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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第 12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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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光辉的未来。”

  第33节问策上

  现在叙州变得越来越重要,盐商开始在那里进行开发,而且还停泊了大量的明军船只,成都遥控叙州越来越困难。随着叙州的人口不断增多,粮食和各种物资如果通通从成都转运也会导致成本过高,因此成都方面致认为应该向叙州移民。叙州将执行和成都相同的政策,例如同秀才低税和货物专卖制度等,这些都毫无疑问,有疑问的是该派谁去负责。

  邓名手下的人才奇缺,而且他也不打算让军官兼任地方上的行政长官,这样来似乎就只有袁象比较适合。由于袁象的救命之恩,刘晋戈对他直很客气,成都的提刑司也因此有了定威信,它的判决成都知府衙门始终没有顶撞过。要是把袁象派去叙州,邓名担心刘晋戈又会与提刑司打起来。

  不过邓名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让袁象去叙州,这基于两点考虑:第就是不能永远指望提刑司依靠人情维持,知府衙门需要学会尊重司法部门而不是尊重司法部门的领导人,现在提刑司的权威已经建立,知府衙门也习惯了不插手司法;第二,叙州的开发肯定要仰仗成都的支援,而且还会分去成都的税源人口和收入,要是派别人去,邓名担心刘晋戈会对叙州的事情不上心。

  不出邓名所料,宣布了袁象的任命后,刘晋戈是最积极赞同的人,极力称赞邓名英明,并发自内心地为袁象能够掌握府的行政实权而高兴;刘晋戈还向邓名和袁象保证,他定会竭尽全力支持叙州的开发工作,绝不会有地域门户之见。

  袁象走人后,成都提刑司的位置就空出来了,邓名不假思索地把这个位置给了贺道宁。后者初来乍到,让他负责别的工作不要说邓名不放心,其他人或许也会有所不满——即使提拔官二代是这个时代自然而然的事情。提刑司的事务比较少,贺道宁可以先在这个职务上锻炼下,而且虽然贺道宁胆子不算很大,但好歹是贺珍培养的继承人。据说贺道宁的拳脚功夫不错,邓名私下里琢磨着和刘晋戈能有战之力,起码刘晋戈需要慎重地考虑决斗的后果。至于贺道宁本人对这个安排也很满意,他刚到成都就获得了掌管司法的权利,不但可以在这个岗位上熟悉邓提督的法规,而且通过袁象的例子看来,这还是个通向高级政务官的跳板。贺道宁暗下决心要好好干,保证提督的意志能够实现,以便为自己将来的前途铺路。

  袁象在交接的时候给贺道宁仔细地介绍遍,邓名也告诉贺道宁提刑司的任务就是保证同秀才有处伸冤,保证司法公正才是贺道宁最重要的任务,邓名并不希望提刑司成为知府衙门的附属部门。而叙州的工作邓名就没有什么可指导的了,他呆在四川的时间还不如离开四川的时间多,切都只能靠袁象去斟酌。

  为了保证叙州的安全,邓名命令任堂带着个步兵营和个骑兵连六百步兵和百骑兵的常备军移驻叙州。任堂贯以诸葛自诩,因为读过书,也有定的政务能力——虽然邓名觉得军官插手政务未必是好事,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让任堂去给袁象当助手和参谋——当然,邓名有言在先,任堂只是参谋,袁象有独无二的决定权。至于叙州的提刑司,邓名又颇费了番脑筋,最后决定从成都提刑司调批人过去,原来的成都提刑司升级为省提刑司,叙州的提刑司也归贺道宁领导——实在是无人可用,不然邓名不会让袁象的老部下去制衡叙州的知府衙门。

  安排好了人事后,邓名就打算启程去建昌。几乎所有的下属都不同意,赵天霸得知邓名的决定以后,也犹豫了半天。

  “现在都府的事情这么多,叙州也刚刚开始建府,提督是不是过过再去昆明为好?”心理斗争了番后,赵天霸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提督有什么消息想送去晋王那里,我代提督跑趟就是了。”

  “你是担心晋王对我不利吗?”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邓名单刀直入地问道。

  “哪有此事?”赵天霸打了个哈哈,但紧跟着他又说道:“但朝廷嗯,提督和朝廷嗯,晋王和朝廷提督的身份”

  赵天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任何理由来,但话里的意思显然还是不愿意邓名在这个关键时刻去云南。

  “我是文督师任命的长江提督,这个身份有什么问题吗?”邓名打断了赵天霸的含糊其辞:“晋王是假黄钺的亲王,我自然是晋王的下属,以前没有时间也就算了,现在我有了余暇,理应去拜见晋王,报告长江流域的军情,并且请教晋王的指示。”

  赵天霸无话可说。从他本心来说,当然希望邓名和李定国和衷共济关系融洽,不过邓名无论是三太子还是少唐王,都会是永历的竞争者,而李定国作为永历最坚定的支持者显然和邓名有巨大的利益冲突。

  “赵兄,看看我们周围,”邓名叹了口气:“我们只有三分之个湖北,四川也是敌我共有,只有云南基本完整地在晋王手中。天下这么大,我们只有两个省而已。”

  “提督说得是,”赵天霸闻言不再犹豫,重重地点头:“我陪提督去昆明趟。”

  赵天霸本想说句:“誓死也要护得提督周全。”但这话终归是含有对他恩主李定国的不信任,所以他没有说出口而是暗暗藏在心里。

  “好,就是这去,又要耽误赵兄的前途了。”邓名微微笑。

  赵天霸在成都常备军中的威望很高,上次和赵良栋交战时,赵天霸不顾安危冲进敌军重围救助部下,被他救出来的人不用说,其他的士兵也都非常敬佩赵天霸的勇气,很多士兵都希望以后能在赵天霸的麾下作战。邓名离开四川的时候,赵天霸在军中的名气甚至比李星汉还要高点,当时常备军也是以赵天霸为主,李星汉为副。

  “提督取笑了。”赵天霸哈哈笑。现在成都要组建个常备军的步兵团,大批的官兵都私下议论若是邓名不亲任这个团长的话,那么让和士兵同生共死的赵天霸出任是很合理的。

  虽然邓名计划将来组建个团的骑兵常备军,不过现在只有三个连的编制,以后大概会以这三个连为基础扩编为三个营。任堂带走了个,周开荒和穆谭忙着抢另外两个,赵天霸跟着邓名去云南后,成都的常备步兵团肯定要交给李星汉负责建设。

  “提督不是给我匹马了吗?我也算是有失有得。”赵天霸洒脱地答道。既然李星汉负责建设步兵团,那将来肯定会是第个升任中校的,赵天霸也没机会再和他竞争第个常备团的指挥权。前几天邓名把自己的那个买马的名额送给了赵天霸,让他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匹好马。

  “嗯,那好,准备下,我们很快就会出发。”

  这次邓名不会带三堵墙的卫队出发,而是会带二百名步兵去建昌,这样路上也可以节省些粮草。同时还会带百匹马和些银子去,这都是要送给冯双礼和李定国的礼物。

  在离开成都的时候,邓名让使者去奉节报信:“报告文督师,我带了三千甲兵七千辅兵,押送着五十万石的粮食出发了,几个月内就会返回成都,让督师他老人家不必担心。”

  在邓名踏上去建昌的路时,重庆又迎来了北京的使者。李国英得知他的奏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李国英向清廷提出从重庆撤退的策略,但是几位辅政大臣都不出言赞同。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总督大人是忠臣,但成都还是要打下。”使者带来的不是文书,而是口信。

  “打下?”李国英疑惑地问道。

  “是,不是说贼人开始经营万县和叙州了么?就算打不了成都,打下万县或者叙州也是好的,最好是叙州。”现在北京也知道攻打成都有些困难,所以退而求其次:“既然贼人经营叙州和万县,那么这两地周围总会有贼人的军屯吧?只要靠近这两座城市,大军是不是就可以获得足够的补给?”

  李国英苦笑了声:“邓贼主要在成都屯田,若是能逼近成都,那么大军便是有十万人,粮草应该也可以解决。但叙州和万县的屯田并不多,恐怕无法支持大军长期围困。”

  “也就是说,这两地的贼人不多?”听说叙州和万县屯田不多后,使者敏锐地问道:“那么出动大军能不能迅速打下来?比如万披甲,再加上两万无甲。”

  “这个”李国英心想这如何敢担保,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贼人在成都怕是有两万甲兵,顺流而下支援奇快,出动偏师攻打叙州很危险;攻打万县稍好,但袁贼手里也有好几千披甲,仓促之下恐怕拿不下,旦川西的贼人大举来援,官兵恐怕也会陷入险地。”

  第33节问策下

  使者显然没有想到李国英会这么悲观,迟疑了下后再次重申:“不定非要打下来,打下也好。”

  “太皇太后想打下,到底是何意呢?”李国英彻底糊涂了。

  “先帝为邓贼所害,若是能直捣成都犁庭扫|岤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总督大人已经上书认为不行,那剿灭邓贼党羽也能大快人心;至少也要攻伐邓贼,不然天下人还会以为朝廷连君父之仇都不顾了。”使者答道,他此来四川肩负有给川陕总督鼓劲的责任,就告诉李国英:“朝廷已经明令山西绿营赴援四川。”说着使者伸出根手指头:“万披甲,即日就会出发,山西还会提供四万无甲兵,粮饷由朝廷拨给,无须总督大人操心。”

  “万披甲,”李国英听了之后还是没有露出任何喜色:“不知何人统领大军?”

  在李国英看来,既然是为君父报仇,那么很可能会派出某个辅政大臣到前线督战,邓名如此难缠,那么按惯例派亲王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出乎李国英意料的是,使者告诉他这次不会有亲王领军,辅政大臣也不会出马:“此次对于邓贼的围剿,乃是四川甘肃陕西山西四省绿营会剿。”

  四川绿营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所谓的四省会剿就是李国英的原本力量加上山西的万披甲,这点兵力在李国英看来根本不够。而且刚才使者的调门还提得很高,说是要报君父之仇,但转眼就又变成了地方绿营自己的事情,朝廷并不想大张旗鼓。

  虽然太皇太后同意进剿四川,但朝廷上对抽调多少山西兵马直是有争议的,辅政大臣虽然不愿意明说,但无人愿意把山西精锐的大半调去四川。本来山西有五万绿营,洪承畴经略五省的时候调走了万多精兵,多年消耗后剩下的几千人现在都在贵州。现在山西绿营人数虽然仍有五万,但因为缺乏精兵强将,战斗力已经不如从前,如果再抽调走三万披甲去四川,旦西北出了什么事情清廷就会很窘困。

  至于统兵的人选问题,辅政大臣都不愿意让亲王挂帅,因为旦亲王取胜,势必声势大振,万邓名真被亲王杀了,那亲王兵权在握德高望重还掌握了为先帝报仇的大义,这对幼年天子来说实在是很大的威胁,至少也有了收拾辅政大臣的资本;当然,辅政大臣可以在亲王出征的时候在背后下绊子,明末很多人就是这么干的,不过现在的清廷还没有发展到崇祯年的明廷那么黑暗,辅政大臣也还没有为了私利就明目张胆地谋害亲王和几万官兵的想法。

  在李国英的奏章送到北京前,保皇党基本确定由鳌拜出任统帅,索尼居中维持朝政稳定并且提供后勤支援。鳌拜以前就去四川和西营交过手,对地理比较熟悉,而且也曾建议顺治攻打四川,怎么看都是比较合适的统帅人选。

  但等李国英的奏章送到后,保皇派意识到进攻成都的难度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大,立刻就开始打退堂鼓了——若是辅政大臣出马却无功而返的话,损害的不仅是保皇派的利益,对朝廷的威信也是进步的打击。让亲王挂帅依旧不能考虑,若是亲王没有取得战果,这对朝廷声望的危害比辅政大臣督军还大,而且让亲王掌握兵权,朝廷里的人恐怕都会睡不好觉。

  辅政大臣不能去,亲王也不能去,那只能让川陕总督来负责了,这样即便不能攻占成都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震动,而且也能堵住政敌的嘴。既然没有承担不起的后果,朝廷大员的心态也就平和了些,最后朝廷虽然对外宣称是发动对成都的进剿,但实际上已经把这次进攻的目标定为给四川明军定的打击。

  不给李国英派援军是不可能的,现在谁都知道李国英的兵力不足以对付邓名,如果个援兵都不派,首先不可能取得任何战果,其次还会被政敌攻击——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打算剿灭邓名为先帝报仇,保皇派也得给李国英派点部队过去。

  “孙思克孙将军会赶到山西,带领着五万援兵万披甲,四万无甲出发,带着粮饷赶到西安。听说孙将军和张将军赵将军他们都认识,关系也不错,孙将军更是将种,定能助总督大人臂之力。”

  “哎呀,原来是孙将军啊。”李国英当然知道孙思克,此人是旗人,他父亲孙得功从努尔哈赤时代就已经是旗人了,比李国英这种后来抬旗的人不同,已经称得上是满清的自己人了:“久仰孙将军大名,有孙将军来四川,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如此就好。”使者笑道:“不过太皇太后的意思就是不要贪功冒进,不要有什么闪失,稳扎稳打为好,别让邓贼气焰更加嚣张。”

  “明白,明白。”李国英连连点头。虽然他是武将出身,政治嗅觉也不是很敏感,但事到如今再迟钝的人也听明白了北京的意思。这明显就是做样子而已,仗是非打不可的,但喊得凶些就行,北京并不期待什么战果,这点从派孙思克来就很明显。孙思克之前唯的经验就是参与征滇,那时他的职务不过是替朝廷监视吴三桂,而没有统帅过部队。

  “孙思克就是派来监视我的,这次加上山西的援军,我手中会有十万大军,朝廷不派个耳目来怎么放心?”李国英心里琢磨着,现在重庆有五千披甲;赵良栋在陕西练兵半年多,也有了五千多披甲可用;甘陕各地的边防军刨除必要的留守外,再抽调出万披甲来不是什么难事,加上孙思克的兵马总共就有了三万披甲。这么支大军完全可以在掩护重庆的同时,攻打下万县看看——李国英觉得川西明军拥有强大的水师,还是离得远点为好。他打算在收获庄稼以后去攻打万县,若是打不下来,抢些袁宗第的粮食也是好的。反正李国英不会长期围困万县,肯定要抢在川西援军抵达前撤回来。既然无法水路运输,切都仰仗陆运,那清军本来也坚持不了很久。

  把这个想法对使者说了遍,李国英感觉对方也很满意,双方就此把计划定了下来。虽然使者无法替朝廷拍板,但他告诉李国英朝廷同意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很大。

  在使者即将离去的时候,李国英突然又喊住了使者:“还请启奏太皇太后和诸位辅政大人,如果真要打成都,就要集中全力,凑齐八万披甲三十万大军,四面压过去;若是不急在时,那就不要开战。”

  这几句话李国英本不打算说,但眼看使者要走了,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在李国英看来,攻打成都或许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不小,不但正在编练的甘陕绿营要南下,西安也要花费巨大的代价为这几万披甲提供物资——朝廷答应出钱,但这种开销肯定会打乱清廷的时间表,让他们发起对成都的真正攻击变得遥遥无期。

  李国英的话让使者愕然,片刻后才强笑道:“总督大人的意思,小人会如实禀告的。”

  “有劳了。”李国英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这番话是否有用,使者离去后他仍是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东家。”李国英的个亲信幕僚终于忍不住了,他提醒川陕总督道:“朝廷心意已定,东家何苦自寻烦恼?”

  李国英最后的那番话毫无疑问是非常不明智的,朝廷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反对没有用,那奴才就该执行,而不是跳出去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朝中的辅政大臣会觉得李国英是在挖苦他们,不顾他们的脸面,万进攻出了什么纰漏,大臣们会更讨厌李国英,认为川陕总督是故意表现自己的先见之明——甚至可能猜测李国英是提前撇清责任,更让他身处是非之地。

  “为国无暇谋身。”李国英长叹声,脸黯然,良久后又缓缓说道:“前朝,本总督不过是宁南左良玉手下的个将佐罢了。先帝御宇以来,信任有加,不但抬旗入籍,更让我成为方总督,位列封疆。我只恨才疏学浅,不能替朝廷讨平乱贼,统天下;先帝蒙难以来,我更是深恨不能为先帝报仇雪恨。今天朝廷为了些虚无缥缈的人心,将辎重兵力轻掷,报先帝之仇岂不是更遥遥无期?唉,尽人事听天命吧,但愿我的番忠言,能够感动天心。”

  众幕僚也都是无言以对,片刻后又有个人问道:“那嘉陵江的防御工作是否还要继续?”

  邓名不愿意让水师进入嘉陵江冒险,李国英同样不敢冒险,他已经下令在江内沉船,用铁链封江。现在朝廷明令进攻,幕僚就询问是否还要布置防御。

  “当然要继续。”李国英毫不犹豫地答道,万川西水师突入嘉陵江并且摧毁了清军的水师,那重庆的两万兵马就陷入罗网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修筑炮台?”李国英寻思着,之前他度以为迟早能靠着水师压制住袁宗第,所以曾经考虑过在江边修筑炮台,铸造大口径的火炮。不过铸造大炮修筑炮台耗费巨大,而且效率还不如用舰队拦截,所以李国英放弃了这个打算。不久前看到川西水师的威势后,李国英就惦着撤退,自然不会再考虑这个方案。现在看起来朝廷未必会放弃重庆,造炮拦截明军的船只就又成了种可供选择的方案。以现有的军事技术,想靠固定炮塔封锁江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炮击能给明军船只造成的伤害也很有限。但水师注定拼不过明军,有炮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第34节晋王上

  自从邓名返回成都后,有了川西水师为后盾,明军的航运变得更加繁忙,几乎每天都有船队经过重庆,把四川的食盐运往下游。

  现在重庆拥有的火器以火铳为主,大炮有十余门,可以用来防御城墙,轰击想靠近城门的敌人,也可以和嘉陵江的水师配合封锁嘉陵江江面,不过对于长江就是彻底的无可奈何。很快李国英就把嘉陵江用铁锁给堵上了,尽管明军继续动员船只护航,但就是减少护航战舰数量,清军水师也杀不出来了。

  在李国英看来,清军占领重庆只有两个作用,要不就是作为进攻成都的前进基地,要不就是用来切断成都和奉节的联系,现在两个作用都起不到,重庆除了大量地消耗甘陕的物资其它什么用也没有——如果定要勉强说有作用的话,那就是让明军无法在重庆建立个哨所,无法把明军的战舰护航都省了。

  因为朝廷的坚持,李国英无法放弃重庆,所以他只能百般地琢磨如何给邓名添堵,最后他在造抛石机和造炮之间选择了造炮。

  明军水师占据着绝对优势,看上去陆军好像也不弱,所以李国英的部将们认为火炮不能很大,定要能用马拉了迅速地跑,如果明军登陆,就把大炮抢救回城里,免得送给了明军,好歹大炮也都是铜铸的。

  不过能用几匹马拉了跑的炮虽然机动性高,但是重量有限,别说江对岸,就是江心也够不到。既然李国英不肯去对岸进行军事冒险或者说送死,那想马蚤扰吓唬明军的船只就需要更大的炮。

  为此李国英特地命令把几个火器师傅从保宁调过来,个月后,这几个清军火器专家到了重庆,听了川陕总督的要求就直摇头。他们说,想威胁明军的船只就需要射程能够横跨千米江面的大炮,而绿营之前从来没造出过射程达到里的大炮。就算是最有经验的三顺王部队,造的重型大炮也都是用来轰城墙的,那种炮完全不必追求精度。即使号称能铸造强大火炮的三顺王,炮击城墙对守军士气的打击也远远超过战术意义,要是守军的意志坚定,那三顺王也只能长期围困下去。

  李国英无法容忍每天坐在重庆城里无所事事,眼睁睁地数着长江里又过去了多少明军船只,在川陕总督的威逼利诱下,铸炮师傅只好答应制造种前所未有的大炮,他们估计想达到总督大人的要求,这门炮至少得比现在重七八倍,万五千斤的大炮或许能满足李国英的期望。

  考虑到精度问题,仅有门大炮没有任何意义,至少要有十门,才有机会蒙上明军的船只,否则明军过路的时候打上几发空炮,纯粹是给对方致敬。不过这么大的炮肯定无法靠马匹拖回重庆,要是放在江边,明军登陆的话,那二十万斤的铜就白白送人了。

  在江边给这种完全无法移动的大炮修筑炮台也不现实,为了保护这种珍贵的武器势必要修筑坚固的足以承受明军大批步兵攻击的永久堡垒。可就算明军不来,长江水还是会来的,每年江水上涨的时候直淹到重庆城墙边,在外面修堡垒,大炮不送给明军但是要送给龙王了。

  想到这里李国英都有些气馁了,转而重新研究建造超级投石器的可行性。不过横跨江面的投石器制造起来难度点不比大炮低,甚至还要高。

  换做其他人,到此或许就放弃了,可李国英意志坚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给明军制造麻烦,拍板决定在重庆城内铸炮。这样对射程的要求就又增加了几百米,老师傅认为如果不造个二万斤的大炮,那是休想达到川陕总督的要求——现在已经无所谓外行内行了,在这么大的火炮问题上,李国英幕僚部将和这些造炮师傅统统都是外行。

  经过番研讨,李国英决定先收集八千斤铜材,以现有火炮的规格按比例放大,制造门样炮出来。如果这门炮能够打五百米,那就按比例再放大三倍,制造二万四千斤的大炮封锁江面,若是这门炮能打八百米,那就按比例放大两倍,制造万六千斤的大炮——现在没有任何科学理论,只有经验还未必都是对的,李总督的看法得到了包括造炮师傅们的赞同,重庆清军紧锣密鼓地开始了铸造样炮的筹备工作。

  永历十五年五月初,昆明。

  西营在南明的鼎盛时期,孙可望居中,东有李定国,北有刘文秀,再加上夔东的闯营和旧明军派系,即使不算郑成功张煌言,也有大军数十万,其中甲兵超过十万。虽然地盘较小,但南明也有兵力集中的优势,支不可轻侮的大军再加上名将统帅,明军在各条战线上都能保持战略进攻的优势,让清廷再考虑割土求和。就是最为强硬的洪承畴,也不敢轻易言战,而是耗费巨资打造五千里防线。当李定国孙可望矛盾化解后,连洪承畴都灰心失望地辞官,并请求朝廷重新考虑和谈事。

  但现在局势已经完全不同,重返昆明后李定国励精图治,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治愈云南的战争创伤,收复贵州湖南广西的失土遥遥无期,四川敌意深重,裂痕不断加深难以弥补。

  孙可望治滇时期,在境内采用彻底的军屯制度,产出也算可观。可是此时彼时,李定国首先不如孙可望那么冷血残忍,李定国内心视云南百姓为子民,这让他难以执行孙可望严酷的军屯制度;其次,以前西营的实力雄厚,足以威慑镇压百姓的不满,而昆明大火后李定国虽然收拢了马宝等人的军队,昆明的实力仍只有五万多人而已,其中甲兵不过两万左右,比西营全盛时差得太多了;最后,吴三桂就在贵州,如果继续孙可望的制度,恐怕会有大量的百姓逃亡。

  盘踞贵州的吴三桂,极大地威胁着昆明,尽管吴三桂把批养不起的客军遣送回乡,但贵州的吴军依然高达十万人,是李定国实力的两倍。吴军的装备战马也要比明军精良得多。只要吴三桂能够获得足够的辎重再次发起攻击,李定国依旧要面对艰苦的战斗——或许李定国可以守住昆明,但云南已经满目疮痍,如果战火总是在云南的土地上燃烧,明军迟早会力竭倒下。

  让李定国庆幸的是,吴三桂空有强大的军力,但始终无法发动侵略,郑成功和邓名连续两年攻击江南,让清廷始终腾不出手来支援贵州的吴三桂。

  “不知道明年江南那里会不会再有新的战事?”晋王看完今年的田亩报告,心里腾起了这个念头。云南民生困苦,但明军却没有休养生息的时间,毗邻贵州边境的将领们日复日地要求更多的援军装备和粮草,但昆明却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兵力粮草?为了节省粮草,李定国把白文选马宝等精兵强将都留在昆明,只在边境上保留最基本的监视兵力,这样可以减少很多的运输损耗;至于装备,新产出的装备连昆明的西营精锐都无法保证,李定国和白文选的甲兵都不得不继续使用老化的装备,更不用说其他的昆明部队,至于边境上的警戒部队,补充修复的优先级显然是最低的。

  如果吴三桂从湖广和江南获得了足够的物资,重新发起新轮进攻的话,李定国估计边境的警戒部队会在短时间内崩溃,半个云南都会卷入兵祸。而李定国只能寄希望于次成功的依托昆明的防守反击,争取歼灭吴三桂的兵力,用缴获来弥补损失。可经过了磨盘山战,李定国怀疑吴三桂会变得更加圆滑,不给西营打场歼灭战的机会。旦变成消耗战,那昆明的失败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如果今年郑成功邓名中的哪个再去趟江南的话,明年吴三桂还是无法发动进攻。”李定国轻叹声,他并不喜欢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而且就是这样依旧无法扭转昆明的窘境。云南现在需要的是轻赋税,鼓励逃难的百姓回乡生产,但为了维持军力保持基本的自卫能力,李定国明知自己应该做什么却无法去做。

  “父王!”晋世子李嗣业闯了进来:“急事!”

  显然是急事,若是般的事,再紧要也会是卫士来报告,而不会是负责昆明城防的李嗣业亲自跑来。

  “何事?”李定国的心下子提了起来,难道是吴三桂进攻了?

  “赵天霸回来了!”李嗣业刚刚见到了锦衣卫赵千户,立刻跑来向父亲报告:“邓提督正赶来昆明,已经快到了。”

  邓名先在建昌停了几日,然后不顾众人反对,继续向云南进发。现在东川府依旧没有百姓,所以彼此提防的建昌和昆明都没有在东川府边境上驻留大军。邓名带着赵天霸等人深入云南后,才遇到了晋王的哨所,赵天霸立刻全速赶往昆明报信,和边境哨所的信使起抵达昆明。

  李定国严肃地盯着儿子看了会儿,猛地开口喝问:“赵千户何在?”

  “儿子已经把他带来了,就在父王的门外。”

  “传!”

  第34节晋王下

  赵天霸昂首阔步走入晋王的书房,跪倒在地,口称:“王上,卑职拜见。”

  “不必多礼。”赵天霸的父亲赵芝泉跟随李定国多年,这个孩子是李定国看着长大的,按说几年不见也不至于生疏,但不知不觉中,李定国竟然感觉好像有隔阂了。

  赵天霸充耳不闻,恭恭敬敬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王上,长江提督邓名正赶来昆明求见,特让卑职前来报信。”

  “久闻长江提督大名。”李定国颌首道。邓名的名声传遍天下,高邮湖战后更是妇孺皆知。但可惜晋王府对邓名的印象不佳,主要因为建昌的西营兵多次侮辱晋王的使者,让晋王的人都义愤填膺,认为这是邓名在背后授意;李定国几次三番给奉节去信询问邓名的身世,文安之也语焉不详;现在四川和云南的界限分明,看起来邓名在其中起了很坏的作用:“不知长江提督何时抵达,需要如何安排营寨?”

  “启禀王上,邓提督五天之内就到,随行的有二百名侍卫,希望能够住在城里。”赵天霸老老实实地答道。路上邓名舍不得骑马,带出来的马是送给建昌和昆明的礼物,邓名生怕把马给累死了——为了回收欠条,本来带的礼物就不太多,要是马死光了就连见面礼也拿不出来了。赵天霸也是样,同样舍不得骑他新买的那匹马,而是留在成都交给李星汉帮忙照顾。

  “本王这边安排公馆。”李定国说话的时候扫了儿子眼,见李嗣业神色不变,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赵千户路辛苦,快去吃饭休息吧。”

  “谢王上。”赵天霸跟着李定国的卫士出去休息了。刚才李嗣业也曾问起邓名随行多少人,甚至以为邓名会邀请李定国到东川府的边境会晤。听说邓名仅带来二百卫士后,李嗣业惊讶的表情都掩饰不住了。

  赵天霸离开后,李嗣业急忙对李定国说道:“父王,邓名还真是信任您啊。”

  “少年才俊,果然名不虚传。”听说邓名只带了二百卫士,李定国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其实心里的惊讶点不少于儿子:“如今朝廷岌岌可危,四川和云南如果不能精诚团结,迟早会被鞑虏各个击破;唉,我亏待了你的刘叔叔,声名不佳,没想到邓名居然能有这样的诚意。”

  感慨了几声后,李定国就吩咐李嗣业道:“好好整理公馆,再选拔三百名精兵赶去迎接护卫长江提督,切勿给宵小狂徒可乘之机。要是长江提督有个好歹,皆斩!”

  “遵命,父王,儿子亲自带精兵去迎接邓提督。”李嗣业对邓名本来也有很多不满,每次听使者转述在建昌的经历时都几乎要气炸胸膛,甚至提议攻打建昌,但李定国遭遇大变后,改之前火爆的脾气,屡次用唇亡齿寒来教诲儿子和部将。

  当时李嗣业还是肚子的怨气,对父亲发牢马蚤说,光是自己方面委曲求全没有用,昆明步步退让只会让建昌那些人觉得李定国软弱可欺,建昌背后的成都也会更加看轻昆明。但现在邓名既然亲身前来昆明,李嗣业的不满顿时就消除了大半。

  没用多久,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昆明的高层军官,马宝赶来晋王府的时候,看到白文选已经在了。

  “王上,邓名此来何意?”马宝可能是昆明众将中对邓名最不满的。昆明大火后,西营的秦系蜀系不但不和马宝起回归晋王旗下,反倒去建昌投奔了冯双礼,更把沿途的百姓都带走了。本来云南的人口就不多,吴三桂撤兵时劫走了批,秦蜀旧部北上时又把滇北的人带走,再加上不少人逃亡入山,现在李定国治下的百姓只剩下了五十万,为了养活五万军队不得不涸泽而渔。

  “自然是要我们和衷共济。”先到步的白文选替李定国回答道。云南凋敝,强敌在侧,白文选听说成都的明军在江南收获不少东西,邓名若是肯分些出来自然最好,哪怕邓名说服建昌归还部分百姓,或是把刘文秀运去建昌的粮秣归还部分也好。

  “末将觉得很难。”马宝毫不掩饰对建昌的不满:“邓名能说服冯双礼?他们从江南拿的东西肯分给我们?就算他肯,难道冯双礼不会雁过拔毛?”

  白文选也觉得马宝说得不错,邓名就算想缓解四川和云南的关系,也没道理削弱自己的盟友来帮助李定国,但白文选还是说道:“就算他给不了我们东西,哪怕帮着我们和建昌说和也是好的,我们就能腾出更多的兵力来对付贵州了。”

  “我们就是全军致对付贵州,恐怕也是敌强我弱。”马宝说。

  去年,听说邓名又次下江南后,马宝与其他些强硬派就极力主张趁机偷袭冯双礼——吴三桂因为粮草问题无法大举出动,建昌的后台邓名也不在,强硬派觉得正是讨伐建昌的好机会,除去为了报仇出气外,也是惦记着建昌的人口和物资。刘文秀留在建昌的壮丁被邓名要走了半,还剩下两万青壮男丁,加上周围原有的百姓和西营掠去的,现在共有男丁十万人左右。李定国能控制的男丁也不过二十五到三十万,马宝觉得要是能并吞建昌,就能大大增强昆明的实力。

  不过李定国坚决不肯,他指出冯双礼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李定国两蹶名王的时候,冯双礼都参加了,而且起过很大的作用。

  当时马宝争辩说,冯双礼曾经考虑过投降,显然是锐气已失,再也不复当年之勇;但白文选不同意,冯双礼在西营中的地位虽然没有四大王子那么高,但好歹他也是张献忠的义子,能登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不简单。别看建昌的群将领曾经投降满清,但对于他们猜忌甚深的李定国,他们可未必没有斗志。白文选还用马宝做例子,马宝也曾因为绝望而向清军投降,但对于他视为叛徒的建昌众将,马宝也是点儿不含糊。要是为了火并建昌,牺牲几千晋王的精兵那绝对是得不偿失。白文选的暗示让马宝下子就泄气了,不再鼓捣李定国偷袭建昌。

  “王上,”马宝的目光闪,现在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如果真像巩昌王白文选说的,邓名也控制不了建昌的话,末将觉得说不定可以说服邓名与昆明结好,然后两家联手夹击建昌,到时候平分建昌的男丁。或者建昌归他兵丁归我们。想来邓名也不会介意扩充实力吧?从此我们两家就接壤了,可以更好地合作抵御鞑子。”

  “此事”白文选闻言楞了下,思考片刻后也点点头:“说不定可行。”

  虽然白文选反对冒险偷袭建昌,但他同样觉得十万男丁掌握在冯双礼手里简直就是浪费,而且还有害于云南的抗清大业,拖了李定国的后腿。再说,这也是西营内部的统战争,消灭了分裂头目冯双礼,毫无疑问有助于巩固李定国的权威,免得西营里还有人胡思乱想。

  “你们都糊涂了吗?”李定国不满地说道:“忘了我们是怎么丢的贵阳,忘记了我们曾经被鞑子赶出昆明了吗?”

  “末将觉得,那是王上除恶不尽,孙可望的余孽暗中捣乱。”马宝低声说道,建昌的冯双礼天存在,西营就还没有完成统。

  这时又有员大将赶到,来人乃是贺九义。见到来人后,马宝也就不再提冯双礼的事了,因为贺九义以前是孙可望的心腹将领,虽然三王内讧后拥戴永历和李定国,但当着他的面提秦晋旧账显然不太合适。

  三王内讧后贺九义奉命前去桂林镇守,吴三桂侵入贵州后,贺九义带领万广西驻军返回云南,赶到时昆明失守,部下开始溃散,他本人带领心腹部队追赶李定国撤入缅甸。在邓名的前世,李定国困顿于中缅边境地区,人心日益离散,清军用孙可望的手书和贺九义的家属招降,贺九义迟疑不决,被李定国发现后杖死,他的部下大哗,脱离李定国返回云南向吴三桂投降;而此时广西明军在贺九义撤离后也抵挡不住耿继茂的进攻,退入越南境内——在永历弃国前,越南直向广西明军提供物资,作为藩属支持明军与清军作战,明军中也有些越南人。正是因为这些越南人,败退的明军才得以退入越南境内。

  因为形势不断恶化,贺九义被杀,白文选投降,缅甸发动袭击杀光了永历的御林军和随行官员,越南也认定明朝彻底战败了,越南国王不再为李定国和郑成功的通讯提供方便,而且下令突袭退入越南的残存明军,消灭了包括越南籍士兵在内的万多明军,向清朝乞求为藩属。

  不过在邓名眼前的这个世界,贺九义的事件还未爆发吴三桂就退出了云南,缅甸对永历的态度尚可,越南也仍在举棋不定。

  贺九义赶到后,大家就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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