她一样。
第2章(2)
一顿饭吃了两个半小时,蒋纬茵发现他跟她的前男友汪家尉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也发现他跟她有着相同的兴趣——
他喜欢吃刨冰,讨厌吃甜甜黏黏的冰淇淋,她也是。
他喜欢听轻音乐,讨厌听古典音乐,她也是。
他喜欢溜冰,却厌恶滑雪,她也是。
他喜欢独处,甚过参加派对,她也是。
他喜欢爬山,却非常不喜欢露管,她也是啊!
她也是、她也是、她也是……当她从他身上发现了那么多、算不清楚的‘她也是’之后,她对梁维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似的,有点好奇、有点……心动。
心动到甚至不介意,用完餐后居然是她买单!
谁猜得到,颠覆她蒋纬茵的世界,竟然只需要一顿饭的时间呢。
368o元。梁维诺在回程的路上不停地强调一定会连本带利地将餐费还给她,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甚至不想拿这件事取笑他。
她只是好奇地、安静地、带着微笑地打量他、研究他,然后发现……
其实这个abc挺好看的,高挺的鼻、微厚的唇、明亮有力的眼神。当他表情严肃时,看起来很酷;当他拉开笑容,却又如阳光般给人温暖的感觉。其实,他真的挺不赖的!
所以,现在她站在自家门口,不知所措,甚至决定不了该用什么态度跟他说‘再见’。
“你在生气吗?一路上都不太说话。”梁维诺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丢脸了。请女孩子吃饭,最后竟要人家掏钱买单,才得以离开餐厅!
“我没生气。”蒋纬茵笑了笑。
“我一定会把钱还你的,真的很抱歉。”
“你已经说了不下二十次了。刷卡机坏掉不是你的过错,我相信你会还钱的。”
蒋纬茵开玩笑地说:“你丢不起这个脸吧?敢不还我钱,我就去公司贴公告!”
晚餐结束后发生的小插曲算是精彩,看他在柜台结帐,发现身上只有一千块现金,而餐厅的刷卡机却故障的窘样,她就觉得好笑。
“唉,真是流年不利,只是吃个饭,机器都要找我麻烦。”
他的话又引出她的笑,她这会儿终于知道男人有多介意面子问题了。
梁维诺一直到送她回到家门口,仍是一脸的抱歉,她只好再次向他说:“真的没关系啦,你不要这么介意钱的事。晚了,我应该进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蒋纬茵低头往皮包里翻找钥匙,没发现梁维诺看她的眼神有多特别,直到她的眼睛再次迎上他的视线,才发现他正低头,神情认真地望着自己。
他好喜欢她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现在充满了精神与活力,闪闪发光。
一顿饭的时间,就一顿饭的时间而已。
梁维诺发现,蒋纬茵只用了一顿饭的时间,就让他陷进无法自拔的流沙。
他产生了一种对她全身上下无一不爱的微妙感觉,那种喜欢仿佛是……即使让他知道蒋纬茵有天大的缺点,他也愿意无条件包容。
在蒋纬茵之前,他认识过不少女人,以往当他问对方喜不喜欢古典乐时,对方总会暗自揣测他是喜欢古典乐的人,进而假装自己也喜欢。
但蒋纬茵没有,她很坦率地说——没什么兴趣。
他好欣赏她的坦白、不做作,不会明明不喜欢古典乐,却为了讨他欢心而说谎。当他说自己喜欢溜冰,讨厌滑雪时,她用一双盈盈发亮又充满惊喜的眼睛看着他说‘我也是!“,那一刹,他真觉得他们是注定要相逢的知己。
他喜欢她,很明朗、很确切地喜欢着她,喜欢着这个早上病恹恹地昏去,现在却用一双璨亮明眸迎视他的女人。
他好喜欢,喜欢到不禁脱口说出内心蠢动的想法——
“你的眼睛非常、非常的漂亮。我知道现在该放你进去,也许等一个星期之后再私下打电话约你,甚至可以摆点高姿态,让你觉得我对你并没有那么迫不及待。可是,我管不住我的心,管不住想吻你的嘴。我不想只说再见就放你进去,我想要一个晚安吻,想现在就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我——”
梁维诺的声音充满感情,低低沉沉的,蒋纬茵一路上试图压抑那强烈翻涌的心动感觉,因为他毕竟是她的上司,办公室感情实在不合时宜。偏偏他用那充满情感的语气撩拨着她,教她禁不住顺从了心底的声音,不再顾忌合不合宜,仰头踮足,给了他一个晚安吻。
他的声音被吞没,吞没在蒋纬茵主动给他的吻里头。
蒋纬茵的吻既热情又奔放,跟他想像的一样,火热且美妙。
品尝她唇舌的滋味,就像搭乘直达天堂的极速特快车般刺激,他多想永远持续这个吻,多想将手探进她的衣衫内,感受她身体的柔软……
“嗯……”
若不是她逸出的轻吟,他的吻八成停不了,他的手绝对无法克制想攻陷城池的欲望。理智提醒他,他实在应该放慢脚步。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好吗?”梁维诺好不容易才放开她,声音沙哑地询问道。
“你不忙吗?”她的声音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忙。但我可以把‘见你’排入必要行程。”
蒋纬茵显笑出声。“你的秘书很辛苦,得看你的心情排行程。”
“跑那些行程的人是我,所以我才是真正辛苦的人。明天一起吃中饭?”
“嗯。记得带钱还我喔。”
“一定不会忘。368o,连本带利还一万给你。进去吧,我看你进去,等你锁门后再走。”
“嗯,掰掰。”
他好困难才能放她走,强忍着才能不开口说他想进屋喝杯茶……
梁维诺跟蒋纬茵雨个人开始约会了,但出于蒋纬茵的要求,两人的约会像做坏事一样,总是偷偷来,保密到家。
这是因为梁维诺刚接下总经理的位置,蒋纬茵不想在这个关头把事情复杂化。
梁维诺顺从了纬茵的要求,与她秘密地偷空约会,只不过一个多月下来,他们的约会时间已经从午餐改成宵夜,因为两人都太忙,没办法天天排出时间一起吃午餐或晚餐,最后只能挤出宵夜时间。
尽管宵夜时间的约会总是太短,不过每次约会,对他来说都是一天当中最大的享受。
生平第一回,他光是听着、看着一个女人,就有‘享受’的感觉。
他喜欢听她说话,从她的话里头,他发现两人有很多相似点。
他喜欢她生动、丰富的表情变化,看着她的表情,他觉得像是看见了美丽的月光、灿烂的星辰。
他喜欢她,是一种发自心底最真诚的喜欢。
今天下了班后,他回家换过一套轻松的衣服,准备出门与她见面,却在客厅遇到难得在家的母亲大人。
“诺!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梁母坐在沙发上,视线从手上的‘一周刊’挪向他。
老天!别又来了!梁维诺在心里唉叹。
“嗯。”他朝母亲应了声,点点头。
“可不可以拜托你,别尽找些在荧幕上卖弄风情的假女人?”
拜托!真的说不烦耶!
他们母子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可是一个月能碰面的机会却不满十次,应该说,他们全家人都是这样。不管是他跟母亲、父亲或小妹。
在这栋百坪大的屋子里,彼此见面机会最多的,大概是人跟狗。
小妹养的黄金猎犬stephane跟他家人相处的时间,比他还多得多。
而他的母亲,或者连父亲也该算在内,在每月不满十次的见面机会中,至少有七次都是在跟他抗议他的交往对象。
他简直无法不痛恨水果报、数字周刊!
几个月前,他父亲擅自对外公布消息,说学成归国的他,将在一年内接手‘中昱集团’,得知他原来就是‘中昱’二代少主的媒体记者们,把他的私生活搞得像在演不售票就能进场观看的生鲜舞台剧似的。
“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梁维诺有些无奈。
“等你愿意找个良家妇女交往,我跟你爸就不会再烦你了。”
梁维诺有点火了。良家妇女?那些在萤光幕前走动的良家妇女也不算少呀,而他,也不是真跟她们全都有什么,有时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就被传得满城风雨了。
老实说,这几个月来跟他传出绯闻的女主角还真不少,十只手指头都数不完。
但事实是——他跟她们真的没什么!
不过幸好,蒋纬茵从不看八卦周刊,不清楚他被人胡乱夸大的精彩糜烂私生活。
“你要不要干脆跟我说明良家妇女的定义?”
“要乖乖的,不可以穿着暴露、要能应对得体——”
“最好还是某家的千金小姐!”梁维诺冷讽,打断母亲的话。
“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就怕你——”
“哼!”梁维诺由鼻子哼出气,想打断母亲大人的话,可惜没能成功。
“你也知道,门不当户不对,会很困难的。”
“再困难也不会比你们对我的要求来得困难!妈,我不要什么良家妇女、贵气千金!我只要一个能让我产生‘喜欢’这种感觉的女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或父亲讨论我的选择,以后你们再提,我都会当作没听到。你们必须学习尊重、接受我所选择的生活,以及接受未来我会选择的人生伴侣可能不是富家千金,也可能不是你们所希望的良家妇女。”
“诺!我跟你爸从来没有不尊重你!”梁母的口气充满责备。
“那好。我们的讨论到此为止,我赶着出门。”他快来不及了,他可不想让璋茵等太久。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梁维诺前脚已经跨出大门了,听见母亲的问话,他犹豫了一刹,而后转向母亲,脸色再认真不过地说:“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可以算是千金小姐,耶鲁毕业的,不曾在荧幕前卖弄过风情。她原有百分之七十符合你的良家妇女标准,可惜她父亲两年前破产了。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是,我很喜欢她,她是第一个让我想安定下来的女人。我现在出门,就是赶着跟她约会。先告诉你这些,希望你跟爸能做好心理准备。”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抛下彻底瞠目结舌的母亲,离开家。
第3章(1)
吃过宵夜后,梁维诺送她到家门口。今天的他特别不想离开她,脑子接连冒出一个又一个,想留在她身边的理由。
理由之一,他父母今晚八成会坐在客厅等他回家,想逼问出蒋纬茵的祖宗八代,而他完全不想面对无聊的审问。
理由之二,蒋纬茵的住处,离公司只有十分钟远,他明天可以不必赶着出门。
理由之三,他今天约会迟到十分钟,他不想这么快就说掰掰。
理由之四……事实上,真要他说的话,马上找出一百个理由都不成问题,但所有理由的背后,只有一种意思——他不想离开她。
“谢谢你送我回来。”蒋纬茵站在家门口,准备跟他说再见。
“……”他望住蒋纬茵,沉默了好久。
他的心此刻分成了两边,恶魔与天使正打得难分难舍、不可开交。
恶魔说:讲理由,进屋喝杯茶。
天使说:说再见,回家冲冷水。
到底该选恶魔还是天使?问题让人太头痛,他被搞得很沉默。
“你还好吧?”蒋纬茵感觉他面色凝重,像是为了什么在困扰。
“你……能不能请我进去喝杯饮料?”看来,今晚恶魔的力量较强大。
蒋纬茵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你确定?”她反问。
“……很确定。”
“我还是c女喔。”她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这下换成梁维诺发愣了,他开口又闭口,好一会儿都吐不出只字片语来,心里不知该欢喜还是发愁,良久才找出少许的幽默感回应。
“我可以跟你保证,你不会是世上最后一个二十五岁的c女。”
“所以你还是要进我屋里……喝饮料?”她虽然是个二十五岁的c女,但不表示这样的她,就听不懂男女间的暧昧暗语,她没天真到相信他真的只想喝饮料。
“对。如果你没拒绝我,我还是想进去。不过有但书。”
难不成是事后不准以此要胁他负责?蒋纬茵想。
“你说说看。”她说。
“明天下午两点请你准备好身份证、印章,我也会准备好我的,外加两位证人,我们地方法院见。”
“做什么?”太夸张了吧,还要白纸黑字写合同吗?他实在想太多了,她不是那种会用一片c女膜来要胁男人的女人。
“公证结婚啊!还能做什么?如果不是明天早上的行程不能挪,我比较希望地方法院的大门一开,就拉着你冲进去。”
梁维诺对着她笑,发现‘跟她结婚’的念头像幸福的泡泡般,在他的血液里冒个不停。
真希望地方法院像7 - 11,二十四小时不打烊!
蒋纬茵僵住,本以为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夸张到要写不准要胁他的白纸黑字合同书,没想到他的夸张程度根本超出她的想像!
他有必要为了吃米,把整片田买回家吗?
如果‘发生性关系’就要结婚,他这辈子打算结几次啊?
“你开玩笑的吧?”她惊吓过度,低声问。
“我从没这么认真过。”梁维诺笑开。
蒋纬茵没办法继续与那双显得好认真的眼睛对视,她低头往包包里找钥匙,顺便整理一下思绪。
她得想想,要怎么跟此刻显然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对话。
一个人不清醒已经够糟了,她可不希望两个人都发疯了。
不过,也许上过床之后,他的大脑会重新运作。
她拖了点时间,才从包包里抽出钥匙。把门打开后,她靠着门框,表情万分严肃又认真地说:“维诺,我没有嫁给你的念头,可是想跟你上床。你的但书,我没办法接受,对不起。我是c女没错,但那片薄膜的存在,不是我用来逼迫男人娶我的筹码。我不过是还没找到觉得可以跟他上床的男人,只是这样而已。”
她试图用最理性、镇定的态度来讲这件事,但她发现还真是困难。“婚姻关系应该用更慎重的态度来看待,而不是想上车就买票。我不是车子,结婚更不是上车坐一段路这么简单。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好好想想。”
梁维诺没想过,真的没想过竟有女人会拒绝嫁给他!
他的视线定在她身上,有几分挫折感,因为蒋纬茵不懂他的认真。他的认真可不是源自于一片c女膜,临出门前跟母亲所说的那些话,就足以证明他对她的认真了。
但现在说这些非但没有用,更是毫无意义。
蒋纬茵不会相信他真对母亲说过那些话的……他其实也不奢望她的相信。
她现在八成认定了,他是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天可明鉴,他绝对不是个随便对c女许下终身承诺的男人!他若真是这样的人,早结婚十数次,而且光是赔瞻养费,他大概就破产,沦落到在街上乞讨的可悲境地了。
蒋纬茵绝对是第一个让他萌生结婚意念的女人。
他很清楚,他对她的喜欢已濒临爱的程度,他深深地喜欢着她,喜欢到觉得跟她结婚没什么不好,甚至觉得能一辈子跟她在一起是件很棒的事。
“我不需要一分钟的时间思考,现在就可以作决定了。你进去吧。等你握好门后,我就离开。晚安。”他俯首在她的唇印下一个吻。
“你——”
他的唇离开她的,用拇指轻抵住,阻止她说话。
“嘘,什么都别说。如果我现在进去,只证明了我想跟你结婚是为了要跟你上床而已,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跟你上床、跟你结婚,我看待这两件事的态度,同等慎重。我很难跟你解释为什么想跟你结婚,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因为那片c女膜。进去吧,时间很晚了。”
梁维诺轻轻将她推进门。没想到他内心的天使,会在这种关卡打了胜仗,唉。
她看着他,没再说话,缓缓把门关上。
外头的他等了片刻后,才听见她的门被锁上的声音。
他转身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迟疑半晌,转回头看着那扇已经落锁的门。
站在门外,他开始想着她的好,想着这一个多月来的每天,他过得像在天堂般。
男人与女人之间,也许就是两条路——
一是互相吸引、上床取暖,也许有机会互相了解,再有幸厮守一生。
二是上床后,慢慢地失去了新鲜感,撑到不行后,壮士断腕地说分手。
梁维诺打从心底不希望,他们是后者。
他对蒋纬茵的感觉很强烈,他们相识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曾提过她的家庭状况,关于她的一切,全是他背着她探问来的。
她没提过她的‘惨况’,但他知道她生活压力大、知道她情况并不好,可是在他面前,她看起来还是好快乐,像是没烦恼般。
他真的好喜欢这样坚强的蒋纬茵,可惜她不明白。
想着他们的未来,梁维诺知道,他需要的不是一分钟,他其实需要一整个夜晚好好地想想。
这一夜,他在上了锁的门外站着,直至天色透亮……
蒋纬茵好不容易才将门锁上。梁维诺言、……他可知道,其实她跟他一样渴望。
电话骤响,她冲向茶几拿起话筒,以为是梁维诺打来靛说后悔,说他想进来。
“哈啰!”蒋纬茵先开口说话。
“茵茵,我是爸爸。”
“爸!你还没睡?”已经十一点五十分了。
“嗯……茵茵,你能不能再办一次贷款?你二阿姨她……”
“爸……能办的贷款我都办了,信用卡、现金卡、代偿,我没办法再办了。况且每个月要还的款,已经差不多是我的月薪了,我必须兼差做翻译才能赚到生活费。爸,对不起……”
蒋纬茵噗气,挨着小沙发,觉得自己很没用。
“是爸爸对不起你。要不是你二阿姨……”
“爸,二阿姨的日子没那么难过,前几天我才看见她在百货公司逛1v的专柜。”
“可是你姨丈他……”
“爸,你听我的,先别理他们。事情有轻重缓急,过两年,我一些贷款还清了,马上再贷一笔款项,把钱还他们。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二阿姨,好不好?”
“茵茵,爸爸真是没用,爸爸对不起你跟妈妈,让你们跟着我受苦……”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明显哽咽。
这头的蒋纬茵也红了眼眶。其实,她的父亲算是很有担当了。
从高处跌下的男人,有太多是一蹶不振、借酒浇愁的。可是她的父亲在宣告破产后,立刻就找了份大楼管理员的工作,月薪不到三万。一个曾经随便经手就是几千、几百万生意的男人,现在却肯如此屈就,她觉得自己的父亲非常了不起!
“爸,我不觉得我跟妈在受苦,况且你给过我们很富裕的生活啊!你不要想太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将来我把债务还清后,还要买一楝大房子,孝顺你跟妈妈呢!”蒋纬茵在电话这头泪眼带笑。
“茵茵,你真是个好孩子,爸爸这样害你,你非但不恨我,还——”
“爸!我怎么会恨你?我爱你都来不及了,你把我养这么大耶!好爸爸,你不要想那么多。对了,我跟你说,我最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喔,他……”
为了转移父亲的注意力,蒋纬茵开始说起她所认识的梁维诺。
这晚,她跟父亲聊了许多,聊至深更半夜。
昨晚,蒋纬茵几乎没合眼,跟父亲讲完电话后,她哭了好一阵子。
躺在床上的她,怎么样都睡不着,索性起床熬夜翻译稿子,直至天濛濛亮、她累到不行,才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一早闹钟,她懒懒地睁开眼,进浴室梳洗,一点儿也不惊讶看见镜子里那个小丑似的女人,双眼像塞了两颗小笼包般,脸色白得像雪。
呵,今天可以不必打粉底了!她自我解嘲地对着镜子做鬼脸。
不过,那两颗小笼包挂在眼皮底下,可真是很伤脑筋呢!得想办法遮羞一下。
换上套装,打点了包包里该放的东西后,她准备出门。
她开门,才跨了一步,立刻被靠在门旁的男人吓一大跳。
“维诺?!”她大声惊呼。
梁维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注意到她双眼不寻常的红肿,虽然她试图用妆盖过,看起来还是很明显。
“你怎么了?昨晚没我陪,哭了一整夜吗?”他打趣问道。
“你……为什么一早就在这里?”她没回他话,迳自问出内心的疑惑。
“我整夜没回去。”他轻轻笑着。
“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我请你吃早餐。”他将她拉出来,拿走她手上的钥匙,替她把门锁好。
“你……”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毕竟有个男人在自己家门口站了一夜,她应该要说些话的。可是到底该说什么呢?她的心头乱乱的,想不出来。
“别一直你呀你的,有个男人在你家门口站了一夜耶,你应该可以说些其他的吧?像是你很感动之类的话啊!”
“你又不是第一个在我家门口站了一夜的男人。”这是真话。
“你是在告诉我,你的行情很好吗?”梁维诺挑了挑眉,故意摆出‘不相信她的行情有那么好’的表情。
“那当然!我在耶鲁可是出了名的难搞冰山美女耶!”她笑得挺得意的。当年那些肖想她又得不到她的老外们,给了她这么一个封号。
“难搞冰山美女?难搞我相信,冰山我也相信,但是美女嘛……我觉得你还差了几分喔!”
“可恶!”她轻槌他的胸膛一下。“一大清早就欠揍!”
他们已经走到电梯门前,梁维诺伸手握住她的拳头,轻轻摊开她的掌心,按向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他看见她之后就变得狂野的心跳,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你可以感觉到我的紧强吗?我的心,跳得很快,因为紧强。有时候,紧张是一种诚意,我现在飞快的心跳,就是对你的诚意。”
电梯来了,门打开又关上,他们还在门的外头,谁也没移动脚步。
梁维诺放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接着说:“纬茵,我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我爱上你了,但我知道我对你的感觉跟在乎,已经远远超过了‘喜欢’。虽然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可是跟你多相处一天,我就发现自己更喜欢你一些。这么多的喜欢,我觉得已经很接近人们口中的‘爱’了。我对你很渴望,不管是生理上或情感上,我都渴望着你。人的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可以同时产生情感与生理渴望的对象呢?我觉得不是太多。我希望我们对这段感情都是认真的,你愿不愿意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呢?”
他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她对他来说是世上唯一重要的。
第3章(2)
蒋纬茵好震撼,她没想到,他会那么认真。她也好着迷,因为他的话带着世上最美味的甜蜜,是女人都会被他感动。
她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能平复激荡的心绪,找到力气开口说话。
“我们的背景差很多喔!你是有钱的总经理,我只是个贫穷的小副理。”
“我喜欢你。”每多说一次喜欢,他对她的感觉就会自动加深一分。
“我不会煮好吃的东西。”要她下厨,最后一定会演边成一场灾难。
“没关系,我会煮。而且我还是很喜欢你。”他不介意进厨房。
“我讨厌有沙文主义的大男人。”
“我太喜欢你了,所以可以一点儿都不大男人。”
“你——”
“不管你要说什么,我对你就是强烈的喜欢。”他打断她的话。
“我是要问,你晚上要不要住我家啦!”她白他一眼。
梁维诺笑开来,捏了捏她的脸,说:“当然好。你知道电梯来了又走了吗?”
“知道。”
“那要不要再按一次电梯?还是我们就继续站在这里说情话?”
“恶心!按电梯啦,我快饿死了!”蒋纬茵扮了一个大鬼脸。
梁维诺按了电梯键,转头盯着她的眼睛,摸了摸她浮肿的眼,问:“跟我一样整夜没睡吗?”
她的精神一下子委靡了几分,显得有些无力,刚刚的好气氛瞬间淡去一些。
“嗯。”
电梯来了,道回他们一起进了电梯。再不走别说吃早餐了,两个人可能都会迟到。
“要不要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情,不要紧的。”她刻意说得轻松。
梁维诺沉吟半晌后,也换上轻松的表情。“是小事情就没关系了。晚上我九点半过来找你可以吗?”
“可以。”
他揽着她的肩,看着电梯内的数字面板灯号跳到一楼,在门开之前,他淡淡地说:“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记得你已腔有我这个男朋友了,我是个可以让你依靠的人。”
蒋纬茵望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两人走出电梯,开始新的一天,也开始一段很正式的‘新关系’。
男女朋友呵……蒋纬茵的心,真觉得好甜。
梁维诺在蒋纬茵的小套房里,已经住了三天。
第四个夜晚,他善心大发,决定帮她翻译一章外文小说,因为纬茵告诉他,他连续三天的‘性马蚤扰’,害她的翻译进度严重落后。
只是,他的翻译工作做得非常不尽职,边翻译还念念有词——
“‘他抚摸她丝绒般的肌肤,火热的欲望像大火,将他吞噬……’哇!真是刺激又精彩耶!我们等一下应该照这脚本大战一回合试试。‘她的秘谷溢出芬芳的藌液,是……’”
“梁维诺!你可不可以闭嘴?”蒋纬茵受不了他恶作剧似的朗读,对他大吼。
“可以啊,我的小茵茵。如果你答应我,翻完这一章后,跟我照着这个脚本大战一回……不、不,我要两回合,如果你答应我这个卑微的要求,我就立刻闭嘴!”梁维诺坏坏地笑着。
“没力气啦!”蒋纬茵白了他一眼,低头工作,不打算理会白目的他。
“你没力气没关系啊,我有力气就好了。你只要乖乖地躺着,偶尔负责发出快乐的呼喊,这样就可以喽!”梁维诺忍不住靠过去,像头饥饿的狼般,舔了一下蒋纬茵的脸。
“我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她又白了他一眼。
梁维诺笑了笑,神情由嬉闹转为严肃,一只大掌覆住她那双飞快敲打键盘的纤细小手,止住她的动作,另一手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再认真不过地问:“茵,你当我是你的男朋友吗?”
蒋纬茵被他突来的认真严肃弄得不禁也严肃了起来,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我是你的男朋友吗?”他没回答她的问题,温柔又坚定地问了一次。
“是啊。”他的神情有种魔力,她像被催眠了般,乖乖地回答。
“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
“……什么意思?”她有些明白他想说的,但不是十分确定。
“我说过,我是个可以让你依靠的男人,我愿意让你依靠。”
“意思是,你要给我钱吗?”蒋纬茵叹气。他们终究要谈到这个话题,她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一旦收了他的钱,不就等于他花钱买她吗?买她的时间,方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你要这样说也可以。但我比较倾向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这个说法,而你,随时可以把你的钱拿去用。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
梁维诺尽量说得委婉,他明白她是个自尊心强的女人。
“是不想看我这么辛苦,还是希望我随时有空,方便你想上床就上床?”
蒋纬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一开口语气就变得这么尖锐。
梁维诺变了脸色,沉默许久后,沉声说:“你以为呢?”他气她说出这样的话,她竟是如此看待他的心意。
如果只是为了方便自己满足欲望,他不需要这么委婉地说话!
如果不是重视她到了某种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说不明白的程度,他不会对她说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的话!这种近似承诺的话,他没对任何女人说过。
蒋纬茵不接受他的心意也就罢了,竟然还拿那种话来气他。
她是在践踏自己,还是在践踏他?当她说出那种暗示他是想用钱买她身体的话时,难道不明白她侮辱了他们对彼此的感觉?
梁维诺很生气,气得不想再说话,怕盛怒下说出口的话会伤了她,于是起身,抄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桌上的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
蒋纬茵愣住,看着他怒气冲冲地甩门离开,她震惊得有片刻无法相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由震惊中清醒过来后,蒋纬茵不禁对自己感到生气。她明明知道他是好意的,为什么不好好地跟他说呢?
他已经试着委婉地表明他的想法了,她为什么遗要回那么尖锐的话?
梁维诺不是她那些叔伯阿姨,不是那些曾经伤害她、嘲笑她的人,她不该对他防卫心这么重。
这两年来,她经历了太多,对人也失去了大半的信心。她学会保护自己,因此当维诺开口要她依赖他时,她明明知道他是好意,偏偏又止不住负面的想法,止不住去想——有没有可能梁维诺是想花钱买她?
唉……
蒋纬茵低头,看着刚刚梁维诺替她翻译的部分稿子——
他抚摸她丝绒般的肌肤,火热的yu望像大火,将他吞噬……我喜欢纬茵……她的秘谷溢出芬芳的i|液,是……我喜欢小茵茵……他被她的轻吟迷住,还想得到更多……我可爱的小茵茵……
热辣的感觉瞬间冲进她的眼眶。他帮她工作,还把对她的喜欢写了进去。
他用幽默的方式表达对她的喜欢,用温柔的话语试图说服她接受他提供的帮助,而她呢?她回报了他什么?只有拒绝和剌耳的话!
她真的很后悔,只是……这一刻,她没有勇气拨电话给他,向他说声对不起。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