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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 第 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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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去，外头的弟兄们个人赏五十两。”荣桂
答应声施个礼走了。
八阿哥又冲燕翎抬手道：“玉楼，过来见见四爷。”
燕翎过来躬身为礼，道：“白玉楼见过四爷。”
四阿哥指着燕翎问八阿哥道：“老八，这是 ”
八阿哥道：“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江南第好手，手剑术尤其高。”他是意有所指。
四阿哥似乎没听出来，“喔”声道：“令人羡煞，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个。”
八阿哥道：“得了吧，你身边的好样儿的要多少有多少，个双峰就是万人敌，你还不
知足。”
四阿哥倏然笑，目光从燕翎脸上掠过，道：“在这方面我是求才若渴，贪得无厌，你
要不给我找个，留神什么时候我把你这座白玉楼扛了去。”
八阿哥浅浅笑，道：“对扛得动你就扛吧，玉楼，再见见这位，朝廷的柱石，当代
的虎将，川陕总督年爷。”
燕翎转过来欠身，道：“对年爷我是仰慕已久，年爷马上马下万人难敌 ”
年羹尧伸手抓住了燕翎的右臂，冷笑道：“白兄弟，我算得半个江湖人，我知道，江湖
上的英雄豪杰都有身不服人的傲骨，年羹尧这三个字未必在白兄弟你眼里 ”
燕翎含笑接道：“年爷只知道江湖人都有身不服人的傲骨，孰不知江湖人服的是真正
的英雄豪杰，要不然四爷跟您身边那来那么多来自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流好手”
年羹尧双眉微轩，哈哈笑道：“看来白兄弟在捧人途上下过不少功夫。”
四阿哥的双目光投向年羹尧，年羹尧冲他微点头。
八阿哥茫然不觉。
燕翎胸中雪亮，年羹尧刚才暗中跟他较了劲，左手五指像五把钢钩，论内功，论劲道，
是他生平仅遇，但是他没让年羹尧讨得好去，年羹尧那只能抓折根铁棒的五指，没能动他
右臂分毫，也就是说年羹尧的身修为比起他燕翎来还要略逊筹。
当然，这是经过四阿哥事先授意的，要不然他不会向年羹尧投过探询瞥。
而年羹尧那点头也自然表示这位“白玉楼”的确是个好样儿的。
年羹尧在笑声中松了抓在燕翎右臂上的左手。
燕翎接着说道：“四爷跟年爷都有用人之能，自也该有知人之明，应该知道白玉楼说的
话不是虚伪奉承。”
年羹尧唇边含笑，目光却紧紧凝注在燕翎脸上，道：“用人之能我没有，知人之明我多
少有点儿，八爷有了白兄弟你，其他的人大可以给他们几个钱，遣他们各回来处，这样也可
以给八爷这贝勒府省不少粮食。”
四阿哥笑了，接着两人对八阿哥道：“好家伙，听听，这要让你府里别的人听见，不吃
味儿才怪。”
八阿哥轻叹声道：“玉楼，别光让咱们这位虎将站着说话了。”
显然，他是真怕燕翎跟年羹尧英雄惜英雄之下太亲近了。
燕翎焉有不明白的道理，马上告罪请年羹尧落坐，然后到了八阿哥身后。
四阿哥跟年羹尧那里飞快交换瞥。
八阿哥又没留意，燕翎说他成不了大事不是没道理的，他又轻轻咳了声，目光投向四
阿哥：“四哥刚才说今儿个到我这儿来有事儿”
四阿哥本来满脸堆笑，听这话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默然了下道：“老八，咱们
是自己弟兄，可以无话不谈，要有什么顾忌，今儿个我也就不来了，昨儿晚上外城有几个地
儿出了事儿，闹了人命，听说那都是你的 ”
这位四阿哥真厉害，燕翎打心里暗叫了声
八阿哥脸色变，但刹时间也恢复了平静，道：“我的什么”
四阿哥怔，道：“怎么，那几个地儿跟你没关系”
八阿哥虽然恢复了平静，脸色可有点发白，道：“四哥的意思我懂，我那来那么大胆子
敢在外头营党结社，设置秘密机关，这要是让皇上知道那还得了，四哥不是不知道，皇上最
忌讳这个。”
的确，康熙对这个深痛恶绝，这就跟个做父亲的不愿让儿子们为遗产兄弟闹墙，手足
相残的道理样，尽管这三十五个皇子为储位明争暗斗，各设秘密机关，养了不少死上，但
旦闹出事来却谁也不敢承认。
所以，诸皇子敢于明争暗斗，也是看准了这点。
四阿哥今天敢到八阿哥这贝勒府来当面挑明，也是看准了这点，八阿哥他是吃定了这
个哑巴亏。
八阿哥尽管情愿吃这个哑巴亏，四阿哥他却不放松，道：“老八，我刚说过，咱们是弟
兄，可以无话不谈，要有什么顾忌，我今儿个也就不来了 ”
八阿哥道：“四哥，我是真没那个胆。”
四阿哥吁了口气，道：“要是这样的话，我的余话就不便出口了。”
八阿哥脸上掠过丝狐疑神色，道：“四哥还有什么要说的。”
四阿哥沉默了下道：“老八，为这个储位，咱们弟兄之间明争暗斗，这是公开的秘密，
谁是怎么个情形，彼此也心照不宣，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咱们往上看，那朝那代没
有这种情形，对你我就不讳言，我设置了不少秘密机关，养了不少死士，前两天还让人挑了
个，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了人还能不许人家还手，我从不计较这些。”
八阿哥忍不住道：“四哥的意思究竟是 ”
四阿哥整脸色道：“我这个做哥哥的直说句，你可别见怪，为什么我听说你那几
处秘密机关全让人挑了，马上就跑来看你，句话，我同情你，想让你跟我携手合作，有
天我得了这个储位，做哥哥的我绝不会亏待你 ”
八阿哥笑了，笑得好难看：“多谢四哥，四哥这份好意太让我这个做兄弟的感激了，只
是我这个做兄弟的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我对这个储位不感兴趣，也从不敢设置什么秘密机
关 ”
四阿哥道：“老八，我是真心诚意，要不然我不会承认我自己 ”
阿哥道：“我知道四哥是真心诚意，只是四哥这份真心诚意我只有心领。”
四阿哥沉默了下，摇头道：“那是我弄错了，那些秘密机关不是你的，既是这样我
就用不着心疼了，也好，或者你是对的，置身事外，不参与这个，眼前乐得不愁不烦不费心，
将来不管谁坐上那个位子，都是照顾你，宗籍爵位是稳可保住，不像我有这些个，眼前拚命
似的争，拚命似的夺，将来旦对手坐上了那个位子，别说宗籍爵位，恐怕连这条命都保
不住 ”
八阿哥越听脸色越白，四阿哥话说到这儿，他霍地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四阿哥就要说话，
但是他张嘴说出来的不是话，而是喷出了口鲜血，身子晃，也又坐了下去，当即昏倒在
椅子上人事不省了。四阿哥看着他，动没动。
年羹尧站起来，双目光紧盯着燕翎。
燕翎的神色很平静，出手点了八阿哥几处岤道，而后笑道：“杀人不用刀，四爷可真
高明啊”
四阿哥抬眼望向燕翎，道：“跟你样，我这是为他好，奈何他执迷不悟。”
燕翎道：“既是如此，四爷现在何不杀了他，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四阿哥微摇头道：“这种傻事我不干，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摧毁对手的势力，但绝不伤
对手毫发。摧毁对手的势力，对手得忍气吞声吃哑巴亏，要是伤到了对手本人，我自己也完
了，因为我还没坐上那个位子，懂么”
燕翎笑说道：“四爷别把白玉楼当成三岁孩童，四爷懂的我也懂，我懂的四爷您未必
懂，四爷您在夜之间挑了八阿哥所有秘密机关，第二天早带着几个人又到八阿哥这贝勒
府来套，是料准了白玉楼不会出手，还是欺八阿哥这贝勒府无人”
四阿哥道：“我是料准了你不会出手。”
燕翎目光扫年羹尧道：“既如此年爷还紧张什么”
年羹尧吁了口气道：“你的确不错。”
燕翎道：“年爷夸奖。”
四阿哥目光忽地凝道：“慢着，你怎么知道老八的几处秘密机关是我挑的。”
燕翎道：“四川唐家那位姑娘，不是差八阿哥这贝勒府的大总管荣桂禀报您了么”
四阿哥脸色变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 ”
燕翎道：“四爷以为那份抄本是谁送去的”
四阿哥霍地站了起来：“是你”
燕翎笑笑道：“四爷，我那笔字还差强人意吧。”
四阿哥道：“何止差强人意，本朝的几个名家都不如你 ”
燕翎笑道：“四爷太夸奖了。”
四阿哥脸色寒，霎时阴鸷之气逼人，冷然道：“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翎道：“四爷已经知道了，我是番好意。”
四阿哥道：“再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燕翎道：“八爷的人，信不信由您，我不忍见八爷异日落个悲惨下场，只有这个办法能
让他收手抽身。”
“你以为他会就此收手抽身”
“我可以担保。”
“他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
“八爷又不是小孩儿，摔到了岂能喊疼，他要是能喊声疼，也不至于羞怒攻心的喷出
这口血了。”
“他要是能就此收手抽手，我担保从今后绝不动他。”
“也没动他的必要了，动了他反而会给自己惹麻烦，那是不大智。”
四阿哥脸色为之变，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深深看了燕翎眼，道：“虽然你是为他
好，但等于帮我去了个对手，告诉我，你要什么”
燕翎微摇头，道：“谢谢四爷，我什么都不要，唐家的毒厉害，四爷只要晓谕那位唐
姑娘别再毒害我就行了。”
四阿哥道：“不会的，她不会再毒害你了，因为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了。”
燕翎怔笑道：“四爷似乎很有自信。”
四阿哥道：“那当然，我无论干什么，向都很有自信，像我这么个人，要是没自信还
行。”
燕翎道：“怎见得我非跟四爷您不可”
四阿哥道：“你该知道，怀才不遇，有志难伸，是有才智的人最痛苦的事，打古至今有
多少俊彦自暴自弃，就这么糟塌了，嘴里虽然说生性懒散淡泊，心里却永远不甘寂寞，如今
老八算是完了，你待在这儿英雄无用武之地，你还会在这儿待下去么，
不能在他这儿待下去就得另谋出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王而事，这是正理，然而放
眼当今能用你的只有我个，能让你展长才的也只有我那儿，你不跟我跟谁”
燕翎淡然笑道：“四爷太过自信了，我不能不承认四爷说的是至理，但是四爷忽略了
点，我辈江湖人讲究的是信义，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也算不得真正有才智的俊彦，所以
我不会轻易离开八阿哥，至少我不会在这时候离开他改投到您门里去。”
四阿哥道：“我不相信，我认为这只是时间问题。”
燕翎道：“那么四爷您何妨往后多看看。”
四阿哥道：“我正是这意思。”
燕翎倏然笑道：“我斗胆要跟四爷您赌赌了。”
四阿哥道：“我手里的牌是皇上。”
燕翎笑道：“看来这局里用了两付牌，巧了，我手里抓的也是皇上。”
四阿哥道：“在大赌家面前，郎中是玩不了花招的。”
燕翎道：“四爷，恕我斗胆，咱们斗的是牌，不是嘴。”
四阿哥微点头道：“好，那就等到时候斗牌吧。”他转望年羹尧，要说话。
年羹尧也望着燕翎道：“临走以前我要问问，白龙道人可是阁下你毁的”
燕翎点头道：“不错。”
年羹尧道：“你凭的是什么”
燕翎道：“掌中三尺龙泉。”
年羹尧道：“眼前没有剑，你我也都没带兵刃，让我以指代剑，试你三招。”
他抬右手，并食中二指，斜斜向燕翎刺了过来。
燕翎淡然笑道：“年爷指教。”
他也抬右手，并食中二指，斜斜向年羹尧划了过去。年羹尧微微怔，振腕，突然变
招，疾快的两招气呵成，势如体，罩住了燕翎的上半身几处重岤。
燕翎为之动容，道：“年爷好高明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
他脚下没动，上身移挪，躲过了年羹尧的第二招，然后闪电出手返向年羹尧的第三招，
两指贴着年羹尧的手，用中食指滑进，在年羹尧胸前轻轻点而回。
年羹尧脸色大变，刹时直了眼，连手都忘记收回去了四阿哥旁也瞪圆了眼。
燕翎微退半步，欠身说道：“年爷，承让。”
年羹尧忽然垂下手，道：“你是我生平仅遇，也是第个让我尝到败绩滋味的人。”
燕翎道：“年爷夸奖，恕我放肆，年爷也是我自出道以来仅遇的个对手，仅遇的个
劲敌。”
年羹尧道：“阁下，别让我为你扼腕。”
燕翎笑说道：“谢谢年爷，东海水，曾闻无定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闲
地，人生且自舒眉。”
年羹尧道：“倘若你我联手，当世无不可摧之坚，无不可克之敌，中原之鹿，囊中物
耳。”
燕翎笑笑，道：“我想不说话，可是我不能不表示至感荣宠。”
年羹尧正色道：“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希望阁下别等闲视之。”
燕翎整脸色道：“我不敢，但是 ”
四阿哥突然说道：“玉楼，你可知道，双峰跟你这比试的结果是什么吗。”
燕翎道：“我愚昧，四爷指教。”
四阿哥道：“句话，益增我收你之心，我不惜切，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到我身边来。”
燕翎没说话。
四阿哥探怀摸出方玉佩递向燕翎，道：“这不是赏，说赏太轻，也太俗，你也未必肯
收，我点心意，就算咱们从此订交。”
燕翎道：“四爷这么说，我就不好不收了，不过四爷千万别以为我拿在四爷手里。”
四阿哥道：“那怎么会，你别错会了我的意思，这种手法太俗了，我还不屑用，
我刚才说过，咱们交个朋友，这算从此订交。”
燕翎伸手接过，看也没看，道：“谢谢四爷。”
四阿哥两眼闪过丝异彩，转望年羹尧，道：“双峰，咱们走。”转身往外行去。
燕翎站着没动，道：“四爷，年爷，恕我不送了。”
四阿哥摆摆手道：“你照顾老八吧。”四阿哥带着年羹尧走了。
燕翎唇边泛起了丝笑意。
荣桂快步进来了，道：“老弟，四爷走了。”
燕翎道：“荣总管，我让你在八阿哥这贝勒府待下去，可是你得好好对八阿哥，要不
然，你明白是怎么样个后果。”
荣桂想必已得了四阿哥的指示，脸色变，居然直哈腰：“是，是，白爷。”
燕翎道：“把八爷扶回房里去，个时辰之后自会醒转，进些清心去火的东西就行了。”
荣桂连声答应，连忙过来扶着八阿哥走了。
燕翎摊开了右掌，目光落在那方玉佩上。那是块上好的汉玉，正面雕着几条龙，后头
雕刻着两字汉文，燕翎认得，那是“胤祯”两个字，他又笑了。
口 口 口
个时辰之后，八阿哥醒过来了，燕翎拿准了时候到他的卧室来看他，燕翎进屋的时候，
两个丫头正侍候着八阿哥吃药，八阿哥正在吼没病，说什么都不喝那碗药，
荣桂站在旁也正在劝。
八阿哥见燕翎进来，马上住了吼道：“玉楼，你来得正好，是谁的主意，我又没生病，
干吗非让我喝这苦玩艺儿不可 ”
燕翎道：“八爷，是我的王意。”
八阿哥怔又叫了起来：“怎么说，是你的主意，他们糊涂，你也糊涂，我这又不是病，
我这是让气的 ”
燕翎道：“我知道，可是您也要知道，气能把身子气坏 ”
八阿哥拍床道：“我就不信我经不起，我会让他气坏，那是笑话，我要让他看看，
我倒下了。”撩被子挪身下地，刚站起，身子晃又坐了下去。
他脸色为之变，道：“我就不信他 ”他还要往起站。
燕翎及时说道：“八爷，四阿哥用的是诸葛亮三气周公瑾那套，您可必非中他下怀，
让亲者痛仇着快不可。”
八阿哥两眼直道：“你是说他是故意 ”
燕翎道：“万您有点什么，那是您自己害病害的，跟他没关系，谁也赖不到他头上去，
到时候他再跑来看您赵，那更是仁尽义至，好处让他全占了去，您愿意这么样。”
八阿哥不动了，他坐着没动，脸色却更白了，旋即他冷笑声道：“先来个三气，到最
后再来个柴桑口吊孝，他打得好算盘，我可不是那小周郎。”
燕翎个眼色递过，示意荣桂过来扶着八阿哥躺下，然后又示意两名丫头喂八阿哥吃药。
八阿哥抬手，刚要说不吃。
燕翎那里又道：“八爷，身子可是大本钱，没有硬朗的身子骨，什么都不能干，说什么
都是空谈。刚才您还挺明白的，怎么现在又 ”
八阿哥没等他把话说完，伸手夺过丫头手里的碗，“咕嘟”，“咕嘟”口气把碗药
喝个点滴不剩清心降火的药本就苦，八阿哥之所以不愿喝，方面固然是因为颜面攸关，
另方面也真的苦，而如今居然能面不改色的把碗药喝个精光，可见他还是不甘就此雌伏
了
八阿哥喝完了药，摆摆手示意两个丫头退出去，等两个丫头退出去之后，他望着燕翎道：
“玉楼，听荣桂说，你放他们走了。”
燕翎道：“是的。”
八阿哥双眉微扬道：“你主子让人气得吐血晕了过去，你怎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 ”
燕翎道：“八爷，玉楼斗胆，为什为您不敢承认那些秘密机关是您的。”
八阿哥道：“你怎么问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最忌讳这个 ”
“还是啊。”燕翎道：“要是四阿哥伤在您这儿，您以为皇上会怎么想。”
八阿哥呆了呆，时没说上话来，但旋即他又拍床道：“不管怎么说，这口气你非
要给我出不可。”
燕翎道：“那是当然，他让咱们吃哑巴亏，咱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来个
哑巴亏吃。”
八阿哥道：“怎么让他吃哑巴亏法”
燕翎道：“那是玉楼的事，您就不必过问，您只管安心静养就是。”
“好吧。”八阿哥突然之间变得虚弱异常，道：“从今后全仗你了，我养兵千日，那知
道如今能用的却只有你个，早知道我只养你个，把给他们的全给你个人多好，玉楼，
给我好好干，只要将来有那么天，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了话，他闭上了眼。
燕翎谢了声，又安慰了他几句，跟荣桂双双退了出去。
出了八阿哥的卧房，荣桂迟疑了下，低低说道：“白爷，看样子他还不死心。”燕翎
两眼倏现威棱，直逼过去。
荣桂吓得哆嗦，躬身哈腰，陪上脸心惊肉跳的笑，要走。
燕翎道：“站住。”
荣桂又哆嗦，忙道：“白爷，您 ”
燕翎两眼威棱倏敛，道：“我出去下，八爷要是有事找我，你代我禀告声。”荣桂
如逢大赦，忙连声答应。
燕翎没多看他眼，转身走了。
荣桂两眼直直地望着他的背影，站那儿没动。
燕翎迈着潇洒步往外走，刚到前头，“白爷”，有人叫了他声，燕翎停步循声望去，
只见名亲兵小跑步跑了过来，近前，脸上带着怯意，却也带着笑容，双手递给燕翎样东
西，那是张折叠着的小纸条儿。
燕翎微微怔，伸手接过道：“这是 ”
那名亲兵没说话，哈个腰转身快步行去。
燕翎打开了那张小纸条儿，看之下他又为之怔，抬眼望向那名亲兵的背影，
旋即，他揉皱了那张小纸条儿，迈步往外行去。
第 九 章 无风起浪凤喜遇劫
作者: 独孤红
第 九 章 无风起浪凤喜遇劫
片刻之後，他到了“寡妇大院”前，敲开门走了进去，前院空荡寂静，看下见个人影，
听不见点声息。
燕翎没在意这个，迈著潇洒步往後行去。
刚进後院门儿他就听见了，阵阵女子娇笑从後头传了过来，听笑声还不只个人。当
然，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进了那间敞轩，他看见的跟那回看见的完全样，除了谢蕴如之外，鲍师爷身边围著五
六个，鲍师爷老来艳福不浅，那两只手直在那五六个姑娘身上活动，不知道他在搜什么，
许是怕几位姑娘暗藏兵刃谋刺他。
燕翎进门，两个人各投过瞥，瞥来自谢蕴如，瞥来自华筱红。
尽管都是瞥，谢蕴如这瞥跟华筱红那瞥可大下相同。
谢蕴如这瞥充满了情意。
华筱红那瞥却带著恨意。
燕翎跟谢蕴如交换了瞥，马上把目光投向鲍师爷。
鲍师爷本来在笑，可是就在这刹那间，他脸上罩了层寒霜，就像燕翎的目光是腊月
里的北风，从他脸上刮过，他脸上马上结了冻。
燕翎胸中雪亮，他跟没事人儿样，他上前欠个身：“见过鲍老。”
鲍师爷哼哼两声道：“李志飞，知道我叫你回来有什么事么”
燕翎道：“我愚昧，还请鲍老指点。”
鲍师爷道：“李志飞，你的功劳不小啊。”
燕拥道：“那是鲍老夸奖，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鲍师爷冷笑声道：“你倒是挺镇定的啊。”
燕翎微微愕，道：“镇定，鲍老这话”
鲍师爷道：“你还跟我装糊涂，马耀挺是下是你杀的”
燕翎“哦”地声道：“原来鲍老是指，不错，马耀挺是我杀的。”
“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自己人”
“知道，他跟我表明了身份，我怎么会不知道。”
鲍师爷霍地站了起来，看模样恨不得要吃人：“既然知道你是，你不是明知故犯么，
你要明白，二阿哥找你来是让你对付别人的，不是让你对付自己人的，如今这倒好，二阿哥
给你饭吃，给你钱花，你的刀口却砍向自己人，你究竟是为二阿哥效力呢，还是为别人卖
命”
燕翎转望谢蕴如，道：“谢姑娘，那份名册你没给鲍师么”
谢蕴如脸寒霜，道：“给了。”
燕翎道：“我为什么杀马耀挺，你没告诉鲍师爷么”
鲍师爷那里大声说道：“她告诉我了”
燕翎转眼过去道：“那么，牺牲个俯拾皆是的马耀挺，换得这么份极其宝贵的名册，
难道鲍老认为下值得。”
鲍师爷道：“你还敢跟我，你可知道马耀挺是我的信。”
燕翎道：“我先下知道，後来才听谢姑娘告诉我的，不过那没什么关系，就是我事先知
道马耀挺他是鲍老的亲信，为了拿到这份名册，我照样会牺牲他，我是为二阿哥的利益，只
对二阿哥有利，我不择手段，也不惜牺牲任何人。”
鲍师爷脸色煞白，拾手指著燕翎，手都起了颤抖：“李志飞，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
敢跟我，你问问眼前这些人，凡是二阿哥这个门里的人，那个敢跟我这样说话 ”
燕翎淡然笑，道：“鲍师爷，你错了，我是二阿哥聘来的，可不是鲍师爷你买来的，
别把李志飞跟别人并而论，我凭本事换饭吃，你是二阿哥的师爷，我该听你的，可是你最
好不要跟我来这套”
鲍师爷颤声叫道：“好，好，好，李志飞，你要造反，来人，给我拿下。”
从外头闯进来两个黑衣壮汉，左右，探掌就抓。
燕翎斜身，两个黑衣壮汉的两只手擦肩而过，燕翎曲肘往後撞，两个黑衣壮汉闷哼
声弯下了腰，燕翎双手齐扬，两掌劈在两个黑衣壮汉脑後，两个黑衣壮汉乖乖的爬下了。
燕翎两眼威棱暴射，直逼鲍师爷，冰冷道：“鲍师爷事情到了这地步，我可以扭头就走，
凭我这身本事，在这个圈子里不愁找下到饭吃，只是我不能让“西山居士”为难，也不能为
了你这个庸才舍弃了仁德的二阿哥，你用不著叫人拿我，现在我就跟
你找二阿哥评评理去，请。”他侧身让路抬起了手。
鲍师爷脸色更白了，这回不是气的，是吓的，往後退了两步，颤声道：“李志飞，你，
你，你”
谢蕴如飞快向燕翎递过个眼色，道：“李志飞，我说句公道话，你做的固然不错，但你
的态度不能算对，马耀挺是鲍师爷的亲信，你杀了他，鲍师爷当然生气，可是只要你态度好
点儿，话说得委婉点儿，鲍师爷是二阿哥的首席师爷，不会是个不明理的人，我敢说他
定不会追究”
“是啊。”鲍师爷指著燕翎对谢蕴如道：“人争口气，佛争炉香，咱们谁不是为二
阿哥效力，谁不是为二阿哥卖命马耀挺是个什么样的材料，我还能不知道，这个理我还能
不明白，我不敢说让他低头认个错，事实上他也没做错什么，只要他像
谢姑娘你说的，态度好点儿，话说得委婉点儿，我还会跟他计较下去。”
谢蕴如道：“我懂鲍师爷您的意思，李志飞他年轻气盛，您首席师爷之尊就请担
待点儿，就像刚才您说的，咱们都是为二阿哥效力，为二阿哥卖命，对手还没怎么样呢，
咱们先起内哄，那下是让人看笑话么，我看这样吧，我来做个和事佬，让李志飞给您陪个下
是，道个歉，您呢，也请看我的薄面原谅他这遭儿，行么”
鲍师爷这时候已惊魂渐定，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还真会跟谁计较么”
“这就行了。”谢蕴如浅浅笑，转望燕翎道：“李八少，你也赏我个面子吧”燕翎
明白谢蕴如的用心，自然是见好就收，当下冲鲍师爷欠了身。
鲍师爷这时候又把张老脸绷起来了，乾咳了声道：“李老弟，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今儿个把你叫回来，是奉二阿哥之命重赏你”
燕翎道：“鲍老，我刚才说过，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鲍师爷摇摇手道：“你别客气了，二阿哥交待，任你要，要什么你就说吧。”燕翎目光
凝道：“既是二阿哥的恩典，我不敢不识抬举，拒而不受，只是，鲍老，真的任我要么”
鲍师爷道：“当然是真的，二阿哥岂有戏言。”
“那么”燕翎目光转，道：“我在十二金钗里找个，也行么”谢蕴如娇面猛
地红，但她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华筱红瞪大了双俊目，勾魂摄魄的眼波投向了燕翎
鲍师爷为之怔，道：“怎么说，老弟要在十二金钗里找个”
燕翎道：“不行么，鲍老”
鲍师爷点头道：“行，简直太行了，怎么会不行，别说个，你全要都行。”燕翎笑
笑道：“李志飞尽管向风流，尽管向好这个，但十二金钗全来我却消受不起，有
个也就知足了，鲍老，我可要挑了。”鲍师爷忙道：“慢著，十二金钗不齐，我派人去
把她们找来”
燕翎目光凝，望著华筱红道：“不用了，鲍老，眼前这几位都是国色，论那个都是
红粉里的翘楚，已经够我眼花缭乱的了。”华筱红双俊目中绽放出惊喜异采，娇靥上也泛
起了娇媚的笑意，她的确是个尤物，那眼波，那笑意，委实能蚀人骨，销人魂。只听燕翎道：
“任它弱水三干，我只取瓢饮，我看就是这位了。”
华筱红阵激动，拧细腰，扭肥臀就要走过来。
燕翎却抬手指向了谢蕴如。
鲍师爷猛然怔。
华筱红那蚀人骨销人魂的眼波消散了，笑容凝住了
只听谢蕴如惊声道：“李八少，您这是”
燕翎道：“谢姑娘，娇媚冶艳的我看腻了”
谢蕴如脸色正，冰冷道：“李八少，请你放尊重些。”
燕翎摊手耸肩，望著鲍师爷道：“鲍老，我看只有请您说句话了。”
鲍师爷定了定神，乾咳声道：“李老弟，恐怕你还不知道，谢姑娘在进门之当初，曾
经跟二阿哥约法三章，这事除非她自己愿意，要不然二阿哥不能强迫她”燕翎道：“那么
二阿哥那任我要这句话岂不成戏言。”
鲍师爷勉强笑道：“这个，哦，李老弟，十二金钗共有十二个”燕翎道：
“鲍老没听我说么，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瓢饮。”
鲍师爷皱眉苦笑道：“这就叫我为难了”
华筱红满眼怨毒之色，冷色声道：“李八少，我看您还是金盆打水重投胎，多烧烧高
香才来吧。”燕翎道：“这么说是我福薄。”
华筱红道：“本来嘛，什么配什么都是定的，像李八少您嘛，配配我到还勉强凑和，
五百年前注定咱们俩枕个枕头，我看你就。”燕翎突然转望谢蕴如，道：“谢姑娘，
你就这么看不上李志飞么”
谢蕴如冷冷说道：“李八少，我看你还是收收心，听听正经的吧，令师兄在来京途中遭
人杀害，连尸首都找不著了。”燕翎神情震，道：“怎么说，我，我那位师兄”
谢蕴如道：“白六少跟白七少。”
燕翎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
谢蕴如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消息还是鲍师爷告诉我的呢，你何不问鲍师爷”燕
翎霍地转望鲍师爷道：“鲍老”
鲍师爷脸苦涩道：“老弟，说起来，唉，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听说白六少跟白七
少已联袂来京，也有意来助二阿哥臂之力，我听说之後马上派西山居士去迎，那知昨
儿晚上接到西山居士回报，说白六少跟白七少在密云附近遭到帮来路下明的蒙面
人围杀，他两位受了重伤之後又被击下断崖”
燕翎道：“鲍老昨儿晚上为什么下派人通知会我声，却到如今”
只听阵急促步履声由远而近，直到敞轩门口，随见名黑衣汉子气败坏地奔了进来，
他跑得太快了，等他发现地上躺著两个人时，已经收势不住，脚下绊了下，个踉舱往前
爬去。燕翎眼明手快，伸手扶住了他。黑衣汉子顾不得燕翎，望著地上那两个黑衣汉子直发
楞。
鲍师爷沉声暍道：“什么事这么冒冒失失的。”
那黑衣汉子如大梦初醒，忙抬眼哈腰，道：“禀您，有个人混身是血，自称关外白家的
白七少”谢蕴如惊色变。
鲍师爷怔急道：“人呢”
那黑衣汉子道：“刚进门”
只听阵跌跌撞撞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那黑衣汉子急道：“来了。”
燕翎转身先出去了。
鲍师爷谢蕴如华筱红等也忙奔了出去。
燕翎叫声“七哥”闪身迎了过去。
那年轻汉子入耳声“七哥”，怔停步，看了燕翎眼，刚要说话。
燕翎已到了眼前，伸双手扶住了年轻汉子，只手扶著年轻汉子的胳膊，只手按住了
年轻汉子的腰。年轻汉子带著这么重的伤，跑了这么大段路到了这儿，只是凭口真气强
自支撑如今见著他的“八弟”，想必放心了，这么放心，强自提聚的口真气不免为之
松，这松不要紧，人怎么也支撑不住了，眼瞪身子上挺，马上昏倒在燕翎的怀里。燕
翎忙叫道：“七哥，七哥”
鲍师爷急步过来了，忙道：“老弟别急，七少是失血过多，支撑不住了，快扶他里头去
吧。”燕翎拾眼望向鲍师爷，脸上没有点表情，道：“鲍老，他已经没气了。”鲍师爷
怔，忙伸手探年轻汉子的鼻息，探之下他也怔住了。
谢蕴如娇靥上的神色松了。
燕翎没再说话，抱起年轻汉子往敞轩行去。
燕翎进敞轩把年轻汉子放在了椅子上，鲍师爷等也跟进来了，鲍师爷搓著手，嗫嚅著道：
“老弟，我很难受，也很不安”燕翎缓缓说道：“这不关鲍老的事，鲍老您说我六哥，七
哥是在密云附近遭人截杀。”鲍师爷道：“是的，西山居士是这么说的，老弟莫非
要到密云”燕翎双眉微扬，道：“用下着到密云去，在京里找就行了。”
鲍师爷怔道：“在京里找，老弟是说”
燕翎道：“我李志飞来投效二阿哥，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而且为了通过鲍老您的考
验，我来就杀了大阿哥他那边重金礼聘的高手，除此之外，我别的没跟谁结怨”鲍师
爷忙道：“老弟是说他们”
燕翎道：“白家在江湖上结的梁子下少，我刚才也曾考虑过道儿上的人物，但是可能性
不大”鲍师爷道：“怎么”
燕翎道：“我六哥七哥天到晚在外头跑，道儿上的仇家要找他们不会单在这条路上，
单挑这时候，当然，我在二阿哥门里效力，凡是二阿哥的对手都会视我如眼中之钉，但却都
不如大阿哥那夥人恨我恨得厉害。”华筱红突然道：“不对吧，八少，大阿哥的人要是恨你，
你就在眼前，他们大可找你下手，为什么舍近求远找上六少七少。”她这问有道理。但
是燕翎也有话说，他道：“正因为我在眼前，所以他们不敢找我。”
华筱红道：“八少这话，我不懂你的意思。”
燕翎道：“姑娘你听说过，白家七郎八虎，以我这个居末者姓李的为最么”华筱
红道：“这我知道”
燕翎道：“找我这个为最的扎手，而且万不成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会招致惨重的
报复，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找白家两个较弱的，多少可以出口气，也不虞我会想到是他们，
假如姑娘是他们，姑娘会中谁下手”华筱红没说话，显然燕翎这理能服人。
鲍师爷轻咳声道：“老弟，既是这样”
燕翎截口道：“我六哥七哥也许是来投效二阿哥的，但他俩还没进二阿哥的门，不能
算是二阿哥的人，只能算是我自家的私事”鲍师爷忙道：“老弟这是什么话这不是见
外了”
燕翎道：“鲍师爷要是真有心管这件事，我把我七哥的後事托给您料理，您能帮我这个
忙我已经很感激的，其他的您让我自己来办，关外那方面还请您暂时别通知，我不能再让这
种事发生。”鲍师爷忙道：“这个我知道”
燕翎道：“鲍老，我七哥的後事。”
鲍师爷拍胸脯道：“老弟你只管放心交给我就是，绝错不了，七少虽然还没进二阿哥的
门，但有这心意就该算是二阿哥的人，理应厚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