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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凤君逃亡录(gl限) 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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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天际是的黑色的无尽虚空。天空永远是一片混浊的灰色,如同一个最阴暗的黄昏。天上的灰色在不停的翻滚着,却看不出是云是雾。
这里没有昼夜,没有时间。
森林,早已在亿万年前就已经失去一切生机,树上挂着丝丝缕缕的蛛网状的东西,却又不可能是蛛网。地上到处分布着泥沼,骷髅偶尔会浮上来,旋又被泥浆吞没。
在一股恶臭的风,两个衣衫褴褛的人,从天而落。
“我说枫大人,你准备把那具尸体背到什么时候?”流殇提着生锈的长刀,说话之际顺手将一只饥渴的僵尸砍成两半。
森林游荡着各种各样的不死生物,她们一路飞来,除了一堆一堆的奇异而巨大的骨架和游走的残骸,没有半点生命的痕迹。
千里之内死气沉沉。
好在,总算把那拥有强大死灵系法力又打不死的妖物给甩掉了,附骨之蛀般缠着她们好些天。
言芷枫没有回话,她正蹲身看着黑泥地上一汪比泥浆稍好些的浊水。
将附近的低阶不死生物清理后,流殇面无表情的走回,一双黑黑的手捧到她面前,手心是一捧泥浆,金眸望着她。
看着她脏西西的脸,往日飞扬的碧发此时格外暗淡,一双眼睛如死人般没有一丝光彩,流殇轻叹,抬手划了几个简单的魔法符号,将她手的污水净化:“三日了,一丝阵法的痕迹都未能发觉,曦大人当日了妖物贯胸一击,理应不及致死,可我们发出的精神波没有半点回应,难道她已经离开此阵了?”
“嗯。”不知是敷衍她或喝水后清清噪,言芷枫从噪眼儿里冒了干哑的一声,窸窸窣窣的松了绑在身上的布条,将背负的尸骨放下,细心将其上的松掉布巾重新缠裹。
“此地自然元素力稀薄,天地间只有暗灵元素,诡异非常。我想,恐非阵法幻术能办到的,我们许是来到了真实的异界!”恶臭扑鼻,看着言芷枫面不改色的将尸身上脱落的腐肉一块块捡殓到裹尸布里,流殇斜眸冷嘲道:“看来,至少不必忧心,我俩死后尸身不得安。”
往日最爱抬杠的人,一反常态的寡言,一天说不到十句话。流殇摇摇头,自顾自的挑处干躁的地打坐调息。过了会儿,肚里饿的酸水直冒,没有活物的地方又哪来吃的。她焦躁的看了言芷枫一眼,见她仍埋头打理那具枯骨。
细细观察了一阵她的眼神,倒不似完全绝望,流殇思忖了下,试探性的问道:“你有办法救活她?”
“莲妖之火。”狭长金眸抬了抬,冷漠的睨了她一眼。
闻言,流殇面色蓦变,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刷的直身而起,绕身的淡蓝灵气疾速旋转起来:“莲妖之火?那是昊焱承诺允我之物,你难不成要横刀抢夺?!况且凤君的尸身已腐,便是用在她身上也不过暴殄天物!”
“哼!”冷哼一声,言芷枫终于收拾好了,背起尸体起身,睥目而视:“莲火乃世上最精纯之火种,火系爵皇每十年历练出一株,得到它种种好处自不待言。但其最特殊之处在于滋养不全的魂魄,可保魂不离体。然你君妻魂魄已失多年,空一无魂之躯,得到莲火同样无用!”
“至少她气息尚存,而不是一具残骸!”说到痛处,流殇嘶声吼出。
“小乖才死不久,七日内灵魂不散,我带她尸骨归去,千旋自会施术竭尽全力招回她的灵魂。届时,大不了换个身体!”
“原来你真打着莲火的主意…”流殇咬牙切齿,胸口重重起伏,总算明白她一直带着尸骨的理由!若真能相救凤君,只怕连昊焱为着千旋也会毁诺。不过,人死不能复生,饶是言芷枫设想的百般好,到头来还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看这厮横眉冷对的模样,那是心意已决。
“我苦等八年,你明知希望渺茫仍执意如此,便是此界阴风恶水,并非埋骨的宝地,殇也不吝以命相搏!”
“惧你不成?”
没什么争论的必要,两个失去理智的人,为着那一线虚无飘渺的希望,不分时间地点的动手。然而此界也实在没什么法力元素可补充,体力法力皆乏,打也打的不尽兴。
不一会儿,森林里的法术波动便招来了邪恶的气息。看着天际翻滚的火烧云,炙热带着死亡气息的风狂猛卷来,一只庞大又不死不灭的骨龙背上站着追了她们多日的死灵君王,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窜逃。
那具**尸体依然紧紧缚在言芷枫的背上…
同一时刻,碧蓝如洗的天幕下,苏紫正歪歪斜斜的飞着。
“阿紫,仔细感受元素力和风的流动,尝试着控制它们,世间万物皆有一定规律可寻,让体内法力与外界达成平衡,别急躁,慢慢来。”在她身后,有一双手虚虚搀扶,反复的柔声传授着技巧。
法术的修炼,极为复杂。不仅仅是法力的高低,还有对世界对魔法的本源的认识,以及庞大的具体法术知识运用。对苏紫而言,她的法力来自别人,那就只需要加强对魔力的理解和掌控。
道理她明白,可实践起来又是另一码事。苏紫此刻全神贯注,连话都不敢讲。这可不比小时候学骑自行车……
法力的流动是没有经脉一说的,与内力不同。它们游走在她体内各处,每当调动时,法力元素便躁动起来在她身体里四处乱窜,撞的她四肢百骸通泰不已,便如体内装了个小马达,哒哒哒的促她前行。令她整个人如泡在温泉当,又如晒在春日的暖阳下一样,舒服得令她几欲呻吟!
而她又得强行抑制住这种极致快感,命令这些不服管教的小精灵各就其位,安静的均布于身体各个角落,维持与外界不断变化的游离元素密切交流……
好难啊!
真心的…
可是,她在飞翔!
不是在谁怀,而是自己飞翔…苏紫看着下方一片绵延山脉,雄奇透着一点清秀的山势,一道河流蜿蜒着延伸。在秋阳云霞的映衬下,河面上宛如有万道金蛇在游动,身边层层叠叠的流云伸手即可触摸。
如画江山尽在脚下,天大地大任我翱翔,好久没有过的豪情万千,难言难尽的澎湃心情……
今后她谁也不怕!穿条红内裤就可以当超人——
“呀!!”
正当她兴奋的直想大吼三声时,一股劲风刮过,苏紫彻底失去平衡,落入身后温暖的怀抱。
[丫头,累了吗?来爷爷背上休息会。]庞大的龙躯从云海优美的飞了过来,青幻抱着她落到它宽厚的背脊上,盘膝坐下。龙爷洋洋得意的扭过头来喷了口鼻息:[呵呵…小丫头可开心了吧?幻儿天赋觉醒那年,也如你这般欢喜。不过飞行一事上,幻儿也不得不服输,哈哈,我们龙族是天下所有种族飞的最快的。今后若是遇上别的大人,丫头还是用你的双脚跑吧,在天上你只有被逮到的份。幻儿少时不服气,与爷爷比了无数次,她那时耍赖……]
“爷爷!”青幻瞪了瞪那大灯泡般的龙眼,打断龙爷的啰嗦,感觉苏紫轻轻挣了下,松手扶她坐稳。
“呜吼~”
“瞬移那么轻松,飞行咋这么难…”苏紫嘟囔着抱过戾,捏了捏它肉肉的爪,真没想到龙爷爷逃亡路上都不忘带着戾,这是不打不相识?
“为何朱瑞他们都飞的又快又稳,随心所欲的?”
“那是曦大人施的术,她是风系爵皇,这方面有天生的优势,”青幻将苏紫的披风领襟紧了紧,视线略过下方的雪峰,翻过山峰是一处郁郁苍苍的谷地,一块又一块耕地参差错落,偶有几户农家飘着炊烟:“饿了没?我们去掰几个包谷,再猎只雪狐烤着吃。”
“雪狐?”苏紫回首。
“嗯,在那。”白雪覆盖的山巅,一个小小的白点跳跃奔跑着,若不是青幻指点极难发现:“爷爷,我们下去。”
那只雪狐太漂亮了,在苏紫的极力反对下,青幻另外猎了只短腿野兔,接过龙爷爷叼来的一头大熊狸,升起火架上锅,挽起袖乐呵呵的忙碌去了。
苏紫坐在草跺上,啃着先行烤熟的包谷,对着前方人立的大石块念念有词。
“ηθikλμνξ…”咒语生涩绕口,她还远远达不到青幻她们无须念咒瞬放的程度,好半响,两道雷芒才从白嫩的指尖亮起,画着弧形击在大石之上。一股黑烟飘过石头焦黑了一片,其上一个小洞可以看到后方的包谷地。
“成了!”苏紫低低的欢呼一声。兴奋的闭上一只眼,眯着另一只透过洞孔瞧了瞧,小脸乐开了花。
“吼呜呜~!”趴在她脚边啃骨头的戾突然仰头厉吼,背上的毛蓦然竖立,浑身光芒一迸,大石应声而裂,碎为几块散落于田间。
“啊呜~”小家伙讨赏的在她脚边蹭啊蹭,怔怔的盯着它摇动的大尾巴,苏紫愣了半响仍回不过神来,戾也会法术?!!
它的天赋不是抵御法术吗?
而且这么大破坏力,意思是她连只猫都不如?
“看来它的等阶比普通罕兽高,能施放些低阶术法。”青幻身一闪,坐到了苏紫身边,伸手将她抱到腿上搂着,递过勺:“阿紫天赋聪颖,颂词听过几遍便记住了,多加练习定会进步极快,很快便能施放高级术法。”
青幻是她肚里的蛔虫吗?
“唔,我想学幻形术,”苏紫张嘴咽下后伸手接碗,不吝夸奖道:“嗯,这肉糜粥好好吃,青幻的手艺真好。”不仅带了锅碗上路,连调料都齐带啦?青幻那包袱看上去分明不大呀。
“你喜欢喝粥,我特意跟成将军讨教过,别动,我喂你。”制止她的扭动,红唇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又舀了一勺,喃喃的说道:“曦大人每日里便是这般喂你,幻羡慕已久…”
这句话,如同点了苏紫的死穴,在那双柔情似水的蓝眸注视里软下身,偎在她怀里一口又一口接过。末了,小舌舔舔她唇角,顺势缠吻了一阵。
为青幻疗伤的决意前日便下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如今的打算是深标……可是等了两天,没见青幻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苏紫微喘着闭上眼,红着小脸,脑海开天窗的想着《红高梁》里,迅哥在高梁地里那一幕画面,这里正好有一片枯黄的玉米地,青幻若是想……
“阿紫,常用的咒语我都写在册里了,不懂之处我再慢慢教你。法术世界博大精深,除了天赋能力外,我从青州皇室的藏书里亦得到许多别样的术法,有一些适用于你。”
苏紫本来暗暗埋怨青幻的不解风情,随手接过册翻了翻,字迹隽秀工整,比自己强多了。以前闲时想过,青幻会不会是盲,毕竟她从小逃亡路上过的。
青幻可不知她的鬼心思,继续说道:“若我能将各种禁术融会贯通,许能超越上一任青皇流兰大人的高度,真正达到天下间再无人可匹敌。”
听她信心满满的夸言,苏紫脑海里冒出个疑问来。待她说完,便睁大眼,困惑的问道:“青幻,你和曦现在谁更厉害?”
沉默须臾,红唇微扬,呼吸之气喷在她的颊间:“爵皇间的战斗瞬息万变,术法也各有相克,不能一概而论。单从个人魔力高低而言,许是我更强一些。”
这下苏紫是真的吃惊了。
见她双眼睁得老大,一脸惊讶,青幻笑容微敛,低昵着伸手捏了捏她鼻尖:“阿紫偏心,就向着曦大人呢…”
“不是,没有,我只是以为…以为,曦她……”苏紫说着说着没声了。
她该把这话题绕开,可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那日她们飞越过城墙,城外尚有无数的地龙军队严阵以待,飞龙也紧追在后。匆匆回首之际,她遥遥望见一个身影悬浮在城墙之上,龙群之。相距太远,只一个小黑点,可那应该是夜微曦。
但她没有追,只是目送着她们远去……为什么?
真的生她的气了,不要她了?
即使心不断屏弃这种可能,苏紫仍旧忍不住要往这方面想,越想越失落,心里闷闷的难受。
话说一半突然低头不语,青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一口气,抱她起身。
田间远远走来了几个村人,扛着锄头气势汹汹,径直往她们而来。青幻招呼着吃饱后变小晒肚皮的胖龙爷:“爷爷,再不走莫让人拿着棍逼你掏银钱呢,那包谷可是偷来的。”
[臭丫头,呵呵,又跟爷爷来这套。今时不比往日,你长大了有媳妇了,爷爷便说是你的宠物,让他们尽管寻你要银去。打小拿了吃食便不知跑路,爷爷又不是人类,哪来的银两,尽打着我宝石的念头……]
在爷爷苍老的龙语声,两人一龙一猫动身上路。青幻回首看了看成片成片的包谷地,连绵的白色缨在秋风裙衣摆动,阿紫方才盯着出神,在想什么呢?
相较於言芷枫二人的狼狈处境,异界另外两个闯入者俨然经历了不一样的旖旎和浪漫。
同样阴沉沉的天空之下,无数的不死生物正在自相残杀。
这个世界虽然极度贫瘠,然而死亡能量总会孕育出新的不死生物。无从解决饥渴的骷髅和僵尸彼此互相蚕食,最终诞生新的死亡之地的君王。
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人自一个小山丘上一跃而下,伏低身飞速接近战场,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落在大队后边的一个僵尸。与别的僵尸战士那一身泛着金属色泽的坚硬外壳相比,它显然才诞生不久,倮露在外的双峯甚至还带着未褪的尸斑。
它努力追在大队的后面,突然,一只手闪电般地抓住了它的颈骨,轻轻地捏断了,然后抗着它迅速的离去。毫无任何喊杀声的战斗仍在继续,不死生物们没有发现队伍后方这小小的插曲。
飞快离开这片砾石和荒沙裸露的山头,死亡森林外人影一闪,随后浓厚的雾气掩盖了足迹。
“你还没死?恶灵怎么不收了你,快放我下来!”娇喊声自幽暗的树林里传来,一棵遍布丝网的枯树,可以看见一个纤弱的女被紧紧捆绑在及其隐蔽树丫上。
灰衣人未答理她,随手将女尸弃於树下尸堆里,默数了数,男女尸各之数。女主阴,属水,男主阳属火,为极数,木和土随处可寻,此界唯缺金。
“你听见了吗……哑了还是聋了?快呀,我,我忍不住了~~呜…我要小解!”树上女喝骂甚为急迫,紧夹双腿难耐的轻颤,声音不自觉带了分哭腔。看模样,竟是书柔。
仰首看了看她,斗篷下露出的容颜秀丽可爱,两颊尚带着几分婴儿肥,至多及笄之年,稚气未脱。她纵身上树为书柔轻轻松了绑,甫落地书柔便迫不急待的挣脱,然腿虚脚软,又倒回那人怀。
“做什么,你…我自己可以…呀……?!”
“站不稳还趁强,留着些力气骂人吧。今日我已查探清楚,山巅那座破败神殿里有个骷髅君王,它的法杖与王冠皆为纯金所铸,待明晨夺来后,五行齐备,便可破阵了。”
“混蛋~”
听她在耳畔低语,书柔捂脸,双腿被钳制抬高,实在憋不住了,听得水声哗哗,羞窘的几乎没有颜面回头看她。
舒缓了膀胱的压力,又想起身后人的可恶,书柔在她怀里便数落开来:“你绑了我一日,整整一日!树下还堆这么多腐尸,想臭死我吗?...我又冷又饿,你一去那么久,便不怕回来见我被那些个腌臜物啃了么?好赖也是个君贵,有你这样…啊?青妮,你…别乱摸!你今日又未曾受伤,唔~”书柔拍打着她,咬唇抽气。
“有,手臂被咬了。”在她骂的欢快的当头,不老实的手顺着门户大开的方便,沿着雪白的大腿抚了上去。
“嗯~别这样,它们在看!”
“死尸罢了,你别瞅它们…”
娇喘打破了死亡森林的平静,为这阴森恐怖之地平添一抹柔情的色彩。
过了一会,云消雨歇。
将怀灼热瘫软的身躯调整个姿势,靠着树干坐了下来,青妮拿出肉块和水,咬烂了哺喂给她。新鲜的肉沫带着股腥气滑入咽喉,尝不出什么味,然在这死亡之地,无疑于珍馐美味。
“没了?”
“嗯。”
“还饿……”脸颊红潮未褪,书柔有气无力的报怨,每次只给这么一口吃食,饿的可以吞下头牛。不过,她好像都没有吃过东西。
对上近在咫尺这双水汪汪,亮晶晶的蓝眸,配上一张可爱的小脸明明显得特别幼稚,可总也猜不透她眸的神色。
“我想吃鸡腿,猪蹄,蒸羊肉……”书柔掰着手指头。
“好,都依你,明个回去就吃。”
吸了吸口水,捂着干瘪的肚,书柔嘟起嘴,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罪。好在她良心未泯:“你也喝点水,嘴唇都干裂了。下次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那么多游尸,我害怕…”
闻言,青妮笑了笑,嘴角梨涡微现,带着几分憨态。
她看着她,眸茫掠过复杂。
当初便是被这笑容迷惑,以为她年少好欺,整日呼喝使唤从未落过她半分颜色,趁着那日在村外散步,谎称有物遗失,让她返去寻找。岂知她再三叮嘱不许接近之所,居然如此怪异,穿过那片迷雾小树林,便莫名其妙来到这鬼地方。
随后青妮怒气冲冲而至,一路护着她且战且逃,这才见识了小妮狠戾彪悍的另一面。面对青妮的喝斥,她恼羞成怒的回嘴,她们绑架了她,还不许她逃跑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她定然要回懿轩身边的。也正是那日,青妮受伤颇重,浑身浴血,疗伤之时不顾她的抗拒,蛰猛地强行与她深标。哎,从此踏上了贼路,食髓知味的妮,一点点小伤都抱着她索要无度,仿佛是她欠她的。
“我还好,渴不死,这是最后一点水,都给你喝了。”青妮摇摇空空的水袋示意给她看:“我们明日必须得离开,否则就变作它们的大餐了。”
青妮向尸堆扬了扬下鄂。
“有把握吗?”事关生死,书柔担忧皱眉。她虽未见过骷髅君王,听上去便颇为厉害,在此地停留了两日,就是为了它?
青妮双目微沉,沉吟须臾:“我已设法传讯两位大人,她们应已知晓,许一日内便能赶至,也只能依仗她们的力量。倘若一切顺利,出阵时我会另使一些手段,使传送位置随机,到时不在一处出现,逃快些应不至被擒。只是这破阵之法便瞒不住了,迷踪大阵往后也失了价值。”
别的大人怎样,倒不在书柔的考虑范围内。小妮人小鬼大,心思幽沉,如此逆境还能保她平安无事,书柔自是全然信赖於她。
偏头想了想,她撇撇嘴,有些兴灾乐祸的说道:“这般邪恶的法阵,废了才好。你们把阵设在村头密林,倘有村民误入,岂非无辜送命?正好叫他们得知,怀揣五行之物进来,牵只骷髅兵回家犁田种地,物尽其用!哈哈…”想着那情形,书柔不由捧腹,身在她怀笑得直抖,唯恐天下不乱:“此番两位大人得出,好找幻大人的晦气,省得她一门心思纠缠着小紫,还害我困在这。”
“法阵因时因地而异,不一定连通此界。村民皆为我们的人所饰,唯你才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地瞎闯。”青妮一板一眼的说着,低着头取下缠裹的染血布帛,细嫩手臂上堪堪愈合的伤处呈现粉色,书柔正待细瞅她已掩袖,抬起头来蓝眸漾着抹笑意,到底被她的浑话逗乐了,柔声说道:“下回见面改口唤皇姐。”
“凭什么?”屁股挪了挪,书柔瞪眼:“小妮,我和懿轩婚约在前,可没答应过要嫁进你家门。青州那么远,以后想与我家人见一面都难,我才不要去…何况我们阵营不同,苏紫既是凤君,傲家今后跟从哪位大人的麾下言之尚早。别忘了,我还是你的阶下囚呢!”书柔哼哼,心里气不过,复又说道:“我是属意旋大人的,你皇姐诡计多端,苏紫不定瞧得上她。”
“哼,你念着懿轩一日,我便一日不会让你见他。”待她说完,青妮方冷了脸,也不多言。
“你…”书柔一噎,盯着这张和百里年龄相仿的稚嫩容颜,一个天真无邪,一个却是藏着尾巴的小恶魔……
“一点都不可爱!”书柔气呼呼的下了结语,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身却自作主张的向她偎去。不知为何,看她臭臭的脸色,心里却跟打翻了糖罐似的,甜香四溢。
“咦?”
正在这时,青妮身一紧,抬眼眺向天空,颇感意外的说道:“她们来了…”
比预计的时间提早了一日,青幻也未能料到,她们此时离小山村仍有百里之遥。
而远在千里外的圥阳城,此时东方的民居,一丛丛冲天的火焰“劈劈啪啪”地向上窜去,不一会便那灼热的烈焰便将天空映的赤红一片。
“见鬼了,这火好似有灵性,怎么越浇越旺?”一个军官咒骂着。眼见火焰分出几股,跳跃着往官兵身上飘去,转眼逃之不及的几人被火焰包围,倒地惨声哀嚎,火苗仍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一个城防军将领手一挥厉声喝道:“撤!立刻去禀报王上。”
“是。”
不一会儿,大批的高阶皇卫兵迅速的向那焰火冲天的地方扑去。可即使是他们依然拿这火焰束手无策,连青石地面也渐渐融成流岩。随后赶来的数位皇族长老联手施术,好不容易将街道上的烈焰扑灭了几处。忽然间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喧嚣声。众军愕然回头却见身后二里远处层层民居又冒出了一片熊熊大火。
这一次火焰升起的地方是外城民居地心地带,那火焰才升起不久一阵哭爹喊娘的哭声便不绝于耳,无数的哭泣声叫喊声和咒骂声已把整个大地搅得一片混乱。
“是炎皇之火…”一位长老怔怔的低语,蓦然面色一变急声叱令:“通知成将军,炎皇来袭!速速请殿下亲自御敌。焱大人性格狠毒又挟怨而来,说不定是要让全城百姓命丧于此!”
城强烈的魔法波动早已惊动了闭关疗伤的夜微曦。带着成沂等人杀将过去,晴空之下,然飘荡着几朵淡红色的萤火。
几朵小萤火不甚起眼,覆手间即可消亡,于爵皇的战斗不过是个玩笑,也不必浪费功夫理会。可架不住昊炎不断施放这种低阶法术引燃城各处,甚至都耗不了她多少魔力!
众将分散开在城内四处搜寻,半空呼啸来去,展开一场围捕战。
捉了一阵迷藏后,城门处,一个美艳绝伦的女落至高耸的城楼上。坐在城楼边缘,赤足在空摆荡,血眸浅眯,附掌笑对审视着她的杰作。
火势已大,熊熊大火那些百姓哭喊着,有的跪在被烧的家园前放声大哭,更多的爵贵们却是抢出值钱的物事向着城门方向跑来。
“曦大人,可曾想到你也会遇到这么一天,看着民在你眼前烧成一具具焦黑的尸首而无能为力吧?啧,快哉!”昊焱似嘲似笑的语调,揶揄带着感叹:“将对手引至月朝,是太过狂妄或认为焱乃心慈手软之辈?”
勾扬的唇角笑得残戾与疯狂,好整以暇的看着越来越多哭喊着的百姓汇成的人流往城门外挤去,在她足下,众生如蝼蚁,如猪狗,那哭喊声总能激起她心对杀戮、对鲜血的嗜渴。
“离此三十里外,驻扎着你的大军,近几日动静不小,曦大人可是欲让军队开跋,叫他们往何处杀人去?”言笑间,随着虚空划光的手势,城门处的建筑瞬间燃烧,一堆堆青烟直冲云霄:“真不巧让焱给撞上了,呵,赶明个也去放几把烟火,为大军饯行!”
“昊焱!举头三尺有神明,爵神在上,对民众出手徒造杀业,触犯天道,你是在自寻死路!”一道杀机徒然而至。
无数迸扬的风刃破空,风啸声、碎裂声击响,高大巍峨的厚重城墙塌了一角,坠落的巨石压住无数在火痛嚎的百姓,一时残肢断飞仿佛血腥战场,侥幸逃过一劫的人群骇然后退,惊惧的看着半空那两道已交上手的流光虚影。
“呵,曦大人借凤君之事,令得南蛮大乱,人心恐慌,屠我士卒无数,这便依了天道?即使真是这样,焱生来即是逆天改命之人,世不予我,唯杀不容!”一道流火轰入人群密集之地,绯红的身影往城内低空窜飞,从她身上分离而出的百道焰箭尽数射向惊骇奔窜的人潮,仅眨眼间,街巷无一不尸横遍地,仿佛人间炼狱。
“住手——昊焱——!”纵然见惯了杀戮,这一幕仍让夜微曦惊怒,怒叱声响彻云宵,面色大变的紧追其后。昊焱今日是存心要造下无边杀孽,可低空战斗高级术法杀伤太大,不能使!
昊焱对身后如影随形的风刃熟视无睹,仅仅由护身炎盾抵御,数道锐利的气流光速般直透而入,劈她的肩背,瞬间鲜血扬洒,苍青色的断发在空飘飞。
直至一身火红袍不足以蔽体,赤倮出的背脊再无完肤,数处贯穿手足的伤口血顺指尖滴落,城内也一片死寂,昊焱终於结束了对平民的屠杀,回身威浩的一掌相迎。
两道身形刹时弹飞而开。
“海之民!”切齿的声从牙缝挤出,直言唾骂,银眸在满城大火迸亮刻骨的恨。月朝重镇,二十二万百姓,不过一柱香时分,便尽数毁於她手,这仇,报的何其彻底!
“孤要你与万民陪葬!”
听的对方颂起硕长的咒语,身前身后犹有大量浮空的身影疾飞赶来,昊焱放身狂笑。“曦大人,好戏才开锣,焱既然敢来自能全身而退。以曦大人身上的伤势,今日尚且留不住我。”
她在城外观察多日,近来的戏码没有错过一场,幻大人掠走了凤君,夜微曦的伤作不得假。
一股血气冲喉而上,夜微曦强行咽下,加快了颂咒速度。
“我的人,庇护於她与你有何裨益?”青纹浮凸,浑不在意赤露的身躯,昊焱披头散发的模样好似那蛊媚世人的魔神降临:“焱不惧天道惩罚,不介意弄的月朝支离破碎,千万人流离散...”
“千旋——!”霍然扯噪嘶咆,她知道她在听,她能听见:“你是我的人,是我昊焱的人——你还能躲到何时——?回到我身边来!”
“她已离去多日,不知所踪...”漠然的声低吐,冷凝的眸光如看一个死人。
大印瞬间脱手,狂噬的浩瀚伟力破开层层翻蜷的火舌,仿佛将时空也撕裂了般,袭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