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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 第 6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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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你累了,朕抱着你,你睡会儿。朕在这里守着你。”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半句关于苏暮寒的话。正如他说的,那次,也许是第次,也是最后次,与我提及前朝太子。
我是感激他的,只因他对我的信任。
确实是累了,好多天了,都不曾好好的休息过。
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热悉的味道,安然入睡。
梦里,又瞧见苏暮寒。听他唤我“梓儿”,听他说“走吧”
也不知此刻,他究竟去了哪里
我只希望青阳快点找到他,定要快点找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姚淑妃的声音:“皇上,为何臣妾来的时候未曾瞧见她的营帐难道她竞,直待在皇上的营帐中么”
夏侯子衿淡声道:“宣皇有意将长芙公主许给胱努朕让她住在朕的营帐又有何不妥”
姚淑妃高声道:“皇上真的以为她是大宣的公主么”
“淑妃,你此话何意朕”
“皇上”姚淑妃的声音里夹杂着慌意, “皇上当心龙体,臣妾只是”
她的话未完,突然听得外头传来个声音: “报”
李公公忙进来道:“皇上,有捷报”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满是欢喜。
这么晚了,来的消息,定是万分重要的消息。我不免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听着。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那人开口道:“参见皇上皇上,前方来报,已经生擒韩王”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声,他说什么生擒韩王
第017章 生死
生擒韩王
此刻,我脑子里唯能反应过来的便是,哪个韩王
“噔”地从床上跳起来,冲至外头,显然,帐内的人,都满是惊讶。
夏侯子衿低头朝那士兵道:“人呢”
“回皇上,马将军随后便会押送到营地”士兵的话里,掩饰不住的得意。
听夏侯子衿又问:“何以肯定那人是韩王”
是啊,世人皆知,韩王直戴着面具上战场,天朝应是无人见过韩王的真面目,他们,又是如何确定的
闻言,那士兵依旧低着头,声音中无不是兴奋:“回皇上,韩王在皇上生辰的时候曾经伤过右臂,所以这次,不会有错。”
右臂
我只觉得心猛地沉,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身子晃了晃,无力地倒下去
好痛啊,哪里都痛。
指尖颤,我惊呼声:“先生”
猛地跳起来,谁的手伸过来,按住我,柔声道: “三儿,做噩梦了么”
我才看清,是顾卿恒,他守在我的床边。
此刻,我也再管不了其他,急急抓住他的手,问道:“韩王呢韩王在哪里”边问着,边挣扎着下床,欲往外面跑去。
“三儿,别去了”他大声叫着,把从后面拉住了我。
身子震,为何,别去了
回眸,颤抖地看着他。
他不敢看我,只低了头道:“皇上下令,处死了。”
“什么”双腿软,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我。
眼泪,终是滑出来,咬着牙问:“为何,这么快”
他的神色黯然,低声开口: “聪明如你,如何会不明白大战当前,临军斩杀他们的主将,于我军,必将士气大增,而北齐,则是致命的击。三儿,北齐.必亡。”
他说,北齐亡了,那么,他便是亡国之将,是要被处死的。
亡国之将.处死
不.不.不可以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我要见他”
即便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如何会不知从上林苑那次,他就应该已经猜出来了,韩王其实就是太子,那么,以他的智慧,不会不知道,战场上青阳与苏暮寒互换了位置。可,那士兵说,被俘的人,曾经伤了右臂
那么,夏侯子衿,又岂会不知
那是我的先生,是我的先生啊
他故意,不在我的面前提及半句有关苏暮寒的话,是想阻止我求情,是么
心口狠狠地疼起来,我怎么到了此刻,才反应过来呢
“三儿。”顾卿恒担忧地唤着我。
我不想去想苏暮寒究竟是怎么回到了北齐大军中,他为何回去的理由,我清楚着。就为了承烨的句话。
咬着唇,推开顾卿恒,摇头道:“卿恒,不要管我。”
“三儿”
瞧着他,低声道:“如果你还是那个关心我的卿恒,就不要管我,好不好”
他的手微微颤,终是,缓缓地,缓缓地,放开了我。
转身,步步朝外头走去。
我要听他亲口说,听他亲口说,此事是不是真的。
帐外,风好大啊,沙迷了眼睛,望出去,到处是模糊的片。
仿佛走了好久啊,才瞧见那顶明黄色的帐子。他刻意不让我在他的帐子里,是因为愧疚么是怕看见我,怕我问起他为何么
这样想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
感觉谁自我的右侧走来,我不想回头,却有只手,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女子的声音传来:“檀妃,本宫知道是你。”
檀妃呵,这个称呼,已经离开我好远,好远。
我还是檀妃么
冷笑声,回眸看她,狠狠地甩掉她的手,冷声道:“走开,本宫现在没空和你说话。”
语毕,又朝前走去。
她追上前,拦在我的面前,开口:“那信,是你写的。除了你,没有人那么清楚当日张陵夫妇闯祸事。你很谨慎,没有署名。可是本宫去你寝宫比对了你的字迹,那是骗不了人的。”
我不语,想绕过她走。她却还是拦着,语气咄咄逼人:“你说本宫救了皇上,你什么都可以给本宫。呵,本宫不要你什么东西。你现在不是什么大宣公主么可以.回你的大宣去”
她的手上使劲,把将我推开去,我收势不住,冷不丁地朝后退去。撞入个怀抱,听显王的声音传来:“淑妃娘娘动手的时候掀看她是什么人”
我没想到显王会突然出来,吃了惊,他将我拉至身后,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我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姚淑妃。
姚淑妃的脸上闪过丝不悦,轻蔑地开口:“王爷以为她真的是大宣公主么 ”
我心下冷笑声,她以为,是夏侯子衿编出来的么
显王还要说话,我上前,取出金印,朝她道:“本宫难道还有假么”
明显看见姚淑妃的脸色都铁青了,她是真没想到我还能拿得出印鉴来的。半晌,突然上前,捏住我的下颚,厉声道:“易容么真正的公主呢”
“淑妃你不要太过分了”显王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讥讽笑:“不信,那便叫本宫的皇兄来鉴定鉴定,本宫究竟是真是假”语毕,抬手抽开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姚淑妃还闲刭追上来,却被显王拦住了,听他的声音传来:“怎么,淑妃娘娘是知道了公主将成为皇上的妃子,心里嫉妒了么呵,也是,我天朝后宫,还没有哪个女子的身份,比淑妃娘娘还尊贵的。不过本王以为,很快,便有了”
“你”姚淑妃被他堵得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咬着牙,其实,当初为了救夏侯子衿而对她说的话,不是我不想履行。只是今日,我满脑子都是苏暮寒的事情,我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别的。
气之下,竞真的,将自己彻彻底底变成了长芙公主。
倒像是,她姚淑妃,被我摆了道。
夏侯子衿的营帐,御前侍卫都已经认识我,谁也没有拦着我。我冲进去,李公公见是我,明显吓了跳。小声道:“公公主,皇上歇着,皇上他哎.公主”
我不管他,径直闯进去。
他是真的歇着,听闻我进去,才睁开眼睛。李公公忙上前,欲开口,却见他挥手,示意他下去。
李公公终是什么都没说,乖乖的退了下去。
他知道,我为何而来。
走上前,只问句:“真的”
他看着我,毫不犹豫地回答:“真的。”
两个字,将什么希望都打破了。
我以为,我与他并肩作战,这份感情已经不般。然
我还是错了。
纵然我可以理解他和瑶妃的过去,他却无法理解我和苏暮寒的过往。
伴君如伴虎,我如今,才是深有体会。
颓然退了步,转身,听他叫:“阿梓”
我冷笑:“皇上叫谁我是长芙。”
走到外头,听见他追出来的声音。我没有停下脚步,听他喝道:“给朕站住 ”
他想,用天朝皇帝的身份,来压我。
我不听,他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道:“皇上以为,我是什么态度”
显王和姚淑妃,听见了响动过来,显王讶然道:“皇上,发生了何事”
他不理会,只朝我道:“你为了韩王,想和朕翻脸么”
闻言,姚淑妃的眸中闪过丝讶然,随即,便是满满的得意。此刻,她句话都不说了,就等着,看好戏。显王也是吃惊不小,他定是想不通,我如何又与韩王扯上了关系。
我回身,开口道:“您是皇上,您怕我和您翻脸么”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咬着牙开口:“朕不动你,是看在宣皇的面子上
我笑:“我皇兄的面子那我替皇上赢得如此个大捷,为何皇上却可以点面子都不留给我您要杀他,哪怕留给我看他最后眼没有我,您能杀得了他”
说着说着,哭了。
他不知道,苏暮寒在崖底,还想着为他求解药,还想着要廖浒来医治他的毒。他倒是好,抓到了,二话不说,直接杀了
丝机会,都不给我。
“你放肆嗯。”他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皇上”
众人惊呼声,姚淑妃忙扶住他,低声道:“皇上千万不要动怒。”
李公公跺着脚道:“哎哟公主,您就少说两句”
姚淑妃瞧我眼,很快扶了他进去。李公公忙跟了进去,马上又出来,说要去找周逾常。
我咬着唇,他有这么多人心疼着,可怜我的先生,身边还剩下什么人
想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显王站在我的身后,半晌,才道:“公主是否弄错了,死的,是韩王,不是北齐的军师。”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夏侯子衿说我师承北齐的军师。那么,我对韩王这般在意,倒真的不合适了。
转了身,幽幽地开口:“韩王,才是北齐真正的军师,也是,本宫的师父。”
显王“嗬”了声,忙追上来道:“公主此刻的样子和战场上相差甚远。公主也,妇人之仁了。”
我颓笑着:“王爷不懂。”
我和夏侯子衿,和苏暮寒之间,他不懂。
连着靶芈,前线连连捷报。
元光四年十月,北齐终于划入天朝版图。
这便印证了当日夏侯子衿在朝堂上的话,北齐敢犯天朝的边界,此仇,他铭记于心。如今,算是雪耻了。
听闻,北齐皇帝在天朝大军攻破北齐京师的那日,从城楼上跃而下,血溅当场。
亡国之君,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对他,我点都不同情,相反,还隐隐地,带着恨意。没有能力的人,是没有资格做国之君的,我从来,都这般认为。
自那日争吵过后,我与夏侯子衿,已经靶芈未见。
姚淑妃也不再来找我,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所以,我如何,她已经不会再来管我。
十月初八,班师回朝。
夏侯子衿留下显王和陈将军马将军留下处理原北齐疆域的事情。
坐在马车里,句话都不想说。
顾卿恒跟在我的马车边上,透过飘忽不定的窗帘,瞧着我。我刻意不去看他,我只是不知道,此刻,我还能说什么
前面,是他的马车。
姚淑妃与他同乘辆马车。
伸手,掏出身上的金印,仔细端详着。印鉴是真的,而我的身份,又究竟算不算真呵,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姚淑妃说,要我回大宣去。
可我,真的可以去么
就算可以,去了,我又能做什么
缓缓地,缓缓地,阅了双目,握紧手中的印鉴,咬着牙。
这战,我失去了苏暮寒,失去了夏侯子衿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呢
我直以为,我是幸运的,却原来,根本不是。
他的身子未痊愈,队伍不敢行得太快。待到皇都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二十三了。
满朝文武都出来迎接,远远的,排场好大啊,从城门口路排出来。待队伍过去,山呼“万岁”的声音几乎有些震耳欲聋。颇有地动山摇之势。
顾卿恒扶我下了马车,瞧见他与姚淑妃已经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
太后与众人忙迎上来。
所有人,皆下跪迎接圣驾。
太后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眼眶微红,哽咽地开口:“皇上瘦了。”
他淡声说着:“让母后担忧了。”
太后忙摇着头,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笑道: “哀家听到皇上的好消息,心里高兴着。”
她说着,目光越过众人,朝我看来。明显朝见她的眸中微微惊,我迟疑了下,终是上前道:“长芙给太后请安。”
太后尚未开口,便听夏侯子衿道:“母后,这是大宣的长芙公主,此次得胜公主功不可没。朕也打算,在三日之后,迎娶公主为我天朝贵妃。”
他的话音才落,太后身后众嫔妃的眸中皆露出惊愕的神色。我瞧见千绯和千绿,也站在后面。千绯的眸中,全是愤怒。而千绿,却是多了层探究之意。其他的人,更是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大约,都是在猜,我这个大宣公主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在了夏侯子衿的身侧。
姚淑妃咬着牙,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是不好如何。她姚淑妃要是的母仪天下,所以,如何把握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太后怕是不明白我为何成了大宣的公主,此刻听夏侯子衿说出来,也是忍不住诧异。
我望着他的背影,他突然说,要封我为贵妃。我那时候的话,原来,他还记得。
独留下四妃之首的“贵妃”,便是希望有朝日,他能留给我的。如今,他当着满朝文武说出来,虽然未下圣旨,却已是昭告天下了。
这时,位大人出来,开口道:“皇上,此事请皇上慎重考虑啊她个他国公主,如何有资格来就封为贵妃”
他的话音才落,便听徐将军轻蔑笑道:“杨大人久居皇都,自是未曾见过公主在战场上的英姿。此次大胜北齐,公主功不可没,本将军以为皇上给公主的,并不算过分。”
闻言,他身后的众位将军纷纷符合着。
那杨大人的脸色阵青阵白,而他之后,也再没有人敢站出来说句话。
毕竟,他们没有经历过战场,是不会明白在战场上的滋味的。
太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此刻倒是也不说话。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我的身后的顾卿恒身上。只见她的眸子紧,伸手指着他,厉声道:“来人,给哀家将他抓起来”
我大吃惊,便听得已经有人过来,押住了顾卿恒。
忙脱口道:“太后这是做什么”
她却是冷笑声,开口道:“此事是天朝的事,不该是公主关心的。他顾家意图图谋不轨,哀家又岂会放过他们”
“太后,您说什么”顾卿恒显然也是猛吃了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声,什么图谋不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猛地,又想起那时候,问及夏侯子衿宫中刺客事,他却含糊地说,此事要等回了皇都再处理。我问他刺客是谁,他却也不肯告诉我。
而现在,我终是惊呆了,难道说,那些刺客的幕后主使,竟是顾大人么
心狠狠地沉了下去,太后厉声道: “把他给哀家拉下去,打入天牢”
我吓得不轻,才于开口,手臂却被夏侯子衿狠狠地拉住了。我咬着牙欲甩开他的手,却见他神色变,朝我拧眉。我知道,他是想我,不要说话。
可是,卿恒
回眸,他直直地瞧着我,却也是,朝我微微摇头。
他也,要我忍着。
咬着唇,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我我于心何忍啊
可我也知道,太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带走他,我此刻若是执意要与她顶撞,最后苦的,样还是顾卿恒。只因我现在的身份,太后是不好将我如何。而卿恒不样,他现在,是疑犯。
终于,回了宫。
太后借口将我叫去了熙宁宫。
要浅儿退了下去,她背对着我,好久好久,都不曾说话。
我只在她身后站着,亦是不说。
又过许久,才见她回身,看着我道:“你的耐心都去哪里了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如何那般忍不住哀家要拿下天朝的人,你顶嘴纵然你是大宣的公主.又如何”
此刻,我却不再害怕了,望着她,咬着唇开口: “当日太后不是怀疑臣妾的字与前朝太子的字迹相像么不错,臣妾的确师承于他。”
她未曾想到我会突然说起这个,下子,怔住了。
闻听我说“师承”二字,她的脸色终是变了。明显瞧见她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拳。
我接着说:“他即是北齐的韩王,不过如今,他已经死了。臣妾最敬重的先生,已经死了。臣妾身边亲近之人,唯有顾副将,他是臣妾的亲人。太后以为,臣妾今时今日,还能忍得住么”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么
太后的眸子骤然紧缩,厉声道:“胡说你还有皇上”
夏侯子衿么
呵,他在瞒着我杀了苏暮寒的时候,便应该知道,倔强如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抬眸瞧着她,我低语着:“没有先生,便没有今日的我,太后您明白么皇上他他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我个人的,我也,要不起。
“我只求太后,可以放过顾副将。太后,求您了”跪下了,朝她磕头。
重重地磕着,如果她能饶过顾卿恒,那么我做什么,都愿意。
苏暮寒已经不在了,我若是再失去顾卿恒,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再承受得住。
太后却不说话,我只瞧见她站于我面前的鞋子。
依旧磕着头,再疼,我也不在乎。
顾大人是怎么回事我不管,可是顾卿恒我了解,他绝不可能作出背叛夏侯子衿的事情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太后开口道:“这件事,要等彻查了之后,哀家才能给你答复。你且先起来吧。”她说着,弯腰来扶我。
怔了下,顾大人真的,涉案了么
有些吃惊,我当真,没有瞧出来。
太后转了身,开口道:“哀家让浅儿带你下去休息,如今你是公主,哀家安排你住在”
“太后。”我打断了她的话,开口道,“我还是希望住在景泰宫。”
她怔了下.回头道:“这怕是不妥。”
我开口道:“檀妃是病逝的,不是么那么,将她空下的宫殿给我住,也不会有别人敢说什么。”
太后迟疑着,终是点了头。
浅儿带我出了熙宁宫,帮我叫了鸾轿,恭敬地开口: “公主真的不必奴婢送您去么”
我摇头,此去景泰宫的路,我比任何人都热,还用得着谁送呢
落了轿帘,鸾轿便起了。
我长长地叹息声,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从半掀起的窗帘透进来的风,凉凉的,令我的头脑愈发地清晰起来。
想起顾卿恒,心里不免又揪起,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顾大人会与此事扯上关系。继而,又想起千绯和千绿来,那桑家姐妹脱身倒是及时。顾大人入狱,她们竟是没有被牵连。
不过有千绿在,我自然也不会感到惊讶。
鸾轿行了段路,突然停下了。我怔住了,才要问怎么回事,便听得有人的脚步声走过来。
吃了惊,慌忙掀起轿帘。
夏侯子衿冷峻的脸色映入眼帘,怪不得,轿夫们没有人敢说话,原来,是他来了。我瞧见,李公公远远地跟在他的后头,也是不敢上来。
咬着唇看着他,多久了,他不曾主动来找过我。连着话,都没有句。
他只盯着我看,看了好久好久,才突然转了身,大步朝前走去。我吃了惊,尚不知他是何意,却见李公公慌忙跑上前来,朝我道:“公主请下轿吧皇上请您过婪湖去。”
我怔,呵,有他这个样子请的么
咬着牙,我依旧不动。
李公公愈发急了,劝道:“公主,请就下轿吧。公主,您要和皇上怄气到什么时候”
我狠狠地瞪了他眼,我这是在和他怄气么我是怪他。
李公公被我瞪,吓得不敢说话了。
抓着轿帘的手微微收紧,半晌,落了帘子,沉声道:“起轿,去景泰宫。”
鸾轿,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外头,除了人粗重的呼吸声,再是听不到其他。
我知道,没有夏侯子衿的命令,那些轿夫们,谁都不敢擅自行动。
又坐了会儿,把掀起轿帘,下了鸾轿。
欲往前,李公公忙拦住我的面前,求道:“公主请快些过去吧,您可别惹皇上动怒了。公主”
我笑着看着他,问道:“他怒了,会如何也找人,将本宫也杀了么”
李公公被我说得怔,待反应过来,已是脸色变,蓦地跪下道:“公主胡说的什么,皇上他皇上他”他结结巴巴的,居然下子说不下去了。
不由得回头朝婪湖的方向看了眼,那里,灯火阑珊。抹明黄色的影,在湖心的亭子中,显得愈发地耀眼。
李公公又小声道:“公主别和皇上赌气了,快些过去吧。今日外头的风可冷呢,皇上龙体刚好,可再不能吹痛了,否则,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
心头痛,苏暮寒的事情过后,我再也没有关心过他。也不知他究竟过得好不好。
此刻听闻李公公说起来,不知怎的,只觉得阵心酸。
迟疑着,终是抬步,朝婪湖走去。
身后的李公公似乎在长长松了口气,却是识趣得没有跟上来。
走过去,沿着婪湖上的曲桥。
他背对着我坐着,听闻我过去的脚步声,才缓缓抬眸,浅笑声道:“过来”
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我与他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隔阂般。
我怔住了,他却伸手将我拉过去。
囤住我的身子,靠在我的身前,我才发现,他的脸颊冰冷片。湖心亭四处全是水,风从哪里,都可以吹得上来。他却喃喃地开口:“那日,朕还以为,来的人。是你。”
那日
我狠狠地震,他是说,他独自在这里坐得病了的那日么
他抱着千绿,言不发地抱着。
原来,他以为,来人,是我。
是了,那日,他发了高烧。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烧得厉害了么
咬着唇,如今,又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抱着我的手愈发地紧了。
我深吸了口气,却是开口:“皇上以为,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么”早就回不去了,不是么
他微微怔,却是道:“为何要回去我们,直如此,从未变过。”
“皇上真的以为,从未变过么”
“自然。”他说得笃定。
我讥讽地笑道:“皇上是天子,自然是异常大度,什么事情,都能很快就忘记。可是我不行”
他却不避讳,直接问:“他的事”
浑身颤,双手握紧,咬着牙道:“我还以为皇上,会不屑提及”
他却是笑:“朕说过的,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这次,亦然。”
猛地,怔住。
把推开他,直直地望着他。
说什么
他看着我的表情,却是不恼,笑道:“怎么,不信么别人不认识他,朕如何会不认识不过是抓到了个戴着面具,而又伤过右臂的人。便说他是韩王,呵,朕也被糊弄了。”
终是,惊呆了。
他如何是被糊弄了他心里,明明清楚得很
还不明白么他是想将计就计,借此放过苏暮寒啊
来,有利于击渍北齐军心,大涨我军士气。二来,所有人,都以为韩王死了,那么便不会再有人去为难苏暮寒,所以,他才要急急下令斩杀么
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望着面前的男子,哽咽地开口:“皇上为何瞒着我”还让我,误会了他这么久。
他却是笑:“你对他是真性情,只有借你的眼泪,才能让所有人以为,韩王已死。你也知道,母后怀疑他还活着,朕也知道,母后找你谈话,你定会提及他的事情。如此,也让母后,安了心。朕若是开始便说了,你太理智了,演不了这样的戏。”
急急地开口:“太后顾忌着他的身份,那么皇上为何又愿意放过他”
他笃定笑:“只因朕有这个能力,赢得他。”
所以,不用卑鄙的手段,是么
哽咽着:“我错怪了皇上。”
他拧了眉,开口:“该罚。”
“皇上要怎么罚”
他叹息声,再次将我拉过去,心疼的抚上我的额头,低语着:“求了母后放过顾卿恒么”
咝
他不提,我倒是忘了,我的额头,还有伤。
感觉到了,他的手略微颤,皱眉道:“朕让人去取药膏来。”
我忙摇头道:“不必了。我只是想知道,顾大人真的想刺杀皇上么”
闻言,他的骤然敛起了笑意,冷了脸色道:“怕还不是他的主意。”
我吓了跳,他既如此说,便是有了根据了,不是么
脱口道:“皇上何以如此肯定”
他开口:“朕送你出宫的时候,便已经部署好了切。御林军中的每人都有人监视着。事发之前,有人瞧见十多名御林军私下见过顾荻云。后来,行刺你的刺客,无疑便是那十多名御林军。呵,谁能说,这是巧合呢”
怔住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巧合。而且,还可以义正言辞地说,证据确凿。
拉住他,急道:“可,此事与卿恒绝对无关。我敢以性命担保,卿恒他,却对与此事无关”
他点头:“朕知道。”
“那,皇上为何还要将他抓起来。”若不是他也同意,太后是不会那般做的顾大人最是疼爱这个儿子,心头惊,脱口道:“皇上是想,用卿恒逼迫顾大人说实话”
他赞许地看了我眼,开口道:“也许这个办法朕小人了些。可,虎毒不食子,朕倒是要看看,究竞是他背后之人重要,还是他的亲生儿子重要”
心头惊,拉着他问:“皇上闲仵么样”
他却是道:“朕会想个万全之策。你放心,顾卿恒的为人朕清楚着,朕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是皇上,弑君,是要满门抄斩的。”我只是怕,纵然他愿意放过顾卿恒,朝中些嫉妒他的人,却不肯。
他的俊眉轻皱,低语着:“此事,你不必操心。”
他说的,我自然深信。
他所有的话,我都信。
所以,当初,我问他,苏暮寒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他说,真的。我会那般伤心。
却原来,他正是想利用我的伤心,来放过苏暮寒。
夏侯子衿,你的这份情,叫我如何受得起
握紧他的手,俯身,抱住他,唇,贴在他的耳畔,轻言着:“皇上,我该怎么谢谢你”
他亦是拥着我:“永远,在朕的身边。”
点头,狠狠地,点头。
他对我的要求,从来只是这么简单。
活着,在他的身边。
想起那时候,在军营,与他大吵架。如今想着,竟然觉得可笑。他还搬出了宣皇,我们之间,又真的干宣皇什么事我是气糊涂了,否则,何以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揽住我的纤腰,轻笑着:“朕要,风风光光的,娶你回。”
心头暖,咬着唇道:“这么多事未处理呢,皇上怎的就想着这事”
他却是摇头道:“你的事,也重要,对朕来说,重要。”
“皇上,我曾经答应了淑妃”
“阿梓。”他打断我的话,开口道, “后位,朕从来不是为她准备的。”
我怔住了,随即摇头:“不,她只说,要我离开皇上。”
明显感到他的身子颤,脱口道:“不可能”
其实在看到姚淑妃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得到,是我找了她来的。既然他能想到我,必然也该猜中了,我与姚淑妃,私下有过交易。
未待我开口,他又道:“朕的事情,不必你去低头。这次,朕欠她命。
朕可以给她荣华富贵,但是很多东西,朕给不了。”他抬眸看我, “如今你是长芙公主,只要你咬死这事,她不能将你怎么样。”
这点,我也知道。咬着牙道:“可是,姚家不会忠心。”
“此事更不是该你去操心的。”
“可是皇上,南诏那边,还不撤兵。”这才是我担心的点。
他沉了声道:“朕以为,他们在等。”
“等什么”脱口问着,又自觉好笑,自然是,开战的机会。
他却仿佛不在意,只轻笑道:“朕也在等,等着他们开战。也省得朕去想法子引他们出手。”
我大吃惊,天朝与北齐刚刚打完仗,天朝虽没有伤了元气,可,折损是定的。如今再和南诏开战,他怎么还能这般轻易地说,正等着他们开战呢
“皇上”
我唤他,他却起了身,拥着我道:“走吧。”
我怔了下,他推着我出来。李公公忙跟上来,急着道:“皇上,可是回天胤宫了”
他却道:“去景泰宫。”他顿了下,又命李公公去御药房取药膏。
我吃了惊,急道:“皇上也去景泰宫么”
他却是道:“有何不可”他说着,拉了我上鸾轿。
轿子很快便起了,他抱着我,深吸了口气道:“朕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安心过。”
抬眸看着他,见他轻轻笑起来,笑容满足。
靠在他的怀里,我不免想起了安婉仪,想了想,终是道:“皇上,安婉仪怀了帝裔了。”今日并不曾见着她,想来她还是被太后禁足在了凌泺居。
他怔了下,浅声道:“朕知道。”
他的话,倒是叫我怔住了。他知道那么便是太后说的了。看来安婉仪定是与太后说了原委,太后禁她的足,无非便是想保护她腹中的帝裔。
对夏侯家的子嗣,太后比谁,都要上心。
他突然将脸埋入我的颈项,呢喃着:“可朕最想要个,我们的孩子。”他说着,温热的双唇印在我的颈项。
我被他说得阵脸红,心飞快地跳动着。
他揽住我腰的手,猛地收紧,将我的身子紧紧地贴上他的。我吃了惊,咬牙道:“皇上,这在轿子里呢”
他狠狠地吻住我的唇,灵舍肆意地侵入进来,我忍不住娇羞地哼出声来。伸手狠狠地抓紧了他的手臂,他的俊眉微蹙,却是不肯放开我的身子。
感觉出了,他身体的异样。
我拼命隐忍着,他真过分啊,在这里吻我。
他睁眼看着我,很是得意的样子。身子微微颤抖着,连着呼吸都渐渐地急促。
我咬住他的唇,他也不恼,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的大手探过来,隔着衣服便要伸进入,力气真大,我栏不住。
恰在此时,听得外头传来个声音道:“什么人,见了我们娘娘的鸾轿还不停下”
我怔了下,那声音是谁,我下子,倒还真的没听出来。呵,不过现下,我身边个宫婢太监也没有,方才李公公,还被夏侯子衿派去了御药房。此刻在外头看起来,还真是连点身份都看不出来。
夏侯子衿的面色拧,外头的声音再次传来: “德妃娘娘在此,谁敢这么大胆不下来行礼”
第018章 姑姑
我微微惊,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润雨。
怪不得,声音有点熟悉,却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咬着他的唇微微放松,见他拧起了眉头,却也是不说话。
外头之后更加愤怒了,对千绯道: “娘娘,前面不知是谁,硬是不肯下来。”她顿了下,又道,“或许是”后面的话,她倒是不再说出来。我想,润雨大概是猜到了轿中之人,是我,长芙公主。
我倒是想看看,千绯到底会如何
夏侯子衿也不动,看来他也是好奇着,想知道对方那嚣张的妃子究竟会怎么样。
听千绯轻蔑地开口:“是又如何本宫是天朝德妃,本宫还有小皇子,就算她将来真成了贵妃,本宫会怕她去,告诉她,让她下来给本宫行礼”
看来千绯倒是也不是很笨,经润雨这么提醒,也是想起来轿中之人是谁了。
夏侯子衿缓缓放开了抱着我的手,瞧见了,他的脸色片铁青。
听见脚步声靠近了,听润雨道: “公主请下轿吧,我们娘娘可等着您呢。”
她虽然这样说着,语气里,却是听不出半分恭敬之意。
我欲起身,却被夏侯子衿紧紧地拉住了手腕,他的样子,是不打算让我下去。
二人,都不动。
外头之人听着没有动静,遂,又朝千绯道: “娘娘,公主不肯下轿。”
听千绯怒道:“她不肯下,就给本宫请她出来”
“是。”润雨说着,脚步声又近了。
她的手猛地伸进来,我瞧见,夏侯子衿抬手,那双手,攥住了他的衣袖,狠狠用力,将他拉出去。我大吃惊,忙抬手掀起了轿帘,瞧见润雨的脸色都变了。方才还趾高气扬的神色,下子消去无踪。
哆嗦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好呢,把,竞把皇帝给秣了出去。
想来,她润雨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人。也是,不枉她此生了。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居然想笑。
只见她双腿软, “扑通”声,瘫倒在夏侯子衿面前。她身后庆荣宫的众人见此,个个吓白了脸色,不过此刻,谁也不敢乱说话。
“怎么”千绯大约是听得外头下子鸦雀无声,伸手掀起了轿帘,探出脸来。
听他冷着声音开口:“怎么,德妃是要朕也给你跪下不成”
千绯这才看清面前之人,瞧见她的眸子惊恐地撑大,慌忙从轿中出来,朝他跪下道:“皇上皇上恕罪臣妾,臣妾怎么敢”
他重重地哼了声,大步上前,开口:“你怎么不敢朕看你就敢得很你以为你有小皇子在手,朕这后宫,就唯你是尊了么”
“不,不”千绯惊慌地摇着头,急道,“臣妾不知道是皇上,臣妾以为是”
“以为是谁”他打断她的话,回眸朝我看了眼,讥讽地开口,“以为只有长芙人,你就想借你德妃的身份去打压她不服朕要封她贵妃”
“皇上”千绯的脸色阵白阵青,浑身颤抖着。
他还是要说:“朕今日让你知道,不